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则用手使劲拍了拍曹林的后背，虽然没有说话，眼神里传递出来的肯定和赞许让曹林感到一阵舒心的温暖。
身后传来一队人急促的脚步声，三人抬起头来，看到一队警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纷纷从横墙后面走出来，张炜则从几个警察身后钻出来，同样有些震惊地看着曹林。
曹林对他笑了笑：“对不起，张上校，我食言了。”
第二十八章（上）
走出建筑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满城的灯火仍然没有将国贸三期大楼的蓝光遮掩，看着直直插入云霄的诡异蓝色，曹林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他抬头向天空扫去，这才发现了问题。
被城市灯光模糊掉的夜空看不到几颗星星，但那个东西实在太过巨大，反射着太阳从地球背面照耀过来的银白光芒，甚至连一些细节都看得清楚。
那是他曾经见过的东西——α黯星系第三行星旁边的空间站。
此时占据大片天空的空间站，中心放射着蜿蜒曲折的蓝光，像是无数道蓝色闪电，从空间站的内测向圆心不断汇聚，令附近的天空都散射着朦胧的蓝光。
远处地平线上忽然一闪，一圈刺目的亮光扩散开，渐渐变为蓝色，蔓延了将近半个天空才慢慢消失，同时地平线上多出了一个圆形人造物的一角，那是刚刚利用“接驳效应”跳跃到地球卫星轨道附近的另一个空间站。
曹林震惊地看着这幅景象，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直到听见张炜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刚才耽误了时间就是因为这个。”
曹林低头看着张炜，嘴仍然张的很大：“这是……什么东西？”
张炜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情况。第一个东西是在欧洲上空被发现的，现在那东西的中心已经包裹了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据测量，有十分之一个月亮大小。而且目前接驳过来的这些大家伙，已经有6个正在释放大量的高能射线，大部分是α射线和γ射线，甚至在低纬度地区也激发了极光。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曹林点了点头：“我知道，上回见过的空间站，就是这东西。”
张炜少有的露出一些担心：“曹林，你知道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曹林又抬头看着天空上肆无忌惮放射着电磁波的空间站，回应张炜的担心：“恐怕我的想法也不太好，我现在多希望胡嘉桁在身边。”
张炜神色有些变化：“胡嘉桁目前不在附近？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本来我给他发去一条信息，结果半天没收到回复，我还希望他能帮我们尽快找出答案呢！”
曹林盯着天空，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决定不再继续观察，赶紧收回目光：“他有重要的事在做，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
他向旁边看看，看到姜然和姜颖两人也在盯着天空上的巨物，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时头顶再次一闪的亮光让他不得不抬头观察，刚才放射着蓝色闪电的空间站已经不再释放能量，一圈快速扩散的环状光芒中心，多了一颗球体，虽然曹林知道那球体被稳稳得束缚在空间站中央，但如此近的球体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象随时会掉落下来，将这里吞入高耸入云的火海。
曹林低头，冲着张炜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他们，大概要将地球直接拉入‘接驳效应’的通道。”
张炜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张大了嘴，却无法言语。
曹林忽然感觉到浑身无力，似乎刚才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疲劳一股脑袭来。他看看四周，所有人都朝天上呆呆地望着，也许在这一片工地之外，街道上，小区里，广场上，甚至在家中窗前的人，也都在仰望着天空，胡乱猜测着天上这些巨大的物体是什么。他们可能恐惧，可能兴奋，也可能不解，但他们也许不会想到，这些东西将带来的，是彻底的毁灭。
张炜将手搭在曹林肩膀上，似乎是看出了曹林的无力，他拍了拍曹林的肩膀，然后说：“这次不管胡嘉桁在干什么，我们必须让他赶回来。”
曹林低着头没说话，脑子里翻滚着许多想法。
他猜测，那些空间站中心束缚的，是一枚枚超级核弹，它们会接连爆炸，为“接驳效应”提供打开通道必须的能量，然而这种爆炸带来的副作用是，电离层被破坏，爆炸区域的地面上大面积停电，电子设备破坏殆尽，通信和雷达瘫痪……等等一系列的破坏性影响，不过这些和地球将被甩到某个未知区域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在通道那边等待的，可能是一片死寂的空间，可能是一个辐射强烈的活跃恒星摇篮，也可能是一颗恒星的边沿。
或者，在接驳发生的时候，巨大的能量释放就将烧毁地面上一切文明的痕迹。
这次可能还要赌一次，不管风险有多大，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曹林抬起头，看着张炜期待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让我来吧。”
张炜没明白：“什么意思？”
曹林回答道：“让我去危机技术研究中心，面对面的和王法对峙。”→文·冇·人·冇·书·冇·屋←
张炜睁大双眼：“你这是去送死啊！别胡说了，怎么可能让你去！”
曹林刚想说什么，张炜忽然低下头，用手捂了耳朵，表情渐渐变得僵硬，他大声问：“什么？！”然后抬头紧紧盯着曹林。
曹林明白，可能出事了，只听张炜继续问：“那么有其他信号传出来吗？……好的……我知道了，有新消息立即通知我！”
曹林看张炜放下手，试探着问：“出什么事了？”
