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致电北京的二弟马吉樟给青霞联系好医院,便派人送青霞到北京住院治病。
青霞在养病期间,因为对刘氏族人彻底失望,因为对刘氏族深恶痛绝,青霞提出大量地资金,大笔大笔的向社会捐款:给中州中学、中州女学、北京河南中学豫学堂、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北京女子政法学校、《晨报》、《新青年》、《白话报》、《自由报》等,捐资共计一百多万元。并且,她与孙中山派遣与她接头地刘积学见面后,让刘积学带着她的亲笔书信到南京找周经纶大掌柜。在信中,她让周经纶大掌柜秘密支付孙中山派遣地刘积学几十万元。
青霞这北京治病期间,在北京大学任校长的鲁迅到医院里看望青霞两次。鲁迅之所以到医院里看望她,第一是因为在日本早就认识;第二是因为她在北京养期间,与鲁迅所在的北京大学捐出了巨资。其实,早在1918年底,鲁迅带着李大钊慕名拜访过青霞,向青霞谈起因为创办《每周评论》而缺乏经费时,青霞毫不犹豫的捐资一万元,支持李大钊创办《每周评论》。也就是从那时起,鲁迅引见青霞认识了当时的进步人士陈独秀、胡适和李大钊。
此时此刻,青霞闷坐在旅店里,对将要接见自己的河南大都督冯玉祥,心里一时也没个啥底。因为每个大都督驻豫后,都会因为想得到自己的捐资,想方设法拜见自己。而这个冯玉祥大都督说是可以彻底解决她与刘氏族长达二十年的财产纠纷,可他到底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窗外的大街上,是此起彼伏的喧嚣,是此起彼伏的沸腾,沸腾喧嚣的能让一块铁烫,可青霞却丝纹不动地坐在旅店里,如同这个世界不存在似的。过去的一幕幕,去年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遍遍在她心里游闪滚动。
当马玉祥大都督的车来接她时,当刘铁带着侍卫敲开她的房门后,她才像突然从遥远的世界回到现实一样,下意识地抬起头,眼里仍然装满了挥之不去的悲绝和痛苦。
青霞乘坐着冯玉祥接她的专车,来到都督府,冯玉祥早已站在都督府的客堂门前,恭候多时。看到青霞下了气车,冯玉祥急忙走下台阶,微笑着握住青霞的手说:“刘先生辛苦了,知道您在北京治病,可还是要请您回开封来,真是打扰您了!”
冯玉祥之所以称青霞为先生,是表示他对青霞的极度尊重。青霞微笑着点头,随冯玉祥走进客堂。
落坐之后,冯玉祥并不谈刘氏族人状告她地事,更不谈她与刘氏族的财产纠纷,而只是与青霞拉家常或谈论历史。待青霞没有了戒备心之后,才话锋一转,轻风细雨地说:“刘先生,你与刘氏族人的财产纠纷,已有二十年之久,唉!这外人呢!也不知你们刘家事。而刘先生你与刘氏族人的财产纠纷,是只要有财产存在,那就永远没有终结之日。”
青霞认同冯玉祥的话,便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说:“冯大都督,这金钱真是祸水呀!自拙夫耀德离世之后,刘氏族人为了金钱,无所不用其极的欺凌我这个孤寡之人。”
冯玉祥便笑着反对说:“呵呵呵!刘先生,你这话差矣,金钱并不是祸水,祸害人地是想是觊觎别人金钱的贪得无厌之人。比如说吧,我把前任都督赵倜的家产分拨给豫省地几所中学充做经费,使学校有力量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学子,难道说这金钱不是很好的东西吗?我冯某把豫省地大富贾们召集起来,以出卖开封城的名盛铁塔和龙亭为名义,让他们捐出巨资,好用以河南的再建设,为河南民众做益事,难道说这金钱不是很好的东西吗!金钱并没有错,关键是拥有金钱地人是怎么运用金钱的!”
