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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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孽-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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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甫一飞
申明:本书由

 第一章 静谧中的玉泉村

这里是山西、河北、河南的交界处。玉泉村就处在这太行山的深处。

“玉泉村”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为村里至今仍使用的一眼泉水。这泉水,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代的人,然而推算出来,也能找到村里的历史记录:据村里人说,他们是在明朝的时候,从山西洪洞移民过来的后人。而周围的村庄好象也是。

传说明朝的时候,将军胡大海在年幼的时候,和母亲出来讨饭,这里的人不给他饭吃。后来跟了朱元璋,打下了大明的天下,于是有一天,他向朱元璋请求说,他有一次,立下一个毒誓:要杀这里一箭远的人们,替他娘报仇。朱元璋最终同意了。于是,他就拿起了箭,一箭射了出去,不想,一只正飞过的大雁被射中了!它带着箭直飞了几百里,于是,胡大海就杀光了这方圆几百里的人。后来,这里土地荒芜了,于是,朱元璋下令,让从山西迁移过来很多人。这些人就在这里落户生根,繁衍生息,到了今天。

这泉水最是神奇:早晨有人起得很早,来到井边,看到正在打水的主顾,便舀上一瓢,“咕咚咕咚”地一口起喝下,说是对身体有好处;也有人用来洗眼睛的,尤其那些患了眼疾的人,常年没有钱买药,便要自己想些偏方,又极其省钱的,来治疗一下。而这井水似乎是天生的良药,冰凉冰凉的,味道也与河水不一样,没有一丝的杂质。后来有知道的人说,水里面有什么矿物质,很稀有的,对人身体有好处。夏天的时候,从这里走过的人们,渴了,就顺势从刚刚打出来的水桶里舀上一瓢,一仰脖子,“好甜!好凉快!”接着一摸拉嘴巴,继续赶路。

也有弱老的,膝下又无子女的,就有人帮衬着,给帮忙担几担子水,把家里的缸盛得满满的,够老人吃上十天半月了。也有邻居临时借水的,说挑了回来就还。然而那家似乎也不在乎还不还的,甚至忘记了这件事情。

这个早晨,大约六点多钟,便有人起来挑水,大约图个方便,不用排队,否则,到了十来点钟,便需要排队了!

“吕叔,挑水啊?”

“哈哈,你也挑啊?”说话的这个叫吕树人,是玉泉村里的知名人士。

“今天去盘村看大戏吗?”

“看大戏?盘村唱大戏了?今儿是啥日子?咋唱大戏了?”

“你忘记了?今儿是三月十五,盘村每年都在三月十五赶集啊!”

“哈哈,好长时候没有听大戏了,真想去瞧瞧去!”吕树人突然觉得有些谗了!他咂了咂嘴。

“吕叔,今天可是唱‘王宝川和薛平贵’啊!”

“是啊?那该多好啊!该去,该去!可是,贵涛家请我去给他家到山上起石头,你要是有机会啊,就赶紧去,回来到俺家,跟俺讲讲。”吕树人一边摇着轱辘,一边搭讪着。

吕树人上了山,手里拿着钢钻,铁锤,顺便嘴里叼了根自己卷的旱烟,那青烟儿,正从嘴角一股一股冒出来……

“来了啊?老吕!”王德生已经来了,正蹲到地上吸烟呢!

“来了!又是一天!不过,今儿风不大,天儿也不冷。”吕树人朝四周看了看,猛抽了一口。

“是啊!见天儿暖和了,你看,这山上的小野花都开了!春耕要开始了!”王德生悠闲地抽着烟儿,头也不抬地说。这山上的花儿争着怒放,树木生机勃勃,草儿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推开了挤压自己的大石头,努力地向外探着头。路边杨树的叶子随风“哗哗”地响。

“你说,咱们起了石头,来卖,行吗?”吕树人看着高高的山,对王德生说。

“卖?那能卖几个钱儿?村里人盖房子,都是自己起石头,哪儿有钱买啊?”

