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所有官兵都既往不究。既然大家都不知情,又都知道错了、愿意改悔,想必师团长也会原谅大家吧!”
说着,张凤翼看看梅亚迪丝,梅亚迪丝点点头以示允诺,他转头笑道:“师团长大人已经饶恕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士兵们得到赦免,纷纷向梅亚迪丝叩头谢罪,刚刚那二十多个原本没跪倒求饶的卫兵,也混在人堆里跪了下来。梅亚迪丝不愿波及更多的人,能饶恕一个是一个,所以并不细究,向手下们摆了摆手,包围圈立刻分开了个口子。几百名叛军在卫兵们的刀剑环伺下惶惶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圈子里只剩下了巴斯克光杆儿一人。
巴斯克凸着血红的眼睛,环视着四周,周围尽皆是敌意的目光,不少卫兵晃动着刀剑跃跃欲试地想接近他。巴斯克“仓啷”一声拔出弯刀,挥刀左右转身向四周比划着,哑声喘息着道:“都别过来,谁都别过来!谁敢过来,别怪我弯刀无眼!”
苏婷肃声喝道:“巴斯克,放下武器!到了此刻你还想顽抗吗?”
张凤翼在一旁负手笑道:“巴斯克大人,你不是真的想造反吧!这里可都是自己人,不知你要拿刀砍哪一个呀!”
巴斯克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吼道:“就砍你这个小人。”
他纵身挥刀向张凤翼疾劈,旁边诸人惊呼着出手阻拦。
张凤翼早有防备,身子灵活一侧,让开刀锋正面,摆出引进落空之势。
哪知巴斯克身形只在张凤翼面前一晃,刀出一半便突然转向,侧刀向张凤翼身侧的梅亚迪丝斜劈落下。
这下变起俄顷,周围诸人正向张凤翼身前移位,都不及回救。梅亚迪丝正为张凤翼担心,也没想到巴斯克会突然改变攻击方向,只听刀风陡起,眼前寒光闪动,仓促之间她右手拉佩刀出鞘迎击,却感到手腕一紧,被巴斯克一把扣住。原来巴斯克挥刀劈击是假,想挟持梅亚迪丝为人质才是真。
巴斯克一招得手,面容扭曲地狞笑道:“想擒你巴斯克大爷!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一花,张凤翼已晃身闪入巴斯克与梅亚迪丝之间。
只见张凤翼两手空空下垂,面带微笑地道:“大人怎么转移目标了,属下还想向大人好好讨教讨教呢!”
巴斯克大惊,没想到张凤翼身法如此之快,两人之间距离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此时手中弯刀完全派不上用场。张凤翼的身手谁人不知,巴斯克哪敢待慢,几乎不假思索地松开梅亚迪丝,纵身向后跃步疾退,欲拉开距离与张凤翼再战。
看到巴斯克后退,张凤翼仍不拔刀,轻笑一声,踏步前纵,身体几乎贴着巴斯克跟进,就在两人脚步落地的一刹那,张凤翼顺着下落的惯性,右拳突然拧翻而上,向前递出,一记钻拳打在了巴斯克胃部,寸劲儿发出,只听巴斯克闷哼一声,沉重的身躯似皮球般弹起,直飞出十几步外才滚落着地。
苏婷向左右打了个手势,周围卫兵一拥而上,扑上去将巴斯克按倒用绳子捆住。其实根本不需卫兵们动手,巴斯克也失去了再战之力,落地后巴斯克手捂着胃部,身子蜷缩着呕吐,晚餐吃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吐罢了食物吐酸水,直吐到鼻涕眼泪齐出。
梅亚迪丝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巴斯克,你可知罪吗?”
巴斯克双臂被反缚,大口喘息了一阵子,挣扎着抬起脸恶毒地看着梅亚迪丝喊道:“来呀!大爷的头颅就在这儿,要杀要剐随便来,想从你巴斯克大爷口中掏出求饶的话,做梦也休想!”
苏婷气得发抖,跃上前一马靴踹在巴斯克脸上,口中骂道:“让你嘴硬!”
