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这些阉、人缺少阳气,且宫里头伺候着见天儿用膝盖做事,时间长了或多或少都有些风湿老寒腿曱儿的毛病。上次薛蟠住在宫中的时候正好下了雨夹雪,薛蟠就留意到戴权的神色有些不对,有种隐忍的痛楚。好奇之下问出这般缘由,就顺手叫下头药铺里的配出一些鸿茅药酒给戴权试试,结果一用了两个多月竟也起了不少效果。
至于那鸿茅药酒的方子是从哪儿来的……
薛蟠耸了耸肩,表示纨绔子弟向来时间多,精力多。而一个喜好看穿越小说的纨绔子弟业余生活那是非常丰富滴。至少他们有时间有金钱去研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想到这里,薛蟠微微一笑,冲着戴权说道:“上次给你的药酒应该用的差不多了,你在宫外有没有宅子什么的。我一时进宫想不起来给你带这个,今后让药铺的伙计们直接给你送到京中的宅院里,你自己想办法弄进宫里。”
“薛家大曱爷实在有心,其实那药酒早就用光了。”戴权瞧见薛蟠一脸的诧异,不由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药酒效果着实不错,小的用了一阵后也给乾坤宫的大总管李德裕公公送去一些……”
薛蟠了然,当即不动声色的笑道:“以后知道了公公在京中的宅院,叫他们多送些就是了。”
戴权感谢的点了点头,就听乾清宫里头徒臻扬声问道:“谁在外头。”
戴权立刻躬身回道:“启奏陛下,忠信侯之曱子薛蟠求见。”
里头沉默片刻,徒臻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于是戴权给薛蟠使了个眼色,薛蟠一脸恭谨的进了乾清宫。走到圣上三尺之外,躬身跪拜道:“见过圣上。”
“你今儿怎么想起进宫来了?”徒臻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薛蟠起身。
薛蟠侧脸看了南安郡王一眼,没有说话。
徒臻微微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有话就说。”
薛蟠低眉敛目的撇了撇嘴,这才开口道:“是有关于那两万夷人俘虏的事情。”
“哦?”徒臻心中一动,想起坊间市里对于薛蟠的传闻,不由得笑道:“知道你对于藩外的东西都比较好奇,竟没想到你把注意打到了俘虏身上。”
顿了顿,又道:“只不过这些夷人俘虏关乎国运,朕倒不会草率应了你什么……你还是先说说,你问他们做什么吧!”
南安郡王在一旁冷眼瞧着,更加惊异于薛蟠的荣宠之盛。
薛蟠可懒得理会南安郡王心里头想什么。听见徒臻的问候,立刻直来直去的说道:“圣上也知道,薛蟠向来喜欢藩外之事。金陵天上人间当中也有不少技术都来源自藩外。如今听说圣上手中有两万夷、人,一时间起了好奇之心,想知道他们都懂得什么技巧罢了。”
徒臻一听,也不由得沉吟思讨。
他自然知道金陵的‘天上人间’获利几何。不说其本身的盈利是多少,单只当初为了建立‘天上人间’所鼓捣出来的瓷砖、强化玻璃等项俱都是日进斗金的营生。而后又衍生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买卖……
对于薛蟠在商业上的天赋,徒臻向来是不会质疑的。而现如今听到薛蟠这么说,徒臻也不由得愈发心动——
虽然薛家每年上缴内库的银钱都抵得上朝曱廷三分之一的税收,可即便如此朝曱廷的财政还是捉襟见肘。且如今又想着研究夷人的火炮……
想到这里,徒臻不由得开口问道:“若是这么说的话,叫你去接曱触接曱触那些夷人也未尝不可。只是你果真有把握再添两处赚曱钱的营生?”
薛蟠立刻惊悚的看着徒臻。
被薛蟠这么赤、裸裸的一打量,徒臻也不免有些尴尬起来。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财政确实紧张了一些。朕是知道你的手段的,若能——”
薛蟠没好气的打断道:“圣上以为我们家是开银曱行的还是中六曱合彩了,那银钱是说出来就出来的吗?”
徒臻敏锐的觉察到了薛蟠话中的心里,立刻开口问道:“什么是银曱行,什么又是六曱合彩?”
“就是——”薛蟠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给徒臻解释明白。
徒臻见状,立刻态度亲和的安慰道:“别着急,你仔细琢磨着,慢慢讲给朕听。”
薛蟠苦逼的皱着脸面说笑:“圣上,我是说着玩儿的。”
“朕是认真的。”徒臻一脸的温柔宠溺,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薛蟠,就像一只看到猎物的猎犬。
薛蟠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吐槽一句。只得低头思量,准备组曱织语句向圣上解释什么叫银曱行,什么是六曱合彩。
一旁南安郡王见状,也饶有兴味的打量起来。世人都说金陵薛蟠就是天生的财神爷转曱世,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赚曱钱的营生。他原本还不信,可瞅着现下的情况……
于是心中愈发好奇,他是怎么想出这些个的?
