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少女- 第37节

沮丧，绝望，逃避……近乎崩溃的哭泣。

我可怜的儿子，受不了这样的真相，受不了他亲生父母那禁忌恋爱的真实。所以就崩溃了。

曾几何时，我怀中的由纪曾经是那么地渴望真相。

可是，我知道的，人类对真相的渴求往往就是叶公好龙。

——看起来美好，事实上厌恶。

说出真相之后，可怜的由纪就像真正的女孩一样在我的怀里痛哭。

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身份之后。可怜的由纪就像被强暴的少女一样在我的怀里痛哭。

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是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吗？

看到穿着女装，酷似当年死去的澄小姐模样的由纪那痛哭流涕的样子，我感到不舒服。

虽然看起来我应该憎恨那个揭露了真相的小萝莉，甚至应该用我身边藏在的手枪和短刀来杀掉她。可是我没有。

现在我甚至连对那只萝莉的仇视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由纪的身世，早晚都要被他本人知道的。

可是，知道了真相的由纪能否承受真相，我却没有过多的考虑。

因为人类想要长大，就必须杀死自己。

而没有杀死自己的人，就无法长大。

杀死自己的过程，是痛苦的过程。

看来，还是最后知道真相，被爸爸欺骗了一生的我比较幸福。至少，我和爸爸都一起度过了亲人一般的二十多年。也有了名义上的儿子。这样的人生，我应该满足了……

如果有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揭露这样的真相，揭露我的身世。相信我也会一下子受不了吧。

如果爸爸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揭露这样的真相，揭露我的身世，也许我真的会和由纪一样崩溃吧？

不，不会的。

虽然三无少女的理想已经破灭，但是曾几何时，我是那么地想要成为爸爸欣赏的三无少女。十几岁时候的我，会坚持自己的理想而不会在乎自己的血统……

可是现在呢？如果十几岁的我，拥有现在的价值观，我会怎么样？

怎么样？

相信也是随波逐流然后对真相熟视无睹吧……

可是我的由纪的反应，确实那样的强烈，那样的痛不欲生。

是看到了自己的女装想起了澄小姐，还是在愧疚自己对女装的迷恋，或者是对我和爸爸隐瞒了他十几年身世秘密的怨恨？

不知道由纪在内疚什么痛苦什么，看来我的由纪还是太年轻，不肯接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吧……

算了，不管怎样都好，由纪就是我的儿子。不管是不是我生的……由纪都是我的儿子。

因为由纪是我养大的，所以由纪就是我的儿子。

哭泣也好，被我玩弄也好。脸红心跳也好，在我的怀里痛苦或是快乐地呻吟也好。妈妈我都不会嘲笑你的。因为从小以来，由纪就一直在我的怀抱里哭泣。现在，哭泣的由纪只是长大了而已。面对了不能承受的真实，儿子在妈妈的怀抱中哭泣和沮丧——一点都不丢人！不管怀中的儿子是14个月，还是14岁，亦或是44岁……

夜色下的房间里，还是那么的安静和安详。

唯一的声响，就只有那哭泣的少女依偎在默不作声的女人的怀中……

一边轻轻地爱抚着怀中的少女，望着窗外透过来的点点灯火的女人一边默默地念叨着：

“嗯，是的，由纪，在妈妈的怀里睡上一觉。明天醒来，一切噩梦就过去了……”

望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穿着女装的少年，女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年……

055　当变态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2030年12月。

“小罗老师？？我就知道你来了我的生活就没好。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是。”穿着红色夹克，里面裹着蓝色水手服的陈雪空，头上戴着长长的假发坐在桌子旁边，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一脸无聊地看着对面穿着一身红色ol职业装还戴着眼镜装成熟的虎牙萝莉抱怨到。

此时此刻的场面，就是一个长发御姐在向眼前的大小姐萝莉抱怨什么的场面。

“嘛嘛……由酱。我不会白让你打工的。不光是钱，我还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的……这次，你不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了吗？真名姐姐告诉你真相了吧？告诉我，你的父亲究竟是谁？……”一脸可爱的微笑，对面那只身高一米四的萝莉正在透过小小的眼镜镜片，诱惑眼前的少女满足她的好奇心。

想起了这一个月以来只是闷在家里的呆滞和空虚，一个月以来妈妈的颓废和寂寞。少女不禁对眼前的萝莉皱起了眉头。脸上一副气鼓鼓。

“你这个吸血萝莉，没有必要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嗯？那么我猜猜……由酱的父亲，应该是……”露出虎牙的萝莉眯起了眼。

“没必要猜了，如果我想知道什么。我能看得见。而且，如果不是看着钱的份上。我才不会和你这只吸血鬼一起合作！”

阴着脸的御姐版本的陈雪空，一副罗星璃欠了他一大笔钱的表情。

是的，如果不是眼前这只吸血萝莉给了自己可观的工钱，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来说服妈妈，自己才不会来到这里穿着这个样子来为她干活。

毕竟，现在，知道了真相的自己，感觉很不好。

虽然生活还是在继续，可是自己和妈妈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隔膜一样。

本来亲密无间的妈妈突然变得好遥远……

这些就是所谓的真相和见光死吧？

想到这里，自己还真的很不舒服。

既然不能改变什么，就努力忘记吧。

无视已知的真相就好。

毕竟，妈妈告诉自己。【人活着就要做些什么……】。

妈妈也告诉过自己，【真相往往是冰冷沉重的……】。

想到这里，自己还是……

好吧，自己继续工作吧。毕竟自己家里的面包可不能指望妈妈那间不挣钱的网店来维持。

“嘛嘛！由酱。人家只是四分之一血统的吸血鬼。大部分血统还是人类呀！再说了，由酱不也很喜欢这种打扮吗？凛冽的杀人鬼少女……潇洒的长发御姐。”

