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嘴里又吐出一口气,密集的小气泡从他嘴里吐出来。他有些憋不住了,脚底在地面上蹬了一下,跟高加索一起游上去。
黑瞎子目光深沉的盯在他们十指交握的手上,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但是他的嘴角依旧是浅浅上扬的,撇开他通身冰冷的气概来看,他的笑容似乎说他的心情还不错。
阿宁那伙人思想都挺开放的,最初就觉的吴邪跟哑巴张之间的气场不太对劲,虽然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亲密的互动,比如说接吻或者是别的举动,但总能从他们两人间每一次的眼神接触,每一次的言语交谈,或者是每一次的肢体语言,总是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温情感与亲密感。
如今看到这两人坐在岸边手指紧握,顿时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有人凑到阿宁旁边,用不甚熟练的中文小声八卦:“中国人,不是应该,很内敛的吗?”阿宁翻了个白眼,手指在地面上敲了敲:“仅限于有脸的中国人。他们是狗男男,奸夫淫夫,”他给自己的手枪上膛,“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就应该被烧死。”
或许是她身上杀气凛然,那人缩了缩脖子,重新隐藏到黑暗里。
平静的水面猛地炸出两朵水花,这两朵水花炸到了岸边的人身上,闷油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挡在吴邪前面,遮住了所有的水花,并趁机在吴邪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胖子一到岸边便剧烈的喘气,很明显的是憋坏了。高加索比胖子还要遭一点,至少胖子还能自己爬到地面上,而他是被自己的同伴拽上来的。胖子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趴在地上弄湿了一片地面。
待胖子缓过来了,吴邪才过去把他扶起来:“下面什么情况?”
胖子:“下面有铁链,我估计是用来打开活塞的。铁链很粗,上面的水量很大,应该不是翻盖式的,而是滑动式的。即使这样,也要费不少力。也有可能因为日期太长久了导致机关卡死。”
“水底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还有人在上面刻了东西,雕刻的面积相当广大,我时间紧迫,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有点像是鳞片,也有可能是别的。”
“咱们得让多一点的人下去,我们来带路,好来打开下方的活塞。”
吴邪说:“打开活塞的场景有点像是冲马桶,这些下去的人不能被冲走,都是后下方会有漩涡状的水流,从那个活塞口出去,我们需要保证再那样大力的情况下,你们还没有被卷走。”
阿宁走过来:“这点有点困难,我们已经没有登山绳了。”
闷油瓶手里拖着那两块面积相当巨大的红纱走过来,吴邪他们全部看向他。闷油瓶没有解释,只是顺着上面的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白线将红纱撕开,撕成一条条宽度只有成年人大拇指粗细的红段子。
“小哥,你确定这个东西可以?”
闷油瓶点头:“这种丝不是人造纤维,也不是普通的蚕丝。”
他拽着一条红段子的一部分用力拉长拖拽,硬生生把两手间仅有十厘米距离的红段子拉长了五六倍的长度,而看样子,还能继续拉长。吴邪从口袋里掏出来那柄匕首,朝着闷油瓶拽长的距离中心,用力划下去,红纱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断裂,没有伤痕,完好无损。
围观的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层红纱太薄了,一旦拉长了,绷紧在水底,可能只有头发丝粗细,对于这样的东西永远也无法放下心。
闷油瓶微微抬头:“到时候我会和你们一起下去。”
胖子略略迟疑了一下,看向吴邪,吴邪面无表情的看着闷油瓶的侧脸,青年的眉毛轻轻皱着,睫毛颤了颤,移开目光,转向对面,很巧的跟黑瞎子来了个四目相对。黑瞎子呲牙咧嘴的笑,吴邪勉强展开眉头,向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胖子接过红纱:“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有句老话说得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胖爷我觉得不用二十年,十四年后就又是一条好汉,那时候都能让娘们怀孕了,还能不是真男人吗?”
阿宁那边的队伍外国人居多,他们还不能完全将中文融会贯通,缓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哄堂大笑,几个高的壮的从闷油瓶手里抽出来一条丝带,还有一个用拳头捶了一下闷油瓶的胸膛,用英语说:“看你臭屁的样子我很想跟你打一架,不过你操了黑瞎子想操的人,我们因此可以做朋友,因为他更臭屁。”
吴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英语没有好到能直接跟他们交流的地步,但还是能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他们的目光转移到吴邪身上,大胆直接的看向吴邪的脸,胸膛,腰部以及臀部。
胖子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理解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走过去一个扫腿,把那个大汉直接绊倒在地上,闷油瓶趁机抬脚踩断了大汉的脚骨,黑瞎子把他按在地上,大声用英语警告:“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可以来找我,我看你的嘴很贱,希望你的屁丨眼也够骚。”
大汉硬生生忍住了闷油瓶踩断他脚骨的同感,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黑瞎子的脸。
阿宁叫了一声:“黑爷,他说错话了,现在情况特殊,您别和他计较了。”
这场闹剧以一人脚骨断裂收场,吴邪脸上挂着冰渣滓站在一边,闷油瓶隔空遥遥的看着他,也没收到他的回应。
有个人从吴邪那边的方向走过,装作在不经意间撞了吴邪一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Lick my balls。e on!”
