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秘使此刻已经被剥去官服,押在百官的队伍最后。
康鹏自然不能承认是在骂汉献帝,点头栽赃道:“太傅大人好,本相是在骂他们。”马日郸等人再问康鹏为何扣押伏完与蔡邕二人时,康鹏怒道:“太傅大人稍等,待到朝上,本相再一一控诉他们的罪行,简直就是胆大妄为,竟敢打劫持圣驾的主意。”
马日郸等人大惊失色,失声道:“劫持圣驾?伏大人与蔡大人他们?他们敢吗?”可康鹏板着脸不说话,马日郸等人也不敢追问,但康鹏的话迅速传遍了皇宫前列队等待早朝的文武百官之中,不消片刻,洛阳文武百官纷纷远离伏完与蔡邕二人,就像害怕他们身有虱子一样。
不一刻,皇宫内的景阳钟敲响,康鹏一马当先,带着百官一起入朝,待进得大殿,康鹏就恶狠狠盯上了高座在大殿之上的汉献帝,一年多没见,汉献帝又长胖了不少,虽然表面还在做出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但看到康鹏,汉献帝还是被吓得全身颤栗不止,不敢与康鹏对视,百官三跪九叩之后,冯斌从汉献帝身后站出道:“百官有本早奏,无事卷帘朝散。”
“老臣有本。”康鹏站出队列,恶狠狠说道,语气之凶狠,让满朝百官都打了一个寒战。
“太,太师有本请奏,朕一、一定准。”汉献帝差点被吓哭,连问候康鹏的话都忘记了,只是结结巴巴说道。
康鹏抱圭冷冷道:“启禀圣上,近日臣密查得知,侍中蔡邕与车骑将军伏完二人,世食汉禄,却不思报效国家,更外连国贼曹操,企图劫持圣上东迁兖州,其心当诛!”
康鹏此言一出,满朝皆惊,汉献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秘密指使蔡邕、伏完与曹操联系的人就是他,一旦蔡邕和伏完把他供出来,很难说眼前这个魔王不会对自己撕破脸皮。过了良久,汉献帝才强作镇静道:“太师是否误会?伏蔡二人素来对朕忠心耿耿,岂能作此无君无义之事?”
“圣上的意思是?”康鹏抢上前几步,紧盯着汉献帝厉声道:“怀疑老臣在说谎了?”
“没有,没有。”汉献帝下意识的向后一缩,带着哭腔道:“太师误会了,朕岂会怀疑太师?朕也不敢啊。”
“太师,不要冲动。”马日郸也抢上前几步,壮着胆子拉住康鹏,劝道:“太师不要冲动,圣上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蔡邕与伏完二人平时确实对圣上忠心耿耿,我等也想不到他们敢作这罪当灭门的叛逆之举,既然二人已经被太师拿下,就请带上朝来审问,圣上也好给他们定罪。”
对马日郸,康鹏还是有几分尊敬,一切的情报都表明,马日郸向来是帮理不帮人,对西凉军也抱有好感,所以汉献帝联系曹操的事也不敢让他知道,当下康鹏点头道:“就依太傅之言,将二人押上来。”
蔡邕与伏完被押上来时,两人都紧盯汉献帝,老泪纵横的悄悄摇头,像是在向汉献帝传达什么信息,康鹏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对着二人大喝道:“蔡邕,伏完,当着满朝百官,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示你们与国贼曹操联络,企图劫持圣驾东迁?”
