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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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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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梦锦出来,那信使也不多说,行了一礼,直接地上了信函,何梦锦匆忙接过来却也来不及打开来看,因为刚刚睡梦中听到的兵刃脚步 惊叫声并不是梦,而是清清楚楚的自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

隔壁院子,那是靖王使节,再往前,是昌邑王世子李穆杰所住的院落。

此时,天色尚早,东方将将露出一点鱼肚白,这么一大清早的能出什么事情有这么大的动静?

何梦锦紧绷一颗心加紧了几步朝院子外走去,刚走出院门,就见一侍卫慌慌张张一跌一撞的跑了过来,见到何梦锦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当头就跪下了,“孟公子!”

这人何梦锦倒还是认识的,是随同广平世子贺兰浩一同前往京都的随从,也即是贺兰浩的亲卫,此时怎的如此失态?

何梦锦压抑住一颗有些焦急的心,镇定道:“何事?”

“孟公子,你快去救救世子殿下吧!出事了!昨夜世子同沈相把酒言欢,喝醉了,我们护送着他回来,有所有的侍从都可以作证,分明是安顿好在世子房间的,怎的今日一早起来,侍女发现世子不见了人影,我们尚未去寻找,便是由昌邑使臣的院落传来了消息,指正是我们世子昨夜醉酒走错了院落,杀了昌邑世子!”

什么!

何梦锦身形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是说昌邑世子,死了?”

“是的!”

随从的话音未落,何梦锦已经身形一闪,直奔昌邑使臣的院子。

此时,清晨里本该宁静的院子里,围满了兵马,最外围的是皇上派来保护驿馆的禁卫军,中间一圈是他们自广平带来的亲卫,最内一圈的服饰何梦锦隐约记得,是昌邑随从的打扮。

显然是昌邑的人要立即杀了贺兰浩泄恨,而广平的侍从岂会让其得逞,两方这样僵持着,同时还有随之赶过来想要调节不让任何一方出乱子的皇上的禁卫军。

三层人马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何梦锦赶到的时候,正巧瞧见贺兰浩神态有些颓然,双眼有些迷蒙,有些不知所然的坐在地上,而同时,他身前架着的是两柄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刀。

不光如此,何梦锦目光逡巡一圈,还看到在贺兰浩身亲不远处的地面上倒着的,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昌邑王世子,李穆杰。

他的身下是一地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他身上只穿着雪锻睡袍,稀稀松松的扣着带子,看神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而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赫然插着的是一把匕首,匕首差的很深,几乎全部没入李穆杰的心口,只留刀柄在外,而那刀柄上的图案何梦锦再清楚不过,白泽图腾……那是广平王的标志,这匕首是世子贺兰浩的无疑!

可是,好端端的贺兰浩怎么会出现在昌邑使臣的院子?何梦锦知道即便贺兰浩睡着,屋外也是有许多亲卫看守的,他怎么可能在醉酒的状态下避开那么多的守卫,去杀了昌邑的世子!

而且,对于昌邑世子李穆杰,何梦锦其他的知道的不多,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年方二十的男子是被昌邑王放在手掌心里疼着教着的,文韬武略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是胜过了游手好闲一点武功拳脚都不会的贺兰浩好多倍,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贺兰浩杀了?

栽赃!绝对的栽赃!

那一刹那,在见到眼前的情形之时,何梦锦脑子里就剩下这么一句话,格外的清晰。

☆、第一八零三章 一损俱损

她刚一靠近,那周围的气氛越发冷凝。

只见四下亮起的刀刃齐刷刷的对着她警惕起来,何梦锦看也不看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刀刃,径直往院子里走去,“我是广平使臣,谁人拦我?”

这话一出,最外围的禁卫军自然不敢阻拦,进了院子,是广平的人马,再往里,是昌邑使臣的侍卫将贺兰浩等人团团围住,何梦锦被那冰冷的刀刃逼退在屋外,再进不得一分。

见到是她,贺兰浩颓然的神色似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激动的唤道:“孟锦护驾!本世子是冤枉的!”

他这话刚一喊出来,之前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便是又往他面前近了一分,便将他接下来的喊话给生生逼退。

“慢着!”何梦锦一声轻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而此时其中一个挥剑直指贺兰浩的男子,眉头一皱,目光带着狠戾带着愤怒的对着何梦锦道:“你广平世子杀我昌邑世子,这等仇,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人何梦锦有过一面之缘,昨日刚进这驿馆仆从提起的,是随着昌邑世子李穆杰一同赴京的昌邑使臣,文斌,是昌邑王手下的一员武将,此番派他前来护卫昌邑世子,也足以可见昌邑王对其子的重视程度。

不过……如今人已经死了,昌邑王越是宠爱这个儿子,那么他们广平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便是越大了。

眼下,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哪方的手笔,来不及考虑除了要嫁祸广平之外其他的目的是怎样,何梦锦眼下,只能先稳定这些人的情绪。从他们手里先救下贺兰浩。

“文大人,您言重了,”何梦锦点头得体的行了一礼,才从容道:“众所周知,我广平世子并不会半点拳脚功夫,而贵世子身手了得,试问,还是在贺兰世子醉酒的情况下,他是如何杀的了贵世子的?”

“世子在京都,这般重兵守卫。又如何会醉酒走错房间,即便我广平侍卫们都是吃素的,没有察觉到世子半夜走出。那么你们昌邑的守卫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殿下,是如何避的开你们昌邑层层的守卫?能让我们世子都这般轻易的进了去贵世子的房间,那你们如何能保证没有其他人进去?到底是你们护驾不周想要诬陷我广平世子,还是出于其他别有的目的?”

