《当御姐遇上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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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遇上正太-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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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眨眨眼,右手不自觉的握住左手,摩擦着左手拇指,白净的脸上红晕一点点的扩散,紧张地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说:“我……我……今天是我第一次打工,不知道怎么做才……才……好,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来,眼睛看看冬末,又赶紧转开看地面,紧张得直搓手。冬末如何不知道他这表情是想问什么——初次出来工作的人,心里惴惴怕会出错,免不了想问一声自己到底表现怎样,希望能得到肯定。

冬末不自禁的想到刚才小顺问的话,有些恻然,沉吟片刻,终于点头:“你虽然是头一次工作,但做得很好。”

夏初的眉眼顿时弯成了两抹弦月,但神色还是有些不肯定的反问:“真的吗?”

冬末轻轻的嗯了一声,夏初的颜光刹时一亮,脱口而出:“这是你第一次肯定我做的事!”

冬末只觉得自己的瞳孔都因为他那因为欢喜而流光溢彩的笑容而收缩了一下,胸腔里似乎被人用疾快的速度扎进了一枚极细的针,不痛,但身体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异物,自动的排斥。

排斥他那种灿烂得不见丝毫阴影的笑容,排斥他那种清澈透亮的纯净,更排斥那纯净笑容里表露出来的毫无保留的、对喜欢的人的重视与仰慕。

那种得她一言之褒,胜却无数财富奖励的满足笑容,让她的呼吸都窒了一窒。崔福海说夏初像少年时的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虽然不像夏初智商有问题,但当年在面对所爱时那种慎戒慎惧,以博君一欢为至大快乐的固执,却与此时的夏初无二。

虽然夏初现在对她的喜欢,极有可能只是基于一个孩子的任性,与喜欢一朵鲜花,一个洋娃娃没有区别。但那喜欢毕竟是真实而无伪的,不带任何功利,仅是源于天性而生的倾慕与欣赏。

这样的喜欢,即使在世俗看来太过突兀,难以接受,恐怕也很难真正的厌憎吧?冬末排斥这种喜欢,但一时却真有点下不了手将其灭之绝之。何况夏初的神经构造与众不同,能让正常人伤心欲绝的作法,放在夏初身上,却丝毫不起作用。

冬末设想了N多对付夏初的办法,暗示,暗示没用;明示,明示还不行,只能大吼厉骂;大吼只能叫他暂时收敛一下行迹,但想真正的一劳永逸,将他打发走,那可不只是没门,是连希望的窗缝也不见一条儿。

夏初给她送早餐,她吃,吃过后批评:“冷了,不好吃。”正常人面对这样的冷脸和有意挑衅恐怕都会难免委屈,可夏初的反应却是点头回答:“下次我给你热好再端过来。”

夏初晚上还不走,她说:“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夏初的反应是乖乖的走到墙角边站着;她恼怒挑刺:“你站着碍我的眼了!”夏初的反应是立即蹲了下来,躲在盘景后面,然后傻呼呼的问:“这样就好了吧?”

她不许夏初老盯着她看,夏初就真的不看——他盯着玻璃窗里她的影子看。不止看,有时候还一面看一面傻笑,大有手痒想摸摸玻璃里的人影的架势,把冬末寒得宁愿他看的是自己,至少他在看真人的时候,表情傻归傻,痴归痴,可不敢靠近伸手来摸。

她说:“夏初,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围着我转。”夏初却丝毫不为所动,小小声地说:“书上有说过,女生都是很害羞的,即使喜欢她也不会说出来……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他知道?他都知道什么呀!他那本来就构造已经够怪异的脑袋,被那么些教人求爱的垃圾书一挤,更是变异得足以跟史前怪兽媲美了,人类根本无法与之沟通。

冬末自以为自己不算无能的人,但面对夏初,她却实在有老鼠拉龟,无处下爪的无能感。

夏初就像一台接收功能单一而又古怪的收音机,能接收FM时,就不能接收AM;能接受AM时就不能接收FM,更要命的是,他的接收波段的感应器还经常跳跃,让冬末很多时候说句重话,不止没砸到想砸的人,反而差点闪着自己的腰膀,累得她躲开众人仰天长啸:“天哪,谁有甩人一百招,教教我吧!”

没人回答她,只有被秋风吹落的树叶沾上她的脸,再哀怨的滑下,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

第七章眼里的孩子

好在四天时间不算长,很快就到了他结帐走人的时候,冬末长长的舒了口气,以为这下总算能清安了。谁知夏初结帐走后的第二天一早,她打开门,门外骄阳灿烂,秋叶绚丽,夏初那招牌似的笑容依然明媚。

冬末看到他的感觉,就像背后刚躲开一刀,冷不防迎面又被敲了一棍,都快要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了。

“夏初,你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给你和小童姐姐送早餐啊,我答应过的,要守信用嘛!”

“我没有要求你给我送早餐,所以能不能拜托你离我远点,别扯什么信用不信用?”

夏初眨眼,回答:“你虽然没有要求,可是我心里已经答应了。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好。不守信用?不好!”

冬末握了握拳,指关节都被她捏得喀喀作响。

夏初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她生气,但看她的表情,再迟钝也知道情况不大妙,小心翼翼的问:“冬末,你没事吧?”

冬末深吸了口气,挤出个扭曲的笑容,“非常”温和的问:“夏初,你真的喜欢我吗?”

夏初有点脸红,但却没有回避,而是认真看着她,用力点头。

冬末再问:“喜欢我,就应该对我好,是吧?”

夏初不假思索,立即回答:“是!”

