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绝成亲的好日子,我应该祝福她不是吗?毕竟,她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如同被人挖出来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眸底写满了伤痛:雪宁,如果我早一点儿说出对你的爱意,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程南英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眸光一寒,刚想出手去抓人,猛然发现那人是皇帝欧阳睿最信任的暗卫,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定是欧阳睿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吩咐他去做。
如果是在平常,程南英根本无心理会这种事情,可是如今沈雪宁出嫁一事对他打击很大,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鬼使神差的程南英向着那名暗卫消失的方向走去。
所谓暗卫,除了保护皇帝外还有另外一种任务,那就是暗中杀掉一些皇帝明里不能除掉之人,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程南英来到御书房外并没有靠太近,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
御书房中的谈话声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再加上程南英离的远,听不真切,时间一长,程南英也失了兴致,刚想起身离去,冷不防沈雪宁三个字随风传入程南英耳中。
程南英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悄无声息靠向御书房:“看来那沈雪宁的确厉害,竟然暗中除掉了嬷嬷和那四名侍卫,暗一,迎亲队伍现在走到哪里了?”欧阳清语气冷冽,暗带怒气。
“回皇上,迎亲队伍由冷炎带领,刚刚出城,向郊外别院走去。”
“很好。”欧阳清眸光一寒:“原本朕想让沈雪宁嫁给程统领,如此一来也可保她一命,谁知她竟如此不训抬举,公然忤逆朕的命令嫁给独孤绝,她不仅让朕在百官面前颜面尽失,也公然宣布要与我圣乾为敌,在朕这里,不能为我所用者,就没有存活的必要,暗一,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话音落的同时,跪在房间中的那道黑影不见了踪影,欧阳清转过了身,一向和蔼的面容严重扭曲,看在人的眼中显得狰狞无比:“沈雪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程南英再次悄无声息的远离了御书房,来到一处无人之处,思想激烈的挣扎:怎么办,皇上要杀雪宁,我要不要去救她,如果救了她,我就是背叛了皇上,我们程家世代忠良,誓死效忠欧阳皇室,我不能为程家抹黑,可是,皇上已对雪宁起了杀心,如果我不去救她,她一定会没命的,我究竟该怎么做……
吵闹声越来越远,队伍越往前走耳边越静,除了得得和马蹄声外,隐隐可以听到阵阵鸟鸣,沈雪宁知道,队伍定是出了城,正往郊外独孤绝的别院走去……
突然,一阵浓烈的杀气传来,纵使沈雪宁坐在轿中也能感觉得到这股杀气的强烈,沈雪宁坐在轿中未动,眸光微沉:来者定是训练有素之人,不是杀手,就是侍卫或暗卫……
“保护王妃。”冷炎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沈雪宁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来的刺客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一招一式都狠毒无比,誓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目的,而独孤绝所派的迎亲队伍本身就是一支精锐的军队,其能力不容小视,再加上又有能力非凡的冷炎在指挥,所以两帮实力相当之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突然,一阵强势的内力袭向花轿,坐在轿中的沈雪宁眸光微寒,暗暗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就在轿帘打开的瞬间,沈雪宁挥掌攻向来人,本以为会趁其不备将来人击败,岂料,她不但没能将那人击败,手腕还被那人紧紧抓住
“雪宁,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冽之气迎面逼来,沈雪宁微微一愣,就在她疑惑的瞬间,那人已将她拉出了轿外,挥剑斩除几名挡住他们道路之人,拉着她快速向前跑去:“雪宁,跟我走。”
“程南英,你要带我去哪里?”沈雪宁手腕的脉门被程南英抓住,她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只得被迫随着程南英快速离开了那混乱的场地。
“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此时程南英是背对着沈雪宁的,所以沈雪宁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刚毅与眸底的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处大山前,前来追他们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甩掉:
“程南英,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望着空荡荡的四周,沈雪宁用力甩掉了程南英的手,清冷的眸底隐带一丝怒气,由于他们刚才跑的太急,沈雪宁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更为她平添了一种特殊的美。
“雪宁,你可知此次是谁派人暗杀于你?”程南英语气严厉,眸光凝重
沈雪宁轻哼一声:“除了欧阳清与欧阳睿,我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能派出如此厉害之人来暗杀我。”
闻言,程南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恢复了正常:“雪宁,皇上之所以派人杀你,是因为你忤逆了他的意思,害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不来台,如果你真的嫁给了独孤绝,在你死前,他对你的暗杀绝不会停止,独孤绝可以护你一时,却未必能护你一世。”
“既然如此,那程统领觉得雪宁应该怎么做,去向欧阳清赔礼道歉?”沈雪宁语带嘲讽,聪明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既然你已经得罪了他,就算去向他赔礼道歉,他也绝对不会再轻饶于你……
“雪宁,你跟我走吧。”程南英的双手猛然嵌住了沈雪宁的双臂,一向冷漠的眼底莫名的情愫涌动:“为了你,我可以放弃荣华富贵,前程爵位,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望着程南英充满希冀的眼底,沈雪宁苦涩的摇了摇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又能走去哪里,欧阳清想要杀我,如果看不到我的尸体,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觉得他会听你之言放过我吗?如果我真的和你离开这里,不止是害我自己,更害了你……”
