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毕,慕容松收拾满屋的鲜血污迹,桃夭趴在床上,笑得很甜。
“以后不要来我的房间。”慕容松淡淡的说。
桃夭皱起眉头:“为什么?”
“我不想让她误会。”
冷哼一声,桃夭缓缓起身:“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但我也说过,凡是伤害到她的事情。我绝不会做。”司徒寒答的一脸坦荡。
桃夭杏眼一瞪,仿佛要吃了慕容松一般。
不想他直直相视,毫无畏惧。
“你真是个木头。”桃夭跳脚骂到。气哄哄地起身,慢慢的走到铜镜前,毫无避讳的对着脸一阵涂抹。
不多时,一个相貌清秀,但脸上有个铜钱般大小红色胎记地女子出现铜镜之前。
“夜深了,你回去吧。”司徒寒开始催人。
桃夭白了司徒寒一眼,讥讽道:“竟然如此对待我这个病人,想当初也不知道谁受伤无助,我又是如何好心相抱的。”
司徒寒见桃夭衣衫已破。拿出自己的一件墨绿色衣服递了过去:“换上。”
桃夭随时埋怨,但眼角已然带了笑意,披上慕容松的衣服推开房门。
“啪。”是碗跌落于地的脆响。
睡了一天的莫子邪心血来潮,打算弄个爱心宵夜,在厨房忙活了两个时辰只为那小小的一碗汤圆。
看着披着慕容松衣服,脸有疲色的桃夭,莫子邪怒火中烧,刚刚建立起来的哪点像信任转瞬消失无形。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是可靠地,昨日对你甜言蜜语。今日就和他人卿卿我我,慕容松,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从无名指下拔出那枚墨绿色的戒指,狠狠的摔在地上。
“什么誓言,不过是欺骗女人的谎言。”
莫子邪转身就跑。
那墨绿色的戒指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到了桃夭脚下渐渐停了下来。
慕容松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桃夭轻咳一声,“不关我的事。是你让我现在走的。”
瞧慕容松脸色不善。又进言道:“那个,你不去追么?”
悲从中来。带着涩涩的苦意,主人,为何连一点信任都不给我?难道我是如此不可靠么?
明明没有哭,为何却总感觉眼前这个皱着眉头的男人在低低地哭泣,桃夭一阵心疼,想要轻轻碰触他的脸颊,却见他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墨绿色的戒指就在脚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桃夭弯腰捡起,背部一阵剧疼,似乎伤口撕裂了,已然发觉了湿意。
玉手握紧那枚戒指,犹豫片刻,缓缓套入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不大不小,恰恰合适。
修长的手上带着那枚墨绿色的戒指,一样典雅大方。
桃夭脸上挂着一抹嗤笑,如此苦涩疲惫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的信任,如此别扭地两人,这样地爱情,究竟能走多远?
第四十五回 民生疾苦
莫子邪冲入雨帘,冰冷的秋雨打在身上,寒意阵阵。
怒火却被雨水越浇越灭,心中却还是期盼,或许,有什么误会,只是那木头怎么还不追出来。
雨水迷离了双眼,不想撞到一人。
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期盼,抬头看。
蓝色的棉布衣,腆着肚子,一个又矮又胖的人乐呵呵的站在一侧,不是无我上人是谁?
“好久不见了,小女娃。”普通的蓝色棉衣丝毫未湿,似乎雨水有灵性一般,
莫子邪见了熟悉的老脸,闷闷的应了一声。
“怎么,心情不好?”
轻轻摇摇头,可看见又一人自清风楼冲出,不进咬住下唇。
无我上人嘿嘿一笑,如抓小鸡一般将莫子邪提上房梁,眼见那男子焦急万分,寻人不得。
“小情人吵架了?”
白了无我上人一眼。莫子邪撅嘴说:“才没有。您那么大岁数了。可别为老不尊。”
好脾气地无我上人晃荡晃荡肥胖地脑袋:“唉。谁要是喜欢上你。那可真是。”
“真是什么?”莫子邪双目浑圆地瞪向无我。
谁知无我毫不在意。笑道:“真是自讨苦吃。”
慕容松紧随其后冲入雨中。
雨渐大。瓢泼而下。纵使心碎。纵使疲惫。却只能揉碎。和血吞下。
那是主人,那是自己渴望千年的主人,那是自己毕生想要追寻之人,怎么能丢了她?
四处寻找,却寻而不得,焦急,满腹惆怅。终化作一声怒吼,通过雨帘,冲上云霄。
莫子邪心软,伴着心疼,几欲冲下去。
无我上人则捋着胡子笑呵呵的说:“怎么,小娃娃。这么快就心软了。两个人好好的闹腾什么?吵来吵去,最后还不是和好,无趣啊无趣。”
莫子邪闻此言,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我送你回去?”无我老头善意询问。
摇摇头,莫子邪:“我不想回去。”
“那随小老儿散散心可好?”无我老头笑的和善,问的随意。
莫子邪眼看慕容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轻叹一声,“散散心也好。”不过。立刻又回过头来:“你不是算计好的吧?”
“怎么呢?我又不知道你在吵架。”无我老头一脸无辜,只是眼底的笑意正浓。
莫子邪仔细打量半晌,慢悠悠的说:“无论是不是。我可提前告诉你,我可没带钱出来,吃住都要靠你了,另外,我这衣衫湿了,给我买件新地吧。”
无我老头原本乐呵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逍遥门。
一身泥泞的司徒寒回房后将自己关在房中,什么人也不见。
忘不了那雷霆一击,更忘不了那轻易的嗤笑。
堂堂逍遥门大弟子,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将桌上的花瓶摔地粉碎。不甘,更是不服。
门吱嘎一声打开,无非上人眯着小眼睛踏门而入。
“寒儿,这是做甚?”
