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位死者是惠山区的无业游民钱某某。八月十一日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死相极其诡异。刚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肉一般倒在床沿上。手臂,双腿,腰部都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脑袋看上去也如同瘪了的气球一般,软趴趴的耷拉在肩膀上,皮肤松弛,说不出的诡异。后来经过法医勘测,发现死者全身骨骼要么是粉碎性骨折要么直接不翼而飞,整个躯体没有了支撑,才变成了如今这幅软体动物的模样。”
“第五位死者是东风镇专管生产的副镇长周某某。八月十三日晚十一点三十五分由保安发现其死于居住小区停车场的座驾里。等到警方赶到之时早已经气绝身亡。死因是全身内脏器官不翼而飞。整个胸腔,肚腹之内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完全瘪了下去。但却未发现任何伤口和手术缝合迹象。死者是东风镇的核心领导班子成员,又掌管当地建设生产,人缘政绩都很好。虽然屡次有群众反映此人有贪污受贿的行为,但是每次都被上级部门按下不表。如今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座驾里。死因又是如此的不合情理。实在是让我们很难和上级交代。为此市公安局的郝局长和专门负责调查神秘事件的我都背负了莫大的压力。但侦查了这么长时间却丝毫没有头绪。所以只能来拜托你了。”韩骏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脸愁容的说道。
眼前的徐狂草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凝视着自己脚上那双有些老旧的运动鞋愣愣出神,交叉撑着下巴的十指却在快速灵巧的跳跃着,韩骏知道此刻正是徐狂草陷入沉思的状态,不能够打断。于是拿起跟前的茶杯,耐着性子,心事重重的喝起茶来。
过了五分钟左右,徐狂草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神采奕奕,似乎抓住了什么破案的关键一般,一脸肃然,一字一顿的询问道:“老韩,你听说过关于‘七人众’的传言么?”
“你说的莫非就是…”听着徐狂草一字一顿的吐露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来。一向镇定的韩骏忽然脸色大变,握着茶杯的双手猛然间一抖,险些将茶水泼洒出来,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依旧一脸平静的徐狂草。
“不错,就是古今中外历史宗教典籍上都有类似记载的七个恶魔。中外的宗教一般都认为人类的原罪说。一般认为人身上的………淫乱(好色),暴食(饕餮),贪婪,懒惰,愤怒,嫉妒,骄傲这七种行为是遭永劫的大罪。相似的观点和论调在曾屡次出现在《圣经》、著名绘画作品及中世纪教会人士布道的题目中,特别是在托马斯·阿奎那的宗教著作、但丁的《神曲》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论述犹为著名。 借由这种原罪说以及这七种罪恶而诞生了七位代表上天的意志,刑罚拥有此七种恶行世人的使徒。他们在中外都有不同的形态以及称呼。在西方他们被称为堕落天使,撒旦的化身,它们分别是路西法,何撒兹勒,别西人,彼列,亚巴顿,莫斯提玛,萨麦尔,分别代表这七种罪孽。而在我们国家。这七名使徒却有着比欧洲更古老的记载,而他们的名字就是七人众。根据宋代笔记《草堂志怪》的记载:七人众。一众七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不一。头戴竹编斗笠,身着黑色僧衣,左手持白色纸糊灯笼,右手降魔锡杖,头面不可见。每尝于农历七月之子时间出没。代天惩戒,凡淫乱,暴食,贪婪,慵懒,暴怒,善妒,自负之徒遇之则受刑而死。踪迹不定,来去如风,半神半妖,遇之不祥。我看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些案件,毫无疑问都是七人众所为。死去的七人正好符合这七种恶行。”徐狂草饶有趣味的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脸色平静如古井一般,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老徐你怎么猜出来的?张富贵,钱某某。周某某以及那董某都可以符合这七种罪行,但是其余三人呢?他们对应的罪行是什么?这七人众作案的地点有什么内在联系么?我们有办法预测到他们的下一个作案地点而趁早防范么?”韩骏看到半个多月来的疑难案件终于梳理出了一点点头绪,虽然内心还有点半信半疑。但忍不住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儿都抛了出来。
徐狂草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书桌上拿来了一张易山市行政区划图,别有深意地说道:“你把六起案件按照先后顺序用笔连接起来,看看你发现了什么。”说罢把一只圆珠笔抛给了愣愣的韩骏。
韩骏一脸狐疑的一把接住,耐着性子,按照徐狂草所说的那样,将六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异议标注在地图上。然后按照案发顺序连接起来。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韩骏忍不住眉头一紧,深吸了一口凉气。疑问惊讶而期期艾艾地说道:“这,这是…”
“不错,正是北斗七星。六起案发地点正好对应北斗七星中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六星。而余下的第七颗星摇光,也就是对应的将会发生第七起案件的地点就是这里。”徐狂草拿起韩骏手中的圆珠笔,在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就是这里,梁溪苑小区。”
“可死亡名单已经包括了七人。如果这些叫做七人众的恶鬼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以及星宿来杀人犯案的。那么人数不是已经足够了么?为何还要继续行凶?”韩骏仔细凝视了一会眼前的地图,抬起头来,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北斗七星的第六颗星开阳其实并不单单是一颗星。而是包括开阳星和一颗叫做‘辅’的伴星。在晴朗的夜空,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就能分辨。而相对应的,第六起发生在张家弄堂的凶杀案的死者也包括了张富贵和外来妹董某两人。”徐狂草收好了手中的圆珠笔,迅疾的拿起挂在墙上的桃木剑以及金丝黄布乾坤袋,利索的背负在肩上,对韩骏说到:“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到梁溪苑蹲点去。我倒要会会这些大言不惭,代天惩戒的妖物们。”
