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都恨不得也跳下悬崖随了小姐去。翼儿这才知道,原来翼儿心里,早已认定您就是小姐了。”
“啊?那真正的沐筱文不是很可怜?”
翼儿有些不好意思:“想来翼儿也是有些中了魔障,竟觉得您就是真正的小姐。再说,您不是说过,真正的小姐不是在另外的地方生活得很好吗?”
“我说过吗?”
“小姐您一次喃喃自语时说起的,您自己不知道。”
穆小文点点头。事情太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也不知道沐筱文是不是真的过的好。但是,梦里她坚强温柔的面孔,倒是很清晰。以她那样始终如一的性格,放在现代很难得,应该能得偿所愿吧。
想纪念一下沐筱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翼儿却有些脸红地指向院内树上挂着的风铃。穆小文微微怔忡,走近了看才发现,样式与她在天洛城卖的相似。还未发问,翼儿就脸红着解释:“自打知道小姐在天洛城之后,就一直托人告知那边的情形,见那风铃可爱,便买了一个来,想着天天在这树下诉说心情,那风铃一响,便好似将翼儿的心意传达过去,也算有个慰藉。也有些想那边的小姐,所以两位小姐一起纪念了。”
纪念就纪念,做什么脸红?翼儿那副神情像极了偷偷告白却被心上人抓了个正着,穆小文有些好笑,忍不住逗道:“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翼儿愣上一愣,眼眶红了:“小姐您还是那副性子,真好。”
穆小文也僵了一僵,苦笑道:“这副性子有什么好,总是处事不周。”
“为什么要处事周到呢?小姐性子随意又不任性,依翼儿看,就算完全依着心意来,也不会出什么错。”
穆小文微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天洛城的?”
翼儿还未答话,远远地,一声“皇上驾到”破空般地穿透这寂静,霎时周围所有一切都迅速隐着退去了似的,只剩“皇上”二字清晰尖利地盘旋在穆小文脑中,从意识到身子都僵住一般,呆呆地动弹不得。
知道会见面,但没想到会见得这么快。
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真的失去记忆?是不是还在痛苦?
在外无法知道这些,如今能相见,脑子里反复盘旋的就是这几个问题。很想转过头去,主动走近他,直视他,打量他,亲口问一声他好不好,却情怯得连手都在颤抖。
穆小文站的地方从外并不能看到,皇上也还离得很远,可是她仍觉得半点身子发麻。呆立着脑子空白了一阵,直到翼儿轻声唤着“小姐”时,她才有略微清醒。瞅见旁边厨房的门开着,便慌不择路地迅速跑了过去,躲在门后任心跳肆无忌惮。
等气息稍微平息些,才敢探出眼睛望向门外。等那个身着华服的人走进来时,穆小文脑子又是轰地一声炸开,心脏急剧地跳动起来。
那个人不再身着白衫,少了分飘逸。身着华服,增添了精致华美,静静站着,有着清冷安静的风华,好似皇族人中最透明不可亵玩的水晶。倨傲清冷的面孔,再也找不到当初悲伤的痕迹。
他身后站着石兰,月姬,崔宇明,还有一位公公模样的人,每个人都对他十分关切,一点也不寂寞。
“参见皇上。”翼儿跪下去。
李云尚示意她起来,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转头皱眉看向崔宇明:“为何又要朕来此处?一点值得看的地方也没有。”
崔宇明揉揉眉心,闲闲道:“皇上又忘了,是你自己要来的。”
李云尚仍皱着眉:“朕虽然已经原谅沐宰相,自然也会原谅文娘娘,但对她仍是有些嫌恶的,又怎会再三来此处?必是崔宇明你搞的鬼!”
崔宇明索性不答。
月姬倚上来,柔媚倾城:“皇上您忘啦?您是对那位文娘娘心存愧疚,才忍不住来此处的。再者,她快要成为了方墨的夫人,皇上您是给方墨面子,才会对她也好生礼待。不然您又是怎么会赐她免死金牌,还准许她犯龙颜呢?”
李云尚微微茫然了一下恢复正常:“方墨何时回来?文娘娘朕送他就是,也赐他官职,朕的心意至此,何必要躲朕到至今?”
石兰说道:“依兰儿看,方墨不回来就罢了,反正他随性惯了,不回京也好。”
李云尚冲她微微笑,笑容美得让人失神:“兰儿被那文娘娘气着了,连带方墨也要讨厌吗?”
