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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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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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三年中荀况却是疯也似地拔高,到了第三年竟是高了莫绪漓寸许。犹如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啊。
  
  曾记得那时自己曾问过莫绪漓,为什么他能始终如此平淡,始终一尘不染,始终……
  
  恍惚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化,都会随着时间的流转,不复存在。可是那人,似乎却是这变化中不变。
  
  他,似乎永远停留在初遇时的那一瞬,那一眼。一身白衣,温润的神色。
  
  还有那一日,自己问了他之后,他扬起的一抹微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几个字。
  
  极温和,极轻柔。
  
  “不敢换旧颜,唯恐君不识。”
  
  荀况那时似乎是愣了,习惯性看向那人,却看不到往日的温润,只有隐隐的寂寞感,缠着那人的白衣,怎么、也,散不了。
  
  一眨眼,下一刻,便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师兄。荀况便会笑着追上去,说道:“时间还早,师兄我们再对弈一局。”
  
  然后便会看到那人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然后荀况便会死皮赖脸缠着莫绪漓下棋,最后的结果也是三年来从未改变的结果。
  
  两个人,一盏灯,一局棋。冷了的晚饭,偶尔师尊无奈又欣慰的神色。
  
  他们从未提过别离,即使眼看着师尊一日日虚弱下来的身体。即使他们知道有一人必须担起儒家这个责任,即使他们知道悠闲早已是奢望。即使……
  
  “世上若是有那么多的即使,其实也好……至少漫漫长夜中聊以慰藉的……”曾记得自己眼中的那人对着月光轻轻说着。清泠的月光,洒在那人消瘦的面庞,蓦然有些心痛,但少年却始终以为那月色下的一切只是一场奇异的梦境。
  
  毕竟年少啊……
  
  似懂非懂中,仍旧归于虚无……
  
  很多年以后,明白了,却早已失去了。而很多年以前,似乎明白了却并没有抓住。
  
  “咚咚……”不变的更漏声,唱尽了世间的寂寞,“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青衣小童到了正在对弈的荀况和莫绪漓的身后,低声道:“掌门请两位师兄到剑阁一叙。”
  
  对视一眼,满心的尽是无奈。莫绪漓放下手中的棋子,温言道:“暂时停了吧,回来我们再继续如何?”
  
  荀况深深看了莫绪漓一眼,神色复杂,最后还是放下了棋子,点头:“也好。”
  
  也许,离别就在眼前,可是他们的默契却让他们同样选择沉默。
  
  珠影摇曳中那沙沙的响声,很大。大到听不到彼此的脚步声。只记得那一路浓浓的沉默,还有那晚的月色。
  
  ——如洗。
  
  “师尊。”再看向老者时,哪里还有三年前初见时的风采,白发苍苍,低垂的眼里早已没了神采。老者只是直直看着他们,三人相对沉默。只有青衣小童缓缓退下而起的脚步声在剑阁徘徊不断。
  
  视线纠葛,缠在那一抹青衣上。桀骜,不羁,写意,潇洒。这本该是睨视天下的少年……
  
  莫绪漓略转过头,忽然扬声道:“师尊,弟子愿为儒家下任掌门,终我一生,尽心打理小圣贤庄。请师尊成全。”一拜,白衣委地。
  
  荀况霎时惊呆了,也伏下身子,道:“师尊,弟子愿为儒家下任掌门,尽心竭力,绝不辱我儒家之名!”
  
  静默间,似乎听到了老者的叹息。
  
  转头就看见莫绪漓的微笑,“师尊,小师弟他生性桀骜,不爱拘束,怎么受得了长年累月呆在同一个地方。这天下才是小师弟可以遨游之地。既然这责任必须有人来挑,我这师兄自是当仁不让。”
  
  “可是师兄……你如此淡泊,又何必……”荀况出言未半,又复被打断。
  
  “还请师尊定夺。”白衣不染纤尘,少年的脸上是少有的坚定。
  
  “劫数啊……”老者无声低叹看向了那不变的青衣,“好,明日绪漓你便执掌儒家,成为下一任掌门。而况儿,这天下……终究还是要因你而掀起狂潮的。”
  
  “师尊……”青衣少年急忙插话。
  
  老者却笑着摇摇头,“莫要回避,这一天始终是存在的,不如早些面对吧。”
  
  青衣少年终还是没有反驳。
  
  那一夜,他们携手而归。那一夜,那一局棋,荀况终于胜了。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胜出。
  
  呢喃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那双秋水般的眼,只剩下叹息。
  
  相对亦是无言。一夜无寐,辗转不得安宁。
  
  天下只知道,第二日,莫绪漓成为新的儒家掌门,而儒家的二弟子荀况入世沉浮。天下却不知,那一日,小圣贤庄的柳树下,有一白衣少年带着始终不变的温和笑颜,轻声道:“小况,一路保重。”
  
  还有那青衣少年低首时的一声保重。
  
  还有那蓦然回转过身,一个似是永恒的怀抱……
  
  温暖得,让人再也感受不到世间的严寒,“绪漓,你可愿意等我回来?”
  
  “与君为约。”依旧温和的声音,始终未变。
  
  再转身,便决意不再回首。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似乎眨眼间便是一生浮华成空,似乎闭眼间,便是一世蹁跹尽灭。
  
  “你终还是去了。”苍老的声音,白色的衣衫,朦朦胧胧间,似乎同某个青衣少年还有某个白衣少年的样子重叠起来。
  
  “谁能想到这一去,便是一生的相负呢。”视线终究还是模糊了,看不清啊,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只看得见,那一抹白衣,飘渺若仙。
  
  当日年少,以为还有一生,可以相守相忘。
  
  却不想,某些岁月,即使倾尽一生也无法忘却。那时镌刻在骨血中的思念与眷念。流尽年光是此声,流尽的又岂止是年光?
  
