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
吴邪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人来过,不过这也证明这里的确有被开发的历史,也就是藏宝地在这儿的可能性更大了些。
这个石梯的坡度就很大了,几乎是垂直朝下,闷油瓶走在吴邪前面,狼眼手电白森森的光照亮前方的路,在前方更加幽深的黑暗。这儿非常狭窄,而且闷热,只能让一个身材正常的人经过,吴邪有些庆幸胖子没跟过来,要不然非得卡在这里不可。他边走边估计时间,又过了大概一根烟的功夫,他扭头去看,他们来时的路又重新被黑暗吞噬。
吴邪不知道这条路是要通向哪里,难道是一直通向山脚下吗?他们走的时间太久了,在这样幽静闷热狭窄的环境中,前路未知,几乎是每一秒都是煎熬。
吴邪的目光落在带路的闷油瓶身上,还好有他。
他憋得久了,终于忍不住问:“小哥,你觉得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闷油瓶举起一只手:“嗯?到头了?”
吴邪赶紧凑上去看。果然是到头了,前方又是一块石壁,堵住他们的去路。他们仍然站在石梯上,与石壁之间的距离只能让胖子侧着身子站着。闷油瓶下了石梯,走到那里,摸了摸石壁,再敲了敲,没有任何变化。他转个身,狼眼的光照亮了旁边,这里还有一条小过道。吴邪走到他旁边,他发现过道的两侧的石壁上有一处阴影,招呼闷油瓶走近点,这才看清楚,那是个放古代放蜡烛的烛台。
吴邪手指摸了摸烛台,上面没有蜡烛,只有经年的灰尘,因为潮湿的空气,烛台下方长了森绿色的青苔:“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放置这样的东西?小哥,咱们继续走下去。”
闷油瓶点头,把吴邪拉到他身后。
他们在经过这个烛台时,它亮了。吴邪登时一惊,再仔细去看,灯光又没有了。闷油瓶问他:“怎么了?”吴邪指着烛台,因为震惊磕磕巴巴的说:“灯亮了。”
闷油瓶再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蜡烛。”
吴邪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闷油瓶又说:“或许是狼眼照在那个发光的东西上了,反光。”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路上还有许多像这样的小灯台,吴邪一路走过来,非常留意它们是否再亮过,可惜的是,一个都没有。它们静默的呆在黑暗中,悄无生息,没人知道它们在这样的地方停留了多久,或许百年,或许上千年。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日新月异,只有它们毫无变化,用沉默诠释了它们的永恒。
这条通道非常长,吴邪觉得已经走了很久了,但是前方放眼望去,灯台的影子隐藏在黑暗中,曲折向前。闷油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对吴邪说:“先休息一下。”吴邪口渴,可惜他们俩身上什么都没有,他翻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里面原本有一把匕首,当时闷油瓶为了救他,把匕首留在了崖壁上,现在里面只有一沓纸,还有两个创可贴,一些潘子逼他放在口袋里的消炎药,和一些绷带。
他把那沓纸给闷油瓶:“你看看,陈文锦笔记里提到的照片复印件。”他为了避免再出什么意外,一直把它带在身上。闷油瓶觉得挺意外的,看了吴邪一眼,才接过来,他看这些东西的速度比吴邪跟胖子慢多了,几乎每一张多要看好久。
吴邪跟胖子看这些纯属看图讲故事,闷油瓶看这些,……吴邪也猜不出来他在琢磨什么东西。闷油瓶看完了,把它重新还给吴邪。吴邪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闷油瓶反倒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吴邪说:“我和胖子观点相同,我们觉得这是一场祭祀。”
闷油瓶说:“不像是祭祀。祭祀一边是在什么条件下的?”
吴邪:“这条件可太多了,什么祭山啊什么祭神啊,都有,有人盖个新房子都要拜一拜姜子牙呢。”
闷油瓶说:“如果祭山了,就没有灾害了吗?如果祭神了,就能保证次次战争胜利,国家风调雨顺了吗?这些都是不定数,但是吴邪,他们人丁稀少,真的会为了一个不知定数的祭拜,杀死自己的族人吗?如果是你,你会吗?”
“我不会。”吴邪摊手,“首先,我不会杀人。”
闷油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吴邪一愣,他的脑子迅速理解了闷油瓶刚才的那些话:“你的意思是,这个行为,定数是一定的。不对不对,意思是,他们确定他们这么做,孩子一定会活下来?”
闷油瓶点头。
吴邪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凭什么,一颗心脏?”
“不是凭借一颗心脏。”闷油瓶盯着吴邪的眼睛说,“而是凭借一种血统。”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五号了,本文已经进行了一半的历程了【哦呵呵】只要过了吴邪觉得莫名其妙你们看得莫名其妙作者写得莫名奇妙【才不是……好吧就是】的这一段,真相【的一部分】几乎就可以浮出水面了【大概吧】接着我们就能看到小三爷的进步了【也许吧】但其实这段的剧情在我原先的大纲里是二十多章就能写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拖这么多还真是神奇】最后,么么哒!
