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刚来的小白脸,他日后就由你看护,但只许看不许胡来,否则我一定把你的卵蛋踢出来!”
花貂是个强奸惯犯,在号子里地位很低,此刻接了差事,巴巴的跟着被移动的张金钢,凑到角落里的马桶旁边。
“一定得看住喽,这小子要是没了气,我同样会让你做了太监!”老地主哄散其他犯人,又扭过头嘱咐了一句。
接着,他又安慰了黑彪几句。
张金钢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受了这番暴打,再加上心里的煎熬,当被拖到马桶旁边的时候,已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爸爸……”
眼看父亲张滨被押着朝另一辆警车走去,张金钢不禁努力挣扎,口中呼喊。
“别抓我儿子!”
张滨回头,大怒。
他晃动肩膀,努力一挣,竟然将两个武警带得一趔趄,然而双手毕竟被铐住,索到了背后,等到武警回过神的时候,还是把他控制住了
在武警强硬手段下,他终于被押上了警车。
张金钢死命挣扎,“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妈的,诈尸啊?”旁边有人骂。
“啊!”
张金钢又气又怒,身子不停扭动,怒吼了一声。
“哦,这小子醒了!”
花貂看到张金刚猛地睁开了眼睛,便放下再一次扬起的巴掌,蹲着身子,朝凑过来的老地主说。
老地主摸着油光锃亮的大秃脑袋,满脸好奇,叹道:“就差能蹦起来啦!只半天一宿的功夫,身子骨就恢复成这样,我还真没见过。”
“那我现在就揍他?”黑彪捂着被包扎的手指头,从旁边蹿过来,说话中已经踢出了一脚。
老地主扯着衣服领子,把黑彪拽了回来。
一脚落空,黑彪恨意升腾,却不敢发作,满脸不高兴。
老地主松开他,不耐烦的说道:“你猴急什么,等我问问再说。”
“刚才怎么啦?又是喊爸爸,又是扭得像个大蛆虫,是不是做梦了?”老地主哈着腰,肚皮直接耷拉到膝盖上,笑容可掬,语气极其温柔。
张金钢眼珠转了转,心里叹口气,知道让老地主说中了,刚才确实做了一场梦。
不过,虽然是梦境,但里面的情景确实发生过。
他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发现自己旁边挨着的就是大马桶,不禁恶心了一下,随即对老地主怒目而视,并没有回答。
“悠着点,耗子挂掉,猫就没玩的了。”
老地主的笑脸立刻没了,直起酒桶腰,朝着黑彪挥了挥手,语气很平淡。
黑彪如蒙圣恩,摩拳擦掌凑了过来。
张金钢知道接下来多半又是一顿拳脚,不过他性格极为强硬,愣是闭上眼吐了黑彪一口吐沫,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
别看张金钢学习成绩好,可在学校里原是一个顶尖的刺头。
他天生身体底子绝佳,抗击打能力超强,另外,他自小热爱武侠小说,里面的硬汉情节早把他熏陶了个遍。
揣着大侠梦想,他打了无数的架,虽然不能说每一次都赢,但求饶却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次。
他有一句座右铭:只要不把老子打死,老子一定打还给你!
为了总打架这事,他没少挨老师的批评,也没少让父母操心,甚至有一次差点被学校开除,当时如果不是张滨及时找熟人出面,又给校长拿了两条好烟,他可能早就在社会上混开了。
黑彪被喷了一脸吐沫,更加恼羞成怒。
他虽然对老地主百依百顺,可没进监狱那会儿,他也是独霸一方的黑道流氓,只不过进来之后,遇到更加强势的老地主,才做了二把手。
新仇旧恨加起来,他打定主意,这一次定要弄死张金钢,大不了事后求老地主把责任栽在花貂身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乱糟糟的脚步声,跟着就听有人扯着嗓子骂道:“他奶奶的,只要你们再敢把老子送到号子里,老子就能把天给捅个大窟窿!”
听到这人的咒骂,大家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就连老地主也是如此。
花貂扶着膝盖半站着,抻脖子往走廊里看,嘟囔着说:“完了,这货回来啦,保不齐哪个号子又得血流成河!”
第三章:倒爷(下)
不用谁吩咐,号子里的人听完花貂这句话,立刻鸟悄儿的纷纷上了板炕,又恢复一派老和尚打坐的模样。
大家低眉顺眼,目不斜视,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黑彪不甘心,老地主沉声骂道:“怂货,别不识相,赶紧把那小子拽到炕头,脸朝着墙里用被盖好,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彪只得从命,然后也规规矩矩的坐好。
老地主趴在张金钢脑袋旁边,森冷地说道:“小子,乖乖躺着,否则老子会让你过不了今夜,躲到哪儿都能一样把你弄死。”
张金钢竟然十分顺从,点头应答。
老地主拍了拍他的脸颊,表示很满意。
“咣当!”
号门被打开。
“老地主……”
打头进来的依然是于管教,见到老地主笑嘻嘻地站在地上,便朝他挤了挤眼,然后目光飞快扫视一下,发现张金钢露在棉被外面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不过,嘴里却严肃地接道:“曹青龙刚从医院回了来,按着邱监狱长的意思,只能把他关在你们这里,这一次可得看住喽,别再出乱子。”
曹青龙?