  “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从未相遇……”晚声寒,只听得那淡淡的叹息,徘徊千转……
  
  完
  
        
饮酒记
  一、饮酒记
  
  “爷爷爷爷,又到了冬至的时候了,今年你可还酿这寒梅酒?”一个长得圆圆胖胖的小男童晃着头上扎着的两个小髻,抱住了老者的腿脚,神情天真,却是有些不依不饶。
  
  望了望窗外晴好的天气,老者径自叹了一口气,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那孩子听,“我记得自那一年之后,便再没有下得如许大的雪了。而这寒梅,虽是年年绽放,却终究不是那一年的寒梅了……”
  
  “爷爷,爷爷,你一定是有秘密吧!”看着老者混沌的眼中闪出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光,小童不管不顾地抓住了老者的腿,“邻居家小方也是这样,有秘密的人都是这个表情……爷爷可不许骗我,要把秘密全部告诉我……”
  
  “好……好……爷爷这就说与你听。”老者摸了摸小童的头,半俯下身子抱起了还不及桌子高的小童,坐到了临近的桌子上,径自开始冥想,再没有发声。
  
  这,又如何算是秘密呢?老者自嘲地笑了笑,看向窗外似开非开的寒梅,而后把视线移向了木架子上的白玉瓶,五谷为主,寒梅为辅,雪语为引,方成寒梅问雪。千回百转,视线终于回到了几乎不耐的小童身上。
  
  和蔼地拍了拍小童的头,而后笑了。
  
  “这大约是爷爷少年时的一段误入仙境的往事罢……”
  
  “喔?”
  
  亦或者,只是一段忘之不得,理之不清的淡淡慕恋罢了……
  
  又是一年冬来时,才过了立冬后后不多久便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多时,便能把远远近近的房子全部遮了起来,余下满目缟素,如泣过往。
  
  有些喧闹的街上偏就伫立着一所既静却闹的小院。小院有前院后院之分,前边时常有孩子嬉笑读书的声音,而后院却常年寂然无声,除了偶尔月满月缺时,戚戚寂寂的几段琴音。
  
  引得众人争相猜测,是否有怪力乱神之物,逢玉盘演变之时作怪。直到某一日那送来时雨轩美酒的小二一不小心从那并未关紧的门缝中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之后,方才明了。
  
  只不过,这明了也只是那一瞬。
  
  醉人的,从来便不是酒。
  
  君子如玉,温文雅致。当是醉倒天下。
  
  犹记得送酒的那一日,正是是茫茫大雪肆意之时。古旧的木门被凛冽的寒风吹开了一角,从中便露出了些许清雅的乐声。
  
  “携将阑珊兮归故里,梦带忧思兮泪沾衣。念清酤兮与君醉,忘俗尘兮早经年……”滑弹拨唱间,自有一段风流雅致,陪着淡然清丽的嗓音,勾起了送酒小二的好奇心。
  
  “或许,便是这凑上前去看的这一眼,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吧……”老者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却是奇异的安详,神思渐远,如见当时。
  
  一人,长及地面的发丝流泻如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泛出淡淡的银光。一身淡紫色绣兰花滚边纹饰,袖口领口皆有狐皮保暖,外边还罩着一身白色轻纱,十指纤细修长,在一把琴上轻轻拨弄。
  
  “似是鬼使神差般,那时便只想看看那传说中鬼魅的模样。”老者笑了笑,摸了摸小童的头,示意小童压下好奇,慢慢听下去。
  
  伸手一推,那木门便发出了“吱呀”一声巨响,但那弹琴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径自弹唱,而那琴音却是变了几分,只听得那清冷温然的声音慢慢吟唱道:“有客自远来兮喜相迎,雪自落兮花自开,美酒清醇兮欠丰华,素琴下酒兮邀君品。”
  
  琴音渐渐轻了,良久那洁白如玉的手指一顿,慢慢放下,被长长的袖子遮住。带着些许灰色的发被略微拢了拢,而后便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远山作眉,千湖作目。钟神造秀,双成织情。方能造就这般风流隽秀的人物。眉目如画远不及他风神俊秀,便是这抬头浅笑轻瞥的一瞬,便倾倒了他的一生。
  
  犹记得那人浅笑着起身,向自己摆了摆手,自己便木然走到了那人身边空着的位子坐了下来。而后听得那似乎语中也带着温温笑意的声音低声说道,“辛苦你了,今日有缘相遇,而这梅花也在今日盛开,不知可否请你酿一坛梅花酒?”
  
  看着那人走到院子里的梅花边上,折下一枝寒梅轻轻嗅了嗅,年轻的送酒人忽而心头一滞,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我酿,只为你一个人酿一壶天下无双的寒梅酒……”
  
  而后便听得那人一笑,“不用,这天下无双的东西我实在是当不起,也不远担当……梅花酒只需同寻常五谷酿了便好……”
  
  转身,眼眸中温润如水,把手上的一枝寒梅递到了送酒小二的手上,才道,“晚来天欲雪,正是煮酒的好时候。”
  
  转身便走到了院子中的桌案下,拿出了一个红泥小酒炉,拿出一个小锅烫了一小壶酒,而后倒在了三个碗里,递到了依旧呆愣的小二手上,笑了笑,“喝吧,这般天气容易寒气入体……”
  
  点了点头,小二正要喝下,却听得另一个轻笑的声音,“寒气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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