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着妆容,就算学不了十成十,也要增色几分不至于招惹她的厌恶。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忙站起身来,手里绞着帕子作羞涩状,顾曦早已是见怪不怪,柔声笑道:“圣上今日的梳妆别具风格,微臣一时没认出来。”
赫连袭月凑上前,娇声问道:“今日真的比平日变化大些?”
顾曦一本正经的回道:“臣若是与圣上欢好,怕是嘴里吃的胭脂也比平日里多了些。”
“你!”听出了她言语里的讥讽之意,他哼了一声,走到榻前坐下,恨声道:“反正朕就是没有三公子美,也没有安国侯那样的手段,可朕这个一国之君,每日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却讨不到你半句的好,说到底你就是嫌我长得丑!”他何曾讨好过谁!以前的那些女子,哪个不是用尽了手段也换不来他半点信任,可如今明明知道她是棵墙头草,他却还是放弃了天涯群芳,苦苦单恋她这棵草!
“圣上,微臣并非此意,微臣自然明白圣上对微臣的心意,可是人有不同,我若是用对待澜轩的方式对待你,你心里就会高兴吗?”
听她改了称呼,他抬眼一看就跌入了一汪深潭之中,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明亮纯净,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他情不自禁的靠在了她怀里,当初可不就是喜欢她这份真性情?除了她还会有谁能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顾曦垂眼望着他沉思的模样,此时的炀帝没有丝毫帝王的霸气,就如同一般满腹情思的小男儿一样,身为男子时的他是自卑敏感的,如何与他相处或许也要更费些心思……
她将他缓缓放倒在床上,覆上去脸对着脸温声道:“你在怕什么?姿色平庸又如何,人生不过百年,韶华易逝,容颜易老,哪怕你生得貌若天仙,也早晚会变成鹤发鸡皮,你有你的好,又何必羡慕旁人?”这天下间能做皇帝的男子可就只有这一人,谁还能望其顶背!
她伸手解开他的衣结,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肌肤,赫连袭月呼吸渐重,胸膛微微的起伏,可一旦换了男装,他就有意克制住自己的,顾曦一面撩拨一面道:“忍着做什么,此时只有你和我,谁还会指责你?”
她的手每到一处就如同点着了火一般,烧得他血液沸腾、心潮澎湃!
“心中有爱才会情难自禁,若是无爱只会心生抵触,你难道不是因为爱我,才想与我欢爱……”她琥珀色的双瞳深深的注视着他,俯下身子在他胸前留下一路湿润的热吻,让他整颗心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勾住她的脖颈送上了双唇,唇舌纠缠间发出啧啧的声响,殿内似如火炉般燎热,身子相贴时他身下寻找着宣泄的路口,顾曦抿唇一笑直起身子,撑在他两侧缓缓坐下,她难得的温柔和耐心让他情弦颤动,双手死死抓住被褥终是咬牙忍了下来,床帐微微晃动,暧昧的声响在床榻间响了起来……
顾曦扶着床柱低头注视着他,缓缓道:“圣上,若有一日,你因臣为天下人所不耻,你会要了臣的命吗?”
赫连袭月身子一颤,微蹙起了眉,“朕为何会要了你的命?”就算是几句谗言,也不足以让他狠得下心,除非她做的事让他无法饶恕!他若有所思的抬眼看她,顾曦半垂下眼睑停下了动作,淡淡道:“以色事人,终是没有好下场,臣不想做佞臣!”
赫连袭月搂住她的身子叹道:“曦儿,你为何就不能当我是个普通的男子,让我们做一对寻常的妻夫……”
她倒在他身上蹙眉道:“顾曦深受皇恩,却一无功勋,二无政绩,已是引来了朝臣的非议,若是有一日,圣上不再需要我,我怕是难逃身败名裂的下场!”
赫连袭月见她神情落寞,薄唇抿得死紧,一时有些心疼,连忙安抚道:“谁要是敢多言一句,朕就要了她的命!你无须担心,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朕也会保住你的性命!”这天下之大,他难道还找不出一个地方藏住心爱之人?大不了舍了这身份和她逍遥快活去!
“此次怀州之事你不是办得很好吗?朕明日就在朝堂上好生嘉奖你,让那帮老臣看看,我们曦儿确实是名符其实……”他凑过来就要亲嘴,顾曦伸手一挡,沉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大臣私底下会如何想你我,又该如何得知?”
“那你想要怎么办?”身上的热潮褪去,他有些泄气的看着她。
“微臣办了怀州的案子心有所得,怀州为何会捅这么大的篓子,派去的御史也皆是无功而返,依臣之见,主要是因办案子的人需层层上报,这其中经手之人背后的势力是盘根错节,真正愿意为圣上办实事的人又少之又少,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这案子也只能压了下来。”
赫连袭月侧脸沉思,蹙眉问道:“那你觉得朕应当如何是好?”
“圣上不如让凤卫直接取旨行事,由镇抚司缉捕、刑讯和处决,不必经由刑部和大理寺,如此一来,那些罪臣就再无翻身的余地,圣上也可以加强对朝中的控制。”
“此法甚妙,只是……朝中那些大臣未必会同意。”
顾曦沉吟片刻,回道:“朝臣时有非议,也是在所难免,只是长此以往,必会有损皇威,圣上不如在朝堂上设廷杖震慑百官,暗地里命人日夜监视其言行,若有图谋不轨者随时禀报,便可整顿朝中不正之风!”
赫连袭月抚着她的青丝微微颔首,“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日后就无人再敢胡言乱语,你也可以放心了。”
顾曦微一蹙眉,冷声道:“我是为了圣上为了朝廷,圣上若是认为我会以权谋私、排除异己,大可以将此事交给他人去做!”
