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原先的那些勤杂,狂狮购置了管制刀具,不料被孙大圣察觉,并将其通知了管教,刀具既而被没收了三把,另一把可能藏得紧密,留在了狂狮的手中。
狂狮越狱身死之前,肯定把身上的秘密告诉给了殷雄,否则殷雄绝对不会知道想杀狂狮的幕后凶手是步青岩,要不然仅为了报仇,只需把孙大圣杀掉也就完了,何必非得等到一年一度的监察局来访的日子?
想通了这些,张金钢的耳边忽然回响起狂狮临死之前颇为得意的一些话:别以为监狱之中都是你们的耳目,我告诉你,秦桧还有仨哥们,更何况像我这样嘴巴严实肯为朋友办事的人啦,所以说既然能有人把刀具带给我,就会有人给我通风报信!
如今,狂狮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他的战友却能保持信念,不惜以身犯险替他报仇,暂且不论俩人的别的方面是如何的遭人唾弃,单是这份生死与共的朋友情怀,就值得让人感到敬佩。
张金钢心中一片唏嘘,看着叶晨,淡淡地问道:“孙大圣保住了性命,但那个殷雄怎么样啦?”
第五十七章:下不为例,滚
“他已经死了。”
叶晨回答,随后叹道:“没想到花熙然出手那么重,竟然把殷雄踹得内出血,尽管到了医院,立即进入手术室,但为时已晚,他终究没有活过来。”
“那刚才说的那些事,都是谁告诉你的?”张金钢心里竟然也有点不是滋味,或许是惋惜,或许是同情,或许还有一些遗憾。
从医院回来,有人查阅了殷雄被封存的档案,大家这才知道关于他的一些细节。
叶晨看看时间不早了,便离开印刷厂,不过临走的时候,同样给张金钢留下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关于鬼门奇术的要领。
张金钢非常感动,叶晨却不以为然,直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另外,叶晨还承诺,只要有机会,便会把张金钢弄到医务室,手把手的再继续教他。
大师兄一直躲在旁边,当叶晨走了之后,他用非常羡慕的眼光看着张金钢,嘴里不停地叨咕,张金钢的命真好。
下午的时候,张金钢尿急,经过王梅的通融之后,在一个武警陪同下,来到印刷厂后面解决。
那里有一个小厕所,原本是监狱建造简易宿舍的时候,一并弄的,平时除了宿舍里休息的勤杂之外,并不让印刷厂里干活的犯人使用。
宿舍是个简易房,出入只有一个门,并且安置在面向厕所的这边,张金钢小便的时候,不经意往宿舍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死气沉沉。
撒完尿,他走出厕所,恰好宿舍的门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他又下意识朝宿舍内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一个人走出来之外,里面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人影。
张金钢有点纳闷。
新来的那些勤杂加起来能有十多人,如果都挤在宿舍中休息,或多或少在门开的时候,能够被他看到一两个,可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
不过,由于事不关己,他也并没有多想,转过身子就往回走。
“站住!”
有人冷冷地喝道。
张金钢一回身,发现喊他的正是刚从宿舍里走出的那人。
感觉那人有点面熟,便仔细端详一下,随后他猛然想起,原来那人竟然是昨天在餐厅刚见过的印刷厂总工程师黄韬。
这时候,黄韬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而且好像也认出他是谁,跟花熙然有一拼的阴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怎么是你?”他问。
张金钢回头看了看正走过来的武警,答道:“原来是总工程师,哦,我在印刷厂干活,水喝多了尿急,到这里上一趟厕所,没想到竟然撞见了您。”
“是这么回事吗?”
黄韬听完,并没有搭理张金钢,而是朝着走过来的武警问了一句。
武警的脸色有点紧张,连忙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他来上厕所之前,我已经请示过办公室里值班的王姐了。”
“印刷厂的规矩你懂吧,记住,无论以后谁同意了,都不能把犯人往这里带,哪怕是把屎尿都拉到裤子里,也不行。”黄韬的声音接近于吼。
武警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张金钢心中很不以为然,心说用得着这样吗?人有三急,厕所闲着也是闲着,用一下能怎么的了,况且旁边还有武警看着,犯人又不会跑,这位黄总工程师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
黄韬似乎看穿了张金钢的心思,嘴角忽然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指着张金钢的脸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滚!”
张金钢心头大怒。
他翻了翻眼皮,在心里暗自嘀咕:凶什么啊,你只是监狱里聘请的技术人员,又不是在这里工作的管教,有什么权力对我指手画脚?
火气忍了又忍,他最终没有发作,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在剩下的工作时间里,张金钢的脸一直铁青着,大师兄感觉很奇怪,心想怎么上了一趟厕所,竟然把张金钢上成了青面兽?
无论他怎么问,张金钢都不理睬。
晚上回到号子,老二摸着板炕,爬到张金钢的身边,问道:“大师兄,今天看到那个大美臀了吗?”
