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不淡定了,“皇兄,怎么可能,永璂明明是你们的孩子,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了,怎么能证明?”
“永琪带来了以前跟在皇后身边的嬷嬷,她提供的证词,皇额娘已经相信了,关于皇家血脉一事,皇额娘一向比较重视,还有,朕昨天去看他,取了永璂的血回来,林太医已经验证,他不是朕的孩子。”乾隆表示很无奈,大清重孝,面对太后,他不能做的太过,下边还有百官看着,在百官之外,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看着呢,容不得他忤逆太后。
弘昼靠在椅子上,沉默了,有太后插手,这事情的确不好办,更何况永琪还带来了证人,现在只有想别的办法来保永璂是的命了,“那皇兄打算怎么做。”
乾隆两手一摊,他也在等太后的动作,现在只有以静制动了。
“嘭。”弘昼气的一拳捶在桌子上,他这辈子没有这么的被动过,这个老五还真是有能耐,居然想到让太后来牵制皇上,蠢人也有不蠢的一天,这老天开眼的真不是时候。
乾隆看他这么气愤,不紧不慢的开口,“淡定,现在也不是个好机会,之前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将永璂远离京城,现在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弘昼抬头,不确定的看乾隆,他没有听错,皇兄的意思是想利用这件事?
“既然不是皇子,当然不能在皇宫里,那他去哪,就不在众人的视野之内了。”乾隆将他的想法告诉弘昼,毕竟一会儿还要他帮忙呢。
弘昼摸着下巴,思考,这样也不错,只是……“太后能饶了他的性命?”这才是他担心的,能做到这个位置,手上怎么可能没有染上血,就怕他为了皇家而不顾一切,那永璂就危险了。
“不是有你在,保他一命自是不成问题。”乾隆将希望放在了弘昼身上,有些话,他说不适合,弘昼说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弘昼还在想着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乾隆说的话,乾隆也没有在重复,坐在他身边,也思考着一切能遇到的意外。
这时,吴书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桂嬷嬷,乾隆和弘昼悄悄对视一眼,看来太后已经决定了。
桂嬷嬷没想到弘昼也在,向他们两个行礼后,站起,“皇上,太后有请。”
弘昼拿起点心,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嬷嬷来的真是巧,我正说要去看看皇额娘呢,就是皇兄非要拉着我讨论叛军的事情。”说着,又转个身,得意的看着乾隆,“皇兄,这下你不能再让我看奏折了吧。”
桂嬷嬷不疑有他,“奴婢打扰到皇上和王爷了,真是罪该万死。”
弘昼摆摆手,“嬷嬷快别这么说。”
三人不紧不慢的去慈宁宫。
……………………
景阳宫,皇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容嬷嬷守在她的身边,“十二……十二……”
容嬷嬷扶起皇后,接过宫女递来的杯子,喂皇后喝下,“娘娘润润嗓子,太子来过了,让娘娘放心,十二阿哥不会有事的。”
皇后喝过水,嗓子好多了,没有刚刚沙哑,“本宫怎么放心,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十二会性命不保,本宫要去看看。”
容嬷嬷也不放心,“娘娘还是在这里休息吧,太医说你怒火攻心,这身子怎么受的了,再说,太子的能耐娘娘还不放心,他说十二阿哥没事,十二阿哥一定会没事。”
皇后哪里听她的劝,支撑着下地,“永瑆还是个孩子,虽贵为太子,可这关于皇家血脉的事情,太后岂能容他人插手,恐怕到时候永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保得住十二,本宫到底是个皇后,是后宫一宫之主。”
容嬷嬷没有办法,只有依了皇后,“那娘娘先等等,喝了药再去也不迟,奴婢打听清楚了,太后将皇上请去慈宁宫了,和亲王也去了。”
这次,皇后没有说什么,等着喝完药再去。
慈宁宫里,太后高高坐在上面,永琪和老嬷嬷跪在下面,他们俩今天又被太后问了一遍,口供和之前的一样,太后现在就等着乾隆过来,也让他听听。
永琪跪的时间长了,感觉膝盖疼,心里期盼皇上能快点到,更可怜的是,老嬷嬷年纪大了,还跪着,更是咬牙在坚持,面对太后紧张的要命,哪里还顾上疼痛了。乾隆带着弘昼和桂嬷嬷在宫里晃悠悠的走,一点也不着急,悠闲的让人误以为是在散步,而不是急着去慈宁宫,偏偏刚刚说急着去太后那里的弘昼,现在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都没有开口催促,桂嬷嬷尽管心里着急,也只有跟着的份,哪里还能催促。
好不容易到慈宁宫,让桂嬷嬷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皇上走的也太慢了,让她这么大年纪的嬷嬷都感到慢。
乾隆走进去,又是一番行礼,“皇额娘着急让朕来,莫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乾隆这话,给足了太后面子,意思你没有告诉朕,朕就不知道永璂的事情,尽管朕之前是百般的宠爱他,在你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弘昼在一旁好笑的看着永琪忍的脑袋上全是汗。
“皇额娘也是的,永琪身上已经出汗了,皇额娘还是让他起来吧。”
永琪感激的看向弘昼,在心里咆哮,皇叔,你真是我的好皇叔。
太后示意他们两人坐下,“哀家将永璂关在宗人府,你们知道了吧。”
两人一起点头,“皇额娘关的对,事关皇家的血脉,一定要慎重。”
太后看乾隆这么的重视,心里的气小了点,“竟然假冒皇子,就是死罪,皇帝对此没意见吧。”
乾隆尽管心里不满,面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皇额娘说的是。”
弘昼不满了,脸上尽是不开心,“皇额娘,这么对永璂不好吧,他毕竟也无辜,当初被抱过来充当皇子,也不是他自愿的,应该从轻发落才是。”
太后抬起手,拍了他一下,不让你讲话,转而继续和乾隆说,“哀家也问了,这件事,皇后最无辜,可怜的十二,就这么没有了,现在十三也不见踪迹,哀家这样做,是想让皇后心里好过。”
乾隆赞同的点头,弘昼看着太后的举动,心里有了想法。“只是听永琪和这个老嬷嬷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能定永璂的罪吧,还是让他们当面对峙才好。”