王德生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如果要是刻墓碑啥的,没准有人要!”

“哈哈哈,德生,你可真会想啊,是不是天天盼着村里死人?”吕树人突然笑了起来,手指着德生说。

“老吕。算我没说,算我没说!”王德生一听,脸有些红了,就赶紧打断了吕树人的话。

“不过,老吕……”王德生一句话没有说完。

“啥?你这个人,从来就是没一句完整的话!”

“俺说出来,怕你伤心。”

“伤啥心?说1”

“你看你吧,虽说雪莲都这么大了,可你还年轻着呢,是不是考虑再续弦儿啊?”

“哈哈,原来是这个事儿啊!俺考虑过,可是总是没有合适的茬儿啊!”吕树人说。

“那东村的不是刚有个寡妇吗?你也没有请人去问问去?”

“问个啥?人家才二十多岁,来了做雪莲的姐姐还差不到哪里去!俺问个鸟儿啊!你巴不得让我去找挨骂不成!一看你德生,今天没有按好心!”

“不是,不是,吕哥,你错怪俺了!俺这不是也看着你天天辛苦,要是有个女人在家里给你帮衬着,你有该享福了!”

吕树人一时沉默了,他拿出一张白纸来,掏出些烟叶儿,默默地卷起烟来。

“又想雪莲儿她妈了?”

“可不是!”吕树人沉闷地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干活儿?”吕树人看着王德生,装作笑了笑。

“干活儿!”王德生猛抽几口,然后,就把烟头丢地上了。

玉泉村身在巍峨的山峦下,却没有什么资源可以挖掘。除了山,还是山!

山在这里陪伴着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他们上山上放羊,砍柴,捉蝎子,种地,

闲着的时候,坐在山地里,抽上半袋烟,然后,锄一会儿地,日落时分回到家里。由于山高,所以,太阳出来的时候迟,而落得早。每天早晨,太阳从一个远远的老人头一样的山顶处升起,然后慢慢地移动着,直到落在西面那面高耸的山峰下。

山谷中不停地吹着风,四季不停,在山里采石头的人们也不停。“叮——当,叮当当……”的声音顺着整个山谷,传得很远。他们祖祖辈辈在这山里采石头,憨厚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憨厚的微笑,手上都是厚厚的茧,有时候不小心,砸手上了,好象不觉得疼,他们依旧的砸,其实,那里的神经已经被磨得麻木了。而开采出来的石头,盖房子,或者给先人做个墓碑,所以,这里的石匠特别的多。

山上有放羊的,脚上穿的是厚实耐磨的布鞋,腰里用一条绳子系住肥厚而不称体的衣服,头上箍着挡山风用的白头巾,胳肢窝里夹着个棍子,不时地弯腰拾上两块石头,扔向了走远的羊的前面,惊吓一下,提醒它回来。

“你奶奶的,快给我回来!”放羊的老头儿骂着一些粗野的话,给羊听,但羊依旧的低头吃草,不理会他。

有时候能听到他大声地唱着自己编的小曲,在山的顶峰,肆无忌惮地唱着。

“爹,回来了?”雪莲一看吕树人回来了,就赶紧迎上前去。

“累坏了!”吕树人手也不洗,就一屁股蹲在了凳子上。

“爹,今天我婶子来过咱们家,说有事儿跟你说。”

“啥事儿?”

“她没有说,要不夜里你去我叔家一趟?”

