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应该说出遗书的事儿。”小曼皱着眉头说。
“按说,徐伯伯一见面就问你吃了午饭没有,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无大碍。否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说出遗书的事儿。”易文墨赞同地说。
“大哥,咱俩一起进病房时,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但他一开口就提遗书的事儿,不太符合常理呀。”小曼的眉毛拧紧了。“难道爸是有意当着你的面,故意让你知道这个事儿,而且,还想让你看到这封遗书?”
“有可能。”易文墨细细一琢磨,觉得徐主任似乎有意让自己知道、看到这一封遗书。既然这封遗书没有提及自己,为什么想让自己看到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深信并非是徐主任的儿子。
“大哥,不是有可能,完全可以肯定了。”小曼说。
“令人不解的是:徐伯伯干嘛要来这一手呢?”易文墨大惑不解。
“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爸说,省里准备从市里抽调一批骨干校领导和优秀教师,到贫困山区去支教,时间一年。爸的意思是让你去锤炼一下,他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大嫂刚生小孩,家里离不开。爸说以工作为重,家庭困难克服一下。我又说:大哥身子骨弱,不宜到贫困山区去。爸反驳道:正因为整天呆在城里,养尊处优,才拖垮了身子。我一时生气,就指责爸:您没把易文墨当亲生儿子看待。”小曼回忆道。
“爸听了是什么反应?”易文墨问。
“爸说:易文墨本来就不是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把他当儿子看待。”小曼有点气愤地说:“那么多人,也没支教,照样哗哗地往上提拔,凭什么要让大哥去受这个苦。”
“支教?”易文墨有点犹豫。坦率地说:他还真没受过这个苦,确实有点胆怯。
“大哥,我的意见是:根据你家庭情况和本人身体情况,不适宜去支教。”小曼说。
“小曼,我不敢违背徐伯伯的意思。”易文墨说。
“你别怕!咱爸不会对你怎么样。”小曼给易文墨打气。
“小曼,支教,有利有弊。去了,吃点苦,受点罪,但也确实能够受到锤炼。”易文墨沉思着说。
“问题是:支教,不是提拔干部的必要条件啊。”小曼说。“大哥,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唉!”易文墨长叹一声。他非常清楚:今晚他陪床时,徐主任一定会跟他提及支教的事儿,而他呢,必须要明确表态。
晚饭后,易文墨匆匆赶到医院。
在走廊上,碰到了陆二丫。
“姐夫,您这么早就来了。徐伯伯还好,下午睡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书。”
易文墨问:“二丫,你吃了晚饭没有?”
“我到医院食堂买了碗面条,味道还可以。”陆二丫笑眯眯地说。
“二丫,你快回家吧。”易文墨说。
“姐夫,您当心点。徐主任向我打听了您的不少事儿。”陆二丫说。
“打听我什么事儿?”易文墨有点紧张了。
“象什么爱好呀,兴趣呀,脾气呀,口味呀,交些什么朋友呀,和大姐的关系呀,总之,什么都问。”陆二丫说。
易文墨一听,更加迷惑了。既然自己不是徐主任的亲生儿子,他何必要如此关心自己呢?
易文墨想:也许是徐主任睡在病床上没事,和陆二丫聊闲天而已。
易文墨一进病房,徐主任就问:“文墨,下午你跟小曼到哪儿去了?”
易文墨不敢撒谎,照实说:“回家去了一趟。”
“翻我的遗书去了?”徐主任直截了当地问。
易文墨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你也看了?”徐主任盯着易文墨问。
“看了。”易文墨象做了错事似的。他知道:按理说,他是没资格、没理由看遗书的。
“看了有什么感想?”徐主任有点咄咄逼人地问。
“我,我……”易文墨一时无语。
“照直说。”徐主任鼓励道。
“觉得您高风亮节,象遗体捐献、交党费呀。”易文墨奉承道。
“文墨,你把我当成领导了?”徐主任一脸的不悦。
易文墨的身上冒出了汗,他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文墨,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徐主任问。
易文墨心一横,想:我照实说,反正有小曼给我撑腰。
“徐伯伯,我内心很矛盾,在我心里,您既象领导,又象亲人。”易文墨抬跟望了徐主任一眼。
“那现在呢,更象什么?”徐主任笑了起来。
易文墨很少见徐主任笑,他放松了一点,坦率地回答:“更象亲人一点吧。”
“文墨,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我虽然是你父亲的朋友,但就象你的叔叔一样。所以,我尽可以把我当亲人,别太拘束了。”徐主任伸过一只手。“来,把手伸过来。”
易文墨胆怯地伸过一只手。
徐主任轻轻把易文墨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易文墨感到心脏一阵乱跳。难道这是触电了?
只听说男女之间会存在触电的感觉,难道父子之间也会有这种感觉?
