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在意,丝毫不觉异样,好奇地与他搭上话来。随后,在得知玄霄认识他爹娘时,云天河顿时对他好感倍增,积极提议助玄霄脱离寒冰封锁。
云天河的性子如此单纯,这让玄霄和欧阳少恭都感到有些惊讶,那个云天青的儿子,竟是这样的性格?
并未惊讶多久,从云天河口中,他们知道了另一件事情——云天青和夙玉,很早之前就死了。对于这个结果,两人都已有猜测,且看玄霄失了望舒便有这般痛苦,比他修为更弱的夙玉又会如何?答案不言而喻。如今从云天河口中得到了肯定,虽早有预料,还是别有怅然。
欧阳少恭倒没有别的感觉,心头微动,他侧目往玄霄那处看去。玄冰之中,玄霄的面容看不真切,眸中似乎有几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几人的对话就要结束,玄霄本不欲与云天河多说,可见云天河分外热情,想要助他破冰而出,便传授云天河寒冰诀,并指点几人去寻三寒器。云天河自是乐意,当下答应了下来,看起来很是高兴。玄霄暗下微叹,随即看向慕容紫英,突兀地道:“你便是他的……”话未说完,他却是蹙眉顿住了音。
慕容紫英不想师叔会突然发话,心里不明白师叔所言何意,急忙恭身等候下文。然而,玄霄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淡淡地道:“罢了,你们且去吧。”低叹一声,却不知他在叹息什么。
见玄霄说完那句话后便闭目不言,也不再理会他们,云天河身旁的女子紧环着双臂,催促着云天河赶快离开。云天河显得很是不舍,大声说了一句“玄霄,我还会再来的!”,挥了挥手,就跟着几人往洞口处走。才迈出几步,云天河“咦”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禁室旁侧的一根冰柱前面的位置,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不肯再走了。
走在云天河前面的女子发现他没有跟上,秀眉一挑,扭头冲云天河喊道:“野人你在看什么?快走啦!”
云天河回头看她,却仍是不肯挪步,指着先前所看的方向道:“菱纱,好奇怪啊。”
“奇怪?”被他叫做菱纱的女子顺着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盯着那处半天,除了冰柱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当即又催促道:“真笨,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别磨蹭了,走啦!”
云天河一脸无辜,依旧是看着那边,不解地道:“好奇怪,我觉得那里好像有人,怎么没有呢?”
“有人?你别吓我!”女子一惊。后面的动静已被走在前面的两人察觉,慕容紫英回身,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女子赶忙把云天河的话复述一遍,慕容紫英的眉蹙得更紧,虽不信有外人能够潜入禁室,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去那处查看一番,最后自然一无所获。另外一名女子柔声道:“云公子或许是太过疲累,一时多想了吧。”
“我不累啊!”云天河反驳道,随后却被那名叫菱纱的女子敲中脑门,哎哟一声便闭上了嘴。跟着几人走到洞口,他忍不住回身再往先前那里看了一眼,小声道:“真是奇怪。”
随着洞门的闭合,将外面的声音隔绝,禁室之内重归寂静。
待到几人离去,玄霄闭上的眼睛复又睁开,视线投在冰柱之下,眉头不自禁地凝起几分,可观察了良久,他还是没能发现有何异样。心里隐约有些疑惑,玄霄却是别无发现,只当做是云天河的感觉有错。良久后,他合眼不动。
玄霄不知道,在他闭目之后,方才被众人注目的冰柱下方,有人正站在那里,神色惊疑不定。
眸色晦暗不明,掩过了惊讶之色,欧阳少恭未曾想到,竟会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按理说,绝不会有人感觉得到他的所在,也不会看见此般状态下的他。那么……云天河又是怎么回事?!虽说只是隐约感应到具体的位置,但这已足以让欧阳少恭惊讶了。心里思考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他却没有想到,云天河的直觉究竟是有多准……
这日过去,云天河便时常会来禁室找玄霄,直到某次离去多时未来,再次出现之时,他竟是带来了三寒器。玄霄原本并未抱有太大希望,也未想他们会这么快便找到了三寒器,惊喜之余,玄霄又对云天河如此对他心生感慨,与之结为异姓兄弟。后因云天河一行因事欲解剑下山,便依玄霄之意,将望舒剑与三寒器留给了他。
最后,有了三寒器的相助,玄霄破冰而出!眼见玄冰破裂,欧阳少恭暗叹一声——十九年的孤寂岁月,终于在此时打破。
玄霄破冰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到了夙瑶。殿中,他的突然出现吓了夙瑶一跳,眼睛瞪着,她一口水还没咽下,便朝前面喷了出来。侧身避过夙瑶喷出的水,反手将望舒剑丢给了她,玄霄冷声道:“夙瑶,你就是这样欢迎我?”
夙瑶顾不得答话,慌忙间伸手欲接,险些被一剑砸中脑门。待到将望舒接住,她抹了抹嘴,恨声道:“到底是哪个死鬼放你出来的!”
玄霄冷冷的视线扫去,夙瑶被他看得一惊,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冷哼一声,玄霄直视着夙瑶,眼中竟是无尽的寒意:“从今日起,你便修炼望舒,与我共修双剑,以待网缚妖界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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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抹泪,霄哥终于出狱了!天河的直觉挺准的,野兽(大误)般的直觉啊噗……
感谢菠萝妹子的地雷哟~么么哒=3=
☆、第五十九章
“……不行!我不能修炼望舒!” 似是被玄霄的突然转变惊到;夙瑶先是一愣;继而立即拒绝。
不知从何时起,玄霄竟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夙瑶顿觉不妙;仅是站在玄霄面前;她便从他身上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压制,流露出阵阵冷意——难道;玄霄还是未能完全克制住羲和阳炎吗?
