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交给他。”说着向身后一指。特警们顺中年人手指方向望去,一辆军用吉普车静静停在红旗车后,车上有年轻的军人坐在驾驶座上,神情冷酷。
特警队长瞪着血红的双眸,咬牙切齿看着大客车内的持枪军人。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两天前,我们也有两名同志牺牲在他的枪口下,此次事件影响极大必须速战速决!让你的人让开道路!”特警队长的拳头狠狠砸在防暴车上。挥手示意所有人让开道路。随着特警们让开道路,吉普车发动,驾车人连续轰了几脚油门,挂档后猛然开足马力向着大巴车冲去。
大巴车上,持枪军人听到吉普车的轰鸣声,在一秒钟内迅速转身抬枪瞄准。马修用望远镜看的很清楚,他对持枪军人的枪法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想来吉普车的驾驶者恐怕要去见上帝了,以持枪军人的枪法,只要有目标他便能在第一时间将子弹‘送’给对方。只是不知道那个想逞英雄的可怜家伙是不是上帝的子民。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吉普车风驰电掣而来。在不超一秒的时间内和大巴车擦身而过。接着突然来个急刹车,驾驶者从天窗跃出,站在吉普车上用手枪向持枪军人开了一枪。血光崩现,在持枪军人的额头处绽放出一朵寒梅。枪声回荡在众人耳中,如同一曲悲歌释放完最后一段音符。萦绕在人心中,久久不散。
他生而卑微,至死无名。
他从军十七载所蓄难求片瓦存身,唯忠诚足以自傲。一句自愿流产,一纸自杀证明,他失去了希望,舍弃了忠诚与信仰,剩下的只有贱命一条和满腔悲愤。现在,他要用仅剩下的贱命和相伴十七载的钢铁伙伴一起,让这个世界从新来认识他和他代表的那些曾经满怀自豪如今只剩落魄绝望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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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枪战事件三日后。当沉默如山的燕东阳出现在李虎丘面前时,贼王几乎难以置信面前气质颓废形容枯槁的年轻人就是当日那个于海雨天风中力挽狂澜的有熊罴之力的少年。
“东阳!”尚楠兴奋的语气叫道:“你小子怎么来了?是有任务公干还是专门来找虎哥的?”
燕东阳低着的头重重的点了两下,不知道他是有任务还是专门来找李虎丘。
贼王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喝酒?”燕东阳一直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属于很典型的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更习惯把真实的情感隐藏在冰山一样的外表下。李虎丘知道他有心事,更知道想让他这样的人把心事说出来只有一个方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四月二十,东南沿海台风肆虐。
木棉花号是停泊在港湾里唯一的船。暴风骤雨中巨大的海浪一次次拍击着船身,海水涌上来把甲板上数不清的酒瓶子冲的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坐在甲板上的三个年轻人恍如未觉。
风雨中燕东阳的军歌嘹亮,唱的歌是我的老班长,翻来覆去的唱。唱一遍喝一瓶酒,喝一瓶酒流一滴泪。他流一滴泪李尚二人便陪他喝一瓶酒。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谁都没说过一个字来安慰燕东阳,只是默默的陪着他风雨里痛饮。燕东阳不会搬运气血的功夫,所以李尚二人与其喝酒从来不用功夫,这么多酒灌倒肚子里不加以控制,尚楠已经喝醉,李虎丘也已有三分醉意。燕东阳的歌声忽然停了,他坐下来从尚楠手上抢走酒瓶丢到海里。
李虎丘问:“不喝了?”
燕东阳答:“唱够了,也喝痛快了。”
李虎丘说:“好,既然喝痛快了,能否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燕东阳神情黯然,声音嘶哑语气悲愤:“虎哥,我亲手打死了我的老班长。”
李虎丘问:“执行任务?”
燕东阳痛苦的点点头,说道:“他是从前的特战师第一快枪,我的枪法是爷爷教的,快枪却是他教的。”
“他做了什么?”
燕东阳道:“他一个人从家乡一路杀到首都,打死了很多人。”
“别人对他做了什么?”
他家嫂子怀孕七个月,被镇干部带人强制引产结果一尸两命,他家嫂子死后还在自愿流产的单子上按了手印,他只有8岁女儿还被逼着写自杀证明。他当了十七年兵,立功无数,只是因为……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抬头问李虎丘:“虎哥,你知道地狱有多少层吗?”
“地狱有十八层,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堕入十八层地狱要受刀锯万载之苦。”李虎丘很多年前就看过西游记,这些年还记忆犹新。
燕东阳肃容道:不对!至少在我们部队地狱有十九层,名字就叫做特战师。在特战师有块无名碑上面刻着一段话:无论你在之前的部队里有过多少辉煌履历,无论你曾经多么耀眼,来到这里之后,你将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无名者,忠诚就是你的一切!不断提高你的能力,更好的为团队做出贡献就是你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我们的部队有编无号!我们的军人有籍无名!我们不同于各大军区经常见诸于报端引人无限遐想的特种部队。在特战师,一切荣誉止于此地!一切奢望止于此地!一切软弱止于此地!除了胸中对祖国对人民对党的忠诚信仰,我们一无所有!
只是因为无名碑上一席话,我的老班长默默无闻忠诚奉献了十七年,没有荣誉,没有奢望,也从不软弱,我从来不能想象会有人比他更忠诚于祖国。直到死的那一刻外界也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叫陆长鹏。就算在特战师内部普通军人也只知道他有一个代号叫海东青。他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在城里买一栋房子,生一个儿子。他一直在攒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几乎没有任何嗜好,但他攒钱的速度却跟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他总跟我说房子买不起也没关系,他这辈子买不起,还有他儿子,爷俩儿一起干,早晚住上大房子。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他当了十七年无名英雄,把一切都奉献给了部队,到最后他却成了叛国者!
