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一时的讨厌,终究也是自己的一部分。还是存在着比较好吧。
归无可归,其实有时候并不是一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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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影的身影消失在云端之下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城堡之内,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直到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与此同时,我将带本支势力从此退出魔界势力争夺战并自此开始500年内绝不回到魔界第三层的声明也从躯那里传给了整个魔界第三层的所有势力。
我有些疲倦的转回身,身后聚集的妖魔们蠢蠢欲动着。
“我们这之中,有谁想要参见魔界比武大会的吗?”
身后的妖魔没有谁回答,只是低低的笑着。
“有谁想要玩弄权势,一统魔界,君临天下的吗?”
回复我的,是更大的笑声,带着嘲笑讽刺和对那些话毫不掩饰的鄙视。
“很好。”
我点点头,像最高处的王座走去,做下,看着下方贪婪而自我的妖魔们。力量,财宝,危险,挑战,那就是它们眼中所渴求的东西。
“这里没有君王,也没有所谓王城。这里只有一个盗贼窝,和一群无恶不作的盗贼,那就是所有的东西,看不惯的存在就杀掉,想要的东西就抢过来,不认同的规则就去破坏。”
我在王座之上坐下来,睥睨下方的妖魔:
“现在有意见的,可以上前来了。”
下方的妖魔在我杀气的压迫中逐渐安静下来。
仍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嘲笑着勾起嘴角:
“那么现在,我们就离开魔界第三层。”
随着声音在城堡中回荡,原本静止的建筑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一道巨大的看不见的薄膜一样的东西在浮空城的上方撕裂,向下笼罩整个城堡。
飞影,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一定超级生气的吧?不过反正你最后要原谅我的嘛,对不对?毕竟那个赌你输定了不是吗?
就如同左京说的那样,我从来不是一个赌徒,因为我不打可能会输的赌。
之前见到躯的时候,顺便去了给我移植灵魂的妖魔那里。
行既然已死,于是原本送给他的那颗猩红琉璃就被我用来当做给那妖魔的报酬——于是它兑现诺言,给了我许多与灵魂研究相关的书籍文献。
然后我稍微知道了灵魂如何修复,如何唤醒。知道复活一个灵魂的躯体,必须与灵魂的波长相一致,并非随便什么一具躯体都可使用。
我知道受损的灵魂很难自我修复,也不会再生,只能以相似的魂魄修补。
我知道当灵魂受损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存活。
然后,我得到的结论是,用我自己的灵魂来修复仙水的魂魄,最后的结果是,我会死去。
如果仙水的灵魂损毁率是百分之四十,那么就代表我必须被蚕食百分之四十的魂魄才能令他可以复生,然而灵魂损毁到不剩百分之七十五的时候,任何生命都将必死无疑。
灵魂是不能自我修补的。
也就是说甚至连仙水醒来的那天都看不到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我毫不犹豫的杀掉了那个为我做灵魂移植的妖魔——在这么做之前,它一定就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捻着手心的妖魔血肉,我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一直以来的希望,忽然破灭成一场别人眼中的玩笑,赔上一切,换来的却只剩难以直视的狼藉。
这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无比沮丧的事情。
按照灵魂蚕食的速度,我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算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不到一个月的生命,我一个人渡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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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以灵魂支撑,失去灵魂的肉体很快就会腐烂。而当灵魂缺损,也即是说,灵魂已经不够再支持肉体的存在。所以会慢慢衰竭,就像师傅死前表现的那种症状一样,内脏先是衰竭,然后就像被什么病毒侵蚀了一样,在剧痛中渐渐腐烂。内脏烂完了,腐朽就开始蔓延到表面。当然这么说并不是说我后悔了害怕了,倒不如说这样的结局对我而言其实也不错。所以我才鲁莽的移植了妖魔的双眼,因为我知道,那双灼伤的眼睛大概不会再恢复了。
没有机会了,时间也来不及了。
但是……唔,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吧,也是想要维持自己的好形象的嘛。不想你们看到我死去的时候那面目全非的模样。
所以啊,就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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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让我无法支持的闭上双眼。
魔界间次元空间跳跃,开始。
赤色螺旋
就如同游刃所说的,魔界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广大而且深不可测的地方。从面积算来,如果将魔界各层从上打下排列起来,看上去就会像一个金字塔,或者更恰当说就是一个倒置的漏斗。失落城堡十分方便的一点就在于,它可以在魔界各次元之间自由跳跃。我们永远想不到下一层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啊,不应该叫做失落城堡了,现在这个据点有了新的名字——赤色螺旋。
名字的原因是某个妖魔觉得要塞原来的叫法不统一,所以要给城堡定下一个新的名字。鉴于强者制定规则,弱者服从现状,于是那家伙向我挑战——当然最后它被我打败了。
当然它提出的名字是什么我已经忘掉了。
至于现在这个名字?