张炜显得有些不置可否，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不过还是缓缓说道：“刚接到消息，日本的青森南部、秋田、盛岡、仙台，同一时间断电，通信网络瘫痪，据称天空出现刺眼光芒，极光蔓延到更广泛地区上空。具体数据不太容易得到，附近的卫星均失去联系，地面观测台也无法联系到。”
曹林感觉自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已经开始爆炸了。”
张炜点点头：“这是第一个，如果像你说的那样，4天内连续发生爆炸，地球整整转4圈，大概基本的电力系统和通讯系统都完蛋了。”
曹林接着说：“还有卫星，以及一部分点子设备。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用上回屏蔽太阳风暴的办法了，所有空间站都处在地月之间。”
张炜用两个手指揉着太阳穴，陷入思考，没再答话。
姜颖这时开口说：“如果爆炸是连续的，且不是随机的，那我们也很快会受到爆炸冲击，只是不知道还有多久，也许一、两个小时后，全城就会断电。”
曹林想了想，对张炜说：“张上校，恐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让我试一试吧。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候，你对我的评价吗？”
张炜放下手，仔细回忆着：“我记得，我说你是一个敢于行动起来的人，虽然有时候略显冲动，但我看好你。”
曹林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知道自己的缺点是冲动，但我也知道自己的优点，我自信能利用现有资源将事情处理得当。退一万步说，如果失败了，还有胡嘉桁做后盾，‘摆渡者’要毁灭我们，我们也可以不客气的毁掉他们，不必在乎道德和文明，这是你死，或者我活的时候了。”
张炜慢慢的把双手放在曹林两个肩膀上：“兄弟，我和你一起去。”
曹林摇摇头：“不，我自己足够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知道的。”
******
在国贸附近现场拍摄新闻节目的记者和摄像机对面的新闻主持人正在连线，记者站在照明灯下，拿着话筒大声介绍道：“主持人你好，今天已经是危机技术研究中心停止物资供应的第二天，现在呢，已经是整整48个小时，据说呢，明天下午王法会发表一个声明。不过我从其他记者那里得到消息，政府方面可能会主动接触王法，目前还在信息交换中，具体结果如何我们将密切关注。另外，今晚地球轨道附近出现的巨型物体，还没有得到官方说法，我们担心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可能会造成民众恐慌，所以我们希望，政府能尽快给一个可靠的说法。主持人。”
另一个记者看到这边停下来，立即走过来，晃着手中的平板说：“刚收到的图像，日本那边一个联网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记者和摄像师赶紧围上来，只见录像中的视角平行于繁华街道，不远处天空突然亮如白昼，街道的情况都淹没在亮白的光芒中，持续了大概2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渐渐暗下去，摄像头的图像开始不再稳定，远处的街道接连黑下来，建筑物的灯光像是被吸走一般一整片一整片的消失，连道路上的汽车也像集体疯癫了似的失去方向乱闯，车辆杂乱地撞在一起，有的冲进了街边的店铺。是近处的路灯闪烁几下纷纷灭掉，黑暗蔓延过来时，所有图像也随着沉入浓稠的黑雾中。
本来已经松懈下来的记者一边看一边摇头，抬头叹了一口气，却正好看到危机技术研究中心大楼下面的人群里有骚动，转回头便抓起电话：“喂！导播！我们现场正有人向危机技术研究中心的大门走过去，看样子并没有受到阻拦，快把新闻信号切过来！”没多久，她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对着摄像机说道，“谢谢主持人，各位观众，我现在正在国贸现场，就在刚才，有人突破了危机技术研究中心的力场壁垒，我们马上把画面切到之前拍摄到的现场。”
姜然和姜颖两人这时正站在离电视台记者不远的地方，两人焦急得向大楼方向张望，但人实在太多，他们踮起脚尖仔细寻找着曹林的身影。
姜颖有些不安的问道：“他进去了吗？里面实在太危险了，他非要自己一个人进去，他疯了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然用沉稳的语调回答道：“不，我恰恰觉得，他很有把握。”
电视台记者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继续大声解说着：“各位观众，主持人，刚刚我们看到呢，有一个人突破了危机研究中心外围的力场，进入到内部！这是3分钟以前的事情，本来呢我们注意到有人朝着力场壁方向走过去，被警察拦下，但是经过几分钟的交涉，警察让其通过，这时人群开始沸腾！我们于是挤进人群，拍摄到了如下的画面……”
第二十八章（下）
曹林走到力场边缘时，向两边抛出两个球状物体，并不太大，滚落在力场边缘，这两个物体之间的力场墙壁瞬间被分开一个缺口，许多光点从开口的边缘顺着它的弧线向上流淌，勾勒出缺口的形状。
曹林看了看两边，然后迈步走进去。
身后的缺口再度合上，泛着蓝光的空气将他的身影模糊，慢慢的就看不清了。
曹林进入危及研究中心的大门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想来是王法对于外部力场的屏蔽很自信，这是他的缺点，总是忽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
高大的前厅里空空荡荡，巨大的水晶吊灯显得华丽非常，不过金碧辉煌的装修此时看起来显得很不协调，再华丽的房间，没有人的衬托，都会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令人压抑。
这时身上的防护服报告，左侧和右侧有快速移动的个体接近，共5个人，目前距离他12—14米，数字正在快速减小。曹林没有去关注左右的情况，而是四处张望，他要找的是王法，这几个人对他不构成威胁。
果然这5人在距离曹林3、4米时一个接一个像是撞到一堵墙上，表情痛苦地滚翻在地。
接着听到几声枪响，防护服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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