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悯惜,这种装着清冷的虚伪人,不值得我们同情。”
……
纯真的校园时代,嫉妒厌恶在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过多的理由,讨厌就是讨厌,只会因为你长得比人漂亮,然后就会被人所厌恶。
接着,在不知不觉间,你还没发现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一个人,每天一个人上学,然后一个人课间休息,最后一个人放学。
如此反复,好像整个学校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就这样,她一个人孤单地占着一个宽敞的位置,没有人和她争斗,却有人背后腹议,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清冷平淡,似乎并没有听到。
可是,她真的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晰,一字一句地塞进她的耳中,她其实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语,因为听多了不会麻木,只会更加伤心。
“白月贞,就是一个不值得同情的可怜人,虚伪至极,你没听说之前的传闻吗?那个在公园被人蹂躏的主角,就是某人,因为故作清高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受到惩罚了。”
“真是活该!”
女生们大快人心的讨论,还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说不出的厌恶,但却没人站出来,就算是那群满脸爱慕的男生,也只是露出唯唯诺诺的表情。
因为在学校里,只要和白月贞扯上一丝半点关系,都会受到全体女生的厌恶,看得出白月贞究竟有多么让人嫉妒。
反之,也能看出她有多么的优秀,出色到让人想要隔绝与她的交集。
雨越下越大,惊雷炸响,吓坏了不少人,却没有掩下那一道道讽刺的声音,反而映亮了那一张张尖酸刻薄的脸。
一些闷骚的女生假装受惊,‘不经意间’摔倒在旁边比较帅气的男生怀里,然后一脸柔弱的模样,惹人怜惜,或是与女同伴们相互抱成一团。
只有白月贞一人缩着肩膀,冷淡的表情悄然化解,闪过一丝惧怕。却又在半响后强制恢复成平静,但她真的害怕了。
惊雷声,永远是所有缺乏安全感的恐惧,就像黑暗一样让人恐慌。
不知过了多久,倾盆大雨中一道道身影出现了,那是一个个家长,她们撑着雨伞来带领自家儿女回去,在这困人的大雨天气中赶了过来。
很快,就只剩下几个人,滞留的学生都面带笑容。挽着父母的手臂开心地离开了,大雨根本困不住她们,因为她们有父母可以依赖。
白月贞有点失落,看着前面一个个被人接走的同学,心里很不是滋味。大概是孤独吧。
“唉……我也要和可爱的大雨天气说一声拜拜了。”听着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却不难听出幸灾乐祸的语气。
一个脸面削瘦的女生迈着悠悠的步伐。手里扬着一把雨伞。一脸得意的表情,在白月贞身前走来窜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雨伞也似。
白月贞微微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出言相驳。因为她觉得那是无功之举。
“再见,全校第一的尖子生,首尔大学的希望,校内排名第一的校花。你慢慢享受被大雨困住的滋味吧,而且天好像要黑了,真令人期待。”
还有比这个更加令人难受的讽刺么!应该没有了,白月贞可以无视许多嘲笑,但她真的忍受不了一个人被困的孤单与无助。
天黑了,真的让人觉得恐惧,尤其还是下雨天。
然后,就真的只剩下白月贞一个人了,那个女生迈着得意洋洋的脚步,撑着一把很大很大的伞,没有向白月贞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冷眼嘲讽。
周围空荡荡,只有夹杂着雨水的大风在呼啸,在这个多雨的夏季,风真的很大,雨势同样凌厉。
好像,又变成一个人了,而且今天的雨……真大啊。
她脸上平静的表情慢慢地松缓开来,化成一种难言的落寞,遥遥地望着那个有伞的女生,眼中盈着羡慕,她也很渴望在下雨天的时候,有人带着雨伞来接她回家。
人都走光了,终于可以稍微向前挪一下了,她走了好几步,来到边缘处,怯生生地伸出手来,雨滴打在手心,有点生疼。
她微微缩了缩手,脸上没有习惯性的冰冷,罕见地露出怯怕的表情,像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一样,惹人怜惜。
“真凉!”她没有说疼,只是觉得凉而已。
雨一直在下,那个有伞的女生并没有走远,她很得意,想要慢慢地走着,利用自己有伞能回家的心理,变相地折磨白月贞。
而白月贞两手抱书,找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依靠,蹲下身来,望着比豆子还大的雨滴砸下,接着她失神了,莫名地想起某一个人的模样。
朦胧的大雨中,一个撑着小伞的破小孩出现了,两腿卷着裤脚,卷到大腿根处,连同手袖都扯到臂膀,他跑得很急,飞一样地奔跑。
不知道月贞姐还在不在呢?一定得等我,不然被雨淋了该怎么办?
破小孩跑得真快,带着满腔焦急的心情,脚跟抬起扬飞雨水,落下时还溅了自己满身,有时还让雨水溅射到脸上,有点狼狈。
“要不是天快黑了,还真想看看白月贞那家伙的狼狈模样,活该被雨困啊,而我得和这可爱的大雨天气说拜拜了,家里香香的饭菜还在等着我呢。”
这个有伞的女生看来很讨厌白月贞啊,她撑着大伞,嘴里还嘀咕着讽刺的话语,脸上还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她并没有发现身前奔跑过来的破小孩,也没发觉自己所说的话语,究竟有没有被听到。
破小孩听到了,他脸上焦急的神情被一种名为愤懑的情绪取代,拳头攥得紧紧,他前不久说过,会永远保护那个人的,不允许她被人欺负。
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小孩子,因为他说过的话,不是只说说而已。
砰的一声,响起两道扑通声,溅射起满满的水花。
破小孩没有停住飞奔的步伐,反而突然加速,狠狠地撞击在那个有伞的女生身上,将她撞到在地,雨水湿了她一身。而自己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不过还好,那个家伙也倒下了,并且全身湿漉漉,看看以后还敢背后非议别人不?
