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红烧肉就笑场了。
他们在外面呆了大半个上午,等到肚子里唱空城计的时候才回去。云彩手里拿着那个胖子编给她的花冠,吴邪仔细看过一遍赞叹说没想到死胖子的手还蛮巧的。
花冠的确好看,软软的柳树枝,绕几圈,上面还有些旁边那些色彩鲜艳的花朵,成了一个寄托了胖子慢慢心思的美丽寄托物。胖子珍而重之地把它戴到云彩头上,那一刻吴邪发现胖子的手在抖。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大厅直接充当饭堂,里面坐了几个人,吃饭喝酒谈天说地,口音重到吴邪一句也没听懂。
闷油瓶在楼上的房间,吴邪推门进去,他正在看书,大概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的书,依旧是斜靠着的姿势,旁边就是大开的窗户,放眼望去窗外大树绿茵茵的。
吴邪发现他特别喜欢看闷油瓶安安静静低头看书的样子。
闷油瓶抬头看他。
吴邪突然发现其实闷油瓶抬头看人的样子也很好看。
“小哥,没吃饭的话一起来吧。胖子说今天他请客。”
闷油瓶放下书,跟吴邪一起下去。
胖子现在精神处于亢奋状态,一张胖脸上还有刚给云彩戴完花冠的红色。看见吴邪把闷油瓶带下来了,说:“小哥你不应该整天呆在房里,反正咱们是出来玩的,多出去逛逛晒晒太阳。”
吴邪坐下来冷笑一声:“然后你一身肉晒化了,我们要把你送到医院去。”
胖子说:“你放心,胖爷我晒化了也不劳各位动手。”
潘子接上去:“你晒化了我们当然不能动手扶啊,一滩猪油在那,我们要把你送到医院去肯定要拿勺子先把你舀到桶里。”
吴邪:“好像是温度越高的地方越先化。”他的目光扫过胖子的两腿之间。
胖子条件反射的加紧腿:“这就是天真你的不是了,吃饭呢能说这么十八禁的话吗。”
“得了,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谁的眼睛老往我膝盖上扫。”
胖子这时候简直是振振有词:“天真这真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昨儿腿疼,今儿膝盖肿了,哪个人好好的那里能肿起来,要是这儿有地板你说你昨天晚上擦地板了倒还能解释的过去,问题是这儿没地板啊。”
吴邪挥挥手,表示不想搭理他。
胖子也不敢把玩笑开过了,开玩笑,天真好惹,惹到了他顶多全身炸毛把你骂一顿,另一位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闷油瓶淡定吃菜,什么都没说。他本来话就不多,虽然也知道胖子是在挤兑他跟吴邪,不过他也不想解释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事,越说越麻烦。
吴邪跟胖子之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全靠他们两个把气氛拉起来。这时候就哥俩好的又勾搭到一起去了,要不是小山村里的就不合吴邪口味,胖子是真的准备把吴邪灌醉的。如今再加了个潘子,他的话也多,重点是能跟胖子吵起来,刚开始有点不适应胖子嘴毒又厚脸皮,后来越战越勇,不仅拉回战势,而且还赢了胖子几回。
到了结账的时候吴邪条件反射的去摸钱包,手摸过去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他急了,上上下下的口袋里摸了个遍,椅子周围都找了一遍,也没见钱包的影子,在高温里硬生生急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他用一种如丧考妣的目光看向潘子,潘子立刻明白了出什么事,手里的酒杯差点摔在地上,他急忙忙接住,酒水撒了一桌子。
吴邪怎么也没想到,蛇眉铜鱼躲过了那么多次来势汹汹的敌人,最后嗝屁在自己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多多评论啊么么哒。
☆、钱包
钱包丢了吴邪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终于还是出事了,然后就是找。他首先回想了一下自己都去哪了,答案是就只有草厅。胖子不知道蛇眉铜鱼,这时候就安慰吴邪说钱包嘛多丢丢就习惯了。
吴邪急得满头大汗,听他这话就一脚蹬了上去让他滚蛋。
潘子给了吴邪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起来拉着胖子说吴邪力气小打人没劲,带他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儿拳脚。胖子脑子灵,立刻就想到这钱包不是普通钱包,再联系到前段时间总是有人对吴邪的东西虎视眈眈,胖子简直都要认为吴邪钱包里有什么天材地宝在里面了。
云彩非常懂得事理,这时候也站起来,用一口甜甜的声音说她也要去看看。
胖子乐呵呵的跟云彩还有潘子去找了。吴邪环顾周围,估计刚才趁他晕晕乎乎的时候哪个人能近他的身。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非常巧,刚好位于大厅的正中央,风扇的下面。吴邪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吃饭就是没有人坐在这个位置,有风扇吹着多好。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人专门在这里候着呢。
吴邪不知道蛇眉铜鱼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能让二叔、三叔护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放到他这里来那肯定就不是凡品。他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结果一丢就丢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
闷油瓶也从楼上下来,对着吴邪轻轻摇摇头。
他的眼神简直太冷静,平静的跟死水一样。吴邪本来心里乱糟糟的,外加这热死人不偿命的天气,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闹心和恶心。这时候看见闷油瓶黑漆漆的眼睛,什么波澜都没起,冷冷清清的,当即感觉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来。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感觉,不过也没时间多想,反正心是静了下来。不由得在心里说闷油瓶看上去不愧是见过风雨的人的表现。
大概也有这东西不是他的所以他不着急的原因在里面。
吴邪跟闷油瓶重新坐下来吃饭,一边环顾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大众脸,都是有深刻皱纹的脸,每一道周围都写满了生活的辛劳。他们或坐或站,都扇着扇子,用筷子夹起油腻腻的东西塞到嘴里,唾沫横飞,挥汗如雨,总是高温也挡不住对这顿饭的热情。
吴邪跟他们不熟,总觉得哪个都正常,都是放到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的人物。正常的太过了又觉得不正常——不是说物极必反吗?或者干脆哪个都不正常,要是整个屋子都是他们的人,那找回钱包里的鱼更加没门了。
大厅里的桌子是小圆桌,上面铺着粉红色方格、印着买呆小熊的塑料桌布。吴邪的左手边是个中年男人,他弓着背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弯着也踩在椅子上。他的灰蓝色的短袖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贴在他突出的脊梁骨的背上。吴邪的右手边是个年轻人,很年轻,大概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样貌周正,对上吴邪的目光还对吴邪笑了一下。
吴邪的身后是个什么人他不好回头去看。
闷油瓶知道这一点,好在他坐在吴邪的旁边,能帮他一把:“黑色短袖,很瘦。看坐姿像是常年干重活出来的。”
那人端起酒杯昂头把酒咽了下去,然后像是被酒辣到一样,又像是很享受的“啊”的一声,顺便咂巴咂巴嘴。
闷油瓶看见他的右手虎口上又老茧:“虎口上有茧子,有可能是常年扛锄头,也有可能是拿枪。”
吴邪听了这话问他:“不是说拿枪的人手上最好没有老茧吗?”