张金钢躲在被窝里,脑袋“嗡”的一下。
对于这个名字他是如雷贯耳。
随着近几年华夏国加速经济建设,相继出现了不少发财的“倒爷”,曹青龙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注释:倒爷的意思亲们可以百度一下】
据说曹青龙原是沈州城里体育学院的老师,有着火爆脾气,曾得罪了校长,既而得不到升迁的机会。
不过,当时社会上正掀起一股下海经商的热潮,曹青龙索性辞职,通过几年的折腾,积累了大量财富,成为沈州城内炙手可热的新贵。
那时的曹青龙可谓财大气粗,他的一句话,政府上上下下都得给几分面子。
然而,张金钢在跨进监狱门槛的两个月前,从电视新闻中获悉,春风得意的曹青龙竟然涉及走私,被公安部门查了个人赃并获,最终锒铛入狱。
张金钢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能够在狱中碰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倒爷。
他很想扭过头,看看曹青龙是不是和电视里长得一样,可是老地主的恐吓犹在耳际,他只好忍住。
“这……”
老地主迟疑一下。
于管教脸上忽然不高兴起来:“有问题吗?”
“没问题!”
老地主很识相,随后又笑着说:“我是个号长,这点为人民服务的权利都是各位领导们给的,现在连邱狱长都亲自来了,我就算肝脑涂地,也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啊!”
于管教身后还跟进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大汉带着手铐,身高足有两米,膀大腰粗,肚子微微发福,好似半截铁塔。
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他的脑袋缠满了绷带,看不清长什么样。
大汉旁边押送的人三十多岁,体格也挺威武,倒是最后面那个人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老地主自然全都认识。
大汉就是让监狱中所有号长全都脑袋疼的曹青龙,旁边的是乔管教,至于戴眼镜那位则是监狱的一把手邱斐。
老地主的奉承,并没有引起邱斐的神情波动,甚至连个声他都没吱,倒是乔管教“嘿嘿”一乐,表情很鄙视。
老地主不以为意,脸色要多和善有多和善,眼光落到曹青龙身上。
“那就好,咱们走吧!”
于管教从兜里掏出钥匙把曹青龙的手铐打开,见到邱斐已经转身,便也想和乔管教一起出去。
“邱监狱长……”
忽然从炕头发出一声虚弱的呼唤,不过随后便消失了。
邱斐没听到,已经进了走廊,倒是乔管教觉得蹊跷,回头看了一眼,然而老地主却把肥硕的身子横着,促使他看不清炕头的情况。
乔管教本想走过去一探究竟,竟被于管教一把拉住。
“赶紧走吧!我今天故意又加了一个白班,就是想和你打麻将。时间不等人,咱们别再瞎耽误工夫啦!”
于管教扯着他往外走。
乔管教笑道:“你已经赢了那么多钱,竟然还贪心。”
俩人都出了号子,并且锁上门。
老地主终于松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黑彪死劲儿捂着张金钢的嘴巴,还有一人则摁着身子。
“妈的,敢拿老子的话当放屁!”
老地主旋风般转过肥硕身子,抢上前一步,忽然又像意识到什么,不耐烦的示意黑彪松开手。
他一边转回身子,一边恨恨地说道:“呆会儿再收拾你这个小王八蛋!”
曹青龙对于这些事情显得漠不关心,眼光四处看了看,随即便朝着墙上的暖气片走了过去。
老地主一见就急了,赶紧追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
“铁头哥,求你个事行吗?”
“什么事?”
曹青龙脚步不停,语气冰冷。
老地主苦笑:“别再撞头了好吗?”
“不好!”
“怎么说咱们都是当年的旧相识,给我个面子。”
“不给!”
老地主脸色变了变,不过瞬间又恢复,他加大手劲,继续劝道:“你就算把脑浆子撞出来,也不见得真能弄个保外就医啊?”
“关你什么事!”
曹青龙丝毫不为所动。
“你他妈的装大象呐!”
这句话并不是老地主说的,而是黑彪。
他从来没见过老地主这么低声下气,心里非常不平衡,大骂一句,从炕上蹦下来,飞脚直踹曹青龙。
“滚开!”
曹青龙竟像后背长了眼睛,低喝一声,一脚反踹。
他大腿奇长,而且出腿速度极快,黑彪的腿到了半道儿,他的大脚丫子已经就位。
这一脚正踹在黑彪的小腹上。
除了黑彪,没人知道力道有多大。
一道美妙的抛物线,黑彪在一丈之外落了地。
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大,但他却没有哀嚎,只不过像个虾米似的蜷曲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嘴张得多大,汤汤水水不住往外吐着。
“坏啦,彪哥又得去一趟医务室。”
“两天连着去,够背运的。”
“嗯,你看,彪哥的脸都绿了!”
“赶紧把他弄起来啊!”
“那你去,我怕挨踹!”
有几人在低声咬着耳朵。
大家亲眼目睹黑彪的情况,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这一脚的威力,但藏在胸膛里的那颗小心脏都为之噗噗乱跳。
张金钢当然也不例外。
他之前假意答应老地主,就是希望趁着监狱高官在场的时候,能够告发这些人的兽行,哪曾想竟然失败了。
管教们都走了,他的心拔凉。
张金钢对电视剧没少看,知道监狱里摊上这种情况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结果。
然而,就在刚才绝望的当口,刚出现的这位倒爷却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让他暂时脱离了危险。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张金钢盯着曹青龙雄浑的身姿,暗自琢磨。
第四章:巨型坦克
老地主脸色发青,从黑彪身上收回目光,松开了曹青龙,摸摸自己的大脑壳,皮笑肉不笑问道:“你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