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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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香- 第3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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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滋味并不好受。原来自己真的挺没用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进一步证明老马书记果然高瞻远瞩,小马同志如果不是有老马书记呵护,除了脸蛋儿还值得称道外,其他方面比别人并无多少优势。她又进而想到,同样的境遇换成何问鱼肯定没问题,那神婆武艺高强,等闲三五个男人近不得身,而且装神弄鬼也能解决温饱问题,可以说是既无内忧也无外患,生存能力当时翘楚。换成谢抚云呢?貌似人家走到哪里不是前护后拥?岂会干出跟自己一样的蠢事来?她最想比的人其实是萧落雁,小雁儿记忆超群,能记住圆周率小数点后面上千位,怎么可能记不住几组电话号码?

华灯初上,申城的六月已是暖意融融,马春暖身上穿的还是在燕京时的衣裳,走在大街上跟所有人都似不同。咕咕叫的小肚子一直在提醒她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该怎么办呢?找当地特殊部门联络老马书记乞降,然后被押回燕京看老马得意洋洋的老脸?决不!她在心中斩钉截铁的对自己说。

夜色越来越浓,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夜凉如水,她身上本来显得冗余的衣物开始变得单薄起来。寒意上心头,她在心里叹口气,唉,人穷志短,三百块憋死马二姑娘。想自己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此时此刻似乎除了吃老马的回头草外已是别无选择啦。暂时的撤退是为了将来更大踏步的前进?她自欺欺人的想着,脚步终于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她忽然闻到一股一辈子都没闻到过的饭菜香味,几乎是本能的循着味道又往前走了几步,抬头便看见路旁有一家大饭店,天豪苑。然后她看见了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人在里边一闪而过,被让到外面看不到的深处。她顿时欣喜若狂。

第362章 这一生,至少要为一件事疯狂

马春暖穷困之极时见到了虎丘消失在饭店深处的背影。一般来说人经常是这样,拥有爱情的人往往对现实和权势悠然神驰。拥有权势和富足的人又总梦想追求真爱。马春暖这会儿小肚子瘪瘪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了,但依然向往爱情,她觉得自己这份感情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她一直是富有诗意的人,灵魂深处向往的是唯美梦幻般的爱情。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爱情来临时毫无预兆,可以有千百种原因,可以因为春夏秋冬,因为风花雪月,因为劳累过度,因为闲极无聊,因为软弱,因为刚强,因为需要安全,因为喜欢冒险,因为绝望,因为希望,随便什么理由都可能导致某人爱上另一个人。马春暖认为自己至少不是一见钟情,她有充分的理由爱上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因为尽管只有短暂接触,但上述的那些理由她几乎都经历了。

她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冲动,那个人一旦发现她来了,多半会避而不见,最好的办法是等在门口,一直等到四目相对的一刻。天空开始飘落雨丝,细雨纷纷,更增夜凉如水。马春暖的行李箱里有一把伞。她撑起雨伞站在细雨中,一阵风吹过,雨丝变成雨雾,雨伞阻止不了雨水打湿她全身。在这个雨丝如雾的夜晚,她站在饭店外饿瘪了小肚子,等他吃饱喝足后从里边走出来。那种渴望是她从前绝不可想象的。因为这场雨,她体会到怀抱寂寞如冰的滋味,从此她对爱情的渴望升级了。

李虎丘犀利的目光穿透细密的竹针编制织花竹帘,在细雨中伊人的脸颊上扫过,停顿了一瞬,在心底微微一叹。马春暖看上去境况不佳,她为何要站在那儿?为何会一脸疲惫浑身寒战?虎丘转过这些念头时,燕子姐在他心中种下的大树便又要作怪了。一个男人成熟的开始便是学会说NO的技巧。虎丘克制住请她进来喝碗热汤的念想。眉宇间带出几许不忍。陈天浩察言观色,看出虎丘有些心神不属,顺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问道:“怎么?龙头认识她?”

