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毁掉吧。
手心的灵力一瞬间灌注了整条手臂,我猛地向威武的腹部打去,只听胄甲粉碎的声音,我的手臂穿过了那沉重坚硬的壳。本能的化拳为爪,便感到了撕裂皮肉的触感——温暖而柔韧。
抽出手来,指尖还带着小片的血肉。
温暖的血液瞬间就冷却了。我揉揉自己也损伤不少的手背,麻木感少许缓解。然后我挑衅:
“何不放开了玩呢?”
威武沉默了一下,果断的丢掉了手中的巨斧,说:
“也好。”
然后他脱掉了那破烂的胄甲——它们一块块丢弃在比武台下,激起了巨大的灰尘。
一时间妖气像无法被他全部收容一样汹涌的溢出来,环绕在他四周,他巨大的身躯竟然被那高密度的妖气托的浮起来。我紧紧的盯着他,然后出自真心的称赞道:
“真好。”
“这么多的妖气,我很羡慕啊。”
剩下的扑克被我收了起来,肉搏也许会更刺激?谁知道呢?
我的笑声战栗的在场中回荡着,来——我们好好玩玩吧。
。
威武是攻击极高但灵敏不足的对手。
而我则对付过各种各样的对手,自然知道如何在玩腻的时候轻易取胜。更重要的一点——威武这个家伙,有着极其固执的武士道精神,但是呢……我没有。
所以,赢的是我——以断掉一条肋骨的代价。
然后,第二场比赛紧接着开始了。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鸦走上来,眼里全是笑意。
“感觉不错。”
“把灵丸化为碎片提高杀伤力,倒是不错的创意。”
“这个嘛,我灵力不足,当然就要用脑子。”
尽管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流,但我对自己的伤毫无感觉,勾了勾手:
“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还没准备好吗?说起来,我还没有和你交过手呢~不过……你就准备这样子和我打吗?那么漂亮的脸,为什么~★要用面罩遮起来?”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他看着我的小丑装,嘲笑的向这边走过来。
我闪步离开他的攻击范围,原本站的地方立即发生不小的爆炸。恶劣因子蠢动的我,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他的背后——闭息敛气这种伎俩我倒是相当有自信。撩起他黑色的长发,贴在唇边,清爽的香气让我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一口:
“真是漂亮的头发。”
他反手劈回来,连我手里秀发也一起削断。
“想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何必那么紧张嘛,你看,多可惜~♥;”
我遗憾的松手,手心的断发便散乱的飘落在地上。不过我倒是一点可惜的表情都没有。
“我果然很喜欢你。”
他眯眼笑起来,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随着他的挥手,数十枚带着翅膀的圆圆小炸弹出现在空中,然后纷纷在他的一个响指下转了转,咕噜一下,睁开了几乎占满整个身体的大眼睛,实在说不上可爱还是不可爱。
“看来你能看见呢。”
他相当高兴:
“这些小家伙可是都相当顽皮而热情呢,我称她们为——冥国小公主,来吧,招呼客人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数十个炸弹向我扑来。
但是却在未能触及我的时候就被忽然冒出的黑色火焰给吞噬,下一秒,无数黑色的渣滓掉落在地上。
“真无情~我以为你会喜欢她们。”
鸦的攻击完全无效,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无辜的摊手:
“那可不关我的事哦,这些家伙从来喜欢自作主张。再说,黑龙克制公主不是法则吗?”
“咦,那岂不是对我很不利~”
鸦开玩笑的说。
他轻轻跃起,黑色的燕尾在身后展开,就像在飞翔。距离被拉近,于是原本远距离的攻击变成了血肉横飞的厮杀。
鸦虽然是近身战,但也没有放弃他擅长的爆炸,只要我一旦不注意,没有以灵力来防护,等着我的就是皮开肉绽。
微微的火光一闪,脚下一沉,便连森森白骨都见到了光明。肌肉在破烂的皮肤下抽动,我慢慢的移动一下脚步——似乎还能继续使用的样子。我很满意,我的灵力具成的碎片还埋在他的肩膀里,让他的一条胳膊无力的垂着。他用另一条胳膊擦一下额角的血,说:
“下一次,就是你的心脏了。”
“杀死你的话,我会很伤心的。不过我实在是很想看一看,一颗人类所长出的妖魔之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只是你自己的臆断。”
我啐了一口血,然后不以为然的说:
“我才没有什么妖魔之心呢♥;”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电弧发出噼啪的声音,丑陋的地雷在光芒中钻入地下,沉寂了。我闭上眼,发现短时间要搜索它们的位置,非常难。
“不过,也可能我什么都得不到呢。”
鸦说着,在我眼前失去了踪迹。
下一刻,灌注了妖气的攻击袭来,我头也不回,手臂直接向后挥去,缠绕了灵力护甲的拳头接触到暴躁的巨雷,于是整个保护在身周的灵气都向那东西涌去,侵入雷的内部将它瓦解。正想说无聊,却看到黑影一下子闪在眼前,刺眼的弧光带着凌厉的攻势,目标正是我的胸口。地上同时伸出好几只黑色的机械爪,刺进了我流血的脚腕,破坏了我躲开的最佳机会。我只能临时改变措施猛地回手攥住他的手腕,虽然是在他已经□皮肤的手碰到我的心脏的前一刻。同一个位置短时间内两次受伤,看来这是要留疤了。
我正在苦恼,却发现鸦弯着眉眼凑近我,声音通过面罩传出来过滤了感情,沉闷而低哑:
“你看……我离你的心这么近呢。”
五指微微曲起:
“我甚至能感到它在我的手心跳动~”
他沉醉的眯起眼睛:
“只要我稍稍使力,它就会被我挖出来;或者我稍微的放出那么一点妖力,这跳动的小东西就会化成一滩粘稠的肉沫啊……”
他歪头:
“你说……好不好?”