“活该!”丢下这样一句鄙夷的话语,破小孩又跑起来了,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全身湿透。
雨中,有两道身影跌倒了,白月贞看到了,她倐地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尽管雨势模糊了视线,但她还是想要看清那道飞奔过来的身影。
越来越清晰,就像她愈发躁动的心跳一样,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份悸动,满满的惊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自己以前厌恶着、不屑着、冷漠对待的破小孩。居然会在这时候出现。她突然想起来,破小孩说过会永远保护她来着。
莫名地,脸蛋有点发烫,尤其是想到那些有些幼稚的承诺,根本不切实际,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慌慌。
或许。是因为破小孩跟别人不一样吧。
“月贞姐,我来咯。”只是这样一句叫唤,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暖了白月贞的心。加上看到破小孩稚嫩的脸上露出的喘息,她更加地感动。
“雨很大。”她很开心,却撅起嘴唇,一脸不满的表情。
“是啊,我知道雨很大,所以就急急地赶过来,幸好月贞姐没有提前离开。”破小孩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稍微放下心来,用着手袖擦了擦额头。“要是被雨淋到的话,容易生病。”
他还是很天真,可能是因为他还是小孩吧,但他也不小了,有十二三岁了。
“被雨淋到会生病,那你呢。”白月贞哼了哼,说道。“现在已经全身湿透,你说怎么办?”
“月贞姐,你在担心我么?”破小孩微微一愣,接着笑了起来,露出白净的牙齿,真是一个迷人的笑容。
“是啊,韩彬你这个破小孩。”白月贞叫道。
“我懂,因为我是你的小男朋友嘛!”破小孩嘴角咧起,明朗的笑容格外耀眼。“担心我是正常的,因为我得负责保护你嘛!”
很安静的样子,明明雨下得很大,而且还有惊雷乍现,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安静。
十七岁的少女脸红了,她看着眼前小了自己很多岁的小男孩,听着那句调戏的话语,心跳加速了,脸烫着了,表情变得怯生生。
明明只是一个破小孩而已,干嘛心慌呢,不过破小孩笑得还真是好看。
“走,我带你回家,我有伞呢。”破小孩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少女柔润的手腕,抓得紧紧,仿佛将她的心攥住一样。
小小的雨伞,遮不住倾盆的大雨,但作为男朋友的话,一般都会体贴女朋友,就像破小孩此时做出的举动一样,他像个大男人般举起小雨伞,自己一半身子遭受雨水的淋洗。
而白月贞,自然就是那个被人宠着的女生。
“呐……我说,韩彬你刚才说什么了。”白月贞抿着嘴角,声音细细,却没有被雨声掩盖下,她吸了吸凉凉的空气,停住脚步,认真地叫道。“我当真了。”
当真了,她真的当真了。
“什么当真了?”破小孩连忙停下来,微微踮起脚尖为她遮雨。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男朋友,而我就是你的女朋友。”白月贞的脸很红,却仍是坚定地说道。“就像上次说过的一样,你要永远保护我,并且继续喜欢下去,而我,会在以后将你当成我的世界。”
你说,好不好呢,破小孩。
韩彬又是一怔,稚嫩的脸上没有不解,攥着白月贞的手掌愈发有力,他很坚定地撑着雨伞,似乎想要撑起些什么,给予她点什么。
“当然,就这么说定了。”他又是露出很迷人的小笑容。
白月贞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羞涩,像是确定恋爱关系的少女一样,迷人的风情,清新的味道,她偷偷瞥了一下眼前的破小孩。
“那么,确定关系总得需要一些……”
雨下得真大,漂亮的少女突然俯下身来,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印在一个破小孩的嘴角,带着点雨水的清凉,还有很香很甜的味道。挤进破小孩的嘴里。
浅尝即止,停顿瞬间而已,就好像唯美的场景只存在于短暂的时光里。
少女的花季,有一场很大很大的雨,而一把小小的雨伞,不仅仅撑起少女的一片晴朗天空,还让她孤单的世界有了依靠。
这一年,她十七岁,在一个雨季遇上一个破小孩,并且喜欢上。还在后来爱上了。
而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的,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告诉你们,她和他在未来究竟是在经历着什么——那些真实存在的幸福。
当时光流转,很多年过去了。日子一天天重复,江南郊外的住宅小区却变了很多。
窗外是朦胧胧的天色。阳光还没有到来。还带点昏暗,而许多住宅里面都亮着柔和的灯光,映出窗户,亮了整片昏沉的天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早点起床,每到这个钟点就会自然地睁开眼睛。然后眼中就映入一张成熟帅气的脸,跟小时候那个破小孩有点相似。
被窝里,是两种交融的体温,后背与腰肢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双强健有力的臂弯。她被人揽着,轻轻地揣在怀里,这种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她睁着惺忪睡眼,嘴角慢慢翘起微笑,静静而又认真地端详着身旁的人,看着看着就入迷了,然后挪动一下身子,愈发紧凑地藏在那个人的怀里。
真舒服,而且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