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坚反黑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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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维坚反黑小说集-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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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突然抽泣一声,双手捂上了眼睛。
  我:“这……你……”
  我突然一把将妻子搂在怀中:“我……我想死你们了……我们和好吧,我爱你……”
  妻子哭出声来,身子激烈的颤抖着,双手打着我的背,“你……你多少年……没说这话了……” 
  我深深地激动了,抱着妻子问: “你为什么要我月底前必须回来,有什么急事吗?”
  妻子又捶打起我的背:“你呀,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什么日子?”
  妻子:“你……你真没心哪,咱们结婚十五周年哪……”
  我听了这话,更紧地把妻子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可惜我又忘记给你带礼物了,我只送给你一句话……我爱你!”
  妻子的眼泪弄湿了我的脸,她也紧紧地拥抱着我,从她的躯体中,我感到了她的满足和幸福,我感到,几乎失去的幸福又回来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我看见,园园的眼睛往里边看了一眼,露出笑容,又轻轻把门关严了。 
  妻子不知道,还在紧紧地拥抱我……
  这就是妻子,这就是家……家就是这种滋味, 在历尽夏城的艰难之后,我更加感到家庭的可贵,感到家庭对我的重要性,我悟到了什么叫幸福……啊,家、妻子、儿子,一家人平安合睦地生活在一起,多好啊,我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幸福。今后,我一定要对她们倍加珍惜……
  晚上,我和妻子缠绵不已,感到比新婚还要幸福快乐。
我过了一段梦一样的日子。

  第二天我就上班了,局里和队里的同志见到我,都亲热地打招呼,握手,拍肩,唠些亲热的话。特别是队里的同志,听说了我们的经历,都唏嘘不已。队长还让我休息两天再上班。这也使我感到家庭般的温暖。是的,这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同志, 知心的朋友,多么温暖,多么安全……
   小赵也上班了,苗佳的工作很快被他作通了。二人还把萌萌带到了队里。同志们轮流抱着萌萌,都流露出真挚的关怀和同情,也都很喜欢她。看着这个场面,小赵和苗佳现出得意的神情。在这种气氛中,萌萌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但愿这一切能早日扫去她心中的阴霾。在欣慰的同时,我的心底也泛出一股酸楚。
  归来的第三天,在妻子的提议下,我们家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请来小赵、苗佳和萌萌,两家人吃了顿团圆饭。气氛非常融洽热烈,几个大人、也包括园园,都争着给萌萌挟菜。 
  吃饭中间,小赵指着我对萌萌说:“萌萌,记住, 我是你爸爸,是你赵爸爸,他也是你爸爸,是李爸爸……”又指指我妻子: “这位是李妈妈……对,叫一声!”
  萌萌懂事地站起来,给我和妻子鞠了一躬: “李爸爸李妈妈好!”
  妻子也是软心肠的人,一下把萌萌抱在怀里,脸对脸贴在一起,眼中流出泪水。
  苗佳看着,也擦起眼睛。
  小赵也不笑了。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们:“我和苗佳已经商量好了, 我们一周后结婚……我们一定要把萌萌抚养成人,象她的亲生父母一样待她,只要我们在这世上活一天,就不能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屋里一片沉静。
  次日是星期天,我们两家人一起去逛了逛街,还在照相馆摄了全家福;小赵、苗佳和萌萌也照了合影。
  周末的晚上,我受妻子之邀,到了她唱歌的咔啡厅。她与我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桌子两边,轻饮慢啜,脉脉含情地互相望着。身边,柔和的音乐在盘旋。这使我感到,妻子的工作环境并不象我想象得那么糟糕,我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气氛。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好象就在昨天, 我们好象又回到了青年时代、热恋的季节……也巧,那几天队里案子也少,我们难得地清闲了几天。咔啡厅那天晚上的情景,我永远记在心中……对了,那天晚上,妻子还专门为我唱了一首歌儿……我也第一次欣赏了她在这种场合的表演。 
  我还记得,当时,妻子离开座位,走向前面唱歌的小舞台,对乐手们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把麦克拿到口边道:“各位来宾, 亲爱的朋友们,我是这个咔啡厅的歌手,我曾为很多尊贵的客人演唱过,今天,我要为一个特殊的客人献上一首歌,这位特殊的客人,就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
  妻子把手伸向我,客人们的目光都转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几分得意和自豪。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妻子,才发现,尽管许多年过去,妻子还显得很年轻,很漂亮,而且与初恋时不同,现在,更有风韵,透出一种成熟的美。
妻子继续充满感情地说着:“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几天前,我们刚刚纪念了结婚十五周年。 在这十五年中,我们共同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日子,我们有过争吵,有过冲突,有过误会……但,今天我才理解到,这一切都是幸福的组成部分。在十五年之后,在这个夜晚,我要对着我的丈夫,对在坐的朋友,也对整个世界大声说:我爱你,我的丈夫,我的爱人……”
  一片掌声响起,人们再次把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我的眼睛湿润了。
  妻子停了停又说:“我还要对我的丈夫说, 你不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但你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人。因此,我要演唱一首歌,《好人一生平安》,把它献给你,祝你一生平安!”
