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其实并不是那么突出,只是到了感情的问题上,人走上了极端,性子也越发变化起来。
吕清漪整个人似乎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低头不语。安漠南等人不在说话,几人向牢外走去,到了门口,正好听见里面吕清漪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中满是绝望。
吕清漪的事情,在每个人的心头似乎都添上了些什么。安漠南和云飞扬回到影阁,巫令行已经冷静了下来,正睡在床榻之上,这次之后,他的身体急速衰弱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拖着萧舞,让萧舞跟在他后面学习医毒。并留下了若干的医书,毒经,很多看字迹,都还是最近写成的,墨迹很新,想来,他是早有这样的打算。
萧舞不想让他失望,就跟在他后面一心一意地学习,顺带看顾着他。好在,萧舞已经将安国的字学习地差不多了,她本身上学时,学习就不错,记忆力更是绝佳,跟在巫令行这几天,到真学了不少东西。
巫令行却是有些着急,似乎想要一下子将自己脑中的东西都复制过来。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人之将死,似乎都会有回光返照,这天,巫令行起来,整个人似乎容光焕发。他甚至独自走到了院中,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闭上了双眼,脑中闪现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最痛苦的时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笑了,似乎已经放下一切,“人生短短数十载,这么过,也够精彩了。”
萧舞似有感应,将云飞扬、安漠南和李云等人都叫了过来。大家就这样站在巫令行身后,看着阳光照射在那个老人身上,所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也都猜到了,巫令行大限将至。
巫令行转过身,看着身后几人,目光一个个从他们身上看过去,似要将这些人留在心底。
“安兄。”巫令行缓缓开口了,第一个却是对着安漠南说,“这些年,我有时候也在想,若是我早早就将飞扬的身世告诉你,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最起码,你们父子不会直到现在才相认。”语气中不是不愧疚。
“没事,现在认了也不晚,我知道你是为了遵守诺言。”安漠南语气哑涩地说道。
巫令行摇摇头,又看着李云,“云娘,当年你将孩子托付给我,我却没能照顾好他。他跑出去后,我也找了很长时间。后来才知道,他进了影阁,成了他父亲的徒弟。那时候,江湖传闻,加上安漠南的表现,联想前后,我已经知道,你们之间必定是你误会了。我也知道,他没有背叛你,那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毕竟那时候,我算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了。可是,我有自己的私心,我觉得他没有照顾好你,所以还是没有告诉他们,让他们父子生生相对了十多年而不自知彼此就是血脉亲人。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三口。”巫令行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大哥!”李云连忙上前扶着他。云飞扬和安漠南也同时说着,“我们没有怪你!”
巫令行努力站直了身体,最后对着萧舞说道,“小舞,你那时候来到,我就猜测你或许跟云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老夫一生无子,临老了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孩子侍奉左右,是我的福气。我的医术毒术,你能学多少是多少,希望这些以后,都能帮到你。如果将来,能够找回巫家村的那些孩子,他们还没有迷了心智,还对巫家村有着记忆和感情的话,你就代我将这些医毒之术挑选一个人传下去。”
“我会的,村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重建巫家村。”萧舞抹着眼泪说道,巫令行这是等于已经在说着遗言。
“以你自己的生活为重,找不找得到或者巫家村能不能重建,都在你的能力之内就行了,也不要勉强。”巫令行露出一个微笑。
“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去休息了。晚间再来叫我吧,那时候的夕阳,最是美好。”巫令行说完最后一句,轻轻挣开李云的手,独自颤颤巍巍地向屋内走去,最后,面向众人,露出一个拜别的微笑,关上了房门。他这是不想众人看着他死去,也不想看见众人的眼泪!
萧舞和李云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悲痛万分。“咱们回去吧,晚间……再来找他,你们在门前哭,他会听见的,心中不会欢喜的……”安漠南上前扶住李云的肩膀,云飞扬也带着萧舞,几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巫令行的院子。
朝阳升起,似乎别有生气,然而,晚霞印满天,却是有个生命已然逝去。
这个黄昏,吕清漪被传来在牢中自尽身亡。而众人来到巫令行的房间,他也已经躺在床上,安详地去了。一切爱恨情仇,似乎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消失在无边的时间河流里。
第一百二十章 过渡章
时间最是不能骗人,很多事情在时间的河流中慢慢飘走,新的活水又会涌上来。
鲁王回到边境后,安国度过了几年的平静的生活,然而安呈逸等人还是没有放松对军队的建设。几年下来,不仅安国皇权更加集中,兵力充足,身为皇室的后背,影阁的势力也恢复过来,并比之前势力更甚。然而有着前期的教训,在云飞扬手上的影阁,虽然势力在扩张,但是对外却更加低调起来,外界已经无法真正了解到现在影阁的真正实力。
