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找到黑龙的藏身之处罢了,毕竟那东西的所在地总是相当飘邈……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必然关系啊啊啊……”
“唔……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我接受了这种说法。
行已经懒得和我再辩解什么了,只是再次确定一下:
“好吧……那关于那个小子,真的不用管哦?其实要干掉它也很简单的,被监视也很烦吧?”
我皱了皱眉,觉得既然行有邪眼,那想必关于我和飞影的关系也就应该大致知道,却还说这样的废话……不过又想想,我们的关系?是说他和我借着哥哥的关系才认识也并非生死之交,还是说本来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插手结果最后却背后捅我一刀么?
要是单从事实来看,这么想的话,似乎行的考虑也并不奇怪了。
“算了,不用管那种事情。”
我缓和了表情,摆摆手:
“比起那个来,你再告诉我一点鲛灵公主的事情吧,那些传说也说一说。”
我有一种感觉,给我做灵魂移植的老头当时说的让我去西方看的什么东西,指的应该就是这个。这么说着,我找个地方坐下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撑上额头。
“说实话,我对这个最后的公主,挺有兴趣呢。”
。
什么时候再去一次吧,嗯……这次的话……我想一个人去应该就足够了。
最后的人鱼公主(二)
又是重复的梦境。
最开始,是连绵的噩梦,后来噩梦逐渐褪去以后,梦境里面就开始充斥那些过去的影子,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却不让人厌倦。可以说,我是相当乐于见到这样的梦境的,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过去的影子也逐渐稀薄变淡了。有时候甚至整个晚上,梦境中的我都只能面对着一副静止的画面发呆。
再然后,连静止的画面也没有了。
梦里面,只有漆黑一片,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一切,都静止在那里。
我听到歌声。
远远地,若有若无的歌声,开始断断续续,然后变得流畅清晰,是天生的歌者才能发出的婉转回味余音绕梁。
我慢慢感到知觉——手的知觉,脚的知觉,身体的知觉。
很痛,不过证明我还存在着。
我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周围的光线,直到景色在眼中恢复清晰。
是茂密的森林。奇怪的,不像是植物的植物的质押在空中层层叠叠的纠缠着,只留少许光线渗漏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似乎有谁的手搁在我的脸上。我眨眨眼,抬头,最先看到的是近乎耀眼的晶莹的卷发,颜色虽然无法分辨,但可以猜得出来一定十分鲜艳而美丽。目光再向上,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对方很快就发现我已经醒来,于是将手从我的脸上拿开,我就势坐起来,动作扯裂伤口,所幸并不是痛的难以控制。单手撑着身体,我环顾四周,熟悉这这个陌生的环境。
似乎是森林的最深处的样子,看不到森林的边缘。地上的植被种类完全看不出来是魔界什么区域的品种,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和形状——看着很眼熟,简直就像是人界的植物似的。有听到水声——看来水源地离这里不远……从条件上看来是很适合的栖息地,那么或许这里会有不少的妖魔活动。
正想着,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我手边,我扭头看去——竟然是一只浅色的雏鸟?
这想法刚出现,我就在内心嘲笑了自己一声:魔界怎么会有雀鸟?
大概是形似雀鸟的魔兽吧——往往在魔界,表面越无害的东西,内里就越危险。
那小鸟样的魔兽啾啾的叫着,毛茸茸的向我手边跳跃着蹭过来,我将手挪开,考虑是将其消灭还是暂且观察——毕竟我还不太清楚它的属性。而在这时,刚刚那双手伸了过来,毛团一样的小鸟就跳跃到了手心当中——细腻雪白的皮肤,纤细修长的手指,片片形状完美的指甲。我的注意力这才回到身边的少女身上。
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年纪,长发微卷披散到腰部的位置,一双眼睛虽然不是有多么摄人心魂,但却有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往常所见到的妖魔也并非没有漂亮的,但是在混乱的魔界中要自保,却总要染上鲜血而显得锐利并充满攻击性,但是靠近就会警觉起来,而她却不同。只是待在她的周围,就好像浑身都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样,沉沉的,安静的,想要睡去——是她的能力?
感觉不到恶意,眼神相当单纯干净,好像没有接触过伤害和死亡,利用和背叛——以至于我一刹那真的以为这孩子不是妖魔而是一个人类。
这种感觉和我捡回来的那个孩子很相似,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同,非要说的话……很难形容,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位的好感是面对所有的生物,而捡回来的孩子则专属我的样子——毕竟别的妖魔似乎并不怎么注意他,唯一注意到的行还十分戒备,而晶痕那家伙就完全只是当他是一个累赘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从身边拾起一个画板来,似乎经常使用的关系,画板的边缘已经磨损的露出了内芯。歪着头想了想,她低头拿笔在画板上刷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将画板翻转过来对着我。
不认识的文字。
看到我的迷茫,她又将画板翻回去重新写了些什么,再给我看。
仍然是不认识的文字,只是看得出来换了一个语种。
这个女孩相当不泄气似的,就这样又换了好几种文字,只是执着的写一句话。
我看着她,发现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很完美的脖颈,却是无法发出声音吗?
