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收获吗?”她伸着头看了看河面。
我无奈地叹着气摇了摇头。
昨天我们跳河没跳死,难不成今天要饿死吗?
“看我的!”原爱姐从我手中一把夺过钓鱼杆,用力地往前一甩……
“嘭咚――”
“嘭!”
响声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鱼钩丢进了河里,可是……棚顶竟然也从天而降!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炳叔气急败坏地朝泡在河里的棚子跑去。
“怎么回事?”
木先生走过来,看着顺着河水离炳叔飘然远去的棚子,竟心平气和地问道。
“它……它自己跑到河里……”原爱姐结结巴巴地说。
木先生的眼睛突然一冷,严肃地看着心虚的原爱姐:
“真的是这样?”
“就……就是这样啊!”原爱姐强词夺理。
“那么那个是怎么回事?”木先生指着鱼钩问。我顺着看过去,鱼钩上正挂了一小块棚子的破布,原爱姐的说谎技术还真是不太高明。
“我……我怎么知道!”心虚的原爱姐满脸通红的回答。
“我最讨厌别人撒谎。”
“那……那你想怎样?!”原爱姐姐谎话遮不住了,却还要死撑着把背脊一挺。
“道歉。”木先生气势凌人却又非常礼貌地回答。
“如果不呢?”原爱姐的强脾气又上来了。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对不起……”
僵持了半天,原爱姐终于对这个丝毫不为她的美貌与强悍所动的男人,低声说。
“我接受。算了吧!”木先生又恢复了他的笑脸。“炳叔!上岸来吧!”
炳叔已经天底下所有动物的粪便(还有好多动物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都数了一遍,拿来形容我和原爱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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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战:柳暗花明的野人生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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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他以前是生物学家!呵呵~”木先生笑眯眯地向我们解释。
我和原爱姐终于在太阳收起最后一缕光线之前钓上来两条鱼,成为了我们的晚餐。
“秋秋……你现在可以回家吗?”原爱姐吃着鱼口齿不清地问道。
“我……不太想回……”
“我也是……”
“要不我们暂时呆下?”原爱姐试探着问,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地方真不是人住的,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过日子……”
“恩……”我疑惑地看向北原爱。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种事情我自己想就可以了!”
北原爱在失去了屋顶的棚子中找了个地方窝起来,大家好像都睡了,可是我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我悄悄起身走到河边,晚风轻轻地吹起了我的衣角,由于已经是秋天,风吹到身上时微微有点凉。蟋蟀在草丛里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叫,再加上河水奔流发出的“哗哗”声,我的心被搅得乱乱的。
“睡不着?”
木先生的声音打断了沉思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我可以坐下吗?”
“恩……”
“打算今后怎么办?打算一直在这吗?”
木先生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
“麻秋秋!你根本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傻瓜!”
独一无二的傻瓜!独一无二的傻瓜……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那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我最讨厌肮脏的骗子。”
肮脏的骗子。肮脏的骗子……
他们的话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觉得脑袋马上就要炸开了!
“不……我……不知道……”
“唉,”木先生叹一口气,“秋秋,有些事是必须自己面对。你认为我真那么在乎烤的一条鱼吗?就像今天晚上一样,如果你不去拿钓竿,就永远吃不到鱼。”
“先……先生……”我呆呆地看向木先生,他的表情有我没见过的沉重。
“你总不能像我一样,一直窝在桥下当野人吧?”木先生又开玩笑地拍拍我的肩膀,“如果你们受得了柄叔。”
VOL4
“啊——”
一声尖叫让我从梦境中清醒。
“怎么回事?”木先生睡眼惺松地看着同样迷茫的我。
“啊……你这个老怪物做了什么事!”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切吓一跳。北原爱的脸上竟然被画了一只漆黑的大乌龟,柄叔还在一边高兴得捶胸顿足,似乎为终于报了昨天屋顶事件的仇而庆幸。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木先生,终于明白昨天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个老怪物……哎呦 ̄ ̄ ̄”正要追出去的原爱姐突然抱住肚子,“厕……厕所……”
看来,昨天的鱼正在她的肚子里作祟。
“那边!”木先生透过棚子的缝隙,指了指一个远得只能看见小点的房子。
“那么远?!”原爱姐捧着肚子不满地抱怨。
“没有办法,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公共厕所,只有那个垃圾站了。”
“垃……垃圾站?!”
“对啊!呵呵~”原爱姐两眼绝望地看着天空,我也吓得直吐舌头。
“对了,给你这个!”木先生站起身,在桥洞旁边的一颗树上摘下了两片宽大的叶子,递到原爱姐手上。
“给我这个干吗?”
“方便完了以后使用!我们没钱买手纸~”木先生笑呵呵地解释道。
那肯定会很痛吧!我想着用那么粗糙的树叶擦屁屁的感觉,不由得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而马上就要遭受这种“酷刑”的原爱姐,现在几乎要口吐白沫了!