“朕绝无此意!朕自然是信任你的!”
顾曦淡淡一笑,颔首道:“既然如此,臣一定竭尽所能为圣上效力!”
见她终于展颜,赫连袭月十分高兴,搂住她娇声道:“朕什么都答应你了,你日后也要好好对待朕!”
“微臣遵旨……”她俯下身子与他缠绵,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
☆、第二十六章
次日,圣旨发往怀州,知府张宗年在内的十七名官员论罪处斩,怀州一案总算是尘埃落定。
下了早朝,顾曦出了宫门直奔城西的玉器店,出了密道后,她绕过假山,走向湖边的水榭,今日不同于往日,路口处守着两个侍从,见她走来便上前拦了一步,“大人,侯爷正在沐浴,请您在外等候!”
她冷冷扫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我进去等着就是,你们让开!”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未及反应,她已推开他们大步流星的向水榭走去……
“顾大人!!……”
身后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她是充耳不闻,撩开纱帘就走了进去,只见床榻之上隆起了一个大包,她猛地掀开被褥,一个浑身赤果的女子蜷缩在床上,一见了光立马跪坐了起来,“下官见过顾大人!”
顾曦双眼微眯,冷笑道:“这不是今科的状元,殿前行走张大人吗?”
张楚猛地抬起了头,一张粉面含春的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激动不已的道:“没想到大人会认识下官,下官真是荣幸之至,大人一直是下官心中的表率,下官对您的事都是如数家珍!”
顾曦瞧她一副男儿娇态,心有不喜,退开一步冷声道:“不敢当!张大人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如此模样怕是有失了体面!”
“是是!”张楚连声应着,立马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穿上,她披散着青丝,侧着头用玉梳仔细的打理,墨发衬着唇红齿白的玉颜,娇柔的不辨男女。
她眨巴着一双水眸有意无意的望向顾曦,被她一记冷眼扫过又慌忙低下了头。
“曦儿,来了!”
此时一双玉手撩开了纱帘,刘怀瑾缓步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浴袍,胸前半敞,雪肤上印着几处红梅,数日不见举止间越发的妖娆妩媚,想必是与那姓张的日夜宣yin!
顾曦抿唇不语,移开了视线,刘怀瑾见了神色一冷,阴声道:“看来门口那两人就是个摆设,不如拉出去沉湖!”
张楚身子一颤,向顾曦身旁移了移,轻声道:“安卿最怕看人被杀,侯爷不如放过他们吧……”
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让人心怜,刘怀瑾唇角微勾,侧眼瞥向顾曦等她开口。
顾曦冷硬着一张脸,半晌后才拱手道:“孩儿不知义父有客,误闯之下失了礼数,请义父恕罪,既然义父多有不便,那孩儿就先告辞了!”说罢,她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站住!”他厉喝一声止住了她的脚步,侧眼一瞥张楚道:“你先回去吧!”
“是……”张楚有些战战兢兢地领命,瞧了眼顾曦后出门而去。
室内只剩下两人时,刘怀瑾冷冷开口道:“做了统领,脾气见长啊!”
顾曦神色一闪,转过身行了一礼,“孩儿知错,请义父息怒。”
他缓下了面色,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你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你又何必跟她计较?”
顾曦心头一震,忍不住逼问道:“那孩儿想问义父一句,我在你心里倒底算什么人?”如今她初掌权柄,他难道是怕长此以往难以控制,所以才想物色新的人选?
刘怀瑾见她双眉紧蹙,蜜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叹了口气抚上了她的脸颊,“义父也是为了你好,圣上对你如此痴迷,在朝堂上竟还眉来眼去,大臣们都是明眼人,已是议论纷纷,你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张楚的为人义父了解,她那些手段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虽是有几分才学,但终是成不了气候,可你不同,义父不想断了你的前程,让你日后无法脱身!”
“义父是想事成之后,让我离开朝堂?”
刘怀瑾搂住她的腰,埋在她胸前缓缓道:“曦儿,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害你的性命,若是事情成了,你我就共掌朝纲,若事情不成,我也为你寻好了替死鬼,你勿须有后顾之忧!”
见她不置可否,他有些急躁的收紧了双臂,“曦儿,义父是认真的,你不要做出这副样子让我难受!”
顾曦猛地推开他,冷笑道:“义父也会难受?!既然只是利用,你又何必与那些人欢爱,你从没顾忌过我的感受,说到底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已经是第几次了,让她撞见这样的场面,对这个男人她早已是失望透顶,若这单纯只是一场交易她也就认了,可他又何必每次都说出这样的话来哄骗她!
“义父有何吩咐,孩儿照办就是,没必要费那么多的心思!”
她脸上很快恢复了平淡冷漠,刘怀瑾僵在原地心里一阵抽痛,何时开始他也有了这种感觉,这十几年来他不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可今日张楚的伺候却让他难以忍受,半道上就将她推开了,难道他内心有了想为某人守身的想法?他暗自苦笑了一下,这种愚蠢的念头,自从他失了清白后就不可能再有了,男德对他来说都是狗屁,在他心里,所谓的男欢女爱都与情爱无关,男人一旦动了情,内心就会动摇、会软弱,以他如今的地位是绝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曦儿,是她自己主动的,可是我把她推开了,我们根本什么也没发生!你要相信我!”扑到那人的怀里,他甚至觉得此时解释哀求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可是连心都不受控制了,人哪还有半分的理智!
听了他的话,顾曦笑了,笑得春风和煦,适才的悲愤之色一扫而光,拉开两人的距离温声道:“义父说是怎样就是怎样,孩儿绝不会质疑,今日是为了要事前来,无关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