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小子闯三国- 第86节

典韦，龙舞，以及军中大小将校聚集在小志的中军帐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的笑意，每个人都在唾液横飞的展示自己的功绩，炫耀自己武勋，小小的军帐几乎无法承载那冲天的豪气，显得热闹非凡。

只是，这欢乐的人群中，并不包括全军的核心——小志，他正稳坐在榻上，胜利之后的狂喜早已消失不见，代之以一脸的沉思和忧虑。

“哎哎，老大啊，我们可是打胜了仗的，你怎么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太煞风景了吧！”龙舞犹自沉浸在喜悦之中，是以并没有注意小志神色中的不满。

“所有的人，给我安静下来！”再也不堪忍受比菜市场还喧哗的军帐，小志隐含怒气的呼喝出声，使得偌大的帐篷，瞬间沉静了下来。

看了看龙舞，看了看典韦，又看了看帐中所有的人，小志神色痛苦的摇了摇头，沉声言道：“此战我军虽胜，但实为惨胜，想想狼群那般精锐之师，随我冲锋陷阵屡建奇功，面对多少艰险绝境也不离不弃，今日一战却折损大半，那都是我们的兄弟啊，我们的兄弟死了那么多，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开PARTY吗？”

小志话语一出，帐中更加的安静了，龙舞和典韦也慢慢的低下头来，追思逝去的袍泽。在他们的援军到来之前，那一千狼兵仅仅凭着一腔热血，随着小志在三万敌军中拼死搏杀，无不以一当十，所向披靡，以六百狼兵的逝去，换得五千敌兵的伤亡，这是何等的惨烈和悲壮？死去的人们没有机会体会胜利的喜悦，却绝对有资格接受生存下来的战友的尊重和哀思！

帐中沉寂了几分钟的时间，小志那略微狂乱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面色恢复了正常，凝声问向龙舞：“此战我军战损几何？俘虏多少？”

“呃，战损两千多人，但俘虏了近五千人！”龙舞再也不敢怠慢，连忙肃然应答。

“唔，军需官何在？”

“属下在！”听到小志的召唤，众将中排行最末的一人踏出一步，躬身回话。

“军中粮草可食用几日？”

“可供我大军十日之用！”军需官立刻报出了答案。

“哼，若是加上那五千降兵呢？”

“呃？这……”军需官显然没想到这么一出，支吾了半天也不敢开口，在心中计算良久才勉强答道：“仍可支撑五日！”

听完军需官的报告，小志现出了不出所料的神情，冷冷的瞟了龙舞一眼：“明白了？”

龙舞垂首，羞惭不敢言语。跟他的老大相比，他还差的远呢！

不算广平郡，小志的大军也已经攻下了近十座县城，借此补充了军用粮草，但除非小志违背初衷大肆劫掠冀州百姓，否则是休想再从这些城池中搜到粮草了！而且，若是还有十日之粮，那么小志就还有资本和信心策划攻势，攻取新的城池补给军需，但如今军粮只剩下五日的粮草……万一攻势不顺，军中很快就会断更，到时候这近万名大军，能有几人活着离开冀州的土地？

那五千降兵，无疑是最显赫的功勋，却也是最沉重的包袱，放？等他们恢复士气之后，很快就是一股具有威胁性的力量；留？那就得喂饱他们的肚子！杀？这……还是直接跳过吧！小志压根就不会考虑这样的方案。

不再理会龙舞和其他众将，小志信步走出军帐，慢慢的在军中踱步，巡视着自己的军营。

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仕，每十人共用一个锅灶，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的品味着那来之不易的伙食，庞大的军营中，一时只有那压抑而又渴望的吞咽声音！

小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阵阵的心酸！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争，当兵的人，在战场上奋勇拼杀，受伤，流血，杀敌，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去活下来，有的时候仅仅是为了这一顿饱饭！吃饱了这顿饭，再投入到下一个战场，为了下一顿饭而战，或者，永久的归于黄土！战争不过刚刚结束，从士兵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喜色，所有的只是深沉的疲惫和倦怠，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对食物的渴望！即使面对着小志，士兵们也无意掩藏这种渴望，因为这正是他们所为之奋战的东西！

绕着军营巡视了一圈，再次回到帐中的小志，脸上已经带着下定决心的决然！

“撤兵吧！”

“老大，你……”龙舞不解，不禁出声询问。

“龙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听好，我说的是，撤兵！”小志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是！”龙舞，还有帐中众人深知小志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有转圜的可能，虽然心中有着各种不解，却也只能躬身领命，各自组织布置去了！

第二天清晨，趁着尚未消散的夜色，小志的大军悄悄启程，踏上了归途，当广平的守军战战兢兢的出城哨探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是撤退，而不是败退，所以一切都在小志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许是因为小志的陈留城那有如神话一般的动人传说吸引着民众，也许是因为小志的仁德博得了百姓的信任，又也许是袁绍的穷兵黩武以及世族大户的无情盘剥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小志每退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当地的百姓携家带口跟着大军一起上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待退到魏郡的时候，跟随在军中的百姓也已经不下五千人了！

得到了百姓的拥戴，这在小志看来无疑是他的力量之源，更使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是多么的重，要在乱世之中造就一方和平的净土，小志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审配和高览的大军，早在小志军退到肥乡县的时候就跟了上来，但是奇怪的是，两路兵马加起来不下两万，却没有对小志军发起一次正式的攻击，只是远远的跟着，颇有些礼送出境的意思！

“老大，你说，会不会是敌人在搞什么鬼啊？我们这么毫无防备的，太危险了吧！”像是生怕小志神志不清，龙舞一天三遍的提醒小志要提防身后的大军，所换来的却是小志高深莫测的微笑。