巴斯克的喊叫立刻哑了,苏婷冲着按压巴斯克的卫兵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巴斯克行刺师团长官、煽动官兵哗变,按律当处斩刑,我命令你们——”
苏婷正要下令,突然感到有人在拉她的军服后摆,她回过头,只见身后梅亚迪丝微微摇头,用极轻的声音道:“婷婷,不可鲁莽。”
苏婷由于发怒俏脸胀得通红,她强忍着压低声音道:“姐姐,你也太软弱了,这种东西也能放过,以后咱们还怎么带兵。”
梅亚迪丝低声道:“听我的,先把他押到军法处,其他事情以后再解释。”
“为什么?”苏婷不甘心地道:“把这种人留下来,除了扰乱军心还能起到什么好作用?”
这时营门口十几匹马快速驰来,老远传来卡西乌斯惶急的喊声:“师团长大人在哪里,属下卡西乌斯来晚了,大人有没有受到惊扰?”
梅亚迪丝与苏婷相视一眼,苏婷气得把头一偏不看梅亚迪丝,口中道:“这下好了,这杂碎的狗命是保住了,以后再想处置也处置不成了。”
卡西乌斯驰到众人身前,滚鞍下马,只见他浑身衣甲不整,头发散乱,睁着两只睡眼,一副匆忙间被人从床上叫醒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大人你可安好?”
他一偏头看到巴斯克被捆绑着按倒在地,突然一脸诧异地凑近道:“咦?巴斯克,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绑起来了?”说罢疑问地看向围观诸人。
苏婷指着跪在地上的巴斯克冷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这杂碎,他都干了些什么?”
卡西乌斯自是不便此时去问巴斯克,他讪笑着把目光转向别人,旁边几个百夫长恭敬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禀报了一遍。
随着诸人的叙述,卡西乌斯的脸色逐渐变白,讲到最后已是白中泛青。巴斯克自打卡西乌斯一到就变得十分老实,这时也拿眼睛偷望卡西乌斯,希望能看出有利于己的端倪来。旁边苏婷也冷冷睨着卡西乌斯,看他会如何表演。
百夫长们讲到巴斯克企图胁持梅亚迪丝为人质的时候,卡西乌斯终于酝酿好情绪开始进入角色了,他突然转身瞪视着巴斯克,气得指尖发抖,指着巴斯克道:“连师团长大人也敢胁持,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你这厮的胆子也太肥了,只凭这一条把你执行十次军法也不冤。”
巴斯克本想着卡西乌斯会为他回护两句,这时被骂得脑子一晕,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仰着脸吃吃地道:“大人,我……我没……”
他话还没说出口,卡西乌斯的马鞭已迎头而落,边抽边骂:“闭上你的臭嘴,这么多人在一旁看着,你还敢狡辩,看我不废了你这狗奴才。”
卡西乌斯越说越怒,抬脚扬马靴便踹,一时间军靴马鞭上下交攻,巴斯克两臂被绑无法遮拦脸部,被揍得满地打滚,杀猪般地嚎叫喊痛。碍于军阶周围众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有眼看着巴斯克在地上乱滚。
梅亚迪丝看闹得不堪,忙出声制止,“万夫长大人请息怒,巴斯克有罪,自有军法处按律议处,这样当众殴打,属下们心中也会有看法的。”
卡西乌斯仿佛不解恨似的,又狠狠地朝巴斯克身上踹了几靴方才罢手。巴斯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像只家猫般老实。
卡西乌斯回过头冲梅亚迪丝一脸讨好的谄笑,“师团长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让属下无地自容,都怪属下御下不严,才使得巴斯克冒犯了大人,请大人狠狠地责罚属下吧!”
