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澳娱第四大股东,无论是能力还是身份都是代表澳娱出场的不二人选。于是又有传闻沸沸扬扬,李虎丘是谁?听说过浅野真司吧?就是因为输给了这个李虎丘,一时想不开切腹了,这次浅野正雄回归澳城就是奔他来的。
葡京九楼五号房间内,何斌正在跟李虎丘单独谈话。
“为何会有那么多传闻?我不是坑门中人,没你那么多算计,我想知道这个局里我要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李虎丘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他实在对何斌这老头没什么好感。这件事也越来越向着复杂的方向发展,简单的一场赌坛盛会的背后似有着巨大的力量在博弈,没一个人都不简单。何斌背后是以洪门总会为代表的江湖势力。何闲则投靠了内地中央。何七姑一心系在叶离身上,她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叶离的立场,而叶离则是台岛青帮大佬葛青竹的入室弟子。就算是浅野正雄那个老鬼子都不简单,什么为侄子报仇,全是他娘的借口,狗日的就是想参合澳城九九过渡的这趟浑水。不管是捣乱的还是争霸的,总而言之掌控澳城博彩业就是这些人的终极目的。
何斌请李虎丘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道:“你可知我的理想是什么?”不等李虎丘将到了嘴边的鬼才知道老子也不想知道说出口,已抢着续道:“就算是蝼蚁也会有愿望,更何况我何斌还没渺小到蝼蚁的地步,我的座师大哥司徒信义先生曾说过,江湖人就该走江湖人的道路,精忠报国并不是庙堂高官的专利!乱世揭竿而起拯救万民于水火,盛世独善其身行侠仗义将道义薪火传承下去,民族危亡时挺身而出,这才是我们江湖人心中的大道!”
这年过七旬,一辈子娶了一个正式老婆,四个摆酒媳妇的一代赌王在跟李虎丘讲他心中的道。李虎丘此刻想的是这个人如果在撒谎,那他的千术的确已达到了麻痹自己的境界。一个人的嘴巴,眼神,态度都可以撒谎,但他的心跳,血流速度,脉搏振动频率却不会撒谎。李虎丘的一双耳朵要比测谎仪还精确。他感觉何斌说的是真心话。这是他又一次听到司徒信义这个名字,何斌说其此人时眼中的敬佩,脸上的神采都是李虎丘熟悉的。这样的表情何闲有过,陈李李有过,陈展堂也有过。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屌,既是陈展堂的师父,又是何斌的座师引路大哥,听何斌转述的这个人说过的话,李虎丘顿起恨不能与此人一会之感。
“现在有人要灭我心中的道,他们有的人希望澳城乱起来,有的人希望澳城风平浪静,但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人马,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首先要对付的人都是我!我老了,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我心中的道,只有请你来帮忙,而你也应该帮我这个忙,因为你跟小五是兄弟,小五欠我何家的,小九喜欢你我一直知道,你们搅和到一起的事情我也知道,李虎丘,你是有本事把天捅个窟窿的人,似你这样的年轻人天下难寻,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是我捅了窟窿有人能帮我补好,甚至把坏事变成好事,我想这才是你说什么都不同意帅五回来替你参赛,并且安排那个汉森恰巧在我们要去赌场玩时踢场子的原因,昨天我虽然已经答应替你出战,但你还是不能放心,所以你安排了汉森去踢你的场子,所以那件事仅过了一日,就已在澳城传的满城风雨,虽然当时汉森说的是浅野正雄主使他做的,当时我也信了,但今早我拿到当天的报纸看到了关于昨天之事的报道后,立即就想到了你跟何闲,仔细分析之后我还是觉得你有更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李虎丘盯着何斌的双眼,寒声说道。“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做事情,无论是杀人越货的坏事还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我都要清楚明白的做。”
