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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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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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看,这走廊的护栏就不牢靠,要是调皮的孩子几脚就可以把这水泥片片给踢掉,只要烂几块那就不安全了。对于学校这种孩子多的地方,应该换钢管做护栏,既轻便又扎实。现在的孩子吃的好,长的高,力气又大又野,几个孩子里面总有几个调皮的。薛助理、兰书记,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这些水泥护栏怎么可以呢?”李丰南指着二楼的走廊护栏说道,对薛华鼎的称呼也用的是县长助理。

这些护栏全部是薄水泥板竖立起来按一定距离排列的,就在他们面前就有几块水泥板确实出了问题,露出了里面细细的铁丝,上面也有不少孩子们留下的脚印。

薛华鼎走上前,用手摇了摇那些水泥板。

李丰南说道:“这些虽然符合以前的建设标准,可现在不行了,报纸上不是说有一个学校做课间操的时候,发生学生拥挤导致走廊坍塌压死压伤学生吗?还是改了好,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放心。”

除了房屋,他们还走进一间没有学生上课的教室看了看,里面的课桌、椅子确实是很破烂,与教室实在有点不符。教室里灯光也不足,只有教室中间吊着一盏白炽灯。黑板也是水泥做的,只是在上面漆了一层黑漆,有点漆已经脱落了,看起来很多麻麻点点,不知是底色还是白色粉笔写的。

可以说,这栋教学楼只是外表光鲜,真要改造的话,确实有不少地方需要改造,但要把它列入危房范畴却有点夸大其词,即使是现在腰缠万贯的薛华鼎也不觉得这房子要花几十万来改造:三栋房子改造争取了一百二十万,平均就是四十万,新建一栋楼房都有可能!

薛华鼎心里升起一个个疑团。

参观完教学楼,薛华鼎、兰永章又在李丰南的带领下看了学生的住宿楼、老师宿舍、学校食堂、图书馆、厕所、操场等等地方。

学生住宿楼只是一个名称,实际上是一栋旧脏兮兮的平房,学生放假了,寝具、书本、餐具……扔得到处都是,窗户也没有几块好的。

看到如此凌乱的场地,薛华鼎、兰永章脸上都没有好脸色,李丰南一脸的尴尬,当着领导的面将那个闻讯来的副校长大骂了一通,一边骂一边给他做脸色,眼里全是乞求。那个副校长也是人精,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断在薛华鼎、兰永章的面前承认错误,自我批评没有管好自己的事。

薛华鼎知道这个副校长是在代人受过,也没有说什么,兰永章虎着脸让李丰南不要再骂了,这才收场。

老师住的地方也很糟糕,好几家结婚成家的老师还是住在一间间十几平方的房间里,厨房在公共走廊里,厕所则要跑到外面去。当他们经过的时间,正遇上一家两口子在吵架,男主人要午睡,女主人则坚持让自己的女儿背课文,所以两人吵了起来。不过,看到李丰南领着领导来了,他们马上停止了争吵,笑着招呼他们。

看了一遍之后,兰永章、薛华鼎马不停蹄的赶到附近一个村的村小学。小学既没有补习的学生,也没有值班的老师,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守校。这个老头还很尽心尽职,以不认识兰永章、薛华鼎为由,就是不让他们进去看,最后还是兰永章打电话给这个村的村主任,并让这个老头跟村主任接电话,这才打开那堵土砖围码成的围墙院门,让他们进去查看。院门也是旧的廉价杨木做的,破破烂烂。

教室是一栋建于八十年代的砖瓦平房,房顶上长着茂密的杂草,教室里坑坑洼洼,黑板不是水泥就是木板做的,课桌则比那个初中部的课桌还要糟糕,桌面沟壑重重,真不知道学生是怎么写字的。

就这么走马观花的看了好几所学校,直到下午六点多钟,兰永章才对薛华鼎道:“小薛,不看了吧?”

薛华鼎问道:“是不是都这样?”

“差不多,出入不是很大。”兰永章道。

“那就算了。”薛华鼎叹了一口气道。

“那好,小李,送我们回县城。”兰永章对司机道。

“回县城?”薛华鼎正要上车,不由止了步,看着兰永章问道。

“呵呵,你不是说你老婆明天过来,明天要请假回县城吗?”兰永章问道,他接着说道,“今天正好没事,你就干脆早点回去,也好准备准备。再说,我还没到你家去过呢,也该看望看望你的父母吧?”

薛华鼎掏出手机,笑着说道:“那好,我先给我妈妈打过电话,要不……”

第431章 起义

他的话音未落,兰永章打断他的话说道:“别打电话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不要麻烦她老人家,要不我们在外面吃了再进去,你好不容易回去一趟,让她忙得昏头转向不好吧?”

薛华鼎道:“不让她知道才麻烦呢,如果突然看见有客上门,她会为没有菜而急出病来,要是在外面吃,她会以为我们嫌弃她做的不好吃。呵呵,我妈妈就是想得多。不过,我家里现在比过去方便多了,出门几十米就有一个新建的菜市场,买菜做菜都快得很。”现在薛华鼎的爸爸妈妈已经长期住到了薛华鼎买的那栋别墅里,黄矛镇的房子已经卖了出去。父母也在附近认识了一些人,而且在家里养了猫和狗,他们两口子的生活没有了以前的无聊。

兰永章笑了笑,没有再阻拦。

车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薛华鼎问道:“对了,说到菜市场,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乡搞大棚种植蔬菜什么的,难道不行吗?”薛华鼎的话说得很含糊,他怕兰永章当着司机的面不好说,只是提醒了一下兰永章,他感觉这个大棚种植的事,在晾袍乡都有点讳莫如深的意味,上午在兰永章的办公室里他仅仅说了一句就收住了话。

果然,兰永章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就大棚种菜的事我多说几句,我们真是无奈啊。钱书记你知道吧?”