冬末呼了口气,用她以前从没在夏初面前用过的神态,柳眉婉转轻扬,眼波流动,深深地看着他,娇妩一笑,柔声道:“那你知道什么是对我好吗?”

夏初被她一看,脸上的微红迅速扩散成直达耳根的大红,目光既想挪开,又挪不开,身体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原来他怕这个!冬末微微一愕,差点暴笑出声,同时心里又懊恼无比:像夏初这种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本来就应该最怕风骚入骨型的女子的,她早该想到,怎么居然笨到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呢!

要是她早点摆出一副烟视媚行,妖娇冶艳的样子来,没准夏初早已被她吓跑了!

冬末心中暗恨,脸上的笑容却愈见妩媚妖娇,微微踮步,袅袅娜娜地逼上前去,呼气如兰,用甜糯娇嗲的声音轻声喊道:“夏初——你过来——”

她不出口还好,声音一出,夏初如被踩痛了尾巴的猫,嗖的一声窜出老远,躲在屋角转弯处,然后再探出个头来,急声大喊:“你你你……你别过来!”

她抬手,纤掌虚掩在嘴边,吃吃娇笑,用诱哄的语气柔声道:“夏初,你既然不喜欢我靠近,那你就离我……”

她的话没说完,脸红得鼻翼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的夏初却突然出声:“冬末,我不是不喜欢你靠近我,而是……你这样笑,好看是很好看,可是也好假!”

好假?!冬末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个词一堵,顿时塞了回去,整个人瞬间石化。

夏初不敢看她的脸,闭着眼睛,一口气把他的话说完:“我宁愿你对我生气,也不愿你对我这样笑!”

冬末醒过神来,气得脸色铁青,怒吼:“夏初,你给我死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走!”

冬末森然冷笑:“夏初,你以为你缠着我不放,就能让我喜欢上你么?实话告诉你,你别在这里发你的清秋大梦!”

以往她拒绝夏初,再疾颜厉色,心里对他的恶感总是不强。但这次说这句话时,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对他的厌憎。

这厌憎,源于他刚才那句“好假”!人在世俗里打滚,谁能不假?她不过是随流而已,无可厚非。任随说她“假”,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对方也同样是世俗中人。

可说她假的人,却是夏初!在这浑浊虚假的世间,唯一一个可说是不染纤尘的“真人”。他那一声假,便如明鉴照影,以期昭彰清明,映衬她的虚伪恶浊。

人在一身污秽的时候,面对清洁无染的人时,会产生的心理,绝不仅是自惭形秽而已,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憎嫌恶。

夏初虽然迟钝单纯,但对真正的恶意,却绝不乏感应能力,脸色微微白了一下,虽然还是不走,眼里却盛满了委屈:“你心里其实也不想让我走的,我不走!”

冬末讽刺的笑了起来,充满恶意的看着他,用嘲讽的语调问:“唔?我心里其实不想让你走?夏初,你是谁啊?能看透人心的巫师吗?天使吗?上帝吗?”

夏初摇头,脸上有着怯意,但却认真的回答她的话:“我不是巫师,不是天使,不是上帝,可是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我走的!”

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冬末,你的眼睛里面,有个没有人陪的孩子,她很想让人喜欢她,很想有人陪着她,很想……很想……”

他显然还有话想说,但词句匮乏,却想不出该怎么说了——不过,即使他想出来什么合适的词,他也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冬末的一脚已经踢了过来,将他踢得砰地一声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冬末一脚踢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秋阳照在她身上,她却没有感觉到温度,反而觉得有种遍布全身的寒意。

是变天了吧!才会突然有寒流袭来。她努力站直身体,避免自己因为身上的寒冷将双手环抱起来。

指掌间的颤抖一时难以平息,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退开几步,却见夏初虽然靠在墙上,却依然望着自己。他那墨黑而清亮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竟有股狼狈落泊。仿佛她一直固锁的心门,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一举撞破,里面许多她掩藏着的,不准备露出人前的东西,就这样晒在了太阳底下。

她知道夏初有智力缺陷,所以对他一直相当容忍。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而是做为一个身体和智商都健全的人,面对残疾者都必会有的几分同情与怜悯。

她放宽容人的尺度去对待夏初,那是强者对弱者才会有的心态。无论在她还是在世俗人眼里,她与夏初的强弱之势都是肯定的。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内心深处的隐秘竟会被一个弱于自己的人窥视到。

还有什么比被弱于自己的人知道了自己不欲人知的软弱更让人感到难堪的?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其实瞧不起的人怜悯更让人感到屈辱的?

“别看我!”

她厉喝一声,却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那种被人窥视到了内心深处的难堪与羞辱,让她有种强弱之势易位的感觉。

这种弱势,让她除去难堪以外,更有一种几欲发狂的暴戾。

她想打人!

再加一顿拳脚,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半白痴打个半死吧!

她咬牙,努力克制这种暴戾的冲动。

夏初定定的看着她,满眼的不知所措,但他的手脚,却在不自觉里做出一个极富保护性的动作,他伸出手来,呐呐的说:“冬末,别咬你的嘴唇,要受伤的。我的手臂借给你咬。”

冬末在他伸手的瞬间,又疾速的后退,直到碰到了身后的垃圾桶才停下来。垂手的地方放着簸箕和扫帚,她一把抓起,没头没脸的就往夏初身上砸了过去,厉叱:“你这白痴,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夏初脸上身上,都被簸箕里的垃圾泼满了灰,呛得连连咳嗽,可他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叫道:“我不!”

冬末怒笑:“你不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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