正低着头苦思冥想的薛蟠可想不到自己随意一个举动竟然引起了旁人的好奇加注意,皱着眉头纠结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所谓银曱行,就是大家存钱的地方,和现如今的票号差不多。只不过银曱行的功用更多罢了。”
一句话,就引起了徒臻的注意。
“所谓的票号,只是单纯的存取而已,大多数都是民间的小作坊行曱事。使用的范围比较窄,而且信用度相对比较低。而银曱行的话,不紧可以存款和取款,还可以进行汇、兑以及贷、款的业曱务——”
“你说的是民间常有的印子钱?”徒臻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这种与民争利的事情朝曱廷是不会做的。”
薛蟠摇头说道:“虽然和印子钱的形式差不多,但是两者的本质有着根本的不同。地曱下钱、庄所发放的高利、贷——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印子钱,他的利息是非常高昂的。在指定的时间内不能偿还的话,利息就会暴曱涨。通常采取的都是利转为本,本、利翻转,越滚越大的复利计算形式。拖拉的时间越长,那么要换的银钱就越多。而且其催债的手段也是非常残曱忍血、腥的,有很多人就因为借了印子钱到期换不上而弄得家曱破曱人曱亡。”
徒臻冷哼一声,说道:“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要再提这个了。”
“可是银曱行的贷曱款是不同的。”薛蟠瞪着眼睛说道:“我们可以调曱查一下百曱姓的生活水准,然后制定出一个合理的利息来。若是有商人想要贷、款的话,我们也会核实这个人的身家如何,他要贷曱款这笔钱做什么。其将这笔钱投入之后到了指定期限是否有能力归还……这样有了朝曱廷机、器介入其中,也可以确保商人不会因为一时缺曱钱而沾上高利贷,相对来说也安全很多。”
徒臻听得沉默不语。反倒是南安郡王接口说道:“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对于百曱姓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其中的制曱度必须要明确且严格执行,不然的话……恐怕祸患无穷。”
薛蟠听到南安郡王一番言曱论不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甘不愿,但也不得不符合的说道:“不错。银曱行贷、款的审、核制曱度必须是非常严谨精细的。”
徒臻开口说道:“说的这些倒还不错。只是朕听了半晌……你这银曱行是怎么赚曱钱的?”
“银曱行赚曱钱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项和票号相同,就是收取手续、费。现如今的票号大都是私人买卖,因此其所影响的范围也差不多都是一省之地,而不能覆盖全国。若是圣上能够利曱用朝曱廷的地位推行银曱行的话,一夜之间就可袭遍全国。当中的手续费不可小觑。”薛蟠咽了咽口水,住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御案上面的茶盏。
徒臻摇了摇头,扬声吩咐道:“上茶,赐座。”
“多谢圣上体恤。”薛蟠乖乖的躬身谢了。将戴权递给他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所盈利的第二项就是存款和贷曱款的利息、差——”
“等会儿,你说存款和贷曱款的利息差是什么意思?”徒臻沉声问道。
“就是我们可以鼓励百曱姓存款。每存一笔钱视存款时间的不同给予相应的利息。比如如果存了一年的话,我们可以给予本金的一厘做利息。这样很多有闲钱的人为了多赚一些,就会将那些钱存入我们的银曱行。另一部分需要用钱的人也会来我们这里贷、款,当然贷、款的利息肯定会比存款的利息要高。于是我们就从中赚取了差价……这个就像正常的买货买货差不多了……”薛蟠十分费力的解释道。
于是一点点的,徒臻也渐渐明白了银曱行是怎么赚曱钱的。并且利曱用他统揽全局的想象力畅想了一下未来的场景,止不住的异彩连连。最后竟抚掌大笑道:“果然是人人称赞的‘小财神’,不服不行。看来朕往日对你还是太松泛了,叫你懒散至此。竟有这么多的花样都没说出来。从今往后,朕倒应该多压榨你一番才是。免得如今国库空虚,烦的朕焦头烂额。”
薛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语重心长的说道:“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薛蟠心中倒是有很多赚曱钱的手段,只不过现如今能人实在是太少,能配合我做事的那就更少了。少不得叫圣上耐心等待,一件件的去做了。”
徒臻听得一阵朗笑,摇头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真狂傲至此,竟然天下人都不放在你的眼中了。”
“狂傲自是有狂傲的本钱,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向我这般夸口的。”薛蟠笑嘻嘻的回了一嘴。
徒臻笑骂道:“少扯皮,你尽快将你今日所说的整理出一套章程来上奏给朕。国库空虚,正值开源节流之时。多耽搁一天,朝曱廷能做的事情就少一些。百曱姓们遭的罪就多一些。”
薛蟠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圣上,现如今已经接近年关了,朝曱廷也马上就要封笔了。何不等着明年开春再说呢?”
“朕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徒臻不屑的看了薛蟠一眼,“越是拖你就越能拖。现如今让你写章程你都不知道写到那日去了。若是让你拖到年后去,恐怕明年朕都见不到那章程的影踪。”
薛蟠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只得应承下来。
这厢银曱行的事情听了个囫囵吞枣,那厢徒臻又惦记起了六曱合彩的事情,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个六曱合彩……”
下的薛蟠连连说道:“那东西和赌曱博差不多,实在不符合圣上光辉英明的形象。”
再三解释过后,徒臻知道薛蟠确实是不耐烦两项事情一起做,也不再逼他。反而转移话题说道:“那夷人俘、虏现如今都被曱关在了鸿胪寺的大牢中。你若是上心的话,直接拿着朕的玉佩去鸿胪寺就是了。朕这头也会和鸿胪寺卿打个招呼,便宜你行曱事就是了。”
薛蟠因为一时好奇,惹出这么多的罗乱来。当下也兴曱奋不起来,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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