太后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话,也是无奈,都是她自己惯得,“哀家已经让他在后面候着了,带永璂。”
乾隆急切的看向外面,昨晚他才看过永璂,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永璂走进来,看着太后,转眼,有看了一眼乾隆,心里稍稍放心,跪下,“参见太后、皇上、和亲王。”这陌生的称呼,让太后红了眼睛,终究那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孩子。
“起来吧。”永璂站起来,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就那么站着,一身淡薄的衣物,穿了两天,更何况在牢里呆了一晚,皱皱巴巴,上面也有些脏,头发凌乱了,脸也看不清了,眼睛下一片乌青。
乾隆的揪心的疼,真想不顾一切的将他抱在怀里,而不是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弘昼看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心里也不是滋味,“永璂,你知不知道你不是皇子。”
“不知。”永璂没有停留的回答。
太后看着他那个样子,有些心软,正要开口,永琪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恐怕是知道的吧,说,是谁让你假冒皇子的,你们是不是想要窃取大清的江山。”
这声咆哮,顿时将室内的温度降到了零下,太后的心又筑起了坚固的围墙,“永璂,你老实说,这样,哀家还能从轻发落,比包庇了他们,你自己不会有好结果。”
永璂听到太后冷酷的声音,抬起头,双眼注视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化为了无声。
“怎么才能证明永璂是不是皇兄的孩子?”弘昼开口,所有人的眼光又看向了永琪和老嬷嬷。
永琪抬起背,“古有滴血认亲,要不让永璂和皇阿玛滴血认亲,这样就能证明他是不是皇阿玛的孩子了。”永琪早就想到了,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只有证明了,永璂才真正的从宫里消失,接着就是皇后,永璂出事,他保护嫡子不利,难逃追究。
弘昼笑了,“永琪连这个都懂呀,本王还不知你什么时候研究了医术。”丝毫不留情面的讽刺他,太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皇帝是天子,怎么能用他的血,这个法子不行,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太后不赞同,让皇帝受伤,他不同意。
大家陷入了沉思,在一片宁静中,一个声音传来,“有。”
永璂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更是无措的低下了头。
☆、第13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焦急的喝药,顾不得其他,立即就向慈宁宫出发了,永璂这次出这种事情,她已经想到了几个结果,只有努力的争取,才不至于会太糟,哪里想到她刚到殿外,太监还未来得及的禀报,里边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想要滴血认亲,还不让用乾隆的血,这是要让永璂遭多少罪,太后也太过分了,忍不住心里的气,大声喊了一个字,闯了进去。容嬷嬷紧跟着皇后,扶着她站不稳的身子。
太后知道她听到消息时就晕倒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能忍着痛,连忙赶过来。
皇后最清楚永璂身份的人,她自己有没有做对不起乾隆的事,只有她自己最了解。巡视一圈,看着殿中的人,最后站在永琪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哼,本宫有日子没有见五阿哥,五阿哥真是长本事了。”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话,转身,将目光放在太后身上,行礼,“太后,本宫不请自来,还望太后见谅。”
太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过了头,她是看出了,弘昼要保永璂的命,现在,又来一个为他保命的。
皇后站起,看着站在大殿中央,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的永璂,忍不住眼睛红了,走过去,“永璂,又受苦了。”
皇后哽咽的话,让永璂身上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了,抬起头,看着皇后,“皇额……皇后。”习惯的称呼,喊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这么叫了,只好改口。
皇后摸摸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永璂沙哑的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
永璂只想告诉皇后,他不知道这一切,他希望皇后能相信他,皇后笑了,“本宫知道,没事,不怕,不会有事的。”皇后以为他害怕,安慰他。
乾庐咳咳’两声,示意时间差不多了,皇后拉过永璂的手,拿起吴书来递过来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向永璂的指头,血丝渗出,最后汇聚成一滴,滴入青瓷杯中。接着,皇后又换了一个银针,同样的没有犹豫,和永璂的一样,滴入同一个青瓷杯中。
所有人注视着杯中的两滴血,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变化,这个时候最紧张的是永琪,他最希望两滴血能融和在一起,这样的话,皇后一族都保不住命,更何况永璂,孽种哪里能留下,就是皇上疼他,也容忍不了他的存在。
比较轻松的则是乾隆、弘昼和皇后,他们是最清楚永璂和皇后的血不会融和在一起的。另一个有点小紧张的是永璂,他还是希望自己是皇后和乾隆的孩子的。
两滴前后不同滴入杯中的血,在水中慢慢的动着,它向左边,它向右边,它向前边,它向后边,在碰到的一刹那,又立即的分开了。
乾隆端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