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啼哭声,就像她赴日本之前,刘铁送她离开尉氏的时候那样啼哭,而随着淑女的啼哭声,她的眼前,便隐隐约约浮现出淑女悲痛欲绝的哭泣脸容,她甚至听到淑女在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小姐!你快点回来吧!
马吉樟见无人接诗,又见青霞无动于衷,便一指她说:“七丫,轮到你了,快快吟咏!”
“哦?”青霞好像突然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样,急切而迷茫地环顾了一下众人,忽然像想了什么,接口吟道:“一位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没长江,七妹所吟诗之中可没长江哟,这次不及二哥了吧!好!下一个,该醒吾了!”马吉樟因为锦公和青霞的诗中皆无有“长江”二字而沾沾自喜。
“没意思,吟别人地诗有何乐趣,还不如我们自己行词令好呢!”十九岁的刘醒吾见青霞始终都闷闷不乐,为了寻乐趣逗青霞开心,便连连摇摇头说,“别诗呀词呀的,我们今天就行辞令吧!”
“行什么辞令?你先一个我们听听!”李锦公不知道刘醒吾的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嗯……”刘醒吾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激动地说道,“现在都新潮了吧!咱今天就要来点新潮的东西,我所说的行令,就是上句一定是要上山,下句呢一定要下山,而半路上一定要捡拾一件物品,末句再总结上述三句……”
“你行一个令我们听听!”刘锦公一头雾水,提议刘醒吾先做个示范。
“好!我先行一个令,大家皆跟着效防!”
众人立即静声,屏气凝息地倾听刘醒吾行令。
刘醒吾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全神贯注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便洋洋得意地开始做示范说:“上山遇见狄青,下山遇见李白,路上拾得一瓶酒,不知是青酒还是白酒。”
众人以为刘醒吾行出什么,不明白,立时听李锦公怎样行令。李锦公
众人见刘醒吾神神秘秘地,以为他行地是什么高难度高档次高水平的令呢,见他行如此行令,便一齐大笑:“哈哈哈……”
“醒吾,就这令词,还用思索吗?我随口即来,”李锦公在众人地笑声中,紧接着说,“我来行一个。上山遇见樊哙,下山遇见赵盾,路上拾得一把剑,不知是快剑,还是钝(盾)剑……”
“我也会,我也会,我也要行令……”没等李锦公的话落,青霞身后地秋红便大喊大叫起来。所有的人都很吃惊:这个不善言语的丫头,除了照顾鼎圆和青霞,一路之上都默默无语,怎么突然想之间想行令词了,是她文采好呢?或是刘醒吾所让行的令词太简单呢?
一脸悲哀的青霞,也立时随着众的目光,转身望向秋红,她虽没开口说话,但她的眼睛像是在问:你行吗?
秋红果断地冲青霞点头说,“太太,也让我行个令吧,我会行的。”
“哦。”青霞点点头,便示意秋红开始行令。秋红好像早已想好似的,张口便说:“上山遇见鼎圆,下山遇见醒吾,路上拾得一个屁,不知是鼎(顶)屁,还是吾(捂)屁……”
“哈哈哈……”不等秋红的声音落定,众人早笑趴下了,而青霞也露出了这几天以来难得的笑容,这是她得知刘铁死讯之后的第一次微笑。
小鼎圆听到秋红行的令词中有他的名字,又见众人听了令词大笑不止,便急忙大声争辩说:“是我刘鼎圆的屁!是我刘鼎圆的屁……”
鼎圆的童言无忌,使众人的笑声更无止尽了。青霞一把揽过儿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刘醒吾,见青霞的脸上,终于泛出难得的笑容,便在众人笑音未尽之时,蹭地站起身,黑唬着个脸,故意装做很愤怒的样子,用手指着秋红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责怪她:“我说秋红姐姐,我刘醒吾提议行令,本是抱着抛砖引玉之望,看有没有才子佳人行出个绝世的辞令,却没想到,你竟然来个狗尾续貂……”
刘醒吾话音没落,众人早又笑趴在地。秋红更是,她笑得泪流满面,边擦泪边说:“太太终于有笑脸了……”
第102章:开封寻房屋,族人造
秋日的正午,仍然燥热难当,如火的太阳,火炎炎地悬挂在万里无云的空中,疯狂地燃烧着,把开封城给烤得燥热腾腾,直冒白烟,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地面,那像一脚踏上去,就能把人的脚给烤熟了,烤伤了,烤烂了。而在这如炽热的天气里,青霞正带领着李锦公和刘醒吾,穿梭燥热滚滚的街道上,置身于如火海似的秋阳里。
刘青霞一行人回到开封之后,青霞并没有立即回到尉氏,与刘氏族人对驳公堂,而是忍着悲痛,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顶着赤日炎炎的烈日,一连几天在开封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主要是为了寻找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和发行革命杂志的地址。尽管她的心里,因为刘氏族的一系列强盗似的暴行,使她悲愤难忍,可她心里明白,安排好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和发行革命杂志的地址,才是最重要的。
青霞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行走在开封的大街小巷之中,顶着烈日,耐心地寻找着,不放过一栋她认为合适的店面。可偶尔的一想到尉氏大桥的刘氏族人,她的心,立时透心的凉,冰冻一样的冷。每在这种时候,她即使高仰起头,直望无云的蓝天和炽热的太阳,可仍能听到心里的风雪声,仍能感觉身体里冰冻的声音。
