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听见一种类似轻笑的声响,但又很难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丝毫的痕迹:“一种神秘的手法。恩,其实,我来自一个古老的地方。”
古老的地方啊……萨尔再次插上想象的翅膀,联想到的就是破烂漏雨的古堡,年迈阴森的老管家,老鼠和蟑螂的乐园里,偶尔能看见几道银器散出的光芒。
“你在想什么?”
萨尔点点头,又快速地甩甩头,手指不自然地蜷曲进掌心:“没有没有,我没有想什么啦。”
无意间的甩头,让萨尔看到了他斗篷的徽章。仔细分辨了下,萨尔发现这人的校服上竟有个小獾的标志:“你是赫奇帕奇学院的?”
少年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多了点玩味的色彩:“怎么?觉得混血的学生,配不上和斯莱特林家的人说话?”
与其他三个学院不同的是,赫奇帕奇学院基本上都是混血和麻瓜,其中一部分还是赫尔加院长从各地捡回来的弃婴,所以与崇尚血统的蛇院特别地划清界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挠挠头,萨尔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只是,昨天上课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过你啊。”
闻言,那人不由扯了扯嘴角,茶色的额发同一时间被风温柔地吹起,萨尔才发觉这人笑起来……恩,还真的不错么……
“你当时只能看见你的父亲了。”平稳的声线如大提琴般浑厚,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我的名字,阿加雷斯。杜克斯,记住。”
萨尔只觉得骨膜在振动,心跳似乎也随着那个“记住”而失速了瞬间,他直觉地感到自己和这个叫杜克斯的人,今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对了,你刚才在下面,是练近身格斗?”
阿加雷斯淡淡地看向他,可萨尔觉得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嘴巴不爽地抿成了一线,但两片唇瓣合拢的刹那,他忽然忆起了他手指的温度,双靥泛起了红晕。
“我来教你近身格斗,如何?”阿加雷斯停在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形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线,给以萨尔莫名的心理压力,“怎么不说话?”
萨尔觉得很奇怪。看校服,他明明应该和他一样是新生,但这个人举手投足总觉得比他大了很多,甚至有种父辈的错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了几秒钟,打破沉默的依旧是他生冷的声音:“不愿意就算了。”
听他的声音,竟是真的有几分不耐,萨尔却第一次没有因为地方的态度而气恼。
转首,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可跨出第一步的时候,阿加雷斯发现斗篷被人拉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体,平静地迎上这对熠熠生辉的红眸:“什么事?”
“阿加雷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对吧?”垂着脑袋,萨尔在内心挣扎了几番,猝然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两只大眼睛好像会发光:“你教我近身格斗吧!”
眉梢隐约上挑,阿加雷斯的情绪波动向来很浅:“呵,斯莱特林的少爷下定决心了?我从来不收那些半途而废的家伙。”
“我不是这种人。”萨尔更加凑近了一些,大眼睛里冒出无数的小星星,热切地强调着,“不管有多困难,我一定会学下去的。所以,请你教我吧,阿加雷斯。”
瞅着如此装可爱的表情,连阿加雷斯这样人,也不禁失笑:“斯莱特林同学,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
“叫我萨尔!”晶亮的眼眸笑得弯弯的,斯莱特林小少爷终于露出了符合孩童的笑容,宛如天上的月牙儿似的,“明天起就开始。”
灿若星子的眸子闪了一下,那只苍白的手再度搁在萨尔的脑袋上,很轻地揉了揉细软的黑发,但阿加雷斯的脸上还是没有相配的温情:“以后,这样多笑笑。”
“啊?”萨尔有点迷茫,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拍掉他的手,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抬头挺胸,装出贵族式的骄傲。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人给了他一点点安心的感觉——他一直渴求的东西。
“既然这样的话,明天起,凌晨和午夜都要出来练功。地点就在这儿,能做到吗?”刚才的温和仿佛一晃即逝,他的视线又渐渐地转为幽凉,“我们该走了。”
抬头看了看墨汁般的夜空,萨尔才惊觉天真的已经很晚了:“呃,不知道格兰芬多高塔关门了没有。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哎,就糟糕了。”
“没事,我陪你走。”阿加雷斯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但他的提议真的出乎萨尔的意料之外,“走吧。”
从□走到高塔,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萨尔扭头看着石墙的外边,隐约有高山的淡影和茂盛的树林,九月的夜晚还不算入秋,偶尔溜过的风里夹杂着一丝闷热。
走在窄窄的鹅卵石小道上,萨尔的脑子里乱得像锅沸腾的粥。第一次与一个陌生人,在晚上游荡在霍格华兹里,原本熟悉的城堡也变得阴森起来,更让他觉得一个人的渺小。
远远地就能张望到,两扇紧闭的铁门上悬挂着一把狮子头的大锁,萨尔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果然关门了。”阿加雷斯的声音听上去很笃定,仿若看出了萨尔皱起的眉头,他用手按在他的肩头上,让他不用担心,“后退一步。”
惨白的五指压在铁锁上,电石火光之间,铁链从中间断开了一节,整条滑入了他的手心:“萨尔,进去吧。”
瞠目结舌地看着这番奇景,萨尔半天才回过神:“但、但是,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我有办法。”阿加雷斯将他推进去,双手将铁链的两头接在一起,又是五指一压的绝技,断开的一节神奇地接合,“好了,快回寝室。”