蔡邕与伏完对视一眼,一起摇头道:“没有人指使,是我们自己联络曹操,企图劫持圣驾的。”二人都打定主意,宁可身败名裂都不能出卖献帝,不给董魔王借题发作的机会。
“你们……,你们!”马日郸气得白胡子直跳,挥圭乱打蔡邕伏完二人,泣不成声道:“你们还是当世大儒,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竟然敢作这样的事,你们枉负君恩,枉负君恩啊。”文武百官中忠于汉室的官员也纷纷唾骂二人,而蔡邕与伏完低头不语,默默承受着马日郸的殴打与百官唾骂。
看着马日郸将二人打得头破血流,康鹏心中大为解气,又拉住马日郸道:“太傅且慢,此二贼的罪行远不止如此,且听本相慢慢说来。”
“什么?”马日郸怒道:“他们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康鹏盯着蔡伏二人,冷冷道:“自黄巾之乱后,群贼并起,祸乱天下,本相上奉圣意,下应民心,讨伐各地割据国贼,先后击溃匈奴、乌丸与羌族等胡族,又平定益荆二州,神州大地,本相已然统归近半,只得再将孙权、刘备和曹操国贼消灭,便可中兴我大汉,使圣上与天下百姓安享太平,可这二人居然丧心病狂的联络刘表、孙权与曹操等国贼,妄图使众贼一起联合,抗击天兵谋害本相,使天下重归战乱,其罪之重,纵然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洗其罪孽。”
“你胡说!”被康鹏栽上分裂祖国罪名的蔡邕大叫道,可康鹏紧接着大喝一声,“还想否认?说,联络刘表孙权等贼,企图谋害本相的主使是谁?”
提到幕后主使,蔡邕和伏完立即恹了,低下头,蔡邕无力的说道:“没有人主使,是我们自己做的。”伏完低声道:“不关其他人的事,你不要牵连无辜。”
康鹏冷冷的扭过头去,不用他说话,早有一帮老臣冲上去围打蔡伏二人,“逆贼!”“奸贼!”边打边骂,尤其是平时与伏蔡二人交好的朱携、董承等人打得最狠,但伏蔡二人目中含泪,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连哼都不哼一声。康鹏偷眼看汉献帝,见他仍然缩成一团,脸上连愧疚同情的神色都没有,康鹏心中暗怒:“此子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伏蔡二人这么替他背黑锅,他却连劝都不劝一下。”
不管怎么说,蔡邕和伏完始终是康鹏事实上的岳父,康鹏再恨他们,也不能看着他们被活活打死,当下康鹏朝吕布和庞德一使眼色,二将立即分开百官,救出伏蔡二人,吕布大喝道:“他们是朝廷犯人,且听我义父处置。”
“瞎说。”康鹏佯作训斥道:“圣上在此,哪有为父说话的份?”康鹏又转向汉献帝说道:“万岁,二贼罪证确凿,已经亲口招认,请万岁降旨处罚二。”
汉献帝一惊,又往后一退道:“相父在此,还是请相父处置的好。”
康鹏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万岁转年就十五岁了,是该亲政的时候了,还是请万岁处置的好。”
康鹏和汉献帝推来让去,谁都不愿背上杀贤之名,最后康鹏渐渐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汉献帝才勉强道:“既如此,就将这二贼满门抄斩吧,以惩戒他们的罪行。”不出康鹏的预料,汉献帝说出这些话后,早朝的文武中果然有四五名官员面露震惊不满,早有贾诩华歆等人协助康鹏记下他们的容貌姓名,当夜这几名官员就被请到董卓军中喝茶,再到午夜,又有几名朝廷官员被请进董卓军大营,便再也没有机会走着出来。
“太重了。”目的达到后,康鹏又出来做好人了,康鹏假惺惺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请万岁看着他们都是三朝老臣(PS:汉灵、汉少、汉献三朝)的份上,饶他们一命,贬为庶人即可,至于他们的家眷,以请万岁赏给老臣为奴吧。”其实康鹏更想说只把伏寿赏给他为奴隶就行的,只是光要伏寿一人,那也未免太明显了,不良学生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做。
“就依太师,就依太师。”汉献帝连声答道,马上把伏蔡二人贬为庶人,他们的家人连带未来老婆一并赏给康鹏做奴隶,待众臣平静,康鹏露出满意表情后,冯斌才又出列道:“众臣有本奏本,无本卷帘朝散喽。”
“臣侍中华歆有本。”一直没有说话的华歆,终于迫不及待的出列道。
汉献帝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华歆,但看到华歆是康鹏带进早朝的,知道他是康鹏亲信不敢得罪,赶紧说道:“准奏。”
“启禀万岁,自黄巾乱贼并起至今,天下分崩,汉室衰微,万岁令不出洛阳,群贼并起,各霸一方。”华歆奏道:“唯有董太师独撑大梁,外拒胡族,内扫韩遂、刘焉与刘表等贼,孙权曹操等一干国贼,也不过苟延残喘,待太师大军到时,定然土崩瓦解,中兴汉室,指日可望。”
“不错。”汉献帝讨好似的说道,“董太师劳苦功高,确实辛苦了,待汉室中兴,朕一定重重嘉奖太师。”华歆说的确实是实话,大汉朝这个破架子,没有康鹏的西凉军撑着,早就破散崩离了,群臣也纷纷附和,赞成华歆的话,但华歆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兵出不能无名,太师讨伐诸贼,名正方能言顺。”华歆接着说道:“臣请万岁赐太师九锡,封康王,假天子行事,方能名正言顺讨伐诸贼,一统宇宙,光复汉室。”
众人目瞪口呆,封王?汉朝立朝三百多年,除去吕氏乱政时封的吕姓王外,只封过一个异姓王——王莽!
