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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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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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虚松忙道:“孟施主,我师父自幼出家,严守清规戒律,为什么要杀秦女施主呢?他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书生张振禹也道:“在下也认为方丈大师不可能杀人,他能在这深山古寺里苦苦修行那么久,钱财、女色,都不可能动摇他的皈依佛门的信念,因此,从动机上就可以排除。”

孟天楚笑了笑:“动机排除?嘿嘿,有些动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虽然方丈大师在这破烂的深山古寺里出家许多年,按道理不会因为钱财而杀人。但是,杀人的动机,却不只有贪财和贪色!”

“那还有什么?”张振禹疑惑地问道。

“多了,比如为了维护佛门清誉,秦夫人风骚迷人,就曾勾引过张公子你啊,说不定也勾引过方丈呢?可能存在情杀或者奸杀啊。还有,她曾在斋房里勾引戏弄过虚松小师父,还与虚松约好到寺庙前松树林里苟合。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方丈大师发现了,当时我也在场,亲眼所见方丈大师盛怒之下,用棍棒打了虚松的脑袋,来了个当头棒喝。我说的没错吧?方丈大师?”

第41章 动机

“阿弥陀佛!”玄音点了点头,单手合什,口宣佛号。

“那又怎样?能说明什么吗?”张振禹问道。

“至少能说明玄音方丈对听松寺十分在乎,不愿意秦夫人污了寺庙,所以,保不定一怒之下就此杀人。”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张振禹苦笑道。

“离谱?很多杀人动机看上去本来就很离谱,因为杀人本来就是偏离正常人的伦理道德规范的,而凶手的杀人动机当然也会偏离道德规范,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这个动机都算离谱的话,那很多案子都没办法理解了,我就见过很多更离谱的杀人动机,说出来你们都不信!”

“哦?”张振禹可不知道孟天楚穿越过来之前,是刑警队法医,各种形形色色的案件见得多了,所以不免半信半疑,说道:“那你说两个我们听听。”

孟天楚道:“比如以前我遇到的一个案件,夫妻两个平时很和睦,可就因为他娘子睡觉之前不喜欢洗脚,他夫君说了很多次,娘子就是不听,经常为此争吵。那天睡觉前两人为这件事又一次发生争吵,丈夫一气之下,顺手拿了个镰刀,把他娘子的脖颈割了几刀将其杀死,然后伪装自杀。”

夏凤仪有些奇怪,低声和飞燕嘀咕道:“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案子?我怎么不知道。”

飞燕也低低的声音道:“谁知道他呢,整天干些不务正业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在这里胡吹大气。”

张振禹皱了皱眉:“就为不洗脚就把人给杀了?”

“那当然!”孟天楚没有注意她们主仆二人的小声嘀咕,继续说道:“还有为了吃炸酱面还是打卤面发生口角杀人的,听说过吗?嘿嘿,所以说,有些杀人动机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而在凶手看来,却足够引发他的杀人恶念。”

贺旺还是禁不住嗤的一声笑道:“那你是说,玄音方丈就为了秦夫人调戏他徒弟,坏了佛门清修就杀了人了吗?”

张振禹也摇头道:“别的动机有可能,唯独这个动机,我看不可能,玄音方丈出家本来就是为了修得正果,如果他杀秦夫人也是为了维护佛门清誉,杀生可是犯了佛家第一大戒,那他还修个什么佛,出个什么家呢?此动机与彼动机相互矛盾,怎么都说不通。”

贺旺幸灾乐祸地笑道:“对极对极!要说玄音大师因为别的动机杀掉了秦夫人,到也情有可原,可要说是为了维护佛门清誉就杀人,真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孟天楚道:“我也没说玄音方丈就一定是为了这个杀人啊。”

贺旺讥笑道:“那还为什么?为了女色?为了钱财?”

“听清楚了,首先,我没有肯定玄音方丈就是杀人凶手,这只是排除法的需要,第二,和尚为了女色、钱财、仇恨等杀人的案件,也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并不是每一个和尚都是严守清规戒律的,就算他原来守戒,并不代表就一辈子不会犯戒!要不然,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酒色和尚这一说;第三,孟某现在正在查案,你再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我就对你不客气!”

贺旺已经吃过孟天楚的一次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赶紧闭嘴。

玄音方丈道了声佛号:“孟施主所言妙含禅理,贫僧受教了,贫僧愿意坦言相告,这半个时辰里,贫僧一直在禅房打坐。”

“多谢大师理解,协助孟某查案!”孟天楚施了一礼,“那大师这半个时辰里在做什么?可有人能证明您没有作案时间?”

小和尚虚松急声道:“我能替我师父作证!他每天这时候都要在禅房打坐,一直到四更天才安歇。天天如此!”

“那今天呢?今天你看见了吗?”

事关人命,虚松倒不敢乱说:“我……我已经睡了,没……没看见……”

玄音摇头道:“贫僧孤身一人在禅房打坐,并无旁人在场作证。”

孟天楚道:“那就是说,玄音大师并没有不在场证据,所以,目前依然归于犯罪嫌疑人之列。”

张振禹听了,禁不住摇了摇头:“孟兄,小弟始终觉得,将玄音大师列于犯罪嫌疑人,十分不妥。”

孟天楚笑了笑没有理张振禹这茬,望了一眼玄音方丈:“孟某还有一件事十分好奇,需要向大师查问。”

“孟施主请说,贫僧一定知无不言。”

“当年吊死在贵寺后面松树林里那孕妇,究竟是何许人?与大师可有瓜葛?”