“喂喂，小罗老师。我过去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只是为了艺术而已。在舞台下，我可不是喜欢打扮成女孩子的异装癖！”一副长发御姐打扮的陈雪空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真的不是伪娘吗？由酱，伪娘可是一门艺术呀！打扮成杀人鬼少女的由酱那天晚上救了我的身影，现在还让我着迷呀？”

“哈？救了你？小罗老师这只吸血鬼用我来救吗？我看那天我是救了那四个倒霉蛋。如果我不出现把他们痛打了一顿，他们恐怕就变成几个干瘪的尸体了……”

陈雪空撅着嘴嘟囔着。

着迷？被眼前的这只有吸血鬼血统的萝莉迷上，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而且，对于那天晚上自己被骗而无故出手伤人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多管闲事果然没好！

我知道：在小说里面和我接触的那几个可以称得上是魔术师的人的描述中，吸血鬼虽然通常很有钱，但是通常也是麻烦的化身。甚至，陈雪空怀疑那天发生的杀人案，就是小罗老师本人做的。

嗯，应该是这只吸血萝莉在自己和她分手后，返回现场把那几个倒霉蛋碎碎片了吧……

现在自己都不愿意去看眼前这只吸血萝莉的未来了。

未来这东西，一旦全部知道了，人生也就是相当乏味了。

只要眼前的萝莉不会威胁到自己，其他人的死活，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以……自己就这么静静查看眼前这只吸血萝莉的下文吧。

果然，看见了陈雪空的埋怨，眼前穿着红色套装的虎牙小女孩露出了谜一般的微笑。

“由酱，你好像搞错了重点呀。”

“什么？”

“重点不是在谁打了谁或是谁杀了谁，重点是在你那天救了我的穿戴上。”

“穿戴……”想起了自己那天的杀人鬼少女的红色夹克，正在穿着女装的陈雪空不禁哑口无言了。

眼前这只吸血鬼还真是有着奇怪的趣味呀。

“难道没有错吗？由酱，那天你那红色的夹克和蓝色长裙的装扮还真是美好呀！更加美好的是……由酱，我看到了你那天兴奋的表情，那是嗜血一般的兴奋。看到被自己打倒的对手，由酱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哈哈哈……由酱就是天生的杀人鬼呀！”

看到红衣的吸血萝莉的狂喜，陈雪空感到和这个女人谈话变得心灰意冷，于是露出一脸颓废的，不满地嘟囔着：

“喂喂，小罗老师，那天的几个人，应该是你把他们碎碎片了吧？听说那天晚上有杀人鬼在活动……那天的几个尸体就应该是那几个倒霉蛋吧？小罗老师你崩坏了，比我在10年前，我小时候见到你的时候还有崩坏。”

无视陈雪空对自己杀人鬼的指责，提起自己的过去，小罗老师一脸的好奇。

“嗯？我们先把杀人鬼的传说都丢掉？现在我关心的是更重要的事情，关于我的过去，由酱想起了什么吗？只言片语也可以。”

小罗老师的过去呀……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小罗老师，自己才是四五岁吧……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陈雪空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起10年前见到你来我家的隐隐约约的回忆，记得那个时候的小罗老师也是现在这个样子。10年以来，小罗老师好像一点都没有长高呀……”陈雪空极力在回忆过去那逐渐变得模糊的记忆。

“没有长高？是嘛，人家是吸血鬼嘛……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统……”提到这里，红衣萝莉满意地笑了，露出了小小的虎牙……

看到萝莉的虎牙，陈雪空感到一阵乏味。

“唉……算了，我对小罗老师的血统和那天那几个倒霉蛋被杀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兴趣，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好。谈谈现实的吧。小罗老师你叫我穿着这样到这所女校来干什么？难道就是来看那无聊的校园剧吗？还是喜欢我的伪娘装束？”

“嘛……由酱，你不觉得伪百合很美吗？”红衣的吸血萝莉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定。

陈雪空当然知道面前的小罗老师在指的什么。马上弹起身来。

“哈？小罗老师，你这是变态呀。难道你花钱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和那群只是知道读书和追星的小女孩玩拉拉还有百合恋？我印象中的小罗老师可不是那么简单呀？一定的有什么阴谋吧。”

056　知道的少一些

“嘛，由酱，你不觉得知道的少一些才是比较幸福吗？”穿着红色办公室女郎的职业装的小罗老师眯着眼质问道。

“……”陈雪空想起了那天罗星璃来的自己家里，说出了真相的事情，想起了妈妈抱着自己的夜晚……

陈雪空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应该怨恨面前的小罗老师。就是她逼着妈妈说出了自己几乎无法承担的真相……可是……经过妈妈的劝说后，他竟然对眼前的这个间接揭露了自己身世秘密，还险些破坏的自己的人生的萝莉……竟然恨不起来了……

所以，陈雪空此时此刻的表情，只是忧郁。

对于小罗老师那无可奈何的忧郁。

忧郁过后，就是厌恶、愤怒和玩世不恭。

看到了陈雪空的忧郁，一旁没有看到陈雪空愤怒和激动，最后脸上的表情变成虚无和心不在焉表情的罗星璃，竟然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你知道吗？由酱，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们家。嫉妒你们……”

看到小罗老师的怨念，陈雪空不以为然。

“嫉妒我们什么呢？嫉妒我的妈妈还活着吗？小罗老师，如果你做出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情，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