自从在上海登陆之后,途径南京,听到刘氏族人的恶行和刘铁的死讯,又途经武汉,被二哥马吉樟宽慰一番,最后直达开封,可不知为什么,离尉氏越近。她便越来越感觉到,在日本的无限自由身体,正慢慢被无形的枷锁所捆绑,越接近尉氏,她便感觉被捆绑的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的让她有一种窒息地感觉,每在这种窒息得难受的时候,她便突发奇想:也许突然的一瞬间,她因为窒息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在日本。她曾经是那样的快乐,快乐得就像一只冲出牢宠的小鸟,只享受到了短暂地自由,可随着离尉氏的接近,她突然又有被关进牢宠里的悲哀;就像一片自由快活的白云,突然陷入到乌云地挟裹里。
每当青霞被巨大的悲哀所埋没的时候,她便急忙回想那些在日本东京同盟会里生活的事情,回想同盟会的纲领和宗旨。回想那些可爱的同盟会会员们忍辱负重,投身革命,将生死置之度外;回想孙中山先生讲过的那些激昂的救国言辞。可是。有时,人心是不由人地,只要一想起刘氏族人的那些恶行,她的心,立时跌进冰冷地深渊。她原以为,搬离大桥老宅,就永远远离了刘氏族人的欺凌,挣脱了捆绑自己的枷锁。可现在。她彻底明白了,就像二哥说的那样。她没有了丈夫,她和儿子只是孤儿寡母。而孤儿寡母是不健全的家庭;而不健全的家庭就应该过不健全的生活,比如说贫穷呀,摇尾乞怜呀!那才符合刘氏族人的心理需要。现在,只要她有钱,只要她生活地舒服,只要她过得快乐,刘氏族人地心里就不舒服,就开始找她的麻烦。她经过了日本之行,她知道她和刘氏族人地矛盾,就像知县马俊生说的那样,是一团乱麻,永远都扯不到头了;而这扯不到头地万罪之源,便是金钱。有时,她甚至突发奇想,干脆带着儿子远走他乡,隐居在远离刘氏族的地方去,让刘氏族人们肆意去抢吧,去夺吧,去争吧,去打吧……,每当有这种想的时候,青霞便机灵一样惊醒了,可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正趁了刘氏恶人的心吗!那将是九泉之下的丈夫所不愿看到的,那将是九泉之下的婆婆所不愿意看到的,那将是自己的亲人所不愿看到的,也不是自己所愿意做的……
自从得知刘氏族人的暴行之后,青霞的心里,便是雪雨交加、冰风猎猎、悲伤寒冷,可尽管如此,一连数日,她仍然每天都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她要把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地址给安置好。她知道,尽管李锦公和刘醒吾是大男人,可李锦公和刘醒吾,皆不是开封本地人,对开封比较陌生,不管是为革命,或是尽东道主之情,青霞都要躬身来做这件事情。
经过几天的寻觅,青霞相中了西大街十字路口处的一栋房屋,而房屋的门上,则贴着“此房急卖”的宣传字样。青霞看到“此房急卖”的字样,满意的直点头,就好像上天专意给她青霞准备的一样,她要找寻的就是这样的合适房子。
青霞之所以相中西大街上这处房屋,第一是:西大街地处开封城的市中心,北临宋朝皇宫遗址的龙亭,西临北宋御街遗址。而这栋房屋呢,正好坐落在黄金地段的十字路口,这边通向河道大街,那边通向南土大街,而这两条大街,都是刘家店铺林立之处,所以,这坐落在西大街十字路的房屋,于刘家在开封的两个总营都很便利;第二是,这处房屋,临街是五章的门面房,门面房后面,是一处庞大的院落,院落里育有花草树木,这不正适合做同盟会河南支部的秘密联络机关吗,前边的门面房经营书刊做掩饰,后面的院落既可以让李锦公和刘醒吾做休息的场所,又可以做同盟会会员集议的地点,真是太好了!
而这个房屋的主人呢,因为有难言之隐,急需卖掉这处房屋抵债还钱。可是,当初他仗着这处房屋地处繁华区的繁华点上,便狮子大张口,要价极高。可急卖遇不到争买,再加上他的要价太高,他卖了一个多月,问津的人不少,可买得起这处房屋的人却一直没出现。当青霞带着李锦公和刘醒吾向他咨询房价的时候车室,正赶上他因为着急卖房,而将房价向下滑落之时。也可能是着急卖房了,也可能是太急需用钱了,他向青霞报的价格,竟比当初报的价格低三分之一。低的就连青霞听了都大吃一惊:“这么好地段的房屋,怎么如此贱卖?”
“正因为地段太好。所以才没有人卖得起呀,我也因为债主所逼,不得已才贱卖此房的。”房主无可奈何地回答青霞。常言说:褒贬是买主,而青霞却嫌房价低,所以。房主在心里猜测青霞,根本就不是个买主。
而当青霞,在他原来地报价上,又适当提升一些之后。并要求立即签订买卖契约时,房主仍然做梦一样,怔怔地望着青霞一行人,不相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当青霞吩咐家人当场掏出银票给他时,房主立时慌了神,他像久旱的土地突然遭遇了暴雨,像久病的人突然痊愈一样。面对巨大地喜事,高兴的不知所措。
而数日来。青霞数与李锦公和刘醒吾在开封地大街小巷寻找房屋之事。早已惊动了整个开封城。也惊动了刘氏族共同拥有股份地公茂典。公茂典里地大掌柜刘少德。连夜奔回尉氏大桥。没有回自己地家。而是直接拍开了刘宪德地家门。他一见到刘宪德。便劈头盖脸地连声说:“回来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刘宪德立时一头雾水。
“她刘马氏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年轻貌俊地男学生。三人招摇着在开封城里走街过市。轰动了整个开封。她刘马氏出钱。为两个留洋学生租了房子。准备长期着那个小白脸呢……”
刘宪德目瞪口呆:“什么。她刘马氏还养两个小白脸。胃口真不小。就知道她到日本寻快活去了。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