方丈脸色微微一变,白眉毛动了动,低沉的声音道:“贫僧……贫僧并不认识……只是过路的女子……”

孟天楚察颜观色,觉得方丈玄音并没有说实话,摇了摇头,说道:“方丈,如果孟某猜想不错,方丈应该与这女子颇有渊源。”

“没有……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玄音合什道。

张振禹道:“孟兄,你追究这陈年旧事做什么呢?难道与本案有关吗?”

孟天楚笑了笑:“要说有关,当然有关。如果这陈年旧事是方丈大师的一段不愿意为人所知的隐情,甚至是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事,偶然被秦夫人撞见,嘿嘿,难保方丈大师不会杀人灭口!”

张振禹一愕,转头望向玄音方丈,只见他依旧低着头,默念佛号,可眼眶上的两道白眉却禁不住轻轻颤抖,显然方丈此刻内心正如翻江倒海一般,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逸云问道:“大师,孟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方丈玄音依旧低着头,沉道:“贫僧与那吊死的孕妇并不相识。孟公子臆断了……”

孟天楚冷声笑道:“好,既然方丈大师不肯说,那这件事暂时先放下,将方丈大师作为重点犯罪嫌疑人,咱们继续排查。”

秦逸云盯着方丈大师道:“还查什么,肯定是我娘子无意中知道或者撞破了这老和尚的丑事,被他杀了灭口,将他扭送见官!大刑之下,他一定会招的!”

第42章 出家人不许说谎

孟天楚摇头道:“此事不妥,其实方丈大师方才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方丈大师与以前吊死在寺庙后面松树林里的孕妇有关联,秦夫人撞破方丈的隐秘之事而被杀人灭口,的确只是我的臆断,尚无证据印证,所以,方丈大师也只是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嫌疑人而已。还是继续排查吧。”

秦逸云听孟天楚这么说了,也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真的要每个人都查一遍吗?”

孟天楚道:“案件侦破就是这样,必须对有可能实施犯罪的人进行逐一排除,谁都不能免除,这行话叫作‘摸底排查’,是一种推理侦破手段。”

飞燕撇了撇嘴,又小声和夏凤仪嘀咕道:“尽吹牛!”

夏凤仪眼望孟天楚,轻轻摇了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离开京城头一天晚上,我听我爹说,他那天曾帮助顺天府推官狄大人解决了一起疑难案件,还了一个稳婆的清白。当时我怎么都不相信。”

飞燕显然对孟天楚的成见很深:“想想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他没这能耐,老爷这么说,根本就是为了宽你的心,让你安心跟他过日子,故意编出来哄你的!”

夏凤仪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嗨!反正他真会破案也好,吹牛也罢,对小姐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咱们一年后就离开他了,管他的呢!”

夏凤仪轻轻叹了口气:“说的倒也是,但愿他真有破案本事,有这一技傍身,不愁吃穿,也能另外讨上一房媳妇,真正成家立业,将来咱们离开也就心安理得了。”

她们主仆二人在一旁小声嘀咕的时候,孟天楚正在继续查案。

孟天楚接着问小和尚虚松:“小师父,这半个时辰,你在哪里呢?”

“我?我刚才说了我在睡觉啊……”虚松眼神有些闪烁。

孟天楚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眼:“不对吧?你在哪里睡的?”

“在……在我禅房里啊……”虚松到底年轻,又是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这一说谎,脸顿时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哦?”孟天楚笑了笑,“小师父的禅房在哪里呢?”

虚松指了指大雄宝殿一侧的一间禅房:“在那,我师父禅房的旁边……”

孟天楚走过去,推开房门往里看了看,冷笑道:“嘿嘿,小师父床上的被子还叠得整整齐齐的,难道小师父睡觉从来不盖被子的吗?”

虚松的脸顿时煞白,支吾道:“我……这……”

孟天楚猛地转身,盯着虚松冷冷道:“说罢,你是怎么杀死秦夫人的?”

“不不……不是我……!小僧乃出家之人,怎么会杀生呢!”

“出家之人?”孟天楚一声冷笑,“出家之人会对人家妇人上下其手?会与人家妇人相约松树林相会吗?”

虚松额头冒汗,低首哆嗦道:“那是小僧……小僧一时迷糊,已经被我师父点醒……”

“那好!”孟天楚走上前,一把抓住虚松的胳膊,强拉到大雄宝殿释迦牟尼佛像前,朗声道:“既然你声称你已经被点醒,依旧是佛门弟子,那就不能说谎话,现在你当着佛祖的面说说,这半个时辰你跑哪里去了?——提醒你,说谎话将来要下拔舌地狱的!”

虚松跪在蒲团上,偷偷抬眼望了望佛祖庄严宝相,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急忙低下头。

“好了,你说吧,你当时究竟在什么地方?”

方丈玄音宣佛号道:“虚松,据实禀告,不得隐瞒!”

虚松道:“是,我没有在禅房睡觉,我出去了。”

“去哪里了?”孟天楚追问道。

“去……去院子里四处走走!”

“你撒谎!”孟天楚冷冷道,“你自小在这古寺出家,每五天就要将寺庙彻底打扫一遍,这里的一砖一瓦你都一清二楚,今晚上又不是什么十五中秋或者月朗星稀,看你这样子也没有什么雅骨,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这时候你跑到院子里散步,岂不是脑袋有病吗?”

“我……我真是去院子里散步来着。”

“嘿嘿,散步是没错,只不过不是看风景,而是另有企图吧?”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那你都去了哪里?都看见了什么?有谁为证?”

“我……我看见……我……”在孟天楚步步紧逼追问下,虚松的后脊梁已经冷汗直冒,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作答。

“哼!你分明是去偷窥秦夫人,见秦夫人独自一人上茅厕,企图与秦夫人做那苟且之事,只不过,秦夫人只是故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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