闷油瓶低头喝了口水说:“不同的人要求不一样。”
吴邪心里知道现在不是说其他的时候,随便哦了一声。
吴邪左手边的男人随意扔了个花生米进嘴里,后边的人他看不到,右手边的小孩看上去挺拘束的,像是不太适应这种情况。他那一桌人男女老幼都有,像是一家人聚餐。
他的钱包是放在左边的,左边的男人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农民汉子,如果为了钱偷他的钱包只是为了让家里人好过点的话,吴邪觉得让胖子把他骂一顿就好了。但是要是那伙人要求他们这么干的话,问题可就大发了。
吴邪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他喝的晕晕乎乎这一段时间,没有人走近过他,没有人出去。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大口吃喝,气氛简直热烈到让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吴邪发指!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这说明可能钱包还在大堂里。
等等……谁说只有客人出去才算出去,一里里外外忙忙碌碌的老板娘就不是人了吗?谁说钱包一定会是在他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人家再下手,要是在一开始就动了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先入为主的概念让吴邪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
吴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闷油瓶,闷油瓶看向老板娘,很久很久,就到吴邪忍不住想不会是看上了吧闷油瓶口味挺独特的时候,闷油瓶放下手里的杯子,跟吴邪说:“我再去要一盘菜,你在这儿等一下胖子他们,别让他们在我回来之前把就喝完了。”
吴邪心里觉得好笑,闷油瓶这番话简直太接地气了,但也没说什么,示意你放心去吧,看看老板娘那里能不能做盘辣子鸡来。
闷油瓶走后,吴邪继续看,说不定老板娘是干净的呢?
那个孩子看见吴邪身边的人都走了,就他一个人在那边,凑过来:“你是过来旅游的吗?”吴邪笑道:“对,十一长假嘛,不出来逛逛太对不起自己了。”出来逛逛更对不起自己!那个孩子继续说:“你朋友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吴邪心里警惕,但脸色没变:“那个胖子出去跟旁边的人单挑了,你也知道,就是那点事。还有个去给老板娘说要再加几盘菜。怎么,你也不是这儿人?”
孩子说他在外面长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回来过。他一脸难过:“简直太要命了,我除了我爸妈一个都不认识,聊又聊不起来,无聊的要死又不敢走。”
吴邪:“这倒是倒霉,不过这种感觉咱们不是常有吗?每次毕业再开学都有,放眼看过去一个认识的都没。”
孩子点头:“就是这儿的饭挺难吃的。听我奶奶说这儿饭的口味没有以前好吃。我觉得以前肯定也没什么好味道。”
吴邪一听饭的口味变了,心里就更加警惕了几分,他一面去套孩子的话,一面又怀疑这孩子也是个不干净的。没办法,这个时候他谁都不能放心。蛇眉铜鱼丢了要是真出了个什么事他怎么交代。
孩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跟吴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概是被他们两唧唧歪歪的烦了,吴邪身后的那个人站起来醒了下嗓子,然后蹬开椅子。他们那一桌的问他干嘛去,他嘿嘿一笑,说酒喝多了放水去。然后他们就有人大笑道你可要把水龙头管好啊,要是漏了就麻烦了。那人也不生气,说漏了的话让你给我洗裤子之类的话。
乡音太重,吴邪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猜出了个大概的意思。
潘子回来了,刚好是那桌人也准备散了的时候。吴邪看了一眼潘子身后,胖子跟云彩没跟在他后面。潘子先是跟吴邪摇头,吴邪也知道不太可能掉在那里,也就没抱多少希望,问他胖子他们去哪里了。
潘子说外面有个人吐了云彩一身,现在胖子正在找他算账。
吴邪眼皮一跳,直觉不对。
“是不是穿着黑色短袖的人?”
吴邪的语气太急,表情很狰狞,潘子点头。吴邪就知道坏事了,赶紧就往外冲。什么酒喝多了撒尿,根本就是等的时间久了现在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什么小心水龙头,不要尿自己一身,根本就是小心点,这次对付的人还挺麻烦,什么让你帮我洗裤子,根本就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