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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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中国病人by南渡-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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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脚程往那走去,奇怪的是,他好像已经走出很长的一段路,目光所及的建筑物还是同最初那么大。好像他往前走多少,房子就后退多少似的。吴邪急了,开始跑,双腿无力没几步摔倒,他喘了几下想再爬起来,手臂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都包裹在高热的煎熬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先恢复过来的功能是听觉。 
“……植入海客失败了,但有意外收获,这……还是不小的收获。” 
“这算人格改造?操,这发现要是流出去会不会轰动世界啊!” 
模糊的人声,应该是几个人在他旁边对话,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就跟卡带似的被拉得很长很浑。吴邪仔细辨认着,好像听到“植入”、“催眠”这样的词语。 
“新生成的性格很不稳定,再观察观察,希望覆盖掉原来的。” 
“张海客的名字不能再用了,要换一个,叫什么?” 
“随便,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齐羽’?还行吧。” 
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在说他,吴邪却完全听不懂他们话里的内容。他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他想说他是吴邪,不是齐羽也不是张海客,却张不开嘴。 
“喂,他好像醒了。” 
安静了一会,吴邪隐约觉得手臂上一凉,意识又一次堕入了深渊。 


“醒醒。” 
身体受到外力摇晃,吴邪像刚度过一个噩梦连篇的恐怖夜晚,仓皇醒来。接触到亮光的眼睛不适地闭上,又睁开。 
他发现自己被丢在一个全封闭的大空间里,周围并没有人。这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几盏大灯的光从顶上和四周照过来。 
灯影处慢慢走来一个人。 
吴邪紧张,往后一退,脚跟踢到一样硬物,捡起来看,是把匕首。 
然后他看见那个人的脸,和他自己一模一样,他们穿得一样,甚至那人手里也握着一把同样的匕首,简直像在照镜子。 


“你是谁?”吴邪问。 
那人竟然说:“我是吴邪。” 
吴邪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混乱了。如果他是吴邪,那么自己又是谁。 
“干掉他,你才是真的吴邪。” 
不知道哪里插入的第三个声音,也不知道是对他们中的哪个说的。 


吴邪看到眼前的自己提刀刺过来,他被这样诡异的场景震慑得大脑一片空白,刀锋险险划过他腰侧,留下一道血痕。 
他不知道如果刚才那一下被对方得手了,那么作为死掉的那方,他的下场会怎样? 
不管谁生谁死,结局总归是“吴邪杀死了对方”,没有人会追究活着的吴邪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这样的认识使他浑身冰冷。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四面八方又走来许许多多个他。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吴邪”。 
他们气势汹汹,竟都是来杀他的。 


吴邪觉得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疯的疯子,因为他居然在屠杀自己。 
一次又一次机械地挥动手臂,那些镜像吴邪随着他的动作一个一个倒下去。为什么说是镜像,因为他们根本不流血。吴邪断定这只是又一轮新的噩梦,他只能任其发展,直到他们愿意让他醒来。 
他的匕首埋入其中一个的胸口,对方没流血,却也没有像先前那些立刻倒下,而是伸手抓住了吴邪的手腕。
吴邪看他的变化,眼睛越睁越大。他看到对方与他雷同的皮囊像蜕皮一样褪掉,露出底下的本来面目。 


“老吴……” 
看着眼前熟稔的面孔,吴邪呆立许久,喉咙里发出一声恸哭。 
老痒的身体要往地上坠,吴邪使劲托住他,他不知道为什么老痒的身体会突然变这么沉,他用上了全身力气,两条手臂都在发抖。 
老痒自己拔掉了胸前的刀,交还给吴邪,刃上明明没有血,可吴邪莫名觉得眼前一片红。 
吴邪知道潜意识里他从未真正正视过老痒的死亡,情愿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就像现在,明明负担得如此沉重,快要把他自己给压塌掉,也不舍得放下。 


“够了,老吴,放手吧。” 
老痒终于坠了下去。 
吴邪麻木地坐在尸海中间,无数个自己像假人一样躺了一地。 
这就是他的世界,寂静无声,满目疮痍。 


嗒、嗒。 
渐近的脚步声,吴邪回神望去,原来还有一个。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做出迎战的样子。 
那个人却说话了,“吴邪。” 
吴邪仿佛被他的声音惊醒了,镜像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一下子知道了对方是谁。 
“齐羽。” 


这一天总算来了,吴邪想。 
“别用我的脸跟我说话,恢复你本来的样子吧。”吴邪不知道当它真的来时,自己能表现得这样镇定,似乎早有准备。 
齐羽却没有变化,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他,等了许久,摇头说:“吴邪,你错了。” 
吴邪早厌烦了这样的游戏,他想那就这样吧,横竖都是做梦。 
他和齐羽打了起来,齐羽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吴邪被他掐得两眼发黑,伸长手指去够地上的匕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就这样结束的话,不知道这个噩梦会不会就此结束,放他醒过来。 
临死前吴邪想到张起灵。 
脖子上要他命的力道忽然一泄,吴邪不知道那一个瞬间齐羽的怔忡是否也是由于想到了什么。他本能地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匕首送进了齐羽的胸膛。 


嗒、嗒。 
血滴顺着刀柄倒流,起先很慢,一滴两滴的,后来变成了红色的小溪流,都落进吴邪的脖子里。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了这么多个,惟独齐羽会流血。 
渐渐地他觉得胸口凉凉的,低头去看,他的胸口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破洞在出血。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吴邪的认知范围,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杀死了齐羽,就等于杀死了自己。 
齐羽脸上露出一种说不上是轻蔑还是悲悯的神态,倒下前他又说那句话: 


“吴邪,你错了。” 