见薛华鼎点头,兰永章就说道:“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钱书记是靠推广大棚种植从副乡长一下提到乡党委书记的,也是由于大棚种植而提前退休的。这事在我们乡下都传得多了,说出来的话也五花八门,钱书记一生的名声都给这个大棚种菜给毁了。”

薛华鼎问道:“是不是钱的事?”

“那是一个原因,其实也没多少钱,几万块吧,他也只是临时挪用,算不上贪污,上面拨下来的专项资金,他在老婆的鼓动下伸了一点手。唉,还不是为了孩子,读一个自费大学就把他的家底耗干了,找工作又要送礼,一个穷乡的干部能有多少钱填进去?以前为了进步,自然不敢收礼,也没额外收入只有死工资,好不容易当上了书记,又摊上这个……”兰永章有点兔死狐悲的感慨。

兰永章瞥了薛华鼎一眼,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因为他发现薛华鼎的眉头皱到一起了。他以为薛华鼎不认同自己的这些说法,没钱也不应该伸手拿国家的钱、百姓的钱,这是犯罪!

实际上薛华鼎是想到了几年前自己挪用四万元资金的事,心里一阵惭愧和后怕。

兰永章说道:“他被迫退休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大棚种植失败了。技术不行还是小问题,主要是销路不行。你想,我们晾袍乡是一个交通不便又不靠县城、更不靠市里的乡,种出来的菜往哪里销?人家就是靠近市里的,一年四季也赚不到多少钱,我们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乡不说卡车,就是手扶拖拉机都没多少,菜要运出去,菜农还得到到处租车,成本高,菜的质量也不怎么好,不亏?那就没有天理。种菜的农民开始还兴致勃勃,乡里也用专项资金专门为他们买了一部大卡车免费送货。第一年菜的产量不多,价格还勉强,又是乡里给他们免费运输,他们还多多少少赚了一点。但是,到第二年大面积推广后,就明显不行了。先是一部卡车运不过来,不久乡里的卡车出了车祸,菜农只能出钱租别人的车。加上种菜的人一多,菜的量就大,杀价就厉害,辣椒、茄子只有几分钱一斤,运费都难赚回来,许多人家只能看着菜烂在大棚里。”

兰永章摇着头说道:“那些菜农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菜一筐一筐往我们乡政府送,说是乡政府让他们种的,不但不还乡政府为他们担保的贷款,还向我们乡政府要工钱。后来一个种蘑菇的老太太在进大棚的时候中二氧化碳死亡,更加激化了我们政府和菜农的矛盾,围着乡政府闹了好多天,那架势比那次游戏厅起火的架势不会弱,钱书记头发都急白了,带着几个人成天没日没夜的在外面跑,累得脱了一层皮也没有为菜农销售出多少菜,最后不知谁给上级写了一封举报信,牵扯出经济上的事,他就提前退休,真是费力不讨好。他下了,上级把我给调了过来,晾袍乡整个领导班子都在上级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加上这次火灾,唉,屋漏偏遇连夜雨。”

说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本来不出游戏厅火灾的事,上级可能会在我们乡班子内部提拨一个副乡长上来当乡长,最后却把你临时派下来蹲点。呵呵,这么考究起来,你也是一个受大棚影响的人啊。”

薛华鼎无言的笑了笑,说实在的,他在得知朱贺年将他临时派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抵触情绪的,虽然地球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不过,此时此刻的薛华鼎算是明白了朱贺年的良苦用心,也为自己能有这个锻炼的机会而庆幸。政府的事真是太复杂了,管理起来远远比一个邮电局、电信局要复杂得多。不说其他,就是李丰南今天交上来的这个报告,里面包含的东西还真是层出不穷,如果自己不是在乡长这个位置,还真搞不懂其中的道道,如果只凭自己的意气办事,想方设法从乡里解决联校报告上所需要的资金,并督促他们专款专用,把老师的工资发了,把学校的危房解决了。那么,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说轻一点是费力不讨好,说重一点就是被人卖了还高兴的替人家数钱。

薛华鼎继续想到:兰永章知道我不明白报告里面隐藏的那些玩意,不想让我被其他官员耍得团团转、让他们看笑话,所以他抽时间出来陪自己到各学校转了一圈。

这一路看着、想着、思考着,薛华鼎才逐步明白了一些诀窍,才发现政府的干部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事算是真正的给薛华鼎上了一堂课。

薛华鼎看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兰永章,心里在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帮自己,是不是看在自己是县长助理这个身份上:“应该是这样吧,他估计也不想在这个乡长久的干下去,要调走的话,自己还真的可以帮他。”

兰永章回过头来,故作轻松的说道:“小薛,我们说点别的吧,你来我们晾袍乡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晾袍乡这个名称的来历不?”

薛华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是以前传下来的吧,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呵呵,我知道你没打听过。就算你打听,不问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你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说着,他大声对正安心开车的司机道,“小李,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知道晾袍乡这个名称的来历不?”

小李老实的回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叫晾袍公社,现在就叫晾袍乡。”

兰永章得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问问你爷爷就知道了。”

小李笑了一下,说道:“我爷爷死了四五年了,只能问我外公,他快八十了。”

薛华鼎问道:“六七十岁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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