燕东阳说李虎丘听,他说到这里时霍的一下站起,迎着风雨,大声问:“这样的部队值得我付出一生吗?”
既是在问小虎哥,也是在问天。
第266章 逐利者,翻云覆雨夜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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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东阳留了下来,但并没有转业。李虎丘跟他说,军队是一个国家的铁骨脊梁,身为军人先是军后才是人。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军队有再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是你守护的家。老班长陆长鹏的死固然可悲可叹,但你执行任务完成使命并没有错。错的是这操蛋的时代和那些逼死老班长的官僚。想不通就先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回部队时跟虎哥说一声咱就回去。另外陆长鹏的女儿自由社也可以替你先养着,等什么时候你成家有条件了再领走。
尚楠私下底问小虎哥,为什么不趁机彻底留下他?李虎丘深沉的说有的时候不留既是留。尚楠摇头理解不了。贼王耐心解释道:“燕东阳贵人语迟看似木讷其实心智过人只是尚欠阅历,咱们现在的确很需要他加入,但眼下他跟你我的关系只是特别投缘的好朋友,咱们今天没有趁机留他,稍假时日他阅历丰富些时便会明白咱们诚心待他视如兄弟的一片苦心,到那时他便是你我这般贴心换命赶都赶不走的兄弟。”
尚楠露出恍然之色,不大会儿又挠挠头,迟疑的:“小虎哥,你这招算不算欲擒故纵?”
李虎丘骂道:“去你的,哥们儿这叫示之以诚,倾心相交。”
谢红军来找虎丘,说门外来了很多人,像是来找麻烦的。八臂佛爷现在是小妮娜大主厨的助理,每天负责青田镇大宅伙食采买工作。一大早出门买菜回来便看见门外主路上停了一整排车。连忙小跑回来报信儿。李虎丘住在这里算不得什么隐秘事情,以目前他的对头的能量,想要找到这儿并非难事。冲尚楠一招手,道:“走,跟我去看看是哪路神仙前来拜访。”
陈李李从屋子里走出来,古典佳人昨夜贪欢到半夜,清早初起,昨夜的慵倦还留在脸上身上未曾消散,走起路一步三摇,曼妙的姿态和身形一样迷人。李虎丘笑道:“昨晚淘气闹的那么晚,今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古典佳人打了个哈欠,白了这厮一眼,彪悍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伺候你这贼男人舒坦了?你倒是一天到晚的躲清闲,本姑娘白天拿着家里钱倒贴替你赚钱,晚上还得伺候你睡觉……”
尚楠说:小虎哥,李李姐,我出去看看去。说着急匆匆走了。
陈李李哈哈笑,大声说道:“你若是脸皮儿一直这么薄下去,这辈子也当不成我们的姨夫啦。”尚楠听了走的更快,施展武当绝学八步赶蝉接盗门绝技燕子三抄水,三晃两晃跑没影了。李虎丘说:“你这么做忒不厚道,他那模样要是再不老实,那得有多少姑娘要倒霉?陈慧琪前几天还来电话说想他呢,只要小楠哥点点头答应入赘的事情,立马儿就能到澳城结婚。”陈李李冷笑道:“她以为她是谁了?堂堂自由社七巨头之一,华夏贼王的兄弟,比她差了吗?还入赘?有朝一日凭她的家世能给小楠做个摆酒便不错了。”
李虎丘最近越发感到想发展成为洪门那样的组织是何其难也的一件事,陈李李这洪门小公主虽然在陈展堂眼皮子地下长大成人,但她却还不懂得陈展堂白手起家恢复南洋洪门昔日盛况的艰辛。他不想扫古典佳人的兴,决定换个话题,问道:“起这么早准备做什么去?”
陈李李道:“你这甩手掌柜干的还真够悠闲的,今儿是什么日子你都不知道?哎!古典佳人先是吃惊接着可爱的无奈一叹,告诉你吧,上回跟你说的暖翠山老钢构厂那块地今天上午开招标会,就在城北揽月阁。”
李虎丘奇怪道:“咱们搞的是基金会,你有参与竞标的资质吗?”
陈李李指着贼王的鼻尖儿,连点了几下最后狠狠刮了一记,娇嗔道:“没你这样的老板,钱不掏,事儿不管,连自由基金会控股甬城建安集团这么大事都不知道,两个亿都花出去了,连个资质都买不来,那我趁早买块豆腐撞死算啦,咱们现在承揽这块地的商业开发权,要人有人,要设备有设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古典佳人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李虎丘说:“既然是面向社会公开招标,想必不可能只有咱们这一家竞标的,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了解对手的情况吗?就这么大信心?”
陈李李漂亮的丹凤眼眨巴眨巴,挠挠头道:“还确实有几个对手挺强劲的,不过没关系,我来这边也有段日子了,对华夏官方的生意规则还是有些了解的,咱们的诚意很足,前天市建委的王主任就已经感受到了。”
李虎丘悲呼:“呜呼哀哉,这操蛋的年代呀,多好的姑娘都得先学坏才能赚钱。”
陈李李娇笑道:“滚吧你,少跟我拽文,我这叫入乡随俗,别以为在外边就好了,其实哪里都一样,印尼的苏哈托前几天下台了,据粗略估计整个苏哈托家族的财产超过150亿美金,你倒帮我区分一下那边和这边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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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两百米的小路尽头便是青田镇的主街大道。燕东阳晨练归来刚想拐进小路,停在路边十几辆车的第一辆上走下一人,扬声将他叫住:“喂,当兵的,你站一下。”燕东阳闻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