“听起来很有趣~★”
我笑着回答,心跳速度毫无变化。
“你可真变态。”
他大概失望于没有看到我惊惶或者紧张的表情,有点没精打采。竟然被一个变态说成是变态,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成功。
“虽然很抱歉,不过这个东西可不能给你哟~♣;”
话语间,一本黑色的书在我的手中出现,四周的时间随着某页的翻开停止。
我慢条斯理的掰开脚上的铁爪,抽出胸前的厉爪,然后甩甩身上的血,又撕了块布包扎了撕裂的伤口,才走到离鸦算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好整以暇的合上书本。
时间再一次开始流动。
大约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觉得我是瞬移了吧。
“……有趣的能力,看来你还有隐藏哦。”
鸦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下,兴奋起来。
“你说呢?”
我翻出兜里张数严重不足的扑克:
“虽然不能给你那个东西,不过嘛,我也略懂占卜~要不要算一算你接下来的运势呢?随便抽一张就行了~不收钱,算是补偿~♠;”
我洗过牌,向天空洒去。漫天的纸牌飞落下来,很有华丽的感觉。鸦对着天空随手一挥,于是收回手来,手心便已经安静的躺着一张牌了。我翻开,是一张沾了少许血污的黑桃A。
“死亡与永生,奇怪的家伙命格也奇怪~♥;”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鸦问。
“对了,如果我拿到了冠军,许愿让我的老师恢复健康,是不是也办不到呢?”
我忽然问了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鸦嘲笑的说:
“你明知道答案。”
“不,只是随口确认一下而已嘛。”
我将手中的牌递回去:
“预言呢,就是你的这场比赛会赢。”
说着我错身走过他身边,向裁判招招手:
“我认输~♥;”
“为什么?”
鸦在身后不解。
“愚蠢的问题。”
我回过头:
“没有用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
何况,从仙水给我定的规定上来说,在打开那本书的一刻……我就已经算是输了。
。
“对了,预言还有~”
我伸手指指他:
“虽然你这一场会赢……”
。
“不过,下一场,会死哦★”
决赛之前
我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走下台,但是无人提出异议。我的观众都是很和善的人,真好~
走出会场的时候,在通道看到站在那里的哥哥。
“你原本有机会赢的,为什么认输?”
他说。
“因为我高兴~”
他沉默了一会,又试探性的问:
“请问……你接下来有空么?”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意味不明的挑眼:
“嗯~”
“我希望你的协助,以得到一些对战鸦的经验。”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高兴~♠;”
我扬着嘴角笑得肆意,可是眼底却积不起一点点的欢愉。我的满心想的,只是那白色的房间,冰冷的仪器,还有状况不明的躺在床上的,我的老师——仙水。你们,只要按着未来前进,就能够一路有惊无险的变强,就有着美好光明的未来。
然而不被未来眷顾的人们,前方等着的又是什么呢?我每次一想到这一点,就抑制不住的觉得人生真的很可笑。
哥哥最后还是侧身将过道让开,我立刻逃也似的离开。
抱歉……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下。
。
回到旅馆的途中遇到了户愚吕的战斗——不是和幻海,是和幽助,虽然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罢了。
“生命总是很容易就逝去了。”
户愚吕很感慨:
“想当初我们同在一个师门下习武的时候,幻海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可是这么快她就老成了这个样子,我简直不能接受。”
“啊,妖怪对时间的感觉总是迟钝的。”
“我讨厌这样,我记忆中的幻海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握紧了拳,砸在石头上,石头便成了尘土。
“所以你就杀了她吗?”
我蹲到幻海的尸身前,她的面容沾满血污,表情却安详。我伸手拨开挡在前面的杂乱的发丝,碰触她满是皱纹的脸颊——还是温热的。我笑起来:
“神经病。”
“人类太脆弱了,我成为就妖魔越发的确定这一点。大会结束后我就从左京打通的通道去魔界,那里才能找到我的对手。”
户愚吕的话不可一世,但是他却毫无自觉。不过一个B级的上位妖魔,有什么资格叫嚣?灵界放置的结界都不将你作为拦截对象,你却还无法自己去到魔界,只能说你的实力太弱。
“不自量力的神经病。”
我说道。
“你之后要和我们一起去魔界吗?”
户愚吕忽然问。
“不,那地方我去过很多次了,谢谢。”
我挥手不感兴趣的拒绝。
“看来左京说的没错,你来头倒是不小。”
“马马虎虎吧,大概总比你要好一点。”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拿灵界的实力排列打击他,只是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
“看你也很郁闷的样子,不如我们来切磋切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