何斌苦笑道:“还记得前天晚上我对你的评语吗?你比我评价的还要高明,很难想像什么样的遭遇才造就出你这样的年轻人,李虎丘你猜对了,那个汉森的确是我自己安排来踢场子的,这么做既可以制造舆论让澳城的老百姓和各路人马对我先产生同情之心,这其中也包括你;又可以将我想让某些人知道的消息趁机散布出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安排这一场戏的。”
李虎丘忽然问道:“那个独臂仙猿莫先生家里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何斌面露怒色,冷哼一声道:“你小子立即给我滚蛋,司徒先生的门下岂能做出用同胞的女儿做局这般下作的事情?你这么问不是侮辱了我何斌,而是侮辱了洪门数百年的热血华夏之心!”老头子越说越激动,竟气的心脏突突乱跳后越来越缓。李虎丘冷眼旁观侧耳倾听,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戏。这老头为了把自己弄来帮忙费尽了心思,现在却因为一句话就要放弃之前做的一切。想不到这赌坛枭雄竟有如此热血的一面。再看何斌已面红耳赤呼吸困难,手指点向桌上的抽屉,口中嗬嗬的叫着药,药,在那……李虎丘连忙走到他近前,潜运化劲在他胸口按了两下,这两下运力极巧,力道拿捏的妙到毫巅,不多时何斌的心脏便被刺激的复苏。李虎丘陪笑道:“您必须得原谅我的多疑,在你们这些大老千面前我就跟个傻子似的,所以只好谨慎些,现在我信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司徒信义这四个字。”
何斌的呼吸渐渐平稳,长出一口气,缓缓问道:“你已经跟我打过几次交道,却从未见过老龙头……”
“有的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却可以以命相托,就好像朱亥之于魏无忌。有的人就算见了许多面又一起吃了许多次饭,却未必肯拿出一针一线相交。了解一个人太难,感觉很重要,这位司徒信义先生给我的感觉是可敬可信。”
何斌神色激动,显然是因为李虎丘这番话赞扬了司徒信义。虽然这番话也暗述了李虎丘对他的不信任之感,但他仍然感到很高兴。只听李虎丘说道:“你别太激动了,这件事咱们两个还得好好合计合计,我是这样想的,那三伙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咱们背景深厚,所以咱们对付起来要分个主次,至少要先拉一伙……”
说起谋划此事正是何斌的强项,他微微一笑由衷赞道:“说的好!你看的很准,这件事我的想法是先跟阿闲联手打东洋鬼子,小七那边先放放,看看她怎么做再说。”说罢,一按桌头电话,神秘一笑道:“有个人早来了,你猜他是谁?”
李虎丘笑道:“难不成是何闲?”何斌点头道:“就是他!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三个想到一处了。”
李虎丘道:“你可别把我跟你们两个划到一个档次去,你们都是阴谋家,鬼算盘贼精贼精的,我只是小社团头子,搞点小把戏还行,大局面还得你们这样的人来掌控,我的任务就是在赌桌上把浅野正雄那老鬼子收拾了,其他的全凭你们来运作,你们是想玩外围还是想搞什么其他阴谋诡计我都不管,反正完事儿时别忘了分我一份就好。”
何斌道:“你不像在乎钱的人。”李虎丘道:“我那自由社里一群在乎钱的爷等着用钱呢,其中就包括你那个外孙子。”
门一响,何闲迈步走了进来,见面就道:“出事儿了,小叶在南洋被爪哇佬给扣住了。”
第216章 心中的道
李虎丘一直觉得何闲这个人很厉害,他还记得上一次他赢浅野真司时何闲还在跟浅野家族合作,而现在他已经主动走进几十年不曾走进的葡京。在李虎丘看来这个总是面带微笑的老人就是一尊笑面佛。
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名“大雄”,故供奉佛祖之地名“大雄宝殿”。大雄即佛也。佛,千变万化不可名之。大慈大悲是佛,善忍是佛,皮厚心黑也是佛。所以何闲的绰号就叫‘万家生佛’,大陆上但有风吹草动他总会解囊相助。不管是发洪水还是闹地震,这个人用害人赚来的钱活人无算,被许多人赞为大慈大悲佛祖转世。一个人一旦被赞为佛祖转世时基本已等同于被架在火上烤了,作为手下掌握着六千大圈仔的青帮大亨,何闲从不计较别人对他的非分要求,总是尽量满足登门‘求帮’的江湖同道,内地官员,澳督府的职员。一个有力量的人宁愿百忍成金也轻易不显力量,他的力量一定是要用在关键时刻的。这样的人定是皮厚心黑之辈,皮厚才能忍,心黑才能掌控力量,何闲的心有多黑看看他的老对手堂弟何斌就知道了,何斌号称濠江第一大佬,却从不敢小觑何闲。始终把他当作生平劲敌。
小叶就是叶离。原来在何氏的两位大佬眼中,赌术精湛号称世界赌王的黄金左手叶离只是一片小叶子。
何闲说小叶遇上麻烦了。何斌问他消息从何而来?