只是因为据红罗说,那个向我挑战的妖魔是雀属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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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给我的手机很强大,即使在别的魔界次元,也仍然能够接通到她那里或者别的各种地方,让我不得不深深的感慨魔界的科技。
不过在有时的联系中,倒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魔界各次元间的时间流逝,似乎并不相同。有时候我在某个次元里面呆了几天,可电话打给躯,她那里却似乎只过了几分钟。而有时候我这里的几分钟,对于她那边却变成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我不禁想,说不定魔界和人界间也有时间差也说不定,只是差别并不足以大到让人注意罢了。次元,时间,都是一样混乱,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发现可以逆流时间的次元,这一点有点遗憾。
不过不管时快时慢,对于我其实毫无意义,因为我本身剩下的时间,并不会变化。
红罗最近说我记性变差了,我对此抱怀疑态度,因为我对以前的事情明明记得十分清楚。而且与身体糟糕程度成反比的,我的记忆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很多原本十分模糊的过去,都变得逐渐清楚起来,甚至好多细节都被我想起,而令记忆变得更加真实,如昨日重现。
所以红罗所说的事情,我觉得他纯粹是把我和他那种血统带有的变态记忆力作对比,才得出这么一个不理智的结论。
红罗对我的反对没有争论,只是开始拿着一个本子站在我身边,记下我每天的各种事情,说过的话,听到的话,以及接下来的计划等等。我觉得他多此一举。不过鉴于有时候他不在,那个本子也让我觉得很方便,便没有阻止。
虽然我觉得有时候本子上面会出现一些我完全没有印象的事情。想来是红罗手误。
就算我有时候对于某些朝夕相处的妖魔会忽然叫不上名字,我觉得那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就算是人类的学生,对着朝夕相处的同学也会有某一瞬间忽然大脑短路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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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如往常醒来,看着身边的妖魔陌生的脸——所幸对方并没有威胁的气息,才没有让我本能的下杀手——只是皱着眉接过它手中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红罗呢?”
那妖魔不卑不亢,说:
“我就是红罗。”
我正想发怒,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记不起红罗应该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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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醒来,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妖魔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热好的早餐。我心中不悦,斥责到:
“你是谁,怎么会随便进来到我的房间,出去!”
那妖魔退后半步,停在门外,然后答道:
“我是红罗。”
我又皱眉:
“红罗是谁,我从来不认识哪个妖魔叫做这个名字。”
而对方对我的质疑并不显出异色,好像已经相当习惯于面对这样的场景,声音平静不带波澜:
“红罗,是你的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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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没什么特别的改变,除了多了一个总会在每天我起来之后喋喋不休的将各种事情向我灌输一遍并要我记住才会停止的奇怪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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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除了每天总会有个不认识的古怪妖魔从早上开始就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身后向反复不断向我我灌输各种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事情之外。
他说他叫红罗,是帮我存储记忆的属官。
存储记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所有重要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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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眼睛会剧烈的疼痛,甚至要上药的地步。我想也许这双眼睛会烂掉,可是自称名字叫做红罗的妖魔告诉我,那并非是因为我的病的缘故,只是因为那双眼睛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一个叫做行的妖魔,所以我现在不能适应。
行?又是陌生的名字。面前这个家伙很奇怪,好像总喜欢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说那是被我忘掉的东西。可是我明明连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记得,他说的事情,怎么可能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了,刚刚面前这个妖魔说他叫什么来着?我想我是第一次见他,刚才的自我介绍我没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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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又或者是后天,死亡就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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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比武大会结束了,听说幽助他们回到了人界,飞影留在了魔界,幽助毕业之后开了个小吃摊。我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去人界一趟玩玩。
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大部分妖魔刚好闲的无事,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都纷纷对那个在妖魔眼中非常脆弱的地方产生了极大地兴趣。我想了想,虽然不能说这群家伙高风亮节不会欺凌弱小——从本质上说来他们还是一群混蛋——不过要说让它们会给人界造成什么特别大的伤害,好像也不太可能——毕竟如果你拥有一根手指就能毁灭一片地图的能力的话,你会真的那么去做吗?
好像可能性反而要更小,因为太没有悬念和挑战性了,所以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浪费时间,毫无价值。
红罗貌似对此次出行毫无兴趣,于是他被留下看城堡。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那群叫着同去同去的妖魔都带上了妖力抑制装置——当然不是因为灵界的原因,实际上灵界的结界早就解开了,魔界和人界之间早已畅通无阻。那个几乎退役却被我从魔界的商人手里淘来的抑制装置?当然纯粹只是出于那群妖魔所谓体验一下生活的玩乐心,以及我的恶作剧心理——保险起见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事实上我隐约觉得有了妖力抑制装置他们反而会因为不用再顾及自己的实力闹得更凶。
不过……再凶也就是D级水平罢了,所以我也懒得提醒它们和谐友爱与人为善不要闹事什么的——反正闹也闹不出朵花戴。
而且另一个问题就在于,妖力抑制装置只有回到魔界才能拆除,因为所有的密码都在红罗手里——这不是强不强问题,是装置本身的法则问题。
次元传送结束后,我们出现在人界皿屋敖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