李虎丘点点头说:“算是世交,严格论起来她还长我一辈。”陈天浩动容,李虎丘的世交岂有寻常人家?他老于世故,目光通明,一眼便看出事情绝非大龙头说的这般简单。试探问道:“不方便见?”李虎丘答非所问道:“她一直在哆嗦,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事儿不能坐视,等一下不管她需要什么尽量满足,但不要明说是我的意思。”陈天浩应了一声是,问道:“看她的架势好像在等人,多半刚才咱们进来时被她看到了,等一会儿如果问起你,我们怎么说?”李虎丘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这大妞儿是个天大的麻烦,这事儿必须你亲自来办,既不能招惹,更不能让她在咱们眼皮底下出问题,就一个原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尽一起办法礼送出境便是目的。”

陈天浩表示明白,立即安排人去办,李虎丘起身告辞从后门匆匆离开。马春暖被请进饭店大堂,陈天浩送走大龙头后回来接待这位姑奶奶。马二姑娘坐在那儿,正和一杯热水较劲。从未想过一杯热水的味道会这么令她期待,水还没凉到可以沾唇,她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口,被烫的哈了一口气。陈天豪小心翼翼看着这位把自由社大龙头吓的钻后门的姑奶奶,“饭菜还得等一会儿,要不您先来一碗汤?”

马春暖把水杯放下,左右看了一眼,问:“他呢?”陈天豪赔笑道:“您问谁?”马春暖没理他,站起身四下张望,向着之前目睹虎丘消失的方位走去。陈天浩刚好迎面过来,赶忙拦住,躬身陪笑道:“您这是要上哪去?”马春暖往他身后瞄了两眼,她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器宇轩昂显非寻常可比的中年男人为何对自己如此礼遇。那个男人如果不想见自己,就算追上去就能见到吗?她点点头自我介绍道:“马春暖,先生怎么称呼?”

陈天浩心中一动,原来她姓马,在心中把上头几个大脑袋中姓马又有可能与李家是世交的人物过了一遍,猛想到一个可能,不由悚然一惊,难怪大龙头要钻后门。道:“原来是马小姐,敝人陈天浩,那是舍弟天豪,马小姐一看就是冰雪聪明之人,我知道您是冲着谁来的,但他不想跟您见面,我们也没有办法,您似乎晚上还没用饭,不如先在这儿简单用几口,有什么事情等您吃过饭再说?”

李虎丘果然不出她所料的避而不见。马春暖此刻饥寒交迫,能选择的余地本就不多。她犹豫了片刻,想着是不是要表演一场绝食来逼他出来?转念又想,那样的话马二姑娘也未免太不值钱啦。小贼摆明了躲着她,但无论如何他们也已算见过面了,他总归没有对她的窘迫状况不闻不问。她心中笃定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点点头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吃的用的,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们。”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矫情,人家摆明了在小翼招待,哪里会跟她计较这些,但也不知是为了尊严还是某种习惯,这几句话她必须得说。

※※※

木棉花号上,李虎丘坐在船头,望着远方大宅院在夜色下的轮廓。尚楠刚挂断电话,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船舱里不时传来妮娜嘶声竭力的哼唧声。李虎丘说:“明儿搬岸上住去,天天听这动静谁他妈睡的着?”尚楠笑道:“当初还不是你极力撮合他们两个?小妮娜原本的心中偶像可是你。”李虎丘嘿嘿一笑道:“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一对儿小狗熊。”笑容一敛,问道:“陈天浩怎么说?”尚楠道:“暂时安顿到陈家住下,马春暖的包在火车站被窃,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全丢了,所以才闹到那步田地。”李虎丘道:“这位马二姑娘不是一般难缠,老陈这招缓兵之计怕只是权宜之计,等她度过了眼前危机便会想办法闹腾要我去见她,回头你跟老陈交代一下,不管她怎么闹腾,坚决一口咬定不知道我在哪儿。”

