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变- 第38节

所以，如今的唯一出路就是尽快的抓到或击毙林一峰，把霍大小姐安然无恙的救出来，这么一来不但可以扬眉吐气，甚至能意外的获得晋升。

潘局长坐在办公桌前一筹莫展，在接到门口值班警卫的报告之后，他大喜过望，立刻要警卫把老三带到他的办公室，他要亲自了解情况。

酒气熏天的老三站在办公桌前连打了几个酒嗝，潘局长也喝点酒，但是不酗酒，他对酒的爱好已经上升到以鉴赏为主的高度，非名贵的高档酒不饮。

老三的酒嗝里弥漫着一股低劣的包谷烧味道，潘局长心里非常不快，皱着眉头，意识到这个醉醺醺的胖子不可能透露有价值的线索，说不定是看了悬赏通缉令上的阿拉伯数字，借着酒疯试图来浑水摸鱼。

“你知道林一峰在哪里？”潘局长压着心里的不满问道。

“不知道。”老三回答，自作主张，摇摇晃晃的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道？”

若非保持局长的风度，潘局长差点要对这个拿自己的开涮的酒鬼发飙了。

“不过我知道林一峰绝对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你知道凶手是谁？”潘局长倒是有点意外，按捺住不快继续询问。

“我知道。”老三摇晃着大脑壳说道：“在城西有个精神疾病研究所，里面跑了个病人，我亲眼看到林一峰被他绑架了——一定是那个家伙，我还看到他拿拳头打狗，三条半人高的狼狗，嘭嘭嘭的三下，就像敲三个鸡蛋，全断气了——这个家伙非常的危险，一定是个恐怖分子。”

“你还知道什么？”潘局长暗中吸了口冷气，看来这个胖子还不知道铁战的身份，要是知道了往媒体爆料，要保密的难度就更大了。

“我就知道这些。”老三说道：“我和林一峰是最好的朋友，其实我们那天是一起到城西去祭奠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叫林不凡，曾经是林海的企业家，不过死掉了，就埋在那个研究所附近，恰好碰到那个怪人逃跑——我也是费了很大劲才脱离他的魔掌，所以我确定林一峰只是人质，他是无辜的。”

老三虽然趁着醉意，但是条理清楚，表达通顺。

“这些事有没有跟别人说起？”潘局长问道。

“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老三很顺便的撒了个谎，他还对阿莲说过，只不过没必要把她扯进来。

“做得好，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潘局长思忖了片刻，又道：“千万别对任何人说，我们会去研究所核实，只要证明你讲的是真话，我们会帮你的朋友洗脱嫌疑——你要相信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还有，凶手特别凶残，你要注意安全。”

老三走后，潘局长马上拿起电话说道：“有新的目击者，可能会泄密。”

第五十六章跟踪

夕阳已经完全收敛，西边的云霾呈现出一片暗红。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李啸天轻吁了声，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这种守株待兔的策略，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个走路微跛的胖子从警局里摇摇晃晃的出来，站在马路边上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这个路段并不好找出租车。

就在出租车开出没有多远，很快从后面贴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

“跟踪？”

李啸天仅仅无意中扫视了一眼，马上敏锐的认出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黑色面包车里坐着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王征，他们跟踪那个胖子干什么？

李啸天根本不怀疑自己的眼力，尽管透过面包车的车窗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仍然能够确定坐在驾驶位的就是王征。

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判断，他赶紧发动车，尾随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都是驾驶高手，加上他们对整个城市的交通情况烂熟于心，如果给他们一辆好车，基本上很难有人飙得过他们。

李啸天不怀疑这种说法，他曾经抓捕过一个开出租车的罪犯，结果被一辆破车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戏弄了数个小时，险象环生，差点造成重大的连环车祸，最后若不是那辆破车自己熄了火，恐怕李大队长的羞耻簿上会增加一笔。

跟上去，那辆出租车早就没了影，倒是那辆黑色面包还能隐隐约约的望到，为了避免在前方路口的红绿灯甩掉，他催动油门加速，可是刚到路口前，闪动的黄灯已经变成了绿灯。

正值交通高峰期，庞大的车流很快把前方的路口横阻。

“晦气！”他恨恨的骂道，缓缓把车停住，眼睁睁的望着那辆黑色面包绝尘而去，很快他就计上心来，拨通出租车公司的服务电话。

林海市每一辆出租车都安装了定位系统，服务台可以随时监控这些车辆的动向，除了安全的考虑，就是全方位的掌握司机们有没有偷懒拉私活，可谓一举多得。

“您好，林海出租车公司真诚为您服务。”

服务台小姐甜美的声音飘了出来，过去李啸天也曾经为这些甜美的声音心神荡漾过，不过自从有次跟着潘局长到出租车公司进行安全检查后，他便彻底改变了原有看法，如果有人说电话那头躲着一只蛤蟆他都不会觉得意外。同样的道理，唱得好的往往长得很失败，长得合格的难免又唱得不尽人意。

“您好，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尾号是382这辆车的具体位置？”李啸天凭着强记报出了那辆出租车最后三位数，为了防止记忆错误，他又说道：“大约五六分钟前我在市警局门外下的车，然后他又拉了一位高高胖胖的客人。”

“哦，先生您好，我已经查到这辆车，请问是不是他的服务令您不太满意，需要投诉？”