何闲看了一眼神色古井不波的何斌,“你看来不大相信我的样子,曾几何时你是最疼小叶和小七的,消息是振林大哥告诉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何闲说什么何斌如果立即信了,那他早就不是何斌了。所以何闲搬出了振林大哥。在澳城有资格让他们俩共尊为大哥的人物只有一位,便是叶振林。濠江林伯绝对是一位传奇人物,大家都知道何斌与何闲斗了三十年视同水火,然而澳娱也好,老地方也罢,叶振林都是第二大股东。濠江之上,能让他们坐到一起吃饭的唯一机会便是年近八旬的林伯祝寿之日。很久以前,澳娱和老地方都还只具雏形时,老板只有一个,便是叶振林。林伯的义气,堡礁的石斑,何闲的微笑,何斌的快手,濠江之上无人不知。叶振林为全兄弟义气淡出前台全了兄弟之义也成全了何氏两大佬,因此何斌对他向来敬重。
何斌看来已经信了,不过依然不急,他说:“小妹总有办法捞小叶的,就算小妹办不到,葛青竹这个台岛本土化教父一定办得到,别忘了他们背后还站着个李民进呢,那可是合纵国眼中的宠儿,他老兄稍微一发力南洋火山口那几个土疙瘩就得吓得屁滚尿流。”
何闲道:“你的意思是不管?”
“嗯,不管!”何斌点头。又道:“就不用我替你们引荐了吧?”
何闲冲李虎丘一笑,道:“后生可畏呀,阿斌你有运气,能请到这么厉害的帮手。”
李虎丘还之一笑,道:“该是二位老而弥坚才对,能跟两位搅和到一处做些事情我感到很荣幸。”又道:“时候不早,我该去准备一下了。”出门前回身道:“人生就是一场大赌局,谁都在局中挣扎,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庄家,但其实九天之外还有更大的庄家在注视着更大的局,一不小心客串了一把赌徒,但我还是喜欢做我的大盗,因为你们的局太凶险且不是我擅长掌控的,希望这件事之后还能有这样攀谈的机会。”说罢,告辞离去。
何闲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何斌说这小子看的很透,他只负责赌桌上的事情。何闲叹道:“但愿你我都能在这场世纪豪赌中成为最后的赢家,阿斌,九九之后我打算回上边定居,就去老家申城,从四八年到今天将近五十年了,如果这次你我能过了这一关,咱们从此不再争了,就像少年时那样可好?”
何斌看来有些感动的样子,嘴唇微微抖动两下,终于什么也没说,略有所思。何闲自嘲一笑发出一声长叹。时光如偷,一去不回。少年时他们曾经沦落街头共同担当照顾妹妹何七的责任,曾经为彼此挡刀,无话不谈从不怀疑。现在他们叱诧风云笑傲濠江却已不知彼此信任为何物。
共患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