“哼!”苏婷冷哼一声,就要开口说话。
梅亚迪丝忙截下话头,对卡西乌斯温颜道:“万夫长大人不必太过自责,现在我军形势艰难,人心不稳,难免会发生变故。”
卡西乌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地上的巴斯克恨道:“话虽这么说,可这蠢货刚才要是伤了师团长大人一根毫毛,属下的罪过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梅亚迪丝温颜一笑,语重心长地道:“万夫长大人言重了,梅亚迪丝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眼下我军缺粮缺水,官兵们忍饥挨渴地行军,个个都已是强弩之末了,这种时候人心最难把握,你我身为师团最高指挥官,现在咱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关键时刻千万要抛却成见、和衷共济才是。否则一旦出现了变故,形势就不是任何人能挽救的。”
卡西乌斯心知肚明梅亚迪丝所指何意,脸上尴尬地一笑,身躯微俯道:“师团长说哪去了,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属下向来都是唯大人马首是瞻的,请大人相信属下的忠诚。”
梅亚迪丝并不看他,凤目微眯点头微笑道:“我也是从来都把大人倚为左膀右臂的,怎么会怀疑大人的忠诚呢?我所担心的是眼下的军心。现在一口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面对生命的威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坚持信念的。想想看,刚才要是有人趁着巴斯克作乱抢夺起辎重来,那将会演变出什么样的结果来?”
梅亚迪丝回头凝视着卡西乌斯,卡西乌斯尴尬地陪笑着,她一字一字缓声加重语气道:“那将是全体炸营的结局,战士们会为了一口干粮、一口淡水向平日生死与共的战友刀枪相对,咱们的师团将就地解体,等待你我的将是参军司的审判。”
卡西乌斯眼中出现震悚的表情,他不敢面对梅亚迪丝锐利的眸子,低下头避开了她的凝视,以拳击掌痛心地陪笑道:“都是这个蠢猪巴斯克,生了个猪脑袋,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关键时刻给大人添乱。大人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把这头野猪收拾的三月之内爬不起担架!”
“哼哼!”一旁的苏婷看出了卡西乌斯要人的用心,鼻子里不屑地哼笑起来。
卡西乌斯抬头诧异地看着苏婷,睁大眼睛道:“怎么?苏婷大人可是不相信我吗?”说着举起手就要赌咒发誓。
梅亚迪丝笑着接道:“大人多心了,婷停怎么会不相信大人呢?巴斯克是大人的属下,还是由大人看管较为合宜。当前我军正处于非常时期,一切以稳定为重。我的看法是先不要过重处罚,只除去他的千夫长职务,容其戴罪立功便可,最终处置等我军回到大本营再行决定。”
师团长所说的话就是最终决定,梅亚迪丝既已这么说了,众人只有遵照执行。卡西乌斯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把巴斯克带走了。苏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愿与梅亚迪丝唱反调,气哼哼地带着亲卫走了。梅亚迪丝命令大家都回帐休息,官兵们也都散了。珀兰不舍地看了一眼张凤翼,知道今晚再没机会了,只有怅然地回帐休息。
看到众人都回帐了,张凤翼也向梅亚迪丝欠身一礼道:“师团长,若是无事我也回帐了。”行罢礼转身欲走。
“凤翼!”梅亚迪丝突然开口叫住了张凤翼。
张凤翼转过身询问地看向梅亚迪丝,梅亚迪丝低下头歉意地道:“凤翼,对不起,我就这么放走了巴斯克,你心中一定感到不公平吧?”
张凤翼洒脱一笑,“这件事是由杀马喝血引起,弟兄们杀马也是迫于无奈,杀了巴斯克会使大家心里产生抵触的。我军大战在即,正是要凝聚人心的时候,不宜激化矛盾。师团长大人从宽处理此事,属下觉得十分得当。”
听张凤翼如此说,梅亚迪丝心中一喜,仰起脸凝视着张凤翼笑道:“可毕竟巴斯克是冲着你来的,虽然你不介意,我却感到内疚呢!说吧,有什么能补偿你的,提出来无不答应。”
张凤翼目光狡黠地一闪,梅亚迪丝内心一震,立刻知道他要提什么要求,慌忙补充道:“当然不包括要离开白鸥师团的事儿,这件事不在讨论之内,除此之外什么都好商量。”
张凤翼本来是想旧事重提的,见她开口封住了话头,只好耸耸肩洒脱笑道:“师团长猜错了,后面的腾赫烈军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