尚楠还是第一次见小虎哥对一个女人这么敬而远之。忽然想,男女之间的问题就是这么难以捉摸,有人旱的够呛,有人洪涝成灾。小虎哥用情不专处处留情,却有人不惜翘家千里迢迢从燕京追来。而他尚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心一意对燕明前,到现在却还是不温不火进展缓慢。女人啊,真是奇怪又难捉摸的动物。想到这儿不禁叹了口气。李虎丘狐疑的看着小楠哥,“你小子这气叹的有古怪,心里头发什么骚呢?”尚楠脸一红,道:“你这叫以己度人,我叹口气而已,怎么就心里发骚?”

虎丘嘿嘿笑道:“少跟我装蒜,你照照镜子瞅瞅自己的脸色再说话,快说,想到什么了?”尚楠被迫急了嘴巴张开又闭上,明显欲言又止。李虎丘面色一变,担忧道:“你该不是把燕明前给办了吧?”尚楠先点头再摇头,忸怩道:“总是差最后一步。”李虎丘好奇的:“你进展到哪一步了?”尚楠摇摇头没吭声。李虎丘心道不妙,急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小子存心想给老子当姨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尚楠终于说道:“上回我们在外面开房,我向她求婚了。”李虎丘闻听开房二字蹭的站起,随即又坐下,“看你这熊样子就知道妄图给老子当小姨夫的阴谋没有得逞。”尚楠长长一叹道:“她每次都说有点接受不了嫁给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人。”

李虎丘问的有点粗俗:“她跟你睡过了?”尚楠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面露甜蜜之色道:“去年你和东阳走后没多久我们就到一起了。”以尚楠的人品模样,这般努力追求一个女子,诱惑力之大未必亚于绝色佳人倒追男人。燕明前纵然心有所属,但毕竟正是鲜花怒放的年纪,在这开放的年代遇到尚楠这诱人的极品,一时按捺不住却也不难理解。李虎丘苦笑道:“这么说你小子已经是老子事实上的小姨夫了?”尚楠黯然道:“可惜她心里另有别人,跟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寂寞。”

李虎丘摇头道:“别胡扯!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的感情永远是特殊的,燕明前受的是最传统的教育,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开放,她能把自己交给你,便已经是接受了你,只不过一来是她自己觉得移情别恋不太好,二来你在这件事儿上又太过腼腆了,听我的,明儿放你一天假,买一大钻戒送她,这事儿就成了。”尚楠怀疑的看着他,“小虎哥你这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不想我真成你姨夫吗?”李虎丘笑道:“谁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给你便是我的弟媳妇,我还想管她叫一声弟妹呢。”

尚楠被他说的精神振奋踌躇满志。李虎丘的神色却忽然黯淡下来,尚楠奇道:“你又怎么了?不至于为一个马春暖愁成这样吧。”李虎丘微微一笑摇摇头。他其实是想起了高雏凤,女人对第一个男人的感情总是很特殊,男人何尝不如此。尤其是少年无猜时发生的情感更令人难忘。遥想当初窃玉偷香与高雏凤珠联璧合,他让高雏凤从女孩进化到女人,而他自己也在高雏凤的温柔中蜕变成了情场浪子。当日种种仿佛就在眼前。上回帅五冒名代表青帮参加赌王大赛一事全仗她帮忙才骗过叶德朝。前次和东阳去欧洲,本打算去看看她的,可惜阴差阳错缘悭一面。多年不见也不知佳人近况如何?三年前倒是听说过她的消息,记得那时候仇天回来说起她已经嫁人生子,自己那会儿还着实为此郁结遗憾了一阵子。

尚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小虎哥,你这沉吟来的奇怪,心里头发什么骚呢?”李虎丘坦然道:“想起少年时彼此影响深刻的一位故友,在一起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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