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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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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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情得预先解决,那就是填写解剖尸体的尸格,这是要留存档案的,可不能乱写,自己也没办法一边解剖一边作记录,又没有录音机(有也不敢用),看来,只有叫自己的小蜜慕容迥雪了。只是这小姑娘比飞燕还要胆小,不知道她敢不敢去。实在不行,只能叫别的刑房书吏了,当然使唤起来还是不如慕容迥雪来得顺手。

孟天楚之所以想着法让飞燕和慕容迥雪两个小丫头陪着自己解剖,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现在要解剖衙门主簿袁大人地儿媳妇的尸体,让两个女人打下手更合适一些,如果叫几个男人记录、当帮手,附带在一旁观赏袁大人儿媳妇的赤裸尸体被开膛破肚,只怕袁主簿和林掌柜不会答应。

孟天楚叫飞燕去把慕容迥雪叫了进来,把这件事一说,慕容迥雪果然脸色大变,低着头不敢看孟天楚。

孟天楚叹息道:“你要是害怕,就坐在殓房门口,把我说的记录下来就行了,怎么样?”看了看她惨白的面容,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还是叫别人记录吧。”

这招以退为进真是屡试不爽,慕容迥雪急忙道:“不不,师爷,还是我记录吧。”

慕容迥雪心底里十分感激孟天楚,那晚上西湖边两人差一点就擦出了火化的情景,一直缠绕在慕容迥雪地心头。每每回忆起来,既是羞涩又是甜蜜,现在孟天楚要解剖尸体,指派自己陪同记录,那是对自己的信任。慕容迥雪刚开始的惊慌,只是女孩子对尸体解剖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反应。现在被孟天楚以退为进这么一激,立即清醒了过来。急忙表态要去记录。

孟天楚点点头,想起古人对人体内部结构大多不清楚。尤其是慕容迥雪这种小书吏,就更是模糊了,自己说的一些人体结构专用名词如果不事先给她讲解,她到时候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便叫她拿一叠纸和笔过来,又叫飞燕找了一块木板垫着,斜靠在床头,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形图案。叫慕容迥雪坐在床边地凳子上,开始讲解人体结构。

慕容迥雪当然知道孟天楚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解这些,聚精会神听着,用心默默记着。

飞燕站在慕容迥雪身后,凑着脑袋也瞧着,听不懂的地方还不时问两句。慕容迥雪生性腼腆,不像飞燕那么活泼跳脱,不好意思多问。所以飞燕问地,往往也是她也没听懂地。

就这样,孟天楚边画边写边讲解,大半个时辰下来,将人体大致结构和主要器脏、组织名称和功能都粗略讲解了一遍,图画也画了一叠。

慕容迥雪和飞燕在听孟天楚讲解人体结构地时候。夏凤仪在一边做着女红,听她们说话,开始还微笑着象听故事一般,可到了后来,听孟天楚对人体结构的解说如数家珍,脸上慢慢显出惊诧和敬佩地神情。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这种力量不仅在于知识运用产生地效益,也在于知识本身给人的一种震憾和敬畏。夏凤仪对滔滔不绝谈论四书五经的书呆子看得多了,但人体解剖、刑案侦破方面的才学,她只有从孟天楚这里才第一次看到和听到。不由自主被孟天楚的博学所折服。眼神充满了敬仰,还夹杂着一丝不经意的柔情。可惜孟天楚只顾说得高兴,没有注意到。

孟天楚讲解完了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以往中午歇息的一个来时辰,慕容迥雪都是要回去做饭照顾家人的,她家里上面一个老奶奶一个瘫痪老母一个已经几乎失明地老爹,下面两个几岁的小弟弟,全家都靠慕容迥雪一个人支撑着,她不回去做饭,家里人可就都没吃的。

但今天情况特殊,马上就要进行尸体解剖,慕容迥雪还要利用这点时间尽可能记住刚才孟天楚教授的内容,夏凤仪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已经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人的饭菜,叫了看门的老妈子韩氏给慕容迥雪家里送去了。

慕容迥雪很是感激,匆匆吃完饭,便躲进了书房看孟天楚画地那一大叠人体结构图。

刚吃完饭,工房司吏阮家立便带着两个工匠推着一架木轮椅来到了内衙孟天楚的小院。

昨晚上阮家立曾经来探望过孟天楚,眼见他,虽然脑袋上还缠着几条绷带,样子有些滑稽,但精神明显比昨晚上好多了,忙上前陪笑道:“师爷,轮椅已经做好了,您看合不合心?”

孟天楚瞧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这轮椅木料倒都是好木料,只是用木头做的,当然比较笨重,比现代社会钢架结构电镀的轮椅那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了,而且这县衙的工房里的工匠,水平也就马马虎虎,不过能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把轮椅做好,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阮家立当工房司吏多年,干这一行最善于察言观色,眼见孟天楚皱眉,慌忙陪着笑脸道:“师爷,嘿嘿,这时间短了点,赶工,难免做工欠精细,加上知县大老爷说您下午就要用,所以也不敢上漆,如果时间多一点又上漆的话,再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孟天楚点点头:“没关系,你们辛苦了。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瘫痪了,这也就是一个临时的代步工具,用不着弄得那么好。等过两天我身体康复,也就用不着这轮椅了。”转头对飞燕道:“你搀扶我坐一下,感觉感觉。”

飞燕急忙上前搀扶,那两个工匠一个帮忙搀扶,一个将轮椅推到床边固定住,孟天楚在飞燕和另外一名工匠搀扶下,艰难下了床,坐在了轮椅上。

飞燕在后面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嗯,还不错,挺结实,就是这吱吱扭扭地声音响着让人有些不舒服,另外,由于那时候还没有橡胶,这车轮是用厚绵垫子套上地,滚动时还是有些颠簸。