张金钢一愣,随即恍然,这厮眼力奇差,由于自己和大师兄的身材差不多,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大师兄。
“看来你是真瞎,过来,我在这儿呢。”大师兄皱着眉,身子倚在窗台前,用半边屁股坐着,适时地纠正老二。
老二尴尬笑笑,非常听话地又朝大师兄爬去。
见到这种情景,张金钢原本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当听到小魔女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印刷厂,老二顿时火了,奋力爬到张金钢身前,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左右摇晃,一个劲地说是他耽误了自己和小魔女的最后一面。
张金钢哭笑不得。
晚上道爷带着勤杂来送餐,张金钢瞄着那些勤杂,悄悄把如厕时所经历的不愉快告诉了道爷,道爷嘱咐他不要多事,别的倒没多说什么。
吃完晚饭,程峰洗完了脚,坐到张金钢对面,一边继续按摩他那双已经保养得非常不错的脚,一边和张金钢闲谈。
“我听说你是因杀人进来的,这是真的吗?”他问。
张金钢叹了一口气,答道:“我们老家有一个小流氓名叫步少杰,时常仗着家族的势力,到处欺负人,我天生脾气不好,在和他发生矛盾时候,脑袋一热,就把他打伤了,结果他那死鬼老爹步青石不肯罢休,纠集一些老流氓来到我家,又打又砸,父亲为了保护我们,被迫自卫,不曾想错手伤了步青石,最终的结局,步青石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死掉了,而我和父亲也被抓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程峰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后又问道:“你家里哥几个?”
“总共哥俩,我还有一个哥哥,家里出事之后,他就不知所踪,现在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
张金钢越说神色越黯然。
程峰正在摆弄脚丫子,感觉到他的语气异常,便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人有悲欢离合,你不用太执着,先把自己管好了,然后再去合计其他,否则的话,伤脑伤神,很划不来的。”
张金钢点头赞同。
“你来了两个多月,听说只被提审过一次,你不觉得不正常吗?”程峰忽然转移了话题,淡淡地问道。
第五十八章:传说中的中情局
张金钢想了一下,皱着眉反问道:“我对这种事不太明白,按着一般情况来看,您觉得正常吗?”
“不太正常,犯人处于收容审查期间,大多每隔几天便会有办案人员过来提审,一直得持续到最终定案,可是自从你上一次打了郝仁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过来提审,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程峰实事求是的说。
张金钢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您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实话实说,我也叫不准。”程峰也苦笑。
然而,命运总像是故意跟张金钢开玩笑,他和程峰今天晚上刚唠完,第二天上午便有人过来提审他了。
张金钢被武警押送到上一次被提审的地方,看到那个还有印象的办公桌,不禁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请坐!”
办公桌后面这一次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长副黑脸膛,不怒而威,张金钢认得他就是那天抓了自己和父亲的市刑警队长李忠恒。
另外那个他不认识,此人虽然生了一副娃娃脸,不过,从眼角的鱼尾纹可以断定,此人的年纪不会太小。
让张金钢坐下的是李忠恒,他随后问道:“小伙子,你还认识我吗?”
张金钢瞅瞅他那张大黑脸,淡定地点了点头。
娃娃脸穿着便衣,自从张金钢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张金钢身上仔细观察着什么,此刻见到张金钢如此淡定,他不禁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中情局警员,名叫陈奎安,他今天有一些事情要问,你一定据实回答。”李忠恒说道。
张金钢点了点头,叹道:“就算你们不用开飞机、皮管子炖肉那种手段,我也一样会有问必答的。”
“哦,这小子话里有话啊,呵呵呵。”陈奎安听完之后,朝着李忠恒看去,一边饶有趣味地说着,一边轻笑。
李忠恒不禁莞尔。
“放心吧,无论你说没说实话,我和陈探员都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说。
陈奎安也道:“是啊,我们也怕步了郝仁的后尘,被人用皮管子好一顿抽打,所以那东西压根就不想拿出来。”
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张金钢听完之后,心里还真踏实了不少。
“你们可以问了。”他说。
“哦,这小子的态度倒是蛮配合,咱们还没开始,他到主动起了头,呵呵呵。”陈奎安说着说着又笑了。
李忠恒微笑不语。
陈奎安收敛笑容,忽然问道:“知不知道你父亲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张金钢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见到二人疑惑,他便解释道:“本来不知道,但经过上一次郝警官的提醒之后,我才知道父亲还有一个‘张玉堂’的称谓。
李忠恒和陈奎安听他说完,俩人都没什么特殊表情。
“关于你们和步青石的案子,我们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主要过错方确实不是你们,但无论怎样,步青石毕竟死了,就算是防卫过当,你父亲也应该被判几年,可是,你知道吗,接下来你父亲所要面临的却远比这样的刑罚要重得多,极有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迈出监狱一步。”
陈奎安忽然说出的这些话,像一柄巨锤砸在了张金钢的心上。
他挪动了一下屁股,不解地问道:“您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既然都承认我父亲是防卫过当,顶多也就是判几年,可您为什么又说要将他终生监禁呢?”
陈奎安忽然变得很严肃,淡淡地解释:“因为他还牵涉到另外一件案子,至于能不能对他宽大处理,目前就看你的了。
张金钢心头一动,冷静了下来。
他淡定地问道:“我明白了,你们今天又是冲着那份什么材料来的?”
“嗯,说白了,确实如此。”
陈奎安并没有掖着藏着,语气很直接,也很坦然,随后,他和李忠恒都不眨眼地盯着张金钢。
究竟是什么材料呢,如今连传说中的中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