青霞听了冯玉祥的这番话,觉得他果然与传说的一样,是位爱民的好都督,见解和观点也很独特,于是,她便急忙点头赞同:“冯大都督说的有理!”
冯玉祥见青霞认同自己地观点,又即兴说:“刘先生,其实权力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握有权力地人去胡作非为。如果运用手中的权力为国民多办益事,为社会多办益事,权力也是一种很好地东西哟!呵呵呵!”
青霞更加敬佩地点头说:“那是那是!冯大都督有如此的见解,肯定会给河南民众创造幸福地!”
冯玉祥见青霞称赞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刘先生,你与刘氏族人的财产纠纷,尽管我冯某早已听刘铁提及此事,可是,我决不能听刘铁的一面之词,这次,刘氏族人三番五次的到我这里告状,我对此事很重视,经过了半个月的细查暗访,这冯某认为,确实是刘氏族人贪得无厌之因。可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事,婆说婆有理,这刘氏族递上来的讼状,长达万字,并且他们是进了都督就嚎啕大哭,那个理直气壮呀!像有天大的冤屈似的。我冯某呢!也曾当着刘氏族人的面许下诺言,让你们之间的财产纠纷,彻底来个了断。但不知刘先生愿不愿意与刘氏族人彻底了断财产纠纷?”
青霞一怔,迷惑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冯玉祥大都督,心想:你所说的彻底了断,到底是怎样个彻底了断法呢!可迷惑归迷惑,青霞还是微微一笑说:“如果有,当然是求之不得,可冯大都督所说的彻底了断,到底是怎样的彻底了断法呢?”
冯玉祥很佩服青霞的聪明,见她如此问,并不直接说,而是反问青霞:“刘先生,可知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吗?”
青霞便笑:“这个当然知道,那是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唱得很精彩很辉煌的一出戏吗!”
冯玉祥便接着说:“先生何不也来个唱个杯酒释兵权!”
青霞不解:“怎样个杯酒释兵权法?”
冯玉祥便笑:“刘先生,与其与刘氏族人争讼,受气损财,有家不能归,不如留下足够的养老钱之后,将所有的家产全数充为公有。”
青霞的心里猛地一怔,面上也跟着笑,却没有立即答复。
冯玉祥知道,无论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需要时间考虑的,于是,他便又说:“我冯某曾闻刘先生愿将财产捐给孙中山先生修铁路,其精神真是感动国人呀!只是可惜,因为时局动荡,刘先生的愿望最终却未能实现。如果刘先生愿意将家产全数充为公有,我会按照刘先生的吩咐,来合理公正的分配刘先生的家产的!”
对于冯玉祥的话,青霞是深信不的,因为冯玉祥驻豫之后的所作所为,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都督。所以,她在告辞的时候,说三天以后,给冯玉祥一个准确的答复。
青霞回到旅店,经过千思万想,她没有等到三天之后,而是在第二天,便又一次来到都督府,面见冯玉祥,表示愿意将全数家资,充为公有。当她也趁机给冯玉祥大都督提出了个条件,那就是让被判为终身监禁的秦川,获得自由身。
冯玉祥没有直接承诺,只是微笑着说:“这件事,我交给刘铁来办。但是!秦川在河南犯下命案,获得自由身之后,不可再在河南抛头露面。”
青霞明白冯玉祥的意思,欣喜地点了点头。
青霞决定了捐全数家资充为公有之后,立即与唐大掌柜商理,在家产全数充公之前,如何快速地给所有店铺的众掌柜、众帐房、众田地揽头、众护院护店和众家人合理的分配资金和物资,好让他们都能自谋生路。
一个月之后,在青霞捐家资充公那天,冯玉祥给青霞举行了很隆重的捐资仪式。
刘氏族人本来是想让新都督冯玉祥为自己做主,将青霞手里所有的资产给判给他们,可他们没想到新都督冯玉祥给他们演了这样一出圈套戏。难道说这就是他冯玉祥所说的彻底的了解决吗?这就是他冯玉祥所说的彻底的了断吗?