“敌人虽众，若是将无斗志，兵无战心，又有什么好怕的？袁尚的死，绝对可以掀起袁绍的冲天怒火，审配和高览二人，此时担心自己及家人的生命安全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跟我们打仗？你看着吧，那位袁绍老大，从来是不会让他的敌人失望的！”

不出小志所料，甚至远远超出了小志的预料，袁绍的神经质，来的比以往更猛烈了一些！

惊闻爱子身亡的袁绍，悲怒交加，直至失去了理智，现出自己暴虐嗜杀的一面，一声令下，将郭图，审配，高览，甚至张颌四人的家眷，总计数百人统统抓了起来，在文武群臣中的有识之士进言劝谏之前，数百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挂在了信都的城墙上！杀戮一开，便再也不能止歇，袁族和其他几家势力强大的大族趁机大肆构陷和兼并其他小族的势力，使得偌大的信都城，一时刀光剑影，人人自危！

当血腥的消息传到了前线，也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审配当夜自缢于帐中，高览当即率兵归降，而被小志软禁许久也不曾松口的张颌，也怒睁着血泪奔流不止的双目，面对着小志，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当小志在郭嘉大军的掩护下顺利渡过汜水回到陈留的土地上时，他赫然发现，除了自己的八千子弟兵，他还带回了两名强悍的战将，两万降兵，和一万多名逃难而来的百姓！这趟奔袭冀州的战役，从结果上来说，实在是太完美了！

袁绍在一手制造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并未从爱子丧生的悲痛中走出来，反而大病一场，卧床不能理事！以信都为中心蔓延开来的愤怒和动乱使得整个冀州都受到震动，军方和世族试图以暴力稳定局势，却更加激化了民众的愤怒，长久以来的积怨也突破了爆发的临界点，大大小小的民众叛乱，甚至对袁氏宗族不满的宗族叛乱此起彼伏，使得冀州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在连信都都受到了叛军的威胁之下，乌巢的文丑，还有正在攻略东郡的颜良不得不领兵回师平叛！三方势力围剿曹操中的最强一环，宣告崩裂！

与久别重逢的郭嘉并排骑行，小志细细阅读着斥候刚刚呈上来的情报，然后发出了久违的爽朗笑声：“嘿嘿，袁绍退兵了，大功告成！”

“恩，胜而不骄，果断退兵，大哥的这一手，做的确实漂亮！”虽不曾亲临战场，但是对于小志的心思，郭嘉永远都是摸的最清楚的人，“在当时的情况下，若兄长继续进兵攻城略地，很快就会陷入袁绍的重兵包围之中，任你再骁勇善战，在袁绍大军的包围下，也只有全军覆没一途！兄长能洞察这一点，着实让奉孝佩服啊！”

“嘿嘿，那是自然，我……”面对郭嘉的赞扬，绕是小志也经受不起，开始飘飘欲仙。

“不过，在动辄以数万人计的战场上，个人的武力并不足以左右战局，这一点，想必兄长也已经很清楚了吧”郭嘉在喂了一个枣之后，再度挥起了大棒子。

想起千名狼兵只有四百回到故土的惨烈现实，小志黯然点头，接受了郭嘉的教训，并在心中暗自铭记：今后若无必要，绝不会再将狼群任用在以寡敌众的消耗战！

当小志，郭嘉，以及数万名将士凯旋回到陈留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全城百姓发自肺腑的喜悦和隆重的欢迎，其中盛况，在此就不用平白的语言加以赘述了！

第三十七章　会战尾声

豫州，汝南！

烽火连天，战火和硝烟将汝南古城笼罩，一缕缕斜阳穿透浓烟的阻隔映照在那残破不堪的城墙上，显出了一丝血色的凄凉！偌大的汝南城，各个城门全部洞开，两支身穿不同军服的军队，就着城门的归属进行着惨烈的争夺，无尽的嘶吼，兵器互砍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倒下，但站着的人视而不见，面色狰狞的，与自己的敌人厮杀不休，死战，仍未停歇！

城内，城主的府邸，城中地势最高的所在，一个男人倚立在窗口，呆呆的注视着那冲天的硝烟和街上惨烈的混战。衣饰华贵的他，此刻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嘴里神经质一般在嘀咕着什么，完全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风采！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曹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输！”

袁术！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任谁也不会相信，虎踞豫扬两州作威作福多年的豪雄袁术，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刻！

屋舍的大门猛然被踹开，无礼的表现，骇得袁术身躯猛的一颤，差点坐倒在地，但是率领士兵破门而入的，却是其麾下智将——乐就！

身披铠甲，浑身浴血的乐就，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手中的钢刀已然卷曲，滴答滴答的溅落血滴，虽然难以掩饰那刻骨的疲惫之色，但面对袁术，乐就仍然不失沉稳冷静的风度。

“主公，城中世族叛乱，曹军业已进城，汝南之事……已不可为！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尽快撤出汝南，日后收拾兵马，恢复元气，再来报仇不迟！”

“撤……撤……从哪儿撤？又能撤到哪儿？”袁术显然未从惨败的打击中摆脱出来，一脸的茫然，信心和豪气尽失。

越是自负的人，越是无法承认自己的失败，何况是败的如此之惨，而且是再次败给了同一个敌人！

信心被摧残殆尽的袁术，此时的表现有如丧家之狗，毫无疑问是让始终忠心于他的乐就失望了！

长叹一声，乐就不再与袁术商量，转身对身后几人说道：“杨泓将军，雷簿将军，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