有听见的毫不掩饰的大笑,和岸上的同伴打好招呼,做了个竖中指的手势,纵身跃进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这一关是小三爷必须经过的一关,他们以后肯定还会在日常生活中经历更多类似于这样的事,吴邪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磨砺,从身体到精神到情感彻底成长。小哥是会保护他不错,但是像小三爷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永远缩在小哥的庇护下,总有一天,他能真真正正做到走路带风!
☆、放水
吴邪很难表达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当他看到闷油瓶下水前的最后一眼时,他还是有些后悔的。哦,当然不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和他搞上了,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光怪陆离,水里的环境又没人清楚,探光灯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生个什么让他们措不及手的事情。
闷油瓶最开始那么笃定的说红纱裁成的小缎子很结实,即使一会可能要下到抽水马桶一样的温泉里,也不会有别的意外。吴邪的心情当时是非常愤怒的,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明明他都已经选择将一切事情——除了那个说出来只能让双方都生气尴尬的梦——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没有一丝隐瞒,闷油瓶仍然还是有事情瞒着他。
说实话,吴邪对闷油瓶的过去完全没有兴趣,他完全不在乎闷油瓶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管他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或者他以前有多少个情人。至少在现在,他们是情侣,就应该把现在的事情都说清楚,而且还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
他盯着水波发呆,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扭头看向身边的阿宁。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眼底深不可测。
阿宁嫣然一笑,将耳鬓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Super吴,怎么了?”
“水下面有路,你早都知道,是不是?”
阿宁笑道:“我原本以为你永远都想不到呢。跟哑巴张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是跟暑假的时候一样的天真无邪,一点长进也没有。”
吴邪自嘲的笑笑:“不仅没有长进,记性还越来越差,理解能力也越来越弱。你说黄帛沾了这儿的水才褪色,但是你们是从旁边的山壁里过来的,根本不可能沾到水,那就只可能是你们都下水了,同样的也发现了水下面的开关。只不过,你们的确无法成功打开它,因为不清楚,下方的情况是什么而已。”
阿宁微笑,没有说话。
“那么,为什么张起灵也要下水呢。”吴邪淡淡的说,“我听不出来的东西,张起灵一定能听出来。即使这样,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下水了。而你,居然也相信一段绸子可以承受那么大的力,同意让自己的队员去冒险……”
阿宁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吴邪继续说:“胖子当时从水里上来,说了一句什么,还记得吗?”
“胖子说‘水底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还有人在上面刻了东西,雕刻的面积相当广大,我时间紧迫,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有点像是鳞片,也有可能是别的。’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本来也想不到什么,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把戏,但是——”他拔出刚才划过红缎的匕首,狠狠的一刀劈向自己的手腕。
阿宁瞳孔猛的收缩——纵使吴邪尽了最大的力,也只是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深白色的痕迹,完全没有血流出来。
“你的队员挑明我和张起灵的关系,当众羞辱,为的不过就是,能在岸上多留下一个队员吗?其实我也觉得,照他的提醒,别说残了一只脚,就算两只脚都断了,也能轻轻松松把我弄死。张起灵系在洞壁上的结再好解不过,你可以去看看,他并没有打死结。”吴邪站起来,青年目光冰冷的看着阿宁,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可惜就可惜在,你选择相信他。水底就有锁链,要什么别的东西来固定自己。你以为我在水底身上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东西,早都有人从那里,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走出去了!”
“胖子说的话,本来我一开始也没有理解,但是刚才,我忽然想到了,是什么意思。”吴邪说,“古人貌似有一个很风雅的饮酒方式,他们会在一个亭子里的地面上弄出曲水道,然后将酒杯放在上面,酒杯荡啊荡,荡到谁面前,谁就喝酒。但是,显然这个地方不会有那么风雅的玩意。你觉得它有什么用呢?”
阿宁下意识的问:“什么意思?”
吴邪没有回答,他低头,仔仔细细的检查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匕首,最后,找到了五个刻在刀刃上的字:“水动绞肉机。”
一伙人已经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完全潜到了水底。这个地方的能见度很低,水深不到有十米,不过眼睛在适应了水下的环境以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水下面的,交杂错乱的锁链。这些沉重的锁链悬浮在水中,上面微微泛青,足足有成年人的手腕粗细。闷油瓶的手掌轻轻摸上去,微微一晃,在水中震动。
黑瞎子在闷油瓶身后一记穿心脚。水的阻力让这记穿心脚没有多大的杀伤力,闷油瓶顺着他的力道沉到水底,然后,脚轻轻在水底借力,猛地抓住黑瞎子的脚踝,直接就把他砸到了地上。那一刹那,黑瞎子身上系的红绳猛地绷直。
登时,水底的气氛就好像点了炸药一样的沸腾。胖子这个人胖,在水底受的阻力较大,但是他的身姿依旧非常灵活,在阿宁手下的那群人围上来之前,窜了下去,来到黑瞎子旁边。
黑瞎子手边就有一根铁链,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个铁链上面雕刻了一些图案,至于是什么,后文再提,暂且不表。
闷油瓶早都已经拽住了另一条链子,对黑瞎子做了一个手势,黑瞎子,胖子点头,三人一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