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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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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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柜神情有些狼狈,插话道:“师爷,你……”

推掉了一座五星级酒楼地贿赂,这让孟天楚感觉到胸中豪气万千,语气更加冰冷,一摆手,说道:“如果用你全部家产,再加上你这颗人头。那恐怕就能买袁铁河一条命——杀人偿命。你杀了袁铁河,鄙人杀你。一命换一命,如何呢?”

林掌柜涨红着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天楚继续冷冷道:“既然说到这件事了,鄙人不妨直言,鄙人已经查清楚,令嫒系被袁铁河误杀,袁铁河之罪,依律可以纳赎免刑地。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林掌柜忙道:“此话当真?”

“哼!鄙人从不乱开玩笑。”从怀里摸出慕容迥雪草拟地那份判词,一扬手:“鄙人早就已经拟好了判词了,鄙人说过,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

孟天楚盯着林掌柜,想看看他尴尬还有大失所望的表情,没想到林掌柜脸上却露出一丝宽慰地神情,说道:“师爷,您误会了,鄙人绝没有想过要求师爷杀铁河为小女报仇,对于小婿铁河,如果真是师爷所说这种情况,在下也就放心了,唉……在下中年丧女,的确很是悲伤,只不过,既然是意外致死,那也就怪不得旁人了,都是小女命该如此啊……”

孟天楚很是意外:“你……你送我这酒楼,不是想让我判袁铁河死罪,好替你女儿报仇吗?”

林掌柜摇了摇头:“这份礼物当真是在下感激师爷侦破此案,想与师爷以后多多亲近的一点小意思,绝没有别的用意。至于铁河,唉,我与他爹也是多年的交情,初闻女儿被杀噩耗,在下真的是痛不欲生,认定就是铁河干的,那时候,真的想着哪怕散尽家财,也要将这贼人千刀万剐,替我女儿报仇,方解我心头之恨,这几天过后,在下也慢慢想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小女真地是铁河杀的,我也不图谋着通关系判他死罪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到屏风后面轻轻啊了一声,想必是袁主簿听了林掌柜的话,心情激荡,禁不住出了声。

林掌柜倒没有注意到,只是垂着头叹息着续道:“下午的时候,听了师爷解说,在下有种感觉,铁河应该是酒醉昏睡之后意外压死了小女,在下与他爹是多年的交情,铁河也是在下看着长大的,别看他大胖子粗鲁样子,可心地善良,待人和善,昨晚他打小女,也是我林家有错在先,不该隐瞒这件事情,所以,唉……,现在查清楚了就行了,既然是场意外,在下也更不会怪罪铁河了,在下今晚冒昧拜访地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把这想法告诉师爷……”

说到这里,林掌柜神情黯然,慢慢起身,拱拱手:“师爷,在下就告辞了。”

“林掌柜!这酒楼房契手续您还是拿回去吧。”

林掌柜神情凄凉地深深一礼:“在下女儿也死了,要那么多财产又能如何呢?师爷,您就收下吧,你带伤侦破这件案子,让在下知晓了小女被害真相,在下很是感激,只想表表心意,别无他意。”

孟天楚见他可怜,心想他对自己并无所求,纯粹出于感激,这酒楼也算不得贿赂,而自己也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当下点点头:“那好,那就多谢林掌柜了,还请节哀顺变。”

随后,孟天楚大声叫门房韩氏进来,送林掌柜出了内衙。

林掌柜走了之后,袁主簿抱着那一小箱子银子,慢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那里,眼望着门外,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慢慢回过头,将那箱银子放在桌子上,声音有些沙哑:“师爷,袁某……袁某十分惭愧……这点心意,还请留下……”

孟天楚坚定地摇了摇头:“做人要有原则,我的原则就是,不该拿的,坚决不拿(当然,该拿的也不客气)。你送这银子目的是想替你儿子说情,所以这银子是贿赂,我不能要,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乱判,依旧会秉公执法,给知县老爷作出判决建议的。”

这一番话把袁主簿说得惭愧不已,深深一礼:“多谢师爷,那袁某告辞了,以后有用得着袁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走了袁主簿,孟天楚很是开心,这案件没白白侦破,赚了一座酒楼,哈哈,真爽。将夏凤仪、飞燕和慕容迥雪叫来,说了这件事情,三人也很替孟天楚高兴,尤其是夏凤仪。

又说了一会话,慕容迥雪告辞回去了。

第109章 五星级小酒馆

飞燕两天一夜没睡觉,已经困得不行了,一个劲打着哈欠。夏凤仪让她去睡,可她死活不干,说今晚要接着守候孟天楚。

孟天楚一听就乐了:“你守我?哈哈,瞧你困得这样子,到时候恐怕是我守你哦——不用守了,最危险期已经过了,今晚应该没事了。”

夏凤仪道:“应该没事?万一有事呢?还是我来守你吧,飞燕你去睡。”

这话倒也对,慢性颅内出血也可能迟发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才能发觉,头两天是最危险的,所以倒也希望有人守护着自己,免得死了都没人知道。

飞燕打了个哈欠,她知道自己现在精神状态,根本不能完成守护的任务,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现在还刚到二更天,奴婢去睡一会,到四更的时候奴婢起来换奶奶,这样可好?”

这倒是个办法,三人都点头同意了,飞燕这才打着哈欠到外间去睡了。

夏凤仪服侍孟天楚脱了衣服躺下,以前都是飞燕服侍脱衣服的,夏凤仪这还是第一次,羞得满脸通红,烛光下更显妩媚。

夏凤仪娇媚无限的神态让孟天楚看得眼都直了,侧过身望着坐在床边矮凳子上的夏凤仪,有些遗憾地问道:“娘子,一年期满,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夏凤仪勉强笑了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了。”

“因为咱们成亲将近半年了,这个问题越来越近。我总在想这件事。我一年之后休了你,你拿着一纸无子的休书,别人家还会要你吗?”

