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只属于白哉的印记,他想告诉天下,黑崎一护,只是他的。
思维模糊了。
一护能感觉白哉激烈的抽送,在他身体最深之处的停留。黏腻的情欲交杂,绕满肢体,月色下他麦色的皮肤早已泛起了浅红。
薄汗微透,更添了一份光泽。这样的一护,是朽木白哉的宝物。他一辈子守护,不想与人分享的宝物。
律动变得狂野,他也克制不住自己,只想更快的占有自己的宝物。
呼吸变成了低声的喊。
从内心深处,从身体每一处,喊出了对一护的眷恋。
高潮如灭顶一般,什么理智都已沉沦。
他是他的。而他又是他的。
依旧贴合在一起的身躯,白哉的体温透了过来,交融合一,他们似乎成了一个人。
耳朵又能听见声响了。
他听见白哉在跟他说话。
他听见白哉温柔的声音带一点缠绵后的沙哑,轻轻的说,“一护,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你说的什么月亮寄相思都不管用,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
莫名的,一护的眼睛有点发酸。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也知道白哉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只是突然不想打断这样的假想。
那样的幸福,即便是假的,也要珍惜。
本章标题来自于纳兰的《金缕曲·赠梁汾》:
 ;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 ; ;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我又缪用了。
章十六 相见时难别亦难
清晨又至。
昨夜春宵自是苦短,一觉醒来,就连白哉也觉得自己过火了,完全把自己放纵在情欲之中,便是当初年少无知也从未发生过。
身边的一护还在熟睡,显然昨夜的索取让他累着了。
“陛下。”门外突然有人出声,身边一护瞬时就醒了,瞪大眼睛一副危机来临的模样。
白哉笑着亲了一下一护的额角,起身更衣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吉良,他手拿一份文书,显得很是慌忙。
“出了什么事?”白哉皱眉。
“章国……派兵了。”
奏章里写的就是这些。章国派兵十万,其中三万往辰谷关,二万往沿峻关。其他五万往雍国。
实在是好大的口气,这架势,是打算把两国都给吞掉么?
纵然是章国兵强马壮,他也未免太小瞧景雍两国的实力了。
“先退下吧。”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吉良,白哉吩咐道。
待到吉良走远,一护才走了出来,“章国派兵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哉被这句话堵得接不上话来,合上奏章一脸诡异的看着一护。
“今天下午的事完了,你就快些走吧。”这句话更加决绝了。
“你就没有挽留的意思?”白哉感慨。
“我当然舍不得你走。”一护突然说,“只是不希望因为我害了你的国家。”
他脖子上还带着昨夜亲热时留下的红痕,头发乱作一团,四处乱翘着,这般惹人爱怜的模样,却突然说出这种认真的话,白哉都不知道应该表示感动还是该笑出声来。
“一护你要是景国人该多好。”白哉叹气。这样你就可以与我共享江山,我也可以与你同守一国。
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早遇到你,早爱上你。我们之间也不会这般的见少离多。
“那你为什么不是晟国人?”一护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
白哉一呆,一把揽过一护,却笑出了声。
跟他讲理总是讲不通,他虽然有时不谙世事,但他清澈的眼睛总能把一切看得最通透。
他越发不想与一护别离了。
之前那段没有在一起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可怕。
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听父皇夸奖,说几个孩子中,论才华数他,论理智也数他。当初他的确是以冷静和顾大局,成为太子的。
怎么这些长处,现在都不见了呢?
王者理应无情……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可为何这小小的分别,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艰辛?
所谓的交城之事,也不过只是走一个形式,做一个样子。晟国已经派了右将军碎蜂带着三万军队随后赶到,另外这五座城的官吏也已选好,随军一起到来。而一护所需要做的,不过只是摆摆太子的架子。
仪官的嘴一张一合,他在念什么一护完全不知道。昨夜他的确是累着了,想第一次的时候白哉也没有昨夜那样的热情,实在看不出来他衣冠楚楚的模样下面藏着的竟是这般的禽兽。所谓衣冠禽兽,一定是为白哉准备的!
回想刚才更衣的时候,他那件礼袍的领子再怎么翻,也遮不住脖子上那一块红印,露琪亚见了直笑,说一护你竟然也会顾影自怜。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一护恨不得把她抓出去大战八百回合。
“殿下。”身后有人捅他,一护这才回过神来,装出派头十足的接了文书,又说了一番颇为恭谨的话。当然这些都是来之前在丞相府苦练来的,那可比当初被罚抄《礼仪》还教人头痛。
礼毕之后,白哉便吩咐吉良准备回程。一护这才发觉,白哉是真该走了。
也并非是他迟钝,只是有些事只有到了时候,才会有所感觉。
上次是他离开白哉,这次是白哉离开他。
其实都一样。
这次相见花了多大的力气,若不是有露琪亚帮忙,便是再有这般好的机会,也不会如愿吧?那下次相见呢?