第二十七章 康王
九锡,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包括车马、衣服、衣器、朱户、纳陛、虎贲百人、鈇钺、弓矢与秬鬯,是最高礼遇的表示,在康鹏所处的三国时代之前,仅有王莽一人蒙赐九锡,这个时代之后,曾有曹操、孙权、司马昭、李渊与南朝四朝开国皇帝等人接受过九锡,好好的九锡大礼,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篡逆代名词。
华歆奏请汉献帝加封康鹏为康王的奏章刚奏完,早朝上文武百官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在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董卓终于想要篡逆了!想是这么想,但没有人敢公开指责康鹏的不臣之举,一是朝廷官员大部分是当年李儒火线提拔上来,董卓称王,他们自然少不了升官封爵,忠心于汉室的大臣也不敢触怒董卓,都把矛头直指华歆,包括已经被贬为庶人的蔡邕和伏完二人,都咬牙出血的大骂华歆,虽然不敢骂华歆是拍康鹏马屁或者受康鹏指使,但却把一顶顶国贼、奸贼和逆贼的帽子戴到华歆头上,恨不能生食华歆之肉。
最为年老的太傅马日郸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枯瘦的手揪住华歆的衣领大骂道:“逆贼,高祖杀白马为誓,非刘不得封王!董太师对圣上忠心耿耿,你竟敢鼓动太师仿效国贼王莽,你,你罪该万岁!”马日郸也知道华歆是康鹏一手提拔上来,这话其实是骂给康鹏听的,奉劝康鹏不要学习王莽。
“圣上!”朝廷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杀猪似的号哭声,忠心耿耿的大汉董太师忽然放声大哭,声音之难听,把汉献帝身的宫女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而平时里很会怜香惜玉的董太师来不及顾虑美丽宫女的感受,扑通跪下,扭动着肥胖的水桶腰膝行到汉献帝面前,以额抢地哭道:“万岁明鉴啊,老臣忠心为国,绝不会贪图非分之想,老臣一心只想中兴我大汉,替万岁重振河山,绝对不敢想什么王侯之位啊!”董太师忠心为国的名头确实不是吹出来的,磕头出血,哭得死去活来,字字情真意切,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就连那些忠于汉室大臣几乎都认为华歆的奏章不是董老大指使的——实际也不是。
“万岁!”康鹏大哭道:“臣手握重兵,坐拥五州,被人误会臣想称王也属正常,但老臣为求避嫌,恳请万岁将老臣罢官削爵,贬为庶人,以表老臣之心。”
“老东西,如果朕真能将你罢官削权就好了!”汉献帝在心中恨恨骂道,逐渐长大的汉献帝心里清楚,假如他真的下旨罢董卓的官,先不说董卓会不会遵旨,就算董卓真的遵旨了,西凉军兵权仍然握在董卓手里,董卓军那帮骄兵悍将也不会听从他的调遣,雍并凉益诸州的权贵百姓还是不会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更给董卓落下鸟尽弓藏妒害功臣的口实,可以名正言顺的造反称王,乃至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