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到宁静家门外,发现她家的门已经开了一道缝:看来,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这……
李斌良迟疑着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枪柄,可高苹却在旁用她那又尖又沙的嗓子叫起来:“宁静,宁静啊,李大队看你来了,你看,他非让我陪着不可,你可别有想法呀……”
她说着拉开门走进屋子,李斌良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好紧跟她后边进入,因为担心里边出什么事,想抢到前面,可门窄,抢不过去,几乎与她并排进的屋。
他们一进屋,门就在身后关上了,李斌良知道不好,可没等他回头,后脑已经被坚硬的东西顶住:“别动,我这不是刀,是枪……你也别动……”
这后一句是对高苹说的,她的后脑也被顶上了手枪,于是,她把要脱口喷出的尖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把手举起来,往前走,进客厅!”
是季宝子,他怎么上这儿来了……
走进客厅,李斌良一眼看见,宁静和儿子都被绑着双手双脚歪在沙发上,嘴里还塞着毛巾。看到李斌良和高苹进来,她眼睛睁大了,悲哀、希望和绝望都在她的眼睛里燃烧。李斌良还注意到,宁静没有穿外衣,几乎是赤身裸体,连乳罩和短裤也被扯破。
这……李斌良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乖乖坐下,坐到地下,手放到头上!”
李斌良只好照办。这样,季宝子——纪云龙就从后边转到了前边,他们就面对面了。
天已经亮了,这次看的更清楚了。虽然整过容,鼻子比从前高了,两腮鼓了一些,眼睛比从前大了……可仔细看,仍然能辨出他从前的影子。瞧:那残忍的笑容,冷酷的表情,不是和从前一样吗……对了,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他门牙中的一颗假牙,明显的比别的牙白一些。林平安是不是据此认出他的?
可是,因为林平安认出了他,威胁到他的生存,已经被他杀掉了。现在,自己面对着他,对他的威胁更大,那么,等待的将是什么呢?
纪云龙盯着李斌良,把一支手枪插回怀中,又伸手把李斌良腰间的手枪拽出来。这样,他手里仍然是两支枪,一支对着李斌良,另一只对着高苹。
李斌良觉得嗓子发干:“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还猜不出吗?”纪云龙狞笑着:“对了,你应该先问我已经干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杀掉了魏民……你高兴吧。我还要告诉你……”他后撤两步到宁静身边,一只枪口在宁静半裸的乳房沟轻柔着。“我已经品尝了她的滋味,不知你尝过没有……真的,很不错……对了,我得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关系的,为什么要这么干。听好:我是听余一民说的,他说你喜欢他老婆,她是你心爱的人,用时髦的话说,是你的情人吧……既然是你的情人,我当然不能放过,当然要尝一尝……”
这……难道是真的?他看看宁静,她闭上了眼睛……看来,这是真的了……妈的余一平,你不是人,该杀……
怒火从胸中升起,他盯着纪云龙:“你是个畜牲!”
“畜牲?对,我就是畜牲,好象不止一个人这么叫过我。上学时有人这么叫过我,都叫我揍得闭上了嘴,改口叫起了爷爷。这几年也有人这么叫我,都叫我杀了。现在,你又这么叫,叫吧,叫不了几声了。是,我是畜牲,我跟你不是一样的人,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俩是真有缘份哪。”仍然对李斌良笑着:“李文良……不,你已经改名了……你看,咱俩多有缘,当年是同学,好得不可开交,打成一片,骂成一片……后来又都改了名,我当年的季宝子、季小龙成了现在的纪云龙,你李文良成了李斌良。真的,咱俩真是太有缘了,瞧瞧,现在又有了共同的女人,你和我这个畜牲有了共同的女人,你喜欢的女人还没等自己干,先让畜牲干了……”
纪云龙说着还轻轻亲了宁静一口。李斌良强忍着没动。他看见,宁静在纪云龙亲她的时候,眼睛痛苦地使劲闭了一下。
李斌良干着嗓子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想和我算帐,那就找我,和她们没关系,你放了她们,一切冲我来!”
“那不可能,”纪云龙说:“我找她们,也是为了跟你算帐,因为你喜欢她们,我就折磨她们,要她们在你面前死去,让你心里痛苦,难受。我成功了,我用她把你引来,落入我的陷井,我干了你喜欢的女人,还要杀了你喜欢的女人,最后再杀死你……对了,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听我的,打电话骗你来吗?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好,让你死个明白……”
季宝子扯掉宁静嘴上的胶布,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说吧,我讲人道,让你们临死前说个明白!”