“再说吧。”

吃过晚饭,吕树人又歇了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弟弟家。

“哥,吃过了吗?”弟妹一看,赶紧凑过来问。

“吃过了,吃过了,现在是雪莲管做饭。”

“可不是吗,这孩子真长大了,啥也能替你干点儿。”弟妹说着,吃了一口饭,接着说,“哥,你也该考虑着找一个了,雪莲他们还小……”

吕树人沉默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儿。

“俺最近吧,回了一趟娘家,正好家里有个邻居,刚死了丈夫,家里头跟你一样,也是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你看,你要是同意,俺就去给你说说,这个姐姐,挺好的,人实在,又能吃苦,要是跟着你,保证把家里给你弄得井井有条的,你也就能少操心了。”

“不知道人家开个啥条件吗。”

“条件?俺倒是没有问人家,俺当时害怕你不同意,弄得不好看吗。”

“行,那你抽空再去给俺看看,嘿嘿,不瞒你说,这家里还真得有个女人。”吕树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行,那你等我信儿吧。”

“好。”

雪莲的这个婶子,就是河对岸盘村的,属于河南管。

尽管玉泉村跟盘村人虽然只隔一条河,但说话口音却不一样。譬如说,河南人答应别人的时候,总是说“中,中”,而玉泉村的人却说“行,行。”好象一条河,真的可以把人们的差距拉开。

每到赶集的时候,玉泉村的人都要背些红薯等土特产到集市上卖,或者有人专门支个摊位,然后卖油条,卖稀饭,或者把自己家的牲口,还有刚满月的小猪带到集会上卖,赚些零花钱回来供家里使用。

到盘村去,他们需要经过一条宽约一百米宽的小河,河面上有个用三根大柳树做的“小桥”。

河的南面是河南,河的北面是河北,顺着河水往西走,弯弯曲曲的,四周高山峻岭,树木葱郁,河的两边山腰上点缀着两条纽带,随着这河流,也弯弯曲曲地,往西走,大约绕了四、五十里,两条路便被一座大桥连接在一起,而北边的路除了往南连接外,又继续顺着山腰往西走了,便进了山西界内了。

由于有了河,玉泉村才得以旱涝保收;由于有了河,这里的人们从小便要学习游泳——先是向别人请教如何做动作,接着开始在浅一点的小渠里光着身子,戏水,熟练了,慢慢地发展到了到大河里游泳。

他们最拿手的便是“狗刨”。由于有了河,他们淘菜,洗衣,也乐意来到河边。也由于有河,他们才有机会在雨后看到横跨整条河的彩虹。总之,他们的生生息息都离不开这条河……

自从雪莲她婶子答应了吕树人的婚事儿,就忙活开了。她连忙返回娘家,专门为这门亲事忙去了。

没有过一天,便回来了。她一回来,就跑到吕树人家里去了。

“我说哥呀,好事,好事儿啊!”

“她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她说她孩子还小,没有人照料,要等孩子大大再说。”

“那就让她带过来,不就是再添两张嘴吗,努力一下,也就养住了。”

“可是……哎呀,是那边的本家不同意孩子过来,说要给那家留个后啊!”

“说的也是,要是俺,俺也会那样儿想。”吕树人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这,她……关键是她孩子还小,这样的话,你要等多少年呢!”

“是啊!总不能到老了才过来吧!”吕树人也感叹着。

“行了,哥,这事儿吧,也不能太放在心上,啊,等咱们碰到合适的了,就赶紧办了不是!”

“是是是,她婶子说的对啊!”吕树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女人,这女人到底长怎么个模样呢?

好几年了,“女人”这个词,在吕树人的脑海里似乎消失了,而如今突然冒出个愿意的女人来,他自然睡不着。

第二天,吕树人早早地就起来了,把正要上地的雪莲婶子给堵到了家里。

“她婶儿,俺思来想去,觉得碰到这样的女人也不容易,这在人堆里,也算是缘分不是”吕树人害羞地笑着。

“哥,有啥话你就直说!”雪莲婶子有点听不懂吕树人的话。

“啊,是这样儿的,她婶儿,我昨夜想了一晚上,你说这个女人吧,俺觉得还挺贤惠!将来是个操持家的好手。”

“哈哈哈,哥,是不是想女人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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