朝他挥挥手,萨尔一路小跑奔上楼梯,可脑子里回放的依旧是今晚的情景,不由会心一笑:阿加雷斯。杜克斯,你可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家伙哩。
正文 本少爷暗恋了
炼金术课的教室布置得很简单,几把椅子和几张桌子,讲台后面是一排储物柜,上面放置了一些罐子和夺目的晶体,和教课教授的性格很像,简朴却蕴含过人的魅力。
戈德里克教授就站在橱柜的前面,手捧着一本点名册,金色的斜刘海遮住了他一侧的眉毛:“现在开始点名。第一个,赫奇帕奇学院,阿加雷斯。杜克斯。”
话音落了好半晌,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戈德里克奇怪地抬起眼,很多学生也随着他的动作转头,才看见一只白生生的手举到空中,懒洋洋地晃了晃。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男孩看上去有点病态,似乎比前天姓马尔福的少年还要苍白。一头泛亮的茶色头发,不常见的琥珀色瞳孔,半边脸逆在阴影里,没睡醒一样地趴在桌上。
只有萨尔一个人,朝少年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后者象征性地点点头。
“最后一个,格兰芬多学院,萨尔。斯莱特林。”
点到他的名字时,戈德里克停顿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萨尔以为他一定会借此嘲讽他几句,可狮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背手踱步,开始讲课了。
“众所周知,炼金术的起源是在埃及,最初的来源是有人企图以贱金属冒充黄金。虽然这样说,但是炼金术绝不是虚幻缥缈的,而是一种遵守自然法则的严格科学技术。那么首先,我们要知道的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即等价交换。”
突然,戈德里克在萨尔的台面上敲了敲,笑吟吟地开口问,“斯莱特林先生,请你告诉我,什么叫等价交换原则?”
萨尔怔了怔,但贵族的提前教育是不可小视的:“等价交换,就是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否则就无法得到。”
满意颔首,戈德里克的话更为深沉:“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说,就是原材料与炼成的物质的质量与元素必须相同。但这条原则一样适用于你们的生活,要想走向荣耀和光辉,就必须付出同等的努力,甚至是更多。”
萨尔坐下来,忽然对这个教授有了改观,他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能够成为校长了。
戈德里克的讲课还在继续。他从最初步的理解物质构造开始讲,深入浅出,听上去通俗易懂,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已经能基本掌握一些常识。
萨尔发觉他在这方面还挺容易上手的,他甚至成为第一个试验炼成阵成功的学生。
戈德里克不断地在教授里走动,时不时停下脚步巡视学生的成果,突然:“斯莱特林同学,很不错啊。”
萨尔歪过头的时候,戈德里克水蓝色的眼光恰好印入眼帘,让人有种沐浴在阳光下的错觉,小家伙又甩甩头,尽量挥掉这个古怪的想法。
戈德里克不遗余力地夸奖着萨尔,但却没有留意到小家伙合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霍然,在戈德里克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巨大的铜锤举高过顶,萨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铁质人偶,然后——
“嘭通”!
铜锤狠狠地砸下去,那个原本做工精致的人偶瞬间砸得面目全非,整个脸部凹陷下一大块,始作俑者则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呼,真的太爽了。”
“你、你在干什么?”戈德里克看着他一锤子一锤子地砸下去,有点哭笑不得问:“我怎么感觉,你在拿这个人偶撒气?”
放下大锤子,萨尔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本少爷就是用他来撒气的。”
“你合成的是什么。”戈德里克看了看旁边的弗兰克斯,这小孩也是无奈地摊手,“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在地上画好炼成阵,双手合十按住地面,莹绿色的光芒乍然四射,华美的圆形阵法中央,方才砸扁的人偶又恢复如初。
萨尔捡起人偶放在台面上,继续一锤子敲打着,鼓起的包子脸上还挂着特别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可是看在眼里的戈德里克却无心欣赏。刚才人偶恢复的一瞬间,凭借他两眼2。0的视力,清楚非常地看见,那个人偶分明就是他老爹啊。
梅林啊,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恨他爹?萨拉查有那么糟吗?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是在这时候,教室里另一头渐响的讨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戈德里克迈开步子走到了最后一排,只看见一圈的学生围拢在一个方桌前,所有人都好像是为了看清什么,不时地还有萨拉查和萨尔的名字被提及。
“他画的真的是院长的儿子?”“是啊,也是黑头发红眼睛。你看,就在那边。”
“啊,真的长得挺可爱呢。”“唔,不愧是院长的儿子啊。一进校就被人暗恋了。”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挤到第一排,出人意料的是,戈德里克看到的是一个男孩正在羊皮纸上画画,周围的学生围拢的却越来越多。
“呃,你这是在干什么,杜克斯先生?”
其实,戈德里克从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个男孩了。坐在最后一排,肤色白得病态,一直心不在焉地在座位上偷懒,明明很普通,却也有种特殊的气质。
“这个,是什么?”戈德里克拿起羊皮纸,看了半天发现,这不是炼成阵的画法,好像画的是……咦?他画的怎么好像是萨拉查的儿子?
从戈德里克的手中抽回羊皮纸,少年随手塞进了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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