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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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魅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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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木管家点头,马上转身出去,派司机带两个人回学校找表去。

  屋外,黑夜降临,一弯弦月孤单地挂在天上。

  几个下人退出去后,欧阳青继续在铺着白色亚麻桌巾的长餐桌上切割着牛排,清冷的刀叉声孤单地回荡在空气中,偶尔才会响起女仆帮他倒红酒的声音。

  屋子中沉闷、窒人的气息,一如以往的日子……

         ※        ※         ※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欧阳青见木管家已替他准备好睡袍拿在手中,恭候一旁,脸色有些发白。

  “少爷……”他趋前将睡袍递上。

  “表没找到。”欧阳青看了管家一眼,替他说出未说出口的话。

  木管家低着头,镇定的回答,“是。”

  一手一只套上了睡袍衣袖,他淡然说道:“找不到就算了,让他们回来。”

  “是。”木管家又鞠了个躬,转身想出去通知下人,却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来,“少爷,老爷那边……”

  “是我弄丢的,我会去说的。”

  “是。”他又点了下头,才赶紧转身出去,下楼去召那三个还在校门口找表的人回来。

  欧阳青等木管家出去后,便熄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他人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只是藉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天花板,左手不由得又握住了右手手腕,想起了给他那只表的爷爷……

  爷爷也是天赋异禀,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但他却没让旁人知道,包括他的家人及儿子,但在发现他这个孙子也有异能时,便给了他那只骨董表。

  当天晚上,爷爷就病死了,那只表成了爷爷的遗物。

  那一年他三岁,并不知道那个躺在病床上、和他有着相同异能的老人是他的血亲,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父亲悲恸地流下泪来,看着父母筹办丧事,看着母亲替他穿上了麻衣,看着一些不认识的大人前来灵堂吊唁。

  他一直对那位死去的老人没有什么感觉,直到数年后,年岁渐长,他才知道那一天他找到了人生的导师,却也同时失去了他。

  遗憾?也许有;伤心?却还不至于。

  但在遗失了那只骨董表的现在,那些许的遗憾又加深了点,毕竟那只表他戴了十几年,已成了习惯,现下右手手腕空空的,总觉得有些不对。

  眼皮逐渐沉重,他如是想着,也许明天去买一只新表来戴吧……

  在他双眼完全合上之前,天花板似乎有个小黑点晃了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欧阳青睁开双眼,却发现那粒小黑点竟有向外扩散的趋势,还来不及惊讶,耳中就听见好像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名女子的尖叫。

  什么东西?

  他蹙起了眉,发现天花板的黑点随着尖叫音量的增大也迅速扩大,从黑点变成了巴掌大的黑影,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那名女子的尖叫也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亮,这感觉就好像……好像是有东西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样!

  而且看样子快要压到他了。

  虽然这情况诡异莫名得教人无法置信,但他还是冷静异常、动作迅速地在千钧一发之际翻下了大床。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他脚才着地,那东西就掉到了床上,而且……压坏了床!

  他瞪着那陷在破碎的大床之中、被床单覆盖缠绕住的东西,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发出了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声。

  “啊──啊──啊──落地了吗?落地了吗?”那东西在白床单下乱摸一通,似乎是在确认是否接触到地面,然后随即又开始大叫:“好痛、好痛啊!妈呀!痛死我了!这到底在搞什么鬼东西啊?!”

  这句话应该是他问的才对吧?

  欧阳青莫名其妙的瞪着那在白色床单中拚命蠕动、挣扎着想出来的东西,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却见天花板依然还是天花板,不见有破洞,也不见有黑影,事实上,那上面连个黑点都没有。

  当他重新低首,就见它终于从纠缠的床单中找到出口,“啪嘶”一声,一个东西突然撕裂了床单,从白色的床单下冒了出来。

  看到那东西,欧阳青在瞬间呆了一下。从床单下奋力突围而出的东西,竟然是……竟然是一只手?!

  正确的说,那是一只几近透明的手臂!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忍不住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只……手,它真的是透明的,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甚至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只手后面的摆设。

  “谁……谁来帮我一下啊?”那只手在空气中挥动,发出艰难、挫败、娇憨的女音。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只手的其他部分还在床单下挣扎。

  不知怎地,他竟真的伸手抓住了那只细瘦透明的手腕,没想到他才轻轻用了点力,那东西就整个脱离了乱七八糟的床单,而且似乎因为力道过大,它整个撞到了他身上,然后立刻像碰碰车一样又反弹回去,不过这次那东西倒是整个脱离了床单,坐在断成两半的大床中。

  “哇,搞什么?很痛耶,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粗鲁?不会小力点啊!”