石兰红了脸不作声。
再说了一会话,李云尚似乎已经释然,转身离去。与翼儿擦肩而过时,微微躲避以示厌恶的娇矜,像极了第一次与穆小文见面的情景。那时,穆小文还在疑惑这个二皇子为何会对她厌恶。
穆小文躲在门后,心下黯然。沧海桑田。
每一次重逢,都是沧海桑田。
想出去,崔宇明在院门停住脚步,未回头,只冷笑:“他没有你也好得很,你可放心了?他是皇上,所有太医都为他龙体担忧,身子就算经受你那样的催残也终于好了起来。也有人爱他,如今什么都不缺,你从此以后大可收起你的伪善!”说完,踏步离开。
穆小文在门后,再发一会呆,却又释然。
她应该没做错。他的幸福,是她想看到的。
他不需要她的温暖,她也无需再愧疚,两人,终于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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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清白,赶紧将番外开头发了上来,只是别被最后一句话吓到,正如题目所说,这只是开始而已~另外,沐筱文的故事确实是个新故事,与前面无关,只是懒得开新坑,就放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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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生机
翼儿跟着穆小文回了宰相府,接着方墨买了一座临时的府邸,又随之搬到了那里。对于婚期,方墨有些闪烁其辞,想是方大人那边有些事难办,因此穆小文也不再追问,也不着急去处,便暂且在京城留下。
因为还未成亲,所以大部分时间在各自府内住着,只有周末去那小小的府邸聚一聚,饶是如此,方墨仍未碰她。
至于皇上,现在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遥远不可及的存在,只能从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口中得知他的事迹了。
坐在铜镜前让翼儿替她挽发时,方墨走了进来。只回来不到几天,城内贵胄已众所周知,方墨是宰相千金的未来相公,因此宰相府也不必遮遮掩掩,方墨来去自如不必通报。
方墨边打量穆小文边微笑道:“娘子真美。”
翼儿也打趣道:“没成想小姐也会有这么大家闺秀的时候,可比以前文静多了。”
穆小文也笑,笑得大家闺秀。
方墨来是因为皇上为他举办接风宴,顺便见一见以前的文娘娘,现在的方夫人。那些被背叛的过往,在他心中当真不留一丝痕迹。
穆小文点点头。回到京城就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事,早就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让翼儿弄了个庄重些的装束穿着,与方墨共同赴宴。
偏殿只有李云尚一人等着,见着方墨与她携手的模样,淡淡的欣喜马上撤离秀面,代之以微微的茫然。他手不自觉地抬起,按在心脏处的那个地方,似有些疼痛。
穆小文有些忐忑地坐下来,边饮酒,边假装不经意地看向他。而他似乎也在打量她,两人目光一接触,他便微蹙了眉想斥责的模样。似乎有什么模糊的记忆窜入他脑海,习惯性地便要厌恶,可下一秒看到她与方墨的恩爱模样,便有些无法理解地茫然起来。
穆小文是相信他的选择性失记的,但这种轻轻松松便抹去过往的事,总有些虚虚幻幻的不真实感。以为回不了的过去,以为模糊在茫茫时间里的简单岁月,只一扭头,便重新拼凑了起来。似乎那些声嘶力竭,那些绝望的告白,就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不免让人生疑。
座上的新皇秀眉微微皱起,似想起了什么般的将手按在胸口,努力回想着什么,却始终不得要领。穆小文心情随着他的表情而动,等到他终于放弃般地舒展了眉的时候,穆小文也松了一口气。
他按住的胸口,正是他以前中箭的那个地方。他那般微微痛楚的模样,连穆小文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起来。完全忘记虽然是好的,但总得留下点什么痕迹才真实可信。⑤区&区&整&理④因此,他这样的模样,穆小文终于相信了。
只要目前是这番光景,那就好说。就算以后恢复了记忆,那些太过激动的感情也早模糊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了。穆小文蓦然觉得心头放下一颗大石,表情也轻快起来,双手捧了酒杯,遥遥地冲着李云尚一举,再豪爽地一饮而尽。
为她不雅之举,李云尚更是皱起了眉。但她如今是方墨夫人,他自然不好再同以前一样斥责,只能略带厌恶地偏了头去,不再看她。可穆小文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安心。
虽然这种安心夹杂着疼痛。
觥踌交错,漫长的接风宴终于到了头。李云尚将方墨留了下来,穆小文屈身道了万福,便转身离开偏殿。转身的时候,依稀瞥见李云尚露出的微笑,那笑容清净纯洁,有着对方墨归来的欣喜。
方墨与他,都比自己和他来得亲近。
来到御花园,百无聊赖地散着步,听见人声穆小文便迅速躲在了花丛后。
“。。。王爷,你怎么总是在微笑,却不大笑呢?”是一个妖俏女子的声音。
穆小文探出头来看,只见那女子生得貌美如花,清新可人。另外还有三人,一个是月姬,一个是崔宇明,另一个是李云落。
李云落,那个印象中一直对她温和宽厚的大皇子!
穆小文有些激动,已经一年没见了,他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暖。想出来,可见那情形,似乎会有些打扰。
崔宇明偏了头懒懒地笑:“公主为什么想见落勋王爷大笑?”
“因为他大笑起来一定很美!”
饶是一直谦和温吞的李云落也不禁笑起来,这次笑得比微笑要大些,果然很阳光。穆小文躲在花丛中屏住了呼吸。
那位称为公主的女子想来是养尊处优,性情单纯直率,看见李云落笑便拍手笑起来:“果然很美!不枉本公主千金迢迢赶过来!”
崔宇明眯了桃花眼打趣道:“水心公主千里迢迢赶过来,怕是为的皇上吧?怎能说是为了王爷呢?”
水心公主红了脸躲躲闪闪:“皇上王爷都是极好的,我都瞧想一瞧。”
她毫不避讳的直率口吻逗得李云落笑着摇起头,崔宇明展开扇子做躲避状,月姬笑得倾城倾国:“公主率性而为,当真可爱至极,只怕皇上见着你,就不肯放你离开了。”
水心公主脸红得更厉害,眼里却有丝光亮:“当。。。当真?”
众人一愣,转而笑得更厉害,好一副和睦相处图。穆小文看着李云落,犹豫几次,终于还是没现身。一年,谁都不一样了。
等他们都走后,便站起来。谁知蹲得过久,站得猛了,一下便有些头晕。正支撑着等这阵目眩过去,远处一小石子弹过来,腰部一阵刺痛,脚一软,摔倒在地。
支起身,见崔宇明正摇着扇子折回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桃花眼里慵懒又嘲讽:“你为什么会来御花园?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吗?”
穆小文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崔宇明,你就这么恨我?”
“那是自然。”
崔宇明似乎是等着穆小文回击,穆小文却没再说话。忍着痛支撑着站起,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崔宇明从小护着李云尚,除了忠心护主之情外,只怕有着深厚的兄长之情,因此这种过激的行为,她能理解。
身后是崔宇明懒懒的警告声:“别再靠近他。”
笑话,早就靠近不了了。
如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