  掌声响过,妻子歌声起:
  “有过多少往事,好象就在昨天……”
  妻子望着我唱着,眼里渐渐也含满泪水。
  ……
  那几天,小赵和苗佳也在忙着,忙着筹备婚礼。他们照了订婚像,照像时还拉上了我们。当时,小赵穿着笔挺的西服,苗佳穿着雪白的婚纱,两人都精神极了,真象所说的郎才女貌。小萌萌也穿着新衣服,与他们合照了一张。
他们照完后,又拉扯着我和妻子照了一张合影。
  那几天, 妻子和我好象又回到初恋季节,陷入到爱河之中。我深切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幸福,这一切,将永远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后来我才知道,那都是一种补偿,是给予我的补偿……
  不,也许说透支更为合适。
  是的,生活并不会永远这样,每个人的生活也不都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制造黑暗和罪恶,我们刑警的职责是消除和打击他们;还有人在受苦受难,刑警的职责是拯救他们。在享受了幸福之后,夏城的一切又浮现在我的心头……

   3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天阴沉沉的。梦中,周春抱着萌萌在逃跑,金显昌、金世龙一伙在后边追赶着。
  金显昌一伙抓住了周春,把萌萌抢到手中,狞笑着掉头跑去。
  周春追赶着……不知不觉,周春变成了我。
  我追赶着金显昌一伙,步履非常沉重;我使尽力气,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前面,金显昌一伙站住了,掉回头对我哈哈笑着。我费尽力气,也难以接近他们。
  金显昌将萌萌举了起来,要往地下摔去。我大叫着拔出枪来,扣动板机。
  可是,我既未喊出声,枪也未响,我扣了几次板机,枪仍然未响。
  金显昌一伙笑得更高兴了,而且,他们举着的萌萌忽然变成了园园。园园挣扎着,呼喊着,从口形上可以辨出,他呼喊的是爸爸。
  这时,郎书记也出现了,他站在金显昌一伙后边,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我指着金显昌一伙,请他制止他们,可郎书记不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皱起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黑乎乎一大片向我罩过来,把天都遮暗了……
  我向后躲闪,却已无处躲闪,不由大叫起来:“啊……”
  我从床上猛然坐起,从恶梦中醒来,满脸是惊惧的汗水。
  妻子被我惊醒;欠起身,“怎么,做恶梦了……”
  我出了口长气:“没什么,你睡吧!”
  妻子把一只手臂放到我身上,睡去。
  我坐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自回到家中之后, 尽管我的身心一直浸泡在幸福之中,但不知为什么,经常做到关于夏城的梦,特别是刚才的梦,已经做过多次了……据说,梦是潜意识的反映,当我睡着的时候,夏城的一切又顽固地从潜意识中浮现出来,使我不能安枕……难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吗,还在呼唤我吗…… 
  就在这时,床边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我摸黑抓起话筒。万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是夏一民的声音。我又惊又喜,简单地互相问候几句后,问他有什么事这时候来电话,夏一民说:“没什么事,睡不着, 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对,我已经不在报社了。”
  我很惊讶:“什么,你不当记者了……”
  夏一民:“对,我调省委办公厅了……回来后, 我把自己在夏城的经历写了一篇文章送给几家报纸,因为牵扯到夏城主要领导,都觉得挺敏感,不敢发。我一生气,就通过关系调到省委了,给领导当秘书,也往权力圈里混混……昨天我又把稿件送给省报,这回他们格外重视,昨天一个朋友跟我谈了,说他们主编看了,很快要组织人员去夏城了解情况,如果属实就发表,还要向有关部门反映。我想,你们是重要的证人,希望调查到你们时,能如实反映。”
我满口答应。夏一民又问我们在夏城的案子办得如何,为什么回来了,是不是周春找到了。我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一言难尽……周春死了,我们只好回来了!”
  夏一民:“这么说,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你们就这样算了吗……李队长,我看你最好再去夏城一趟,过几天,我可能也要随报社的调查组去那里,我想和你并肩作战,你说怎么样……哎,李队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夏一民停了停又道: “李队长,我理解你,我的话可能有点过份,你不想去就算了……不过,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部消息透露给你,听说,我们省委班子要调整,中央很快要新派一个省委书记来。”
这条消息引起我的注意:“是吗,派谁来呀?”
  夏一民:“这还没准确消息,不过小道消息说啥的都有, 听说……”
  夏一民说了一个名字,我曾多次在一些刊物和报纸上见过,为此感到很高兴:“真的,能是他……”
  夏一民说:“很可能。这个人你一定也知道,他以反腐败出名……”声音低了一下又提起来:“我想,省报对我反映的问题如此重视, 一定也和这有关。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夏城一趟……你去吗?”
我很为难:“这……我倒想去,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去的理由了?我办的是周春杀人案,周春已经死了,我还以什么理由去夏城呢?”
  夏一民:“这……不是还有什么刘大彪吗?他也死了吗?”
  我答:“他倒说不准。不过,公安机关办案是属地原则。 刘大彪的事都出在夏城,我们离它好几千里,无权介入啊!”
  夏一民失望的声音:“啊,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 我相信夏城的问题一定能解决,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好了,咱们常联系。再见!”
  我慢慢放下电话。
  这时,妻子早已醒来,并打亮了台灯,一直在注意谛听着。我放下电话后,她欠起身问:“谁来的电话?他要干什么?要你还去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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