面对何梦锦一连串的质疑,文斌的神色松动了两分。但是手中的剑刃仍旧指着贺兰浩,不让分毫道:“是有存疑,但是我们昌邑所有人,以及现在在座的诸位都看到了,清早一开门,是广平世子出现在我世子房内。这一点便是无论如何你们也脱不了的干系,此事事关重大,世子在我昌邑王心头的地位想来孟公子也知道。所以,为了给王爷一个交代,我必须要把广平世子带回我昌邑,由王爷亲自审问。”

说着,他已经抬手要去捆缚贺兰浩。

“慢着!”何梦锦再度呵斥道:“我广平世子岂是你昌邑想捉就捉的?”

她本就一身从容尊贵的气场。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带了几分凌厉与威仪。声音不大,却带着碎冰断玉的铿锵,“文大人,请您仔细想清楚,这里是哪里?是京都,不是在你昌邑的地盘,且不说你今日若是因为一时的愤懑做出伤害我广平世子一分一毫的举动会换来我广平这里所有人不计代价的还击,就是外面那层禁卫军,也不可能让你就这样带走人,你这样是置广平何地,置皇上何地?”

后面那句话说的尤其的重,何梦锦是故意让刚刚闻讯赶过来的刘子骞听着的。

果然,文斌身子一抖,显然他也只是一时气恼,又心头焦急不知道怎样回去跟昌邑王复命才会想到掳了广平世子回去交代,所以还没有想到何梦锦所提到的那一层。

见他神色松动了几分,何梦锦继续道:“既然这件事情跟我广平脱不了关系,我们自然会协助皇上,昌邑,查个水落石出,还昌邑一个公道,也是还我广平世子一个清白。”

“铛!”

文斌抬手一挥,手中长剑脱手用力掷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声响之后,那宝剑被深深的插到了地上,“好!就让你们来查,但是这人不能交给你们带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贵世子身负杀人嫌疑,是该交由大理寺天牢待审的,这几日的时间,若不能查个原由, 那么我昌邑便是穷尽兵马也要同你广平势不两立。”

宣誓一般的话语说完,文斌抬手一挥,手下的几人就上前来架起贺兰浩往屋外走去。

广平的侍卫们想阻拦,被何梦锦抬手阻止了,她对着文斌承诺道:“好,请文大人给在下一点时间。”

虽然不能从文斌手上接回贺兰浩,要让他被押去大理寺天牢,但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国法难容,贺兰浩如今身有杀人嫌疑,是该交由大理寺待审,她没有理由再阻拦,只要暂时稳住了文斌,不让他一个情绪失控之下做出什么,其他的再慢慢来计较。

何梦锦身子一侧,让了路。

贺兰浩却不理解,他双目圆瞪,怒视何梦锦道:“为什么要把本世子交由大理寺,要去天牢!本世子是被人陷害的!你们凭什么。”

真真是不了解贺兰瑞的三个儿子,贺兰珏才华无双,贺兰齐文武双全,怎的到了贺兰浩这里如此狂妄如此愚蠢!

何梦锦本是心头一阵子烦闷一阵子怒气,但也不得不压抑着,温和着对其宽慰道:“世子殿下,如今只能如此,你且在大理寺委屈几日,相信事情很快会被查明的。”

她低沉的语气带着肯定,带着让人信服的从容,贺兰浩看着她的眼神。也明白了自己就是再发怒也没有用,只能按照这少年说的去做,而且想起父王临行前嘱咐过他,在京都一切听从孟锦的,贺兰浩也便安静了下来,任由文斌将之交给已经等在那里的刘子骞手上。

这时候,才见到贺兰齐自另外一处院子匆匆赶来,他昨夜也是喝了不少的酒,看神情酒劲尚未完全过去,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状况给惊讶到了。见到被带走的贺兰浩,贺兰齐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何梦锦。

待到刘子骞带着贺兰浩,昌邑使臣等人走的远了。何梦锦才轻声问道:“昨夜你们回来时候可有异样?”

贺兰齐垂眸想了想,摇了摇头,“昨夜虽然都喝了不少,但我理智尚且清醒,是看着亲卫将他送回房的。并没有半分异样。”

贺兰齐同贺兰浩同父异母,对贺兰浩也从未以兄弟相称,见了面也只称世子,这一点,在何梦锦了解了贺兰浩这对母子的为人之后也就能理解了,“那劳烦二公子先随着他们一道去大理寺。毕竟那里没有我们广平的人是不稳妥的,我这就去皇宫。”

贺兰齐一点就通,虽然跟贺兰浩不对付。但眼下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而且事关广平昌邑两地,个人的恩怨此时已经微乎其微了,他当下就带着侍卫随着刘子骞等人去了。

一行人去了大理寺,何梦锦也不耽搁。回了房就写了两封信函,一则给贺兰瑞。一则是给李萧然,然后略微梳洗了一下就出了房门打算进宫,刚一到门边,见着小五,唐铮正等在那里。

刚刚局面混乱,她也没注意看他们,此时见两人收拾妥当似是同她一样要出门,何梦锦不解道:“你们也要进宫?”

唐铮懒懒的靠在回廊的柱上,一脸慵懒的笑容,清晨的阳光洒了过来,照的他那张俊美的脸越发多了几分带着痞气的俊美,邪魅,“这驿馆总共就我们三家,昌邑世子身死,广平世子入狱,你觉得我靖王使臣能置身事外吗?”

闻言,何梦锦恍然大悟。

明面上看来,最有嫌疑的便是靖王,以为唯独他没有任何损失,但何梦锦了解唐铮的品性,虽然平时带着几分无赖的痞气开着玩笑,但却决计不会是那种暗地里使阴招伤人的人,唐铮骨子里有着唐家先祖光风霁月的磊落,不会有这般的阴谋。

会不会是皇上?削藩必然引起动荡,所以他借由此次诸位世子使臣在京的机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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