又过了两年,鲁王解了身上的毒,开始了为期三年的造反之路。纵然皇室早有准备,但是还是因着边境之军的强劲,这场内乱整整持续了三年。三年之后,又是国力的重新休整。
所以,真正过了8年之后,安漠南才能完全从安国权力的中心退下来,带着李云,离开了都城,继续当年他们希望游遍这安国山河的愿望。
云飞扬接管了影阁,在找到真正的继承人之前,怕是要一直辛苦下去了。萧舞对此,很是怨念,李云走的时候,更是情绪大爆发。奈何她和云飞扬这几年,却再也没有孩子出生,秦清清给她找了宫内最好的太医,只查出她应该是当年怀着小李末的时候伤了根本,怕是再难有孕。崇尚多子多孙的安国,萧舞为着这个很是失落了一阵子。
曾经也有影阁的高层,不怕死地要云飞扬纳妾娶新,或是将自家姑娘推荐上来,无一不被云飞扬训斥地痛哭流涕。影阁自从吕清漪之后,融合了李云和萧舞的现代管理思想,高层们的作用和权力被大大削减了,下面还设有专门的人才培养基地。所以说,管事高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更是没什么问题。竞争上岗,轮岗,没有人能有那个胆量说,影阁离了我不行。
所以几次之后,再也没人敢提。秦清清现在已经是一国之母,她当年怀孕之后,拼着难产的危险。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但是却从胎里就带了病气。萧舞这几年一直潜心钻研巫令行留下的医书和毒经,不得不感慨这古时候的医书真的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太神奇了。这到提起了萧舞钻研的心思,几年下来,医术已经小有所成,毒术也能傍身了。
秦清清的儿子出生后,萧舞从巫令行留下的书中找到了一个古方。一直按照方子来给孩子调养,一来二去,跟秦清清的关系却亲近起来。≮我们备用网址:≯
秦清清身为皇后,生的儿子虽然病弱,却是嫡长子。安呈逸成为皇帝之后,终究没能像在做安王之时只有秦清清一人。妃子纳了一个之后,接着就是一个接着一个了,偌大的后宫。虽然谈不上佳丽三千,但也是能令群臣不再劝谏充盈了。
安呈逸虽然对着秦清清似乎仍旧很好,但也敌不过皇子公主一年年出生。皇后之下,有四位妃子,没有贵妃。算是给皇后的脸面。四位妃子均是来自显赫的朝臣世家,开始也有那心思大的。在生下皇子后,想要争取做这后宫的主位。秦清清那位病弱的儿子差点就没逃过那妃子的手脚。这个事情给秦清清很大的震动,她迅速强势起来,找萧舞帮忙,利用影阁的关系网,将证据收集齐全,直接扔在了那位妃子和其父亲面前,然后直接下令,将两人直接斩杀,那位妃子所生的皇子也贬为庶人,扔在了冷宫,不多久,那孩子就因为疏于照顾死去了。
这整个过程,安呈逸知道,却没有插手,那位妃子不是没有找过他,得到的却是后宫之事由皇后全权做主,至于她的父亲,干涉后宫之事,也由皇后处理。
这件事情一出,整个后宫也变了走向。那些妃子才人们也不敢再小看这个看似没有后台,来历也不清不楚的皇后。秦清清真正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却似乎真的对安呈逸冷心冷情下来。她曾经跟萧舞说过,安呈逸看似在这件事中没有过问插手,给了她无上的权力,但实际上,他其实也没有真正站出来保护她们母子。“早年我也没有真心对他,现在他这么对我,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最起码,现在没人敢打我们母子的主意。”秦清清说这句话时,满是落寞。
萧舞回去将这件事跟云飞扬说了,云飞扬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别人夫妻之事,咱们外人是如何也干涉不了。她现在这样,何尝不是好事,最起码,知道如何在宫中生存下去,有了斗志,人也不至于被病气拖垮了。”萧舞想了想,秦清清自从参与到宫斗当中,确实比以前有了精神,加上萧舞一直在为她做调理,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
“也不知云姨和你爹到了什么地方了。”想起两个云游在外的长辈,萧舞满心羡慕。“娘上次来信,说已经到了青云山脚下了,可惜不能上去。”云飞扬连忙将话题引开,不然,萧舞又哀叹不能出去旅行了。
“青云山,这个青云派也真是太不同人情了,容容已经去了有九年了,我连一面都见不得。也不知道容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18岁了,在你们这,也是能够成亲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青春萌动,你说,这青云派的老古董,不会给容容来个包办婚姻吧?那我可第一个不答应!”萧舞发散思维,越说觉得越气氛,就好像萧博容已经在青云派被迫成亲了,难道我这么年轻就要做婆婆了?萧舞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哀怨。
云飞扬哭笑不得,“你不要瞎想。青云派是大门派,门规及其严格,容容在没有学成之前,是不可能成亲或下山的。”
“唉,你们这画风也不咋地,不然画幅素描回来,也好让我看看容容现在的样子啊,这写信也不能慰藉我们思念孩子的心情。”萧舞拖着腮帮子,看着门外。
“对了,末末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萧舞突然想起来,问云飞扬。两人的女儿李末已经九岁多了,小姑娘长的非常快,萧舞常常感慨,这古时候的的人这生长速度似乎都很快,这孩子一眨眼,都已经亭亭玉立了。
李末是萧舞当年起的名字,其实用的是李云的姓氏。后来云飞扬和安漠南相认之后,安漠南又将她计入两人皇室的族谱,给她又取了一个名字,安云。当时萧舞一脸黑线,自己这公公,为了表达对李云的感情,连孙女的名字都要带个云字。
安呈逸知道之后,更是下了一道圣旨,将李末封为郡主,享有国家俸禄和自己的封地。李末自小就有自己的性格,在萧舞看来那是调皮捣蛋,比男孩子都难看管,对于云飞扬,安漠南和安呈逸这一帮子男性长辈来说,却是聪明伶俐,机灵可爱。
所以在都城之中,大家都知道,这如今,皇室最受宠的不是皇帝的公主,而是安云郡主。皇上对这郡主比对自家女儿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