刚看了徐主任的遗书,已经心灰意冷的易文墨,此刻,又感到了一丝温暖。
他想:徐主任握着我的手,显然不是一般的动作。
第752章 第752章 :姐夫磕头拜干爹
“文墨,听说你和大丫过得挺好,我很高兴。”徐主任由衷地说。
“大丫脾气好,很温柔,是个好老婆。”易文墨说。
“文墨,二丫小姨子也不错,帮了你不少忙呀。”徐主任欣慰地说。“要不是二丫小姨子帮你一把,你和大丫早累得灰头土脸了。”
“是,二丫很贤惠,不过,她的生活很坎坷。”易文墨叹了一口气。
“文墨,你的小姨子不少哇,听说失散的两个小姨子也找到了。”徐主任消息挺灵通。
“算是基本上找到了吧,不过,都还没做亲子鉴定。”易文墨说。
一听到“亲子鉴定”四个字,徐主任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被易文墨捕捉到了。
“还有一个老五没找到吧?”徐主任又问。
易文墨感到有点奇怪了。徐主任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怎么还会有时间了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您怎么会知道的?”易文墨好奇地问。难道徐主任在陆家有眼线?
“文墨,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徐主任说。虽然话说得很轻,但易文墨却感到如五雷轰顶。
徐主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小姨子的事情,徐主任全都知道了。还有,他和张蕊、刘洁的事儿,想必徐主任也知道了。
易文墨的心跳骤然加剧了。
“文墨,你好象害怕我知道这么多事儿?”徐主任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易文墨急忙辩白。
“文墨,你要懂得一个道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当了领导,时时、处处都得严于律已呀。上次,我跟你说了两条红线不能闯,你记住了吧?”徐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徐伯伯,我记住了。”易文墨的脊背流了不少汗。
“文墨,今天你跟小曼都说了些啥?”徐主任问。
易文墨一听,肯定是问支教的事情。于是,干脆挑明了说。
“徐伯伯,我听小曼说,省里要搞支教?”
“嗯。”徐主任嗯了一声。
“徐伯伯,我想去支教。”易文墨表态道。他心想:既然徐主任想叫我去,不如我主动要求去,免得搞被动了。
“你真想去?”徐主任诧异地问。
“回想起来,我这三十多年来,生活、工作环境都太优越了,应该到艰苦的地方去磨炼一下自己。”易文墨说。
“文墨,你的工作环境比较优越,但生活环境谈不上优越呀。你母亲瘫痪在床十年,全靠你一个人伺候,够辛苦的了。”徐主任有些伤感地说。
“伺候自己的母亲,不累,不觉得辛苦。”易文墨说。
“文墨,你是个大孝子呀。”徐主任紧紧握着易文墨的手。
“徐伯伯,这是我应该做的,人家也都是这么做。”易文墨轻描淡写地说。
“文墨,你去支教,家里丢得开吗?”徐主任又问。
“家里虽然有个小宝宝,但有二丫小姨子帮忙,问题不大。况且,我还有好几个小姨子,万一有什么事,大家都会来帮忙的。”易文墨说。
“文墨呀,支教的事情省里还没最后定,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你能够主动要求支教,我很高兴。年轻人,就应该到艰苦的地方去经风雨,见世面。”徐主任欣慰地说。“看来,我没看错你呀。”
正说着,小曼来了。
徐主任赶忙松开握着易文墨的手。
易文墨心想:徐主任干嘛要掩饰握手的举动呢?难道怕小曼吃醋?
“爸,您好些了吧?”小曼心急火燎地问。
“好多了。”徐主任回答。
“我好象打扰了你俩的谈话?”小曼说。
“我,我正跟文墨聊家常呢。”徐主任吱唔着说。
“聊了支教的事儿没有?”小曼转头问易文墨。
易文墨点点头。
“大哥,你同意去支教了?”小曼问。
易文墨又点点头。
“现在让大哥去支教,我不同意。理由嘛,由两条变成了三条。”小曼伸出三个手指头。
“小曼,我倒想听听,你增加的一条是什么?”徐主任笑着问。
“除了大哥女儿小、大哥体质弱这两条外,根据情况的变化,又增加了一条,那就是:爸的身体不好,需要他在身边。不然,遇到象今天这种事儿,大哥能赶到医院来吗?让我一个人照顾爸,我承担不了。”小曼理直气壮地说。
“我如果去支教了,徐伯伯有什么事儿,可以让我几个小姨子来帮忙。”易文墨说。
“大哥,你跟爸谈了一下话,就叛变了,当叛徒了。”小曼不满地说。“爸生病了,谁能代替你在爸身边呀?要象你这么说,我拿钱请护工得了。”
“小曼,还有大丫嘛。再说了,几个小姨子怎么能跟护工相提并论呢?”易文墨撇撇嘴。
“算我说错了。但我头一句话没说错吧。爸生病了,儿子不在身边,总说不过去吧。”小曼瞪着眼说。
“小曼,你又瞎说了。”徐主任闭上了眼睛,意思仿佛是:你瞎说,我就不听了。
“爸,我没瞎说。今晚,就让大哥拜您干爹,行了吧。”小曼说。
徐主任闭着眼没吭声。
易文墨也尴尬地站在病床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爸,您先表态。收不收这个干儿子?”小曼逼问道。
徐主任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看来,我女儿是要逼宫了。我今晚要不答应,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小曼见徐主任松了口。又对易文墨说:“大哥,爸已经默认了。你表个态。”
“我,我……”易文墨见徐主任不置可否,也不敢说什么。
“大哥,你跪下给爸磕三个头,从今以后,就改口喊爸。”小曼命令道。
“我,我……”易文墨楞在那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小曼拿了一张报纸、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