刘氏众族人个个是呼天碰地,跺脚摔头,欲哭无泪,他们实在不服呀,他们恨死冯玉祥了。所以,在捐资仪式上,他们全体出动,跳跃着大骂青霞,并想冲进捐款仪式的会场,撕打青霞,但都被冯玉祥给派部队强行拦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paoshu8。。章节更多,支持&;泡 书 吧&;!)
第173章:痛哭离尉氏,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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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的大哥马吉森,从报上看到小妹七丫将全部财产捐给社会的报道之后,体恤小姐无处可去,便派三弟马吉梅和四弟马吉枢,开着他的气车来开封,接青霞到安阳的娘家安度晚年。
无处可去的青霞,无家可归的青霞,看到三哥和四哥来接自己,突然被巨大的手足之情所淹没,突然被血浓于水的巨大亲情所覆盖,禁不住嚎啕大哭。在娘家衣食无忧的她,在娘家快乐豪爽的她,在丈夫离世之后,便与眼泪相伴。
可是,就在青霞坐上气车的时候,却很想在离开开封之前,回一趟尉氏。她再看看尉氏县城,想再看看气势壮观而美美伦美奂的师古堂,再看看风景优美秀丽的南花园也就是被官府取缔的华英女校,想再看看尉氏的父老乡亲。
两位哥哥理解小妹的心情,答应了青霞,大半个时辰后,开车来到尉氏。
青霞下了汽车,立时泪流满面。此时的师古堂和南花院,已被官府强行从刘氏族人那里充为公有。青霞慢慢登上师古堂的台阶,轻轻抚摸着师古堂的门楼墙,身体虚弱的她,再也站立不稳了,禁不住哭瘫在地。
闻讯而来的新任县长邓瀛宾,立即率领县府官员赶过来,深切慰问青霞的同时,也表达了对青霞的极度尊敬。
青霞县长邓瀛宾和县府众官员的陪同下,在师古堂转了一周之后,又来到了南花园。
一踏南花园,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创办华女校的艰辛中,也仿佛听到了那《勉女权歌》:
吾辈爱自由
勉励自由一杯酒
男女平等天赋就
岂干居牛后?
愿奋然自拔
一洗从前羞耻垢
责任在肩头
恢复江山劳素手
……
闻知青霞将要回娘家安度晚年的尉氏父老乡亲,奔走相告,一传达十,十传百,纷纷拿着家里的特产或鸡蛋,赶来为青霞送行,并将青霞的气车挤得水泄不通。
面对尉氏父老乡亲如此的厚爱,青霞那双一直模糊的双眼,又一次泪流满面。
在尉氏父老乡亲的恋恋不舍之中,在邓县长和县府众官员的送行下,青霞乘坐地汽车,离开了尉氏。可是,在路过歇马营的贾鲁河桥时,青霞突然让正开车的三哥停下来。
虚弱的青霞,慢慢下车,站在自己捐资修建的青石桥上,慢慢地转身,望着逐渐变得模糊的尉氏县城,逐渐消失的尉氏县城,又忽然泪流满面。于是,她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青石桥栏,当年修桥的情景,仿佛就生在昨天;她从娘家出嫁到尉氏,婚车深陷在贾鲁河的事情,仿佛就生在昨天;她在尉氏婆家生活的所有事情,仿佛就生在昨天……
一时,青霞陷入在前尘往事中,不能自拔。
在两位哥哥地催促下,青霞才恋恋不舍地坐上汽车,嘴里忍不住默默吟咏:“庐山烟雨淅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原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淅江潮……”
青霞十多岁时,就会吟咏苏东坡的这诗,当时,年幼的她迷惑不解:苏东坡乃诗词巨匠,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聊的诗来。现在,不由自主地重新咏起,青霞突然如醍醐灌顶之大悟:这诗是每一个人一生的真实概括。人这一生,青春年少时,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