我的眼睛又在她的身上逡巡了一会,终于用不怎么熟练的魔界通用语开口:
“你好,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看来虽然不能说话,却是还可以听得到的,听到我的询问,她点了点头,然后皱起眉头思考着什么,在画板上写了又划掉,涂涂改改,最后将画板翻过来面对着我。
'对不起,我的魔界通用语不是很好'
看来对这一点相当在意似的。
我笑起来:
“没关系,我也是。”
。
后来据那女孩说,发现我的时候,我昏倒在森林边缘的湖边,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那……是你救了我咯?”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看上去恐怖,其实原本并没那么严重。
那女孩点点头。于是我很高兴的笑着:
“你真是个好人。”
'才没有呢'
那女孩匆匆忙忙的在画板上写起来: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似乎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似的,画板上移了一点,挡住了大半个脸:
'所以我当初想都没想就逃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嘛……可是我最后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好,所以还是回去把你从水里弄起来,带回了这里'
我还没有作出反应,她又急急的像在解释似的写道。
'你……没有生气吧?'
“当然不会。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啊。”
我友好的笑着,握住她拿笔又想写什么的手:
“谢谢。”
女孩愣了愣,脸竟然微微的红起来,摇着头将手抽出来又在画板上刷刷的写起来:
'不用谢我'
'我都没有做什么,是你自己好起来的'
'你真的很厉害呢,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
忽略不能说话的因素,女孩实在是个相当普通的女孩。可爱漂亮但是不娇纵,总也耐不住寂寞的拉着我出去玩,托她的福,没多长时间我就把这一片地方逛了个遍。相当有意思的地方,不管是地形地貌还是生态环境……相当安全而温和,花草树木的形态,飞禽走兽的样子……简直就像人界一般。看的时间长了,觉得这里与其说是个森林,倒不如说是专门为了某个孩子玩耍而准备的精致漂亮的温室——有温顺的兔子松鼠,却不会有凶猛的豺狼虎豹,有漂亮的蝴蝶蜻蜓,却不会有危险的毒蛇蜈蚣,花草漂亮鲜艳,却没有尖刺剧毒——怎么会有这样的森林呢?
公主和森林里的小动物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分明是童话里面才会出现的东西。
森林的外面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纯净澄澈,那女孩说自己就是在这湖边发现的我。没有任何痕迹的就忽然出现在这里,而在那之前她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任何其他的人。
“所以,你一定很寂寞咯。”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这么笑着。
她有点别扭的移开眼睛,举起画板:
'才……才没有寂寞呢!我早就习惯了!'
“哦……那我打扰你了么?”
我脸上出现相当受伤的表情。
那女孩和我对视了一会,只好又写道:
'好嘛'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你会出现的……'
不四处玩耍的时候,女孩会画画或者写一些东西给我看。写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个小故事,有时候是一个谜语,也有时候是一个笑话——不过我得说,她没什么写笑话的天分,有时候写出来的笑话连她自己都会冷到。
比起来写笑话或者谜语,她更喜欢写一些小故事,亲情,爱情,友情,什么方面的都有,只不过写来写去,主角毫无例外都是她自己。每一个故事都有着不一样的背景,有时那会是毫无波澜的地方,她会有关心她但是严厉的家人;有时候故事的背景却是在战火连绵的乱世,她会有可以交付背后的朋友;有时候她又身处深不可测的权势漩涡,却遇上一个命运般的爱人;有时候她几乎被所有人喜爱;有时候却又似乎历尽排挤和背叛仍然看不到希望;也许上一个故事她还在为父母的严厉而苦恼,到了下一个故事她就忽然变成了一个受尽利用的孤儿,也许这一个故事她一无所长,另一个故事她就忽然无所不能好像天神附体俯视众人。
那些故事都很精彩,让我好奇起来她曾经的生活。可是她却告诉我,她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自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这里'
'从小到大,一直在这里,没有到过任何别的地方,也没有见过任何别的人'
'那些,只是存在与我的幻想里面罢了,是我的……梦'
我看到她的眼中有落寞的微光。
女孩也会画很漂亮的画,风景动物,甚至人物,那些人物大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如同她写的那些故事。不过大多画我都能在她的故事里面找到对应的角色,但是有一些却怎么都找不到,而那些画里面的人物虽然穿着不同的衣服作着不同的打扮,却都有一张相似的脸。
我一直相当好奇,不过那女孩却总是遮遮掩掩的似乎并不愿意和我提起。
啊,一直女孩女孩的叫,不过好像她也是有名字的……似乎告诉过我?
嗯……算了,又想不起来了。
我无聊的坐在湖边的巨石上,盯着毫无波澜的湖面,手指一下一下的理着来到这里后不曾离身的银白狐裘,美景映在眼中,心中却是一片空白。那个女孩说她有想见的人,那么我呢?
也是有的吧。
只是,不敢见到。只是,不能见到。
好吧,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的人鱼公主(三)
'声音是一种毒'
'所以,我不敢张口'
。
“这是什么?”
手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