夏凤仪掠了掠额头上头发,淡淡一笑:“没人要,就陪着爹娘一辈子呗。”

“你爹娘能乐意吗?万一给你另外找一人家,比我还不如呢?”

“那也是命。”夏凤仪轻叹了一声,瞧了一眼孟天楚:“其实。你是个好人,或者说。你已经改好了……”

“对啊!”孟天楚伸出手握住了夏凤仪放在床边地纤纤细手,“既然你都认为我已经改好了,咱们又已经拜堂成亲了,还不如就这样生活下去呀,说真的,我很喜欢你,你不仅外貌秀美美貌绝伦。而且嫉恶如仇,敢说敢做,既孝顺又有自尊,很对我胃口,咱们两真能做夫妻,那就好了。”

夏凤仪慢慢抽回了手:“我对你的看法是有了很大改变,但这种改变,却还不能让我下决心真正嫁给你。”

“为什么?”

“很简单。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不足以抹平你在我心中……不好的印象。”夏凤仪斟字酌句慢慢说道,生怕说重了伤害到孟天楚。

“那飞燕的印象都改变了,你怎么还不行呢?”

“她是她,我是我,而且。她十三岁才到我家作奴婢,接触你的时间并不长,而我从小就和你在一起……”

孟天楚神情黯然了下来,要用这几个月地行为来改变十多年的坏印象,这时间是短了点。

“唉~!”孟天楚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这话题是我最后一次提起,以后再不会提了。咱们还是按照原来地协议,一年期满。我写休书给你。咱们各奔东西吧。”

夏凤仪歉意道:“嗯,对不起……”

“有啥对不起的。真要说对不起的话,是我以前做的事情太伤你的心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合好散。你把飞燕给了我,已经算是补偿我了。”

夏凤仪侧脸望外间瞧了一眼,回过头来看了看孟天楚:“飞燕虽然是个刀子嘴,却真的是个豆腐心,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已经能感觉到了。”

“那……,我知道,她只是个小丫鬟,不可能做你的原配,但她真地很不错,你要是还看得上眼的话,等我走了之后,你娶了原配,就纳她做小妾吧,她有个好的归属,我也就放心了……”

孟天楚转过身,仰面朝天,双手枕在缠满绷带的脑袋后面,淡淡说道:“我娶谁作原配,纳谁作妾,不劳夏姑娘费心!我困了,想睡了。”随即闭上眼,再不说话。

夏凤仪有些难堪地低下头,轻声喃喃道:“对……对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飞燕服侍孟天楚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孟天楚拿着慕容迥雪昨晚上写好的批词,来到蔡知县府上,亲自解说了自己的判决意见。

蔡知县对孟天楚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又听他说得很有道理,更是连连点头,当下按照孟天楚的批词下了判决。责令袁主簿纳赎免刑后,将袁铁河释放。

袁主簿夫妻早已经等在衙门大牢外面,见袁铁河出了大牢,高兴得老泪纵横。领着儿子来到孟天楚住处,让袁铁河给孟天楚磕头表示感谢。

送走袁主簿一家人之后,孟天楚心情也很是愉快,正在客厅里喝茶养神,林掌柜的林管家抱了一叠帐本来了,是昨晚上林掌柜送孟天楚地西湖边那栋酒楼的账簿。

孟天楚让老何头充当管家,与林管家办理完交接,已经差不多中午时分,孟天楚决定到酒楼去瞧瞧。

夏凤仪坐了衙门的轿子,飞燕推着孟天楚的轮椅,老何头在一旁伺候着,由林管家带着前往西湖边那酒楼“西子酒楼”。

来到西湖边上,林管家一指远处湖边绿树成荫处的一栋隐隐可见的飞阁高楼,说道:“孟师爷,您看,那就是您地‘西子酒楼’了。”

孟天楚手搭凉棚抬眼望去。见那酒楼屋檐在柳树之间时隐时现,这位置还不错,不过酒楼全貌看不真切,但看这规模,不太像五星级酒店,也就是街边地一个小酒馆。

孟天楚微微有些失望,一行人沿着西湖边小径前行。来到了这酒楼前面,更是大失所望。这也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两层楼小酒馆,外表也略显陈旧,门框上挂着的那写着“西子酒楼”的牌匾,多年风雨侵蚀已经有些斑驳,也没看见里面有什么客人,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肩膀上耷拉着一条脏兮兮的擦布,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看见他们过来了,也不搭理,仿佛没看见一般。

林管家脸上有些挂不住,陪着笑脸对孟天楚说让他们稍等片刻,他自己急匆匆跑过去,踢了那店小二一脚。那店小二这才发现是林管家,急忙起身哈着腰,林管家指手划脚和他说着什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孟天楚又好生将这酒楼看了一眼,心里凉透了,这哪里是什么五星级大酒店,整个一破败小酒馆!比《武林外传》里面佟湘玉地“同福客栈”还不如,孟天楚气得鼻子都歪了,自己真是高估了林掌柜的大方。看来,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句话一点没错,林掌柜这富甲一方地大富豪,就送了这么一间破酒馆给自己,这酒楼从头到脚全部卖掉,充其量两百两银子顶了天了。

孟天楚叫飞燕将轮椅停下,将老何头叫过来,低声问道:“上午交接。这什么西子酒楼是否有外债?”

老何头低声道:“外债倒是没有。”

这还行。如果酒楼欠了一屁股外债,自己接手过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又问道:“这营利情况如何?”

老何头一声苦笑:“老奴正准备给少爷汇报呢,今天只交接了近一年地帐目,从这一年来看,一分钱没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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