眼带冷意,玄霄道:“ 我的决定;怎能容你拒绝!”微顿了一下;玄霄微微昂首;话中带着不屑,:“哼,夙瑶,你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你的资质,若不是再无别的人选,我又岂会将望舒交予你!”
“你——”夙瑶差点被他气死,奈何她实力不够,无法和玄霄抗衡,只能将火气藏在心里。趁着玄霄侧目之时,她暗瞪了玄霄一眼,正想再翻个白眼,哪知玄霄就像是察觉到了般又看了过来,她翻白眼的动作立即顿住,僵着脸与玄霄对视。
看到夙瑶一脸古怪的表情,玄霄的眉头蹙了蹙,却是不理会她,径直拂袖离去。见他欲走,夙瑶想也不想地冲他喊道:“等等,你去哪里?”
玄霄不答,顿时身影不见。
不管夙瑶如何反对,她也只能被迫地与玄霄一同修炼双剑。夙瑶的资质本就不高,修为被玄霄拉了很长一截,再加上自身心中不愿,修炼起望舒自然是极为勉强。玄霄也不管她如何艰难,现下,他一心只想着等到十九年一度的妖界重临之日,以双剑之力网缚妖界,了结十九年前的恩仇种种!
欧阳少恭一路看下来,心里的疑虑再度浮现。玄霄自破冰后性情大变,他这般急切,可见旧日执念之深,这执念若不早日消去,怕是会对自身有害无益。无法插手之下,欧阳少恭静观其变,只待后事发展。
网缚妖界之日终是到了,然而,结果却与玄霄所想的截然不同。幻暝界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两方相对,幻暝界全然不能与琼华匹敌,幻冥界之主垂垂已老……
玄霄握着羲和的手不自禁地紧了几分,眼底隐有挣扎闪过。
——这算是什么?空有一身远超旧日的修为,坚持十九年的执念在眼前看来,竟是如此可笑!
这些话,玄霄并未说出,欧阳少恭却是看了出来,此时的玄霄,他心里所想为何……
夙瑶手持望舒,脸色略有些苍白,往玄霄那边看去,却见他神色不对,当下蹙眉问道:“玄霄,你怎么了?”
但是,玄霄竟像没有听到一般,而是远望遥不可及的天际不语。风扬起了衣袍与长发,破冰之后,玄霄再也未像以前那般用发冠束发,散乱的发随风飞扬,顿生肆意之感,他眼中的挣扎不在,变为了深深的傲然:“既然如此……便以我之力,让琼华举派飞升!”
将夙瑶不可置信的话语抛于脑后,玄霄欲做前人所不为之事,何等的自信!
即使因执意飞升不被云天河理解,兄弟反目,玄霄仍是没有丝毫的悔意。夙瑶自觉此举不妥,也来劝他:“飞升之事莫要妄然行动,我总觉不妥,还是——”
“够了!”玄霄怒声打断了她的话,“此事无需你多言!”
被玄霄冰凉的双眸注视,夙瑶的后心渗出了冷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竟觉得浑身冰凉。但是,她还是强耐住骇意,继续道:“玄霄,你莫忘了,我才是琼华的掌门。”
“你?笑话。”玄霄根本不将她这掌门的身份放在眼里,冷笑道:“如果他……掌门之位本该是谁的,你自己清楚!”几个字音似是刻意地被忽略不说,玄霄的气息有一瞬的絮乱,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我当然清楚。”夙瑶也如玄霄一样想起了什么,眸色微暗,声音不觉低了下来,面上却仍是没有表情。
扫了夙瑶一眼,玄霄收回视线,向前走出几步,留下一句淡漠的话:“知道便好,琼华飞升于你也有好处,此事——绝不能出一分纰漏!”
夙瑶盯着玄霄的背影,终是沉声问道:“云天河一行若是阻拦,你可会手下留情?”
玄霄脚步微顿,却不答夙瑶的问话,冷声道:“此话也要问你,若是对上云天河,你可会念及旧情?”念及的“旧情”直的是谁,玄霄话中暗有所指。
夙瑶的手指微动了动,也如玄霄那般没有回答。玄霄显然也未想得到夙瑶的回答,冷哼一声,继而消失不见,空旷的大殿之中,便只剩下夙瑶一人在此。
由于玄霄执意飞升,琼华派脱离了昆仑山,直往天际而去。派中的气象失常,竟被冰雪覆盖,昆仑山也是大乱,水患沙尘皆起,百姓流离失所,一时间人心惶惶。
就如早先所料的那般,卷云台上,玄霄与云天河兄弟相见,却又是因意见不合而持剑相向。玄霄说得绝情,可始终不肯对云天河下狠手,处处留情。另一边,夙瑶将其余几人拦下,却没有对几人出手 ,看着玄霄和云天河两人,暗叹了一声。
面对云天河最后的劝说,玄霄唯有摇头。
“……天河,你晚了二十二年。”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
“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 ”
——玄霄一生,成于修道,又毁于修道!
心里生出莫名的感慨,欧阳少恭不知道,他是感到惋惜,还是感到愤怒——惋惜玄霄一生之际遇,愤怒天道命数之不公。
卷云台上又生变故,将云天河逼退,玄霄不耐于夙瑶的无动于衷,便要对几人出手。危急时刻,天界九天玄女现身于昆仑天光中,奉天命将琼华众人打入东海。
听到了玄霄怒斥天道的话语,苍天负吾,吾宁成魔……吗?
欧阳少恭望向上方——昆仑天光中,九天玄女的身影是那般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