宁静看着李斌良,脸上涌出羞愧之色:“我……也不知他怎么进的楼道……我早晨起来,出去往垃圾道里倒垃圾,他趁我进屋时,突然从后边把我推进来……我不想给你打电话,可他……他要杀我儿子,我没办法……可是,我在电话里说……商量咱俩的事,你应该听得出来……可你还是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惜,自己当时心很乱,没有仔细分析,否则,就不会处于这种被动和危险的境地了。他看看宁静的儿子,大概年纪小不懂事吧,手被绑着,嘴被堵着,却没显出太害怕的样子来,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纪云龙嘿嘿冷笑起来:“听明白了吧,女人都是这样,她可以豁出自己,豁出丈夫,豁出情人,可豁不出儿子……这不,她到底听了我的,把你骗来送死……”
“钉零零……”
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纪云龙斜眼往前凑了一步又停住,枪指着李斌良道:“别动!”把一只手枪插入怀中,一把将电话线扯断,然后又拔出枪,仍然是一只枪对着一个人,继续说道:
“姓李的,你不要抱幻想了,这电话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告诉你,我是个有帐必算的人,魏民他让秦荣和铁昆他们除掉我,我就把他杀了……你呢?你他妈的在念书时就跟我做对,现在又把我整得无处藏身,我能饶过你吗?不会,我从来没有饶过任何跟我做对的人,威胁我的人……”
这时,李斌良怀中的手机也叫起来,他刚要拿,被季宝子的枪口指住脑门:“别动,我来……”拿出手机:“讨厌,老是打断我们的兴头,反正你再也用不着了!”使劲摔在地上。继续对李斌良狞笑着:“不管你叫李文良还是叫李斌良,咱俩是天生的对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这就叫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现在,终于了结了,而且,我要让你死得痛苦,看着你喜欢的人去死,然后再杀死你。只是……”他的目光转到高苹脸上:“只是,还有人自愿来陪死……”
李斌良忽然感到坐到地上的屁股湿了,这……向下瞥了一眼,原来是高苹吓得尿出来,从裤子里洇出,淌到地上,把自己也洇湿了。
纪云龙也发现了,对高苹怪样地一笑:“哈,尿裤子了,我本来想再干你一次,让你死前最后舒服一次,可你这模样,真是看后背想犯罪,看正面想撤退……你看,你来凑这个热闹干啥?把命都弄丢了,我只好先送你走了。可是,用什么呢?不能用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枪,那会惊动别人,还是用刀吧,你放心,很痛快,一刀捅进你的心窝,不用二下,你就一伸腿完了……”
纪云龙说着把另一支手枪揣回怀中,腾出手来去拔刀,就在这时候,高苹象鸣哨一样尖叫起来,一边在地上向后退去,一边指着李斌良和宁静尖叫着:“不——不要杀我,杀他们,杀他,他是刑警大队长,是他要抓你,你杀他……”又指着李斌良和宁静骂起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搞破鞋,不要脸,是你们害了我……”又对杀手:“求求你,你杀他们俩吧,不要杀我……”
声音非常尖锐,尖锐得刺耳。纪云龙皱起了眉头:“妈的你闭嘴!”说着把刀从怀中拔出来……
是时候了。
李斌良一直在盯着纪云龙的手,终于等到了机会就在纪云龙那把蒙古剔刚刚拔出来,要刺向高苹还没刺的时候,他猛地扑上去,抓住握刀的手腕……
可是,纪云龙手中还有一支枪,是缴获李斌良那支枪,枪口还对着李斌良。因此,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狞笑一声:“怎么,你想先死啊?好,我成全你……”
纪云龙说着,枪口对着李斌良扣动了板机。
可是,只有撞针发出了“喀嗒”一声响,并没有子弹射出。
对这点,李斌良早就知道。他的子弹已经射光,还没来得及补充。也正因此,他才一直耐心等待着,当纪云龙把另一枪插入怀中,拔出刀来的时候,他根本没理睬眼前的枪口,“腾”的跃起,扑向纪云龙拔出尖刀的手腕。
于是,两人在客厅里打成一团,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宁静双手双脚被绑,虽然拼命挣扎,却一时解不开,帮不上忙;高苹却只是抱头尖叫,什么也不做……只有李斌良和纪云龙一对一的搏斗。
搏斗中,李斌良深感纪云龙力气很大,胳膊就象铁棍子一样,但他也不示弱,几个月的锻炼使他的体能大增。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手抓着手,争的是一把刀。纪云龙努力把手腕挣出,把刀尖对向李斌良,李斌良则努力控制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得逞。
但是,握刀的人毕竟掌握着主动,纪云龙渐渐占了上风,他一使劲,把李斌良翻到身下,刀尖冲着李斌良刺下。
李斌良抓住季宝子手腕,用力向上支,但,从力学原理上讲,一个向下,一个向上,向下的肯定占便宜,再加上纪云龙力气过人,李斌良渐渐支持不住。纪云龙手臂猛一使劲,又叫了声:“嘿!”蒙古剔刺进李斌良的心窝。
宁静在旁边看得清楚,口中发出一声悲鸣,浑身也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的一挣,手臂上的布带被挣松了,她拼力把手挣脱出来,双脚蹦着冲向纪云龙,两只手从后边薅他的头发,接着又抠向他的眼睛……
季宝子急了,先用后脑将宁静撞开,又把刀从李斌良胸膛拔出,猛地回身向后刺去。
宁静“啊”的一声手捂住胸口,可另一只手仍然伸向季宝子,身子却不能自主地向地下倒去。
杀手大骂着,挥刀继续向宁静身上扎去。然而,手腕又被人死死地抓住了,他扭过头,吃惊地发现是李斌良。
“你……你没有死……”
此时,李斌良已经听不到季宝子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刺死。他已经感到,季宝子的刀刺入自己的胸膛,感到了胸口的震动和压力,却没感到疼痛。因此,当季宝子的刀刺向宁静的时候,他趁机爬起冲了上去。此时,他看到宁静已经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汩汩地涌出来,洒到地面上,极大的仇恨和痛苦使他暴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抓住季宝子手腕向后猛的一拧,季宝子惨叫一声,手臂顺从地背到了身后,接着痛叫起来:“住手,我服了,认输了……疼死我了……”
原来,他的手臂被李斌良拧脱了环,巨大的疼痛使这个凶顽的杀手放弃了反抗。
接着,他身上的枪也都落到李斌良手里。
这时李斌良才听到,房门不知啥时,正被人擂鼓般砸响。李斌良刀枪对着纪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