“走过去大概需要三分钟哦……”木先生老神在在地提醒原爱姐。
正在挣扎的北原爱脸马上惨白,悲壮地捧着两片树叶上路了。
“不要随地大小便哦!”木先生在后面贴心地叮嘱。
“嘭――”原爱姐脚滑了一下,又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
“呼呼――呼呼――好臭好臭!”“胜利归来”的北原爱用手拼命地在鼻子前面扇。
“原爱姐,你还好吧?”我看着头发乱蓬蓬的她有点担心。
“一点也不好!那种地方只有变态才会去!!”
看来她忘记自己也是刚从那里回来了。我嘴角抽搐了两下,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呵呵~那地方的确是远了点!要不你去洗个澡可能会舒服点!”躺在桥洞下的木先生笑着说。
“可以洗澡?!”原爱姐跟我交换一个惊喜的眼神,高兴地问。
木先生用手指了指河,我和原爱姐马上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愣在那里。
……
“原爱姐呢?”我拿着钓到的鱼问正在看书的木先生。
木先生真是奇怪,明明是个流浪汉,行李里放的竟然全是书。
“大概是走了吧!”木先生扁了扁嘴巴。
我想起了她昨天晚上对我说的话,那看来她的确是走了……
那我……我叹了口气,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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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战:柳暗花明的野人生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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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 ̄ ̄轰隆隆 ̄ ̄ ̄ ̄ ̄ ̄ ̄”
我惊讶地看向木先生,他朝我耸耸肩,表示也不知道。
“秋秋!!……麻秋秋……”
咦?这是原爱姐的声音啊!她在哪里?我睁大眼睛四周寻找她的身影。
“这里……我在这里!”
我看到远远驶过来的工程车上站了一个人,之前的声音就是那传来的。
“原爱姐?!你在那干吗?”我吃惊地问。
“先别问了!你在那帮我看着!别让我的东西丢了!”原爱姐大声说。
“东西?什么东西?”我满眼问号地看着木先生。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和木先生都惊呆了!
一件又一件高级家具还有高级服装、日用品被几个工人轮流搬到了桥洞下面。
原爱姐不停地指挥着工人们,又要告诉他们东西摆放的位置,又要叮嘱他们拿东西小心,还要叫我和木先生帮她看好她的“家当”。
工人们在搬完最后一件东西——一张豪华大床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好了!”原爱姐拍着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大摊的东西。
“这……这是……”我惊讶得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木先生也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怎么?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我看这里的生活也太困苦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把我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搬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木先生赶忙笑着摆手。
原爱姐得意地笑了笑。
“可是,这些东西被日晒雨淋的不太好吧!”木先生说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当然会考虑到咯!我刚好买了个超大号的帐篷,本来是想用来和朋友们在山上开派对用,没想到在这里用也刚刚好!嘿嘿!”
“哦!帐篷!哦 ̄ ̄ ̄ ̄”柄叔在旁边起哄道。
在原爱姐指挥我们忙了整整一天后,我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完成的“新家”:
长方形的帐篷,大概占地有四五十平米,我手伸直还要踮起脚,才能勉强碰到顶。帐篷的地上垫了厚厚的防潮布,上面更铺了一层漂亮的地毯,地毯上一位大眼美人冲我不停地笑。帐篷的四壁全都按原爱姐的喜好,放置着漂亮的家具。最打眼的,当然是在帐篷正中间的那张大床。
“秋秋!你走运了!从今天起,你跟我睡床,其余的人睡地板!”原爱姐开心地对我说
“可……可是……”
“我们这这么偏僻,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特别是你担心的人。”木先生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秋秋,别可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出了问题再说吧!”
“可……已……已经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北原爱顺着我的手,看到正坐在地上把原爱姐的内裤往头上套的炳叔。
“啊――――你这个可恶的臭老头!”
原爱姐气得七窍生烟,冲过去和炳叔争夺她的名牌小裤裤去了。我本以为木先生会上前阻止炳叔,可是没想到他却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我呆呆看着眼前这群人,就像在看外星人一样,我真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吗?
VOL5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我刻意让自己不要想所有有关麻秋秋的事情,我只是在“虹桥洞天”里的一名住客。
“虹桥洞天”是我给新家取的名字——
河的两边有个小小的石滩,再上面就是绿油油的草地,虽然已经是秋天,但还是开满了野花。离虹桥稍微远一点的河岸有一片小树林,郁郁葱葱的,非常漂亮。
听木先生说,我们在的这座虹桥离市区比较远,相反的方向走一阵子就到一个小镇。原本在修的路,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了荒废在那,所以很少会有人会往这边来,车就几乎没有了。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世外桃源”,我们四个“高人”隐居在这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常常想起那个叫家的地方,一天到晚取笑我的两个哥哥,整天叫我少惹麻烦的妈妈,安全第一的爸爸……
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一直没联系,他们是不是会担心我,毕竟出来也有四天了……
还有,还有……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至少现在平静的生活,让我和原爱姐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