…………………………………………………………………………………………笔者的一些啰唆………………………………………………………………………………………………………
今天本故事再次上了封推。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一天,所以傍晚笔者会再更新一章,敬请期待。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五章 索命梵音
晚十一时五十九分 梁溪苑小区内。
一辆黑色的雪弗兰SUV静静的停靠在正对着小区大门的健身空地上。四周万籁寂静,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天空中的明月不知怎地镀上了一抹妖异的血红色。似乎预示着今夜的不同寻常,车内的韩骏忽然内心没来由的浮现了一丝不祥之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夜光的卡西欧手表,秒针还在不紧不慢的滴答滴答走着。分针却缓缓指向了十二点。照理应该在晚上十一点出现的七人众却没能如约前来,身边的徐狂草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焦躁不安之感,依旧躺倒在斜放下的座椅上,眼睛微闭打着盹。未免打草惊蛇以及顾虑到对手太强,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这次伏击只有他和徐狂草两人前来。虽然看似有些冒险,儿戏,但考虑到自己和徐狂草两人的身手,韩骏在最初的疑虑不安之后,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对。但此刻想来却感觉此举十分的冒险。
眼前的梁溪苑是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居民区。小区内大多是老式的公寓楼。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鼎盛时期拥有两千五百多住户。但是本世纪初期由于城市建设用地的需要。梁溪苑大部分房屋已经拆迁,如今只剩下身后的这三排四层居民楼,一共六十四户人家,共计两百七十六位居民。由于人口不多,所以连物业也没有,更甭提什么保安之类的了。小区的大铁门也是形同虚设,三更半夜依旧大开着高唱空城计。此时小区里的居民大多已经沉沉睡去,整个小区显得黑咕隆咚,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四周树影摩挲,虫鸣阵阵,万籁寂静,蹲在车里的两人就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
“嘀…”手腕上的夜光卡西欧手表每个整点都会出一声提示音。韩骏刚一愣神,身边的徐狂草忽然如同弹簧一般,猛然坐起。俯下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的低声道:“来了。”
韩骏连忙也俯下身子,靠在方向盘上向前方的空地看去。只见原本一片寂静黑暗的健身空地上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空地之上的空气忽然如同被风掠过的湖水一般,激荡起阵阵涟漪。随着涟漪越扩越大,寂静的空地上空忽然传来了阵阵诵经之声。伴随着庄严肃穆,虔诚低吟的诵念之声。空地中央的空气如同沸腾一般升腾起阵阵白烟,周围的大气也如同漩涡一般,继续回转起来,形成了一个类似风暴眼的事物。
而天空中传来的虔诚低回,庄严肃穆的诵经之声也是越来越响。使人忍不住有跪倒在地,顶礼膜拜的冲动。随着诵念之声越来越响,身边的韩骏呼吸忽然开始急促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跟前的方向盘,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呼吸急促,牙齿咬得“嘎嘎”直响,似乎在努力抵抗什么。而厚厚的黑框眼镜后,那双原本冷静睿智的双眼也浮现出了一丝狂热的神采。
“不好!是可以诱使人心智错乱,神智失常的邪术‘索命梵音’。韩骏被迷了心神了。”徐狂草看到韩骏那异常的举动,内心不禁一紧。连忙掏出两张符纸,塞入了韩骏双耳里。一边快速捏了一个法诀,护住自己灵台,保持灵台一片清明,一手出掌贴在韩骏后心上。
顿时一股温暖仁慈的纯阳之力透过手掌心,进入韩骏的奇经八脉,韩骏脑袋中的那震耳欲聋,使人头疼欲裂的梵唱之声逐渐消失不见。韩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污浊之气。双眼恢复了往日的身材。但觉头脑一片清明。韩骏随即向徐狂草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徐狂草却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凝视着空地中央的情况。
只见漩涡中心忽然涌现了一道金光,将原本昏暗的小区空地照了个透亮。着忽然涌现的金光却丝毫没有佛门的庄严肃穆,慈悲神圣之感。反倒透着一股难以明言的诡异,妖邪之感。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铜环相击之声,漩涡周围的烟气也开始逐渐随风消散。那道诡异的金光也逐渐黯淡下来,直至消失不见。而空地正中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黑色身影。他们一律带着竹编斗笠,身着黑色僧衣,左手持诡异的惨白色纸糊灯笼,右手持沉重的降妖锡杖。赫然就是令人闻之丧胆的七人众。
那七人似乎浑然不觉不远之处的汽车内正有人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忽然提起手中的降妖锡杖,排成一列,在纸糊灯笼惨白灯光的指引下,伴随着“叮叮当当”锡杖上铜环的相击声。步履一致,略显僵硬的向着小区内走去。所经之处,周围花木尽皆枯萎凋谢。而原本不知疲倦的鸣叫着的虫子们也似乎在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尽管这诡异的七人距离自己所在方向渐行渐远,但这七人身上涌现的令人惊惧的死亡气息还是有增无减,将车内的两人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那七人走到距离车子二十多米以外,车内的徐狂草才利索的抽出了背上的长剑,对额头已经微微冒出冷汗的韩骏低声说道:“我们走,跟上去。”说罢轻轻打开车门,一猫腰,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