这都是孟天楚这个现代来的人地认识,在飞燕看来,这轮椅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连夏凤仪这个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点头赞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精细的轮椅,已经让她感到惊诧了。

正在热闹的时候,蔡知县也笑呵呵进来了,告诉孟天楚,都已经准备好了,林思的尸体已经运到了衙门殓房。

孟天楚叫飞燕带了法医物证勘查箱,把慕容迥雪叫上,出发去殓房。客厅有台阶轮椅下不去,飞燕在两个工房工匠的帮助下,将孟天楚连人带轮椅抬出了房间,推到内衙门口,然后又抬出门槛去放下,由飞燕一直推着到了衙门殓房。

袁主簿、倒霉的新郎官袁铁河,还有死者林思的老爹林掌柜和王译王捕头等人都已经等候在殓房门口了。袁主簿、林掌柜眼见孟天楚只带了两个小姑娘做帮手,也都轻舒了一口气。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先等在门口,叫飞燕把自己推进殓房,然后叫飞燕也出去并把门带上,让二女在门口等候自己召唤。他要独自先进行一些检测和化验,这些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第104章 恐怖的感觉

孟天楚转动轮椅的轮子,分别到林思尸体左右两边,仔细检查了尸体左右手指甲缝,猛然间眼睛一亮——在林思的右手指甲缝里,明显残留着几片皮肤残片!

猜想得到了部分证明,孟天楚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随即提取了指甲缝里的皮肤残片进行了法医检验。

检验结果出来了,林思指甲缝里的皮肤残片是B型,与她自己的血型相同!而她丈夫袁铁河的血型是A型,所以不可能是她丈夫的。

当然,皮肤残片血型与林思相同,不能绝对肯定这皮肤残片就是林思自己的(只有DNA检测可以做到同一认定,血型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是,由于死者林思口鼻处是表皮划伤,而在林思的指甲缝里又找到了刮下的皮肤残片,又能肯定该残片不是袁铁河的,因此可以相当大程度上肯定,是林思自己划伤了自己。

至于她为什么要划伤自己的口鼻,孟天楚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想,但还需要解剖之后,才能得出合乎常理的解释。

检验完毕,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和飞燕进来,准备开始尸体解剖。

正要关门,夏凤仪道:“相公,贱妾在门口等着你们啊。”

孟天楚笑了笑:“好啊,万一等一会乍尸了,你也好叫人来增援。”

夏凤仪瞪了孟天楚一眼,银牙一咬:“那贱妾陪着相公您吧。”

孟天楚笑道:“又不是去打架。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我开玩笑的了,你先回去好了,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弄完呢。”夏凤仪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蔡知县更是关心解剖结果,当然也不愿意离开。知县大老爷不离开,工房司吏还有负责搬运尸体地忤作、担任警戒的衙门捕快们当然也都不敢离开了。袁主簿和林掌柜关心解剖结果。当然更不会离开。捕快们拿来了凳子椅子,众人坐在门口守候。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关上房门。殓房里就只剩下孟天楚、飞燕和慕容迥雪。殓房中间放着一张矮矮的木板床,上面停放着林思的尸体,一头秀发披散在床板上,盖着一床白色的床单。

慕容迥雪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虽然衙门的殓房是半地下室的,在外面阳光地照耀下,房间里很是明亮。可是旁边就躺着一具尸体,所以慕容迥雪还是十分的紧张。

相比较,飞燕就要镇静多了,毕竟她与孟天楚一起经历深夜古庙后面抓鬼行动,差点被吓个半死,有了那一次地经历,这心理素质相对就要好一些了,再怎么说现在是大白天。窗外阳光明媚的,虽然古人差不多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也相信鬼是不会大白天出来害人的,看见慕容迥雪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模样,有了一个比自己更怕鬼的人当垫背,飞燕这心里也更踏实了。

慕容迥雪虽然害怕。却还是哆哆嗦嗦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殓房门口旁边的书桌上,他不敢背对着孟天楚,便拿了根凳子斜着坐好,这样侧着,也就看不见那尸体了。

飞燕推着轮椅将孟天楚推到尸体旁边停下,放下法医物证勘查箱,神情紧张站在轮椅后面。

孟天楚抓住那白色床单一抖手,将床单扯了起来,放在轮椅旁边,露出了林思惨白赤裸的身体。

飞燕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倒把孟天楚下了一跳:“你叫什么啊!”

“我……”飞燕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望了一眼门边地慕容迥雪,见她也正紧张地望着自己。大概刚才那一声把她也吓得够呛。

孟天楚抓住轮椅的轮子,转动轮椅靠到了自己合适的位置,提起法医物证勘查箱,取出了一把解剖手术刀,将身子靠在扶手上,忍着后腰的剧烈疼痛,俯过身去,Y字型剖开了林思的尸体。

一个女人无论生前多么的美丽,死亡之后,都会腐败发臭的,尤其是开膛破肚之后,腐败臭气迅速充满了整个殓房。剖开的伤口上,几乎看不见鲜血,因为血液在重力作用下,都堆积到了身体地低位,几天之后,已经浸透血管,浸入了人体组织里。

飞燕这是第一次看见尸体解剖,惊叫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瘫软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再看。

慕容迥雪听到了飞燕的惊呼,转过脸来看了一眼,由于尸体停放在低矮的木板上,她又坐得比较高,正好看见尸体敞开的胸腹部里乱七八糟的内脏,更是吓得一声惊叫,跌做到椅子下面,手里的毛笔也扔出老远。

夏凤仪在外面听到她们地惊叫,慌忙扑上前拍门叫道:“相公!飞燕!怎么了?”

“我们……没事……”飞燕扶着墙,颤声道,“只是太……太吓人了……”

门外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个结果孟天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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