  那东西……不,应该说是“她”,她抬起接近透明的左手,揉着撞到他胸膛的额头,不悦地瞪着他怪叫着。

  欧阳青虽疑惑,但仍是面无表情,他看着她,发现这个透明的女孩长相十分可爱,大大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有弯弯的眉、小小的虎牙、甜甜的酒窝,当然她并没有对他笑,只不过她大声说话时,酒窝也会随之出现。

  她额前覆盖着整齐的刘海,长长的秀发绑成两条辫子,而她身上……欧阳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身上的衣着,他想如果他没弄错,那应该不是泳装。

  “啊,大变态!你在看哪里?”发现他的视线焦点,她大叫一声,甩开他的手,急忙抓起旁边的床单遮住自己只着内衣裤的身体。

  她话声方落,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电灯也被人打了开来,室内顿时大亮。

  “少爷,你没事吧?”原来是木管家听到巨响,带着几个下人匆忙赶来。

  欧阳青回身,轻描淡写的道:“没事。”

  “这床……怎么……”木管家一看到断成两半的床,不禁愕然。

  “不知道。”他看了眼尴尬地坐着的女孩,木然地照实回答,本以为木管家接下来会问这女孩的来历,却见木管家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有一瞬的不自在,跟着冷静很快便重回脸上,镇定的吩咐众人将坏掉的床搬出去,其他人立刻照办。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木管家及其他人都没发现那女孩的存在一般。

  “喂……喂喂喂,搞……搞什么鬼啊?”透明女孩不晓得该怎么办,断成两半的床被人合力各搬一半出去,她咚的一声掉到地上,身上的床单也被一名女仆上前拉起另一边作势要收起来。

  她见状用力的抓住床单的另一头,焦急地对着那个在收床单的女仆大叫:“喂,这位姊姊,别那么小气啊!我身上没穿衣服,借我遮一下啦!”

  女仆一副没听到的模样,只看着那像是被勾住的床单,视线焦距却不在眼前的女孩身上,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

  抱着一半床单,女仆走上前两步低头一看。

  咦,地上没有会勾住床单的东西啊?

  女仆奇怪的用力再一扯,床单整个被扯了起来,最怪异的是,那个女孩也是,她因为紧抓着床单。在空中滚了两圈也被女仆扯了过去。

  这时欧阳青终于发现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女孩整个人竟然是……浮在半空中的。

  他愕然地瞪着眼前怪异的情势,透明女孩似乎还没发现人家看不见她,依然又急又气又羞的跟在那女仆身后碎碎念,想让人家给她一点布料遮身子。

  “少爷。”

  “什么事?”他开口,视线仍盯着那个跟着女仆走向门口的透明女孩。

  “我先让人搬客房的床过来,明早再叫家具行送新床来可好?”

  “不用了。”他回头面对木管家,“我今晚直接睡隔壁客房就好。”

  “是。”木管家应声。

  欧阳青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看向那个已经快到门口的透明女孩,忍不住开口:“那个……”

  “啥,哪个?”本要转身离开的木管家立刻收回脚,不解的看着自家少爷。

  他在最后住了口,盯着门口那女孩,微蹙了下眉,才挥手道:“没……没事,都下去吧。”

  “是。”木管家一躬身,便带着下人们告退,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透明女孩,也跟着女仆一块走出门外。

  一切在刹那间又归于寂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他那张被人搬走的大床。

  欧阳青再度抬头看了看白色无瑕的天花板,然后又低头瞧瞧原该有床、如今却空无一物、只留着一些木屑的地板。他很快的想了一下便确定虽然已经有许久没碰见了,但如果他没弄错,那女孩的确是“鬼东西”。

  实在是因为最近已经很少有这么“干净”的鬼东西了,像他们学校的,通常都不怎么“干净”,所以他才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过,照他刚刚所看到的,她并没有伤人的意思,虽然她差点压到他,但她的灵魂很干净,如果是恶灵的话,不会透明、干净成那样,像她这种灵可能是不小心迷路了,今晚应该很快就会自己升天了。

  他一想通,觉得没什么,便关上灯、合上门,自行走到隔壁客房睡觉。

  夜,总是这样的孤寂、静默,像是有人在夜晚来临时偷走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走廊上有些黑暗,幸好地上每间隔一尺便有一块从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华,但因月光投射而形成的树影,被风一吹却有些像是不怀好意的妖魔鬼怪。

  她缩在角落,看着映照在地上的窗格及摇晃的树影,只能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的……

  发现大家都看不见她,是在跟着那个穿着制服的女仆走出房间来到大厅时,她和她一起经过了一面大镜了,却看不见自己,只看到抱着床单的女仆映照在镜中走了过去,而她所在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身后的背景。

  她当时忍不住低头看自己,差点吓昏过去。

  浮着……她竟然浮着?!难怪她觉得那女仆看起来好矮,原来不是人家矮,而是她自己浮着,就这样飘浮在半空中,而且……而且……

  林菱害怕地僵缩着,死盯着前面那片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朦胧的月光,不敢稍稍低首看一下自己的手脚及身体,生怕再看一次,她会惊恐得再度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透明的?透明得几乎看不清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梦吗?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还不醒?

  她既惊且慌,有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几个小时前,一名穿制服的男人按掉了电灯开关,她不敢待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所以就缩在二楼走廊这个角落。可是熄灯后到现在,她却觉得好像已经在这里过了一辈子。

  风在屋外吹着,树影摇了摇,向两旁伸出的枝材像是招魂使者的黑手,在窗外幽幽地晃着,她不禁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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