司徒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义父,寒儿无能,邓师弟,被人杀害,起因竟是为我。”
无非上人一愣,坐在椅子上:“你切慢慢说来。”
窗外雨纷纷。连绵不停歇。
“想不到血隐武功如此之高,看来,事情开始脱离我们的控制。”眯起小眼睛,不知瞧向何方。
司徒寒一直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寒儿,为师一直教导你,智者用脑,武夫****,一向聪慧的你怎会不知其中的奥妙。不过见你对功力如此在意。为父就传授你一套绝密的功法,切不可外传。”无非上人说的严肃。司徒寒一听,立刻叩首致谢。
“这套功法名叫噬魂诀,顾名思义,主要是吸收他人之力而化为己用。凭此功法,一月可增三甲子功力,可是,弊端在于稍有不慎,则会命丧黄泉,你确定要学么?”
司徒寒坚定的点头:“寒儿心意已决,请师傅传授。”
一卷泛黄的卷轴送入司徒寒的手中,无非上人拍拍他地肩膀,退出房门,一向神采奕奕的他也突然显了老态,疲惫不堪。
经过的无名上人妖娆地扭过,笑道:“这寒儿才来,你就巴巴的赶过去了。”
一改刚才的萎靡之态,揽过无名上人的细腰,在她耳边低语道:“开儿死了,看来这墨门是下定决心和我们卯上了。”
“邓府刚刚还来人询问,这可如何是好?”无名皱起秀眉。
无非上人捋捋胡子:“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以后邓府来人,就说还未寻到。”
倾盆大雨连下了三日三夜,南方告急。
金銮殿上,皇宫因连日的雨水仿佛都带上了一层湿气。
“皇上,南方五郡遭遇洪涝之灾。”
“皇上,东南两郡亦遭洪灾。”
高高的龙椅之上,单薄的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金色流苏下看不清神色。
宰相严平乱上前一步:“皇上,各地遭遇天灾,应尽快拨放钱财粮草,帮百姓渡过难关。”
君临轻轻点头:“准,不过派谁当遣粮使呢?”所谓遣粮使,为南朝逢灾之年,专门调度粮草钱财地官员。
一听遣粮使三个字,文武百官立刻涌现数人毛遂自荐。
嘴角露出讥笑,君临一挥衣袖,“封宰相严平乱暂兼遣粮使者,即日启程,前往灾区。”
“臣严平乱领旨。”
眼见着这对君臣一唱一和间将大事决定,满朝文武看向严平乱的眼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深意。
御书房。
君临立于窗前,看仍在淅淅沥沥的秋雨,眉头紧皱。
“皇上。”严平乱站在一侧。欲言又止。
“太傅,您有话直说。”转过头,少年君王成熟很多。
严平乱深深叹息,眼前的君王最是调皮捣蛋,上课十之**是睡梦中渡过,眼前却成了肩挑江山的一代君王。
“只怕臣前往灾区。文武百官会趁机刁难,欺您年幼。”
“太傅放心,怎么说我也是皇上,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嘴角挂笑,君临满不在乎:“反倒是太傅你,小心为上。”
严平乱笑得爽朗:“皇上放心,我随是一把老骨头,但还结实的很。”
君臣相谈甚欢。
临别时,君临突然幽幽问道:“太傅。是不是天怒我朝,因而才降下此等大灾。”
深深的看了君临一眼,严平乱认真的说:“皇上多心了。天灾**,古来有之,与鬼神之说毫无关联。”
“哦。”长长地叹息,君临转身又瞧向淋漓的细雨,不再言语。
严平乱缓缓摇头,告退。
南朝南部。
一个打伞的灰色身影跟在一个又矮又胖之人身后,吵闹声不断:“无我老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莫子邪气哄哄的走在泥泞之中,身上也是泥点无数。白皙的小脸此刻也如花脸小猫一般,而那纸伞更是作用甚小,雨水已经浸湿了大半个后背。
提起这件衣服,莫子邪更是来气,原本的衣衫浸湿,无我老头喊穷,竟然给她一件穿过地破旧衣衫,腋下竟然还有个破洞,本想等自己衣衫干了换上。没想到竟然连续下雨三天,果然人背喝水都要塞牙缝。
无我上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莫子邪终于赶了上来,顺着无我上人的视线望去。
一个苦命的妇人抱着一具已经泡得浮肿地尸体痛苦不止,一旁还有一双儿女跪在一旁。
“你看她以后会如何?”无我上人突然开口。
莫子邪一愣,笑道:“能怎么样?抚养儿女活下去呗。”
无我摇摇头,“会死。”“人早晚都会死地,那有什么奇怪的。”莫子邪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
无我上人摇摇头。继续前行。
一片汪洋尽在眼前。依稀可见几件土房地屋顶,而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数具尸体。堤岸上哭声不断。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嬷嬷抱着一个孩童地身子不住的摇晃:“晚儿啊,连你也要抛下奶奶么?”
小孩显然在水中淹了很久,肚子大大的,眼见只有出地气没有进的气。
无我上人凑了过去,在小二身上飞快的点了几下。
“哇。”水从口中吐出,已经昏迷的孩子渐渐清醒。
老嬷嬷更是跪在地上,不住叩首:“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
无我上人笑笑,继续寻找能帮之人,而莫子邪在他身后撇撇嘴,有这么丑的神仙么?
说不清是第几个能帮的对象,无我老头额上也冒出了汗水,莫子邪在一旁帮他打伞,拿袖子帮他擦了擦。
夜幕降临,雨未停歇。
无我老头坐在堤坝之上长叹,莫子邪打着雨伞也凑了过去。
“老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