红日又西斜了,倚着栏杆远眺,正好可以看见景国的人在忙上忙下,准备撤营离去。
这时,一护的随从们突然发现,他们素来一根筋的主人,突然……叹气了。
在白哉身边的时候,有很多事都可以不必去想。
一护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和白哉在一起的这一整天,他都没有考虑到其他任何一点不悦的事。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时他们初相见,他还只是左将军,他还没有变。
一切好像应了一句老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一护。”远远的有人喊他,却是露琪亚。
“我们要走了,你不送送么?”她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虽然眼睛还有藏不住的痛。
听了这话,一护还真翻过栏杆,直直往外走。
“喂,一护,大哥在那边。”露琪亚苦笑着道。
亏他还表现得那么镇定呢,竟是连路都认不得了。
走到白哉房门口的时候,一护的脚步有了片刻的迟疑。这时房门突然开了,里面白哉一个挑眉,“既然来了,还犹豫什么?”
“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护挠了挠头,“好像有很多话想告诉你,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白哉走向了他,“那就一样一样的说好了。”
“首先,我不相信恋次害了海燕殿下。”
“嗯。”白哉点头。
“那个,恋次的事我也会帮你查的。”
“好。”
“还有,原来当太子是这么麻烦的事啊,丞相总是找我麻烦,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啊。”
“然后,我听说下个月我就要旁听朝议了,丞相说我这样的一定会丢大人。”
………………
白哉终于愤怒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有。”一护认真地点了点头,“要给我写信。还有……现在我不想让你走了。”
白哉终于等到了他想听的话,一下把一护揽入怀中。
“我会给你写信,只是……怎么送给你?”白哉半开玩笑的说。
“你不是有暗卫么?”一护直想白眼。
白哉噎住,寻思我的暗卫又不是信使,怎能让他们做这些。不过他再想,觉得也许是国与国的差异,没准他晟国的暗卫就身兼送信呢?
其实他心中还有许多的话想与一护说。他本来还想交待一些为人处事的方法与他,一些他曾经犯过的错,他不能让一护也犯。可是思前想后,总觉得当面说不出来,便先写成了信。
“这个给你。”白哉把信塞进了一护手中,“我走之后再看。”
“麻烦。”一护摇摇头,那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白哉一眼就看穿了。
柔和的吻印在额上,然后把下巴抵在一护的额间,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分离的话此刻都说不出口,说了,心里更难受。
夕阳西斜,他们就这样久久的相拥,如此的虔诚,似乎想让时间就此停止。
是非、战火、恩怨,都就此停了吧。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一切皆好。
白哉到底还是走了。
一护也学着上次白哉那样登高远眺,而白哉,他没有回一次头。
慢慢展开白哉给的信,里面修长的字体带一点王者的风范,一护觉得这字好看得都跟艺术品似的了,也该让夜一陛下看看,当君王应该注意什么。
信里面的文字,没有任何的华里词藻,都是很平常的语句。
先是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当面说这些,被一护嗤笑了,“景王陛下竟也如此胆小?”
然后他说了许多一护都不知道的事。先是说当年他当太子时的“明月事变”,然后是他从太子做到君王的许多内幕。
他不说,一护甚至不知道他经历过这些。他知道,白哉不是绝情的人,相反,一旦动情他比任何人都专注。从他对待露琪亚的态度也可以知道,他并不想逼死自己的兄弟,更不想逼得前任景王退位。
如果不是章国逼得太紧,甚至他都无所谓做一国之君。
难怪他那样努力学武,仔细回想起来,当初比武之时白哉的许多招式都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那种。章王蓝染与他的仇,怕是不共戴天了吧。
白哉说,“君王当无情。无情则无牵无挂,就不会把弱点留给别人。”
一护想,他如今就该是白哉的弱点吧。居然……把我当弱点!一护有点愤恨,下次看我怎么打败你。
白哉还说,“交往须谨慎。切不要结党,不要专信。”
一护想,这话丞相那本《王论》里说得太多了,不看也罢。
收拾信纸的时候,却从里面落出了一纸小笺,方才一护没有注意,竟差点没有看到。
只有白色的信笺上,白哉极为认真地抄了一首词。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