吴邪已经听不真切,因为他也要死了。 


吴邪还没有死。 
再醒来时他发觉自己依然倒在沙漠里,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头了,沙海被照得像匹金黄的绸子,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日照的温度。 
跟齐羽同归于尽什么的太窝囊了,能死在这样的地方至少还壮烈一些,吴邪想。 
然后他的意识忽然变得很轻,身体也变得很轻,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漂浮起来的时候,有一股外力忽然拉了他一把。 
吴邪翕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他最想见的那张脸。 


29。 


吴邪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很难定义。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他怕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死。可是在眼下这个几乎离死不远的时刻,他居然还在笑。事实上只要张起灵在身边,他就安心又欢喜。 
嘿嘿傻笑两声以后,他终于放心地睡过去。 


从尘沙中抱起吴邪的时候,张起灵从未像这一刻心中充满了感激,不是感激上帝,而是感激吴邪。 
感谢你没有放弃,一个人这样努力地活下去,等着我找到你。 


早穿皮袄午穿纱,沙漠区的夜晚即使在室内还是十分冻人。 
吴邪迷迷糊糊醒转时分,窗外还是黑天,他还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这一觉足足昏睡了有一天半。
先前一直吊着精神头不觉得,此时睡完一觉,四肢百骸都抗议地酸痛了起来。他勉强动了动手臂,碰到一具温凉的身体。 
他这才发现被窝下自己跟小孩似的被人整个抱在怀里,要说吴邪长手长脚的这种姿势本该挺别扭,但他这时维持着每个婴儿在娘胎里的基本势,弓身侧躺,倒也没觉得难受。 
背后紧贴的就是刚才感觉到那种温温的热度,可能是相贴的时间太久,接触部分的体温都同化了,分不出你我,刚醒来时他才没感觉出来。 


吴邪往后偷摸一把,张起灵和他一样,脱得赤条精光,坚实的胸腹肌贴着他的背,手臂横到前面圈紧他。 
吴邪在他手臂底下小心地翻过半圈,变成正对。 
呼在吴邪鼻翼的气息深远绵长,他动了这半天,照张起灵一贯的警觉性早该醒了,这时竟浑然不觉。 
却是因为醒不来。 
吴邪伸出手指来回抚摸他双眼下方两道阴影,这是几天没睡?转到下巴,有些长的胡渣刺手,更使张起灵整个形象看起来落拓而疲惫,看他这么毁身体吴邪无比肉疼。 


怪啸的野风间或拍打两下窗子,被窝外很冷,被窝里维持着一份温和的暖意。 
昨天张起灵把吴邪带回时,他明明在发烧,却冷得浑身发抖。简陋的乡野旅舍也没什么供暖设备,唯恐他冻坏,张起灵当起了人肉热水袋。睡了一觉烧没退尽,这会吴邪的体温明显高过他,抱在怀里倒也舒服。 
吴邪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的睡颜,无论夜里胡搞与否张起灵总是起得比他早,偶有例外,也是他一动就跟着醒来。很少见他睡得这么沉,可见是真累坏了。 
张起灵的五官无可挑剔,英挺的鼻子是长得最好的部分。都说想知道一个男人床事上行不行,就看下巴和鼻子,在张起灵身上都得到印证。吴邪越看越爱,连颓废的胡渣都变得性感起来。 
“再看我就硬了。”睡久了声音有点哑,张起灵睁眼,吴邪上翘的嘴角正落入他眼中。 


吴邪暴晒后的嘴唇裂了许多道,皮都翘着,张起灵觉得碍眼,按住他后脑重重吻上,全方位多角度把那些乱翘的皮都舔软下去。又伸进吴邪嘴里照顾了一番,两个人密实实接了个长吻,都硬了。 
吴邪刚救回来那会说气若游丝不为过,张起灵没打算跟病人做,立刻中止玩火行为,摸了两下吴邪的背,又安抚性地亲了他两口,转开话题:“之后我又去地下室找过,你已经不在了。” 
这说的好像是当年地震后的事,吴邪表情惊疑,渐渐透出喜色:“你记起来了?那时是你救了我!” 
张起灵摇头:“只想起这一段。”又说,“终究还是没能救你出来,对不起。” 
吴邪想说不是这样,他虽然想不起他们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试验,但那种经年累月在暗处存活的经历让他没齿难忘。那时候正值他精神崩溃的临界点,只差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他很清楚在那个时刻自己的确动过自杀的念头,是小哥拯救了他。 
所以张起灵对他整个人生造成的影响,远远超出他自己认为的。 
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不说。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人都感觉到了,好像当年张起灵隔着铁笼抱住小吴邪,就这样抱过了二十年。 
吴邪有些昏眩,鬼使神差地凑近,用鼻尖蹭蹭张起灵下巴底下,呓语道:“哥,这回带我走吧。” 
张起灵一下收紧怀抱,胸膛相抵,扑突扑突的心跳分不清是谁的。如果有能力改写历史,张起灵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回到过去带走他。 
抱了一会,被窝里温度越来越高,两个人脖子里都有些汗津津的。吴邪闻着张起灵皮肤下透出的费洛蒙味道,浑身血液都骚动起来。吴邪像动物似的伸出舌尖舔他,在颈侧画圈,不够玩,手指也加入,指尖绕着他后颈发际处的碎发把玩。 


这样肉贴肉的,张起灵胯下支起,把内裤撑得老高,硬邦邦顶在吴邪大腿里侧。吴邪老脸一热,回忆里尽是这根巨物在他后门进出的触感,嘴上却揶揄道:“岁数上去了,注意节制啊……哥。” 
张起灵不动声色,吴邪笑得狡黠,一双眼睛贼亮亮地看着他,太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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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打算当圣人,手直接往吴邪屁股上招呼过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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