“那你嫁给我吧,我们程家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战功无数,我可以去求皇上,就算他再不甘心也绝不会再为难于你。”程南英一向冷漠的眼底竟然充满了乞求,焦急着等着沈雪宁的答案:“雪宁,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皇命难违,而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闻言,沈雪宁眸底的苦涩更浓:“程统领,也许你能够给我幸福,但你却无法护我周全,因为想杀我的人是欧阳清,而你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你,不是爱你,而是害你……”
“沈郡主在那里……”程南英刚想再说些什么,一声侍卫的惊呼声响起,抬头一望,只见大批的侍卫正快速向这边靠近,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辰王府管家莫松。
“程统领,放手吧,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望着沈雪宁清冷眸底闪烁的坚定,程南英一向冷漠的脸上只剩下了苦涩与自嘲: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不是吗?虽然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沈雪宁,虽然他愿意放弃一切与她远走高飞,但是沈雪宁说的没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又能走去哪里。
当今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隐蔽的地方,如果他带走沈雪宁,就等于是背叛了欧阳清,依欧阳清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皇宫暗卫的厉害程度程南英是见识过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欧阳清的暗卫找到,然后,杀之。
望着程南英眼底隐忍的痛苦之色,沈雪宁知道他已经想通,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程南英的大手从沈雪宁的胳膊上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滑落……
当沈雪宁微凉的指尖在他手中彻底消失时,程南英的心瞬间被撕成了碎片,随风飘散在空中,眸底的痛苦之色更浓,悄然握紧的大手微微颤抖,如果这样,我的手掌中是不是就能留住你的温度……
“沈郡主受惊了。”当莫松等人来到近前时,沈雪宁已走出了几米远:“那些刺客已全部被杀,沈宫主不必再担心,为防出事,王爷特意派卑职前来迎接沈郡主,郡主请!”
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动的程南英,沈雪宁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欧阳清的人,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可是现在,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只能是敌对……
迎亲队伍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当天地间只剩下程南英一个人时,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手掌中仅留的那一丝芬芳随风飘散。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尚未开始,便已结束,一如程南英与沈雪宁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人就像两条交错的直线,稍稍转身,便已错过……
微风轻起,程南英身上的白色披风随风飞扬,立于天地间的修长身影是如此挺拔,面容冷峻,气势逼人,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之人是在何时突然有了感情,突然间向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他的幸福是那么短暂,短暂到只有一瞬间,弹指一挥,幸福已远去……
微风轻轻吹过,明明是温暖的阳春三月,为何他却觉得全身冷的彻骨……
或许是因有了莫松的亲自护卫,一路上迎亲队伍未再出任何事情,吉时刚到便已到达郊外别院,耳边祝贺之声不绝于耳,轿帘被掀开,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沈雪宁的纤手,就在两手接触的瞬间,沈雪宁心中猛然一惊:这只手明明是独孤绝的,应该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透骨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是如同萧尧的大手一样温暖……
萧尧,想到这个名字,沈雪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下意识的将独孤绝与萧尧相比较了,他们两人的性情、喜好完全不同,对我的态度也绝对不会一样……
就在沈雪宁沉思的瞬间,独孤绝已牵着她的小手下了花轿,鞭炮声响起,两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缓步走进了别院,拜堂,送入洞房,宴请宾客,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沈雪宁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责任,一种向往:从今以后她就是辰王妃,或许她与独孤绝之间没有感情,或许他们之间不会有共同语言,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成为敌人,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会成为盟友,会相互扶持,度过眼前的难关……
夜深了,宾客们渐渐散去,新房中亮着火红的烛光,一袭红嫁衣的沈雪宁正安静的坐在喜床上,独孤绝这么晚了还未回来,不知道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比耐性,她向来不会输……
“辰王到。”就在沈雪宁沉思的瞬间,门外响起一声禀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如月和如意的祝贺声音在房内响起:“恭喜王爷。”
“都下去吧。”声音冷漠威严,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不是独孤绝是谁。
“是。”如月和如意望了一眼坐在喜床上的沈雪宁,缓步走出了房间,走在最后的如意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沈雪宁眼前,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沈雪宁刚想开口说话,头上的喜帕已被揭开,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的英俊面孔出现在沈雪宁眼前。
大手抬起,一杯合卺酒递到了沈雪宁面前,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眸底隐带一丝不悦,但她并未说话,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喝过这杯酒,你便是辰王妃。”独孤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如果你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那冷漠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喜悦,可沈雪宁并未细细研究他的语气,自然也未听出他话中的喜悦:“夜深了,歇息吧。
“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