保佑我接下来的几章不被锁【阿门】
☆、山洞(三)
吴邪听了闷油瓶的话,表示自己惊呆了。
他说:“什么意思。”
闷油瓶解释道:“祭祀用的是本族人,他们有俘虏,却从来不用。这就足以证明,他们需要保证血统的纯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喂到吴邪嘴里,“这些东西后面的才是重点,我们需要找到后面的内容。”
吴邪颇为尴尬,往后一避,自己接过巧克力:“小哥,我可以自己来。”闷油瓶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越些可惜。
他们没休息多久,吴邪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三点多了,他说:“咱们快走,看看里面是什么,时间不多了。”
他们继续上路,前方依旧是漫长的窄道,吴邪走得久了,说:“小哥,你不觉得这条路太长了吗?”闷油瓶头也没回,说:“我知道,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绕道绕了三圈了。”他的声音非常冷静,吴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什么意思?”
闷油瓶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吴邪没办法,他知道这人天生不爱说话,也难为他在表白的时候絮絮叨叨,废话一大堆,没有一句用在点子上。闷油瓶停下来,指着墙上的灯台:“这是你最初摸过的那个烛台。”
吴邪凑上去细细一看,果然,上面还留有他抚摸过的痕迹。他惊讶的看着闷油瓶:“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闷油瓶说:“给你喂巧克力的时候。”
吴邪语塞:“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闷油瓶说:“我原本以为我记错了,接着第二次路过的时候我确定了,但是当时我发现一个问题。”随着闷油瓶的话,狼眼手电闪了闪,接着黑暗顿时包围了吴邪的周围,闷油瓶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非常平稳:“它要没电了。”
吴邪瞬时站在这儿不知所措,闷油瓶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我们再走一遍,说不定没有了视觉干扰,我们就可以走出去。”
依旧是闷油瓶带路,脚下的路使用大块大块的石头铺就而成,非常平坦,在有光的情况下,吴邪走得非常顺溜,但是现在他的视觉完全失灵,触目都是黑色,他与周围唯一的感知除了潮湿的空气,就只有与闷油瓶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他磕磕绊绊的前进,因为紧张,难免会有些喘。在黑暗中前进太久,他的大脑已经麻痹,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它与另一道喘息声叠在一起。吴邪悄悄笑了一下,没想到闷油瓶也这么紧张。
再过了一会,他们双手交握的地方全是汗水,闷油瓶的手变得非常滑,非常难以握紧,吴邪在这样长久的步行中,产生了一种非常困倦的感觉,他的上眼皮与下眼皮相亲相爱,无论吴邪用了多大的毅力来制止自己闭上眼睛,他们依旧难舍难分。
在一个踉跄中,就好像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吴邪感觉自己要栽倒了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困倦的双眼,眼前是一张非常粗犷的大脸。吴邪在那一刻,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大脸跟吴邪笑道:“天真,你总算醒了。他娘的你太能睡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吴邪无措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茫茫然,他记得上一刻自己还跟闷油瓶在山洞里走呢,怎么现在自己又在这里了?黑瞎子进来了,看吴邪呆呆的,笑道:“小三爷还没睡醒呢,胖子你别吵他。”
胖子非常不服气的说:“嘿呦,白脸都让胖爷我唱尽了,让我叫天真起床的是你,让我别吵的人还是你,黑爷的红脸唱的真是挺好的啊。”黑瞎子笑嘻嘻的说:“胖爷这话说错了,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队伍啊,小三爷要是不在状态上,那咱们这些人干什么都是白搭。小三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能怎么样,我脑仁子疼。黑眼镜,咱们这是准备去干嘛?”黑瞎子笑道:“这不是外面天气好吗,准备再去探探路。”吴邪装作不经意地问:“小哥呢?”胖子夸张的说:“我说天真跟小哥有关系吧,你还不信,两天没见也就憋不住了,他在山下等咱们呢,下了山就能见到他了。”
“是吗?”吴邪眼睫毛颤了颤,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默默抓住了口袋里的那柄闷油瓶的匕首,“我知道了。”
这些人是假的,吴邪想,小哥明明不在了,他们怎么可能说他在山下等我呢?但是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我刚才还跟小哥……等等,我跟小哥在做什么……什么意思……我刚才见到小哥了吗?我没有见到他……不对,我见到他了,他还向我表白了……
草,吴邪揉着自己的头发低声笑了一下,吴邪你疯了,小哥怎么可能跟你表白。
大概是个梦,吴邪想,我做梦梦到小哥了,胖子说得对,我想他要想疯了。
他洗漱完以后,走出帐篷。外面风还是很大,阿宁在跟一群人说话,周围是一片纯白,这些人身上衣服的颜色跟周围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强烈到刺目。
“啊。”吴邪低头捂住自己的眼睛,“我眼睛要瞎了。”
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吴邪的臂膀,吴邪使劲揉自己的眼睛,它们已经溢出泪水。他也没在意身后拍他的人是谁,转个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就是周围永寂。
吴邪呆呆的先低头,他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插着的匕首,现在它只有手柄还在外面。或许是太过震惊,吴邪都忘记了疼痛。黑瞎子带着与往日里无异的笑容,看了惊呆了的吴邪一眼,又轻轻松松的把匕首□□,温热的血瞬时就飙了出来,有一部分溅到了黑眼镜的脸上,一部分溅到了吴邪的脸上,还有一部分溅到了雪地上。吴邪没说话,他呆滞的扭头去看雪地上的红梅花,只觉得艳丽非常。
……能不美吗?他想,这可是老子拿生命画出来的啊——
黑瞎子又笑了一下,他的手从刚才的刀伤里插丨进去,吴邪这才反应过来,他惨叫一声,伸手就要推开黑瞎子,却被一个肥硕的身体抱住,胖子在他耳边大骂:“他娘的黑瞎子你的动作还不快点,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
黑瞎子的手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