“噢，没有，你们公司的服务非常令人满意，只是我不小心丢了件东西在车上，需要拿回来。”李啸天随口胡诌。

“请问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吗？我马上致电该车，如有发现会马上通知你，另外根据我公司的服务规定，如客人不慎遗落物品，本公司仅承担协助寻找的责任，不承担保管的责任，如有异议请仔细阅读乘客须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对我非常重要，只是一张名片，上面有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可能是刚才付款的时候从皮夹里掏掉了——这个东西没有人要，我现在已经搭上另一辆车，你只要告诉他的位置，我自己去找回来就行了。”

“请稍等……”服务台的小姐说，过了差不多二十秒钟回复道：“我已经替你联系了该车，他现在处在精英南路，目的地是新开发区，如果您没有追上该车可以再次来电查询或直接登录网站浏览失物招领栏——我们已经将您的查询登记，会在最终确认后回复您，谢谢。”

“谢谢！”李啸天说道，前方的绿灯亮起，收起电话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

……

王征驾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出租车，这些天他和队员们并没有回研究所，而是在市区找了个秘密地点潜伏下来，以便一有情报及时反应。

其实面临的压力，他一点都不比潘局长小，但是他和队员们都是最优秀的猎手，绝对不会同那些警察一样像没头苍蝇在城市里乱转，盲目的消耗精力。

每一个优秀的猎手都必须具备超常的耐心，等待对手的破绽，一举击破。

在他的心里真正的狐狸不是铁战，更不是林一峰，而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那只老狐狸的尾巴没有露出来之前，拼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

接到潘局长的电话后，他马上带着四名赶来过来，做为研究所的安保主管，他需要确定这个意外出现的目击者究竟知道多少，A级密案是不允许丝毫的疏忽和失误。

当然，他更希望能够趁机赌上一把，既然鱼儿不肯上钩，就必须使用一些其他的诱饵，如果坐在出租车里的那个胖子真是林一峰的朋友，兴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新的收获。

跟着出租车驶进开发区空旷的道路，两侧都是在建工地，尚未完工的钢筋水泥，像一幢幢巨大的灰色废墟。

李啸天已经早早的抄近路停在开发区路口的几栋公棚旁，他很清楚这些出租车为了多挣车钱，大多会尽可能的绕一截弯道，果不其然，判断准确，让他打了十分钟的时间差。

开发区的道路车辆行人很少，道路笔直，红绿灯完全是摆设，前面两辆车的速度都不慢，一往直前。

因为没有多少可以隐藏行踪的障碍物，李啸天不得不放低车速，尽可能的跟前面的面包车拉开距离。

老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幸成为两拨人追踪的目标，在工作的楼盘外下车后，就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宿舍睡觉，因为脚上没有完全好，他一直在休病假。

李啸天把车停在几棵沾满尘土的树下，看到那辆黑色面包直接开进了小区，他很想跟上去看个究竟，但是考虑到不能打草惊蛇，只好躲在车里继续观望。

老三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躺在硬板床上，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有人轻轻敲门，绝对不是外出忘记带钥匙的室友，他们都不是懂得轻轻敲门的生物，文明点的会用拳头锤门，大多数直接用脚踹，为此这个宿舍门不知道修过几回。

“你他妈谁呀？”老三心情不好，根本不想用文明用语回应门外的文明人士。

开门，五个黑墨镜、黑t恤、黑运动裤的家伙齐刷刷的站在门外。

老三被黑而有型的阵势吓了一跳，怎么看门外几个家伙都不是善类，刚要发问，只见最前面那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拿手指往自己太阳穴戳了过来，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刺痛，眼前猛地一黑，便不省人事。

第五十七章春梦

林一峰没有计算日子的习惯，过去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现在困在这个被称作地窖的地方，看不到阳光，时间完全错乱，主要内容就是吃饭睡觉发呆，相当于养殖场牲畜待遇。

霍瑾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她开始谈论服装首饰化妆品之类的女性话题。林一峰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那些传说中的奢侈品从来就没有被他当成梦想追逐的目标。

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倾听对象忠实，即便做不到百分百忠实也要假装很热情。

林一峰根本就不知道假装出一点点饶有兴趣的样子就能讨好女人，面对霍瑾谈论的无聊话题，他更多是不置可否的嗯嗯啊啊，很不敬业的敷衍了事。

“你这个人没劲！”霍瑾很不满的缩了缩鼻子。

“怎么了？”林一峰不解。

“没劲就是没劲。”霍瑾懒得解释，继而狡黠的笑道：“你有没有经常做同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林一峰想了下，他做过很多的梦，却没有一个印象深刻的。

“就是那个梦里经常会出现同一个人，一个女人。”

“你是说春梦？”林一峰面色微红，没想到霍瑾会聊敏感话题，他倒是做过不少春梦，只不过梦里变换不少女人，绝对没有同一个女人。

“什么是春梦？”霍瑾问道。

装傻？林一峰想，实在看不透霍瑾时而老成稳重，时而天真无邪表象下究竟藏着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真是发*春梦的好年纪。

“春梦就是人到了青春期经常做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男人会梦到跟女人，女人会梦到跟男人。”他含含糊糊的解释。

“哦。”霍瑾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经常做这些梦？”

“有，也不是经常，经常做对身体不好。”林一峰觉着跟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姑娘谈论这个话题很别扭。

“为什么会对身体不好？做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