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彪形汉子来到我身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他妈的干什么的,到这儿来刮旋风……”扭过我就是一拳,我一闪,反手一拳击中汉子的脸,他踉跄着摔出好远,撞翻了几张桌椅。
另一汉子要动手,被小赵打倒。
我们俩向饭店里边闯去,一些顾客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汉子从地上爬起,又从后边向我和小赵袭击。我们回身反击,又将他们打倒,继续向里闯去。
穿过舞厅,上了二楼,可一直没发现金显昌和金世龙。我们威逼服务员打开几个房间的门,除了几个床上镜头,没发现什么。
我们返身下楼,还要搜查,却被一人迎面拦住:“你们要干什么?”
原来是金伟。他的旁边还站着才经理。后来知道,他是刚刚从才经理这里领了本月的红利,听说我们来惹事,就迎了出来。
来得正好,我一把抓住金伟的的手,一点一点向后扭过去: “我找金显昌和金世龙,说,他在哪儿……”
金伟痛得叫起来:“哎……你放开手,妈的,你疯了……”
我恶狠狠地:“对,我疯了,我要杀了他们……说, 他们在哪儿……”
小赵掰开我的手,对金伟道:“姓金的,你要还是警察、 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帮帮我们……告诉你,李队长的妻子让金世龙给杀了,儿子也被他绑架了!”
金伟听了这话惊呼一声:“这……有这事?真的……我不信……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我又抓住他的衣襟:“妈的,你少给我来这套, 我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在这事上也有责任……惹急我,把你跟他们一锅端……说,他们在哪儿?”
金伟:“这……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金世龙好些日子不见了,才经理你知道吗……”
我转向才经理:“对,还有你,你一定知道,说, 金显昌和金世龙在哪儿……”
才经理:“这……我也说不清楚,金老三他好几天没露面了, 金大哥他……他上午还在这儿了,谁知现在去哪儿了……李队长,你们说的是真的,你家真出事了……”
我正要发怒,却被一件事情制止了。那是金伟手中的大哥大响起来,我以为是金显昌打来的,就注意谛听。
不想,金伟听完电话脸色大变:“什么,又出这种事了……好, 我马上去!”
他关上手机要走,我拦住不让:“想走,先告诉我金显昌在哪儿,要不别想走……”
金伟气极败坏地推开我:“滚开……妈的, 刘家堡的人又去县委闹事了,我得马上去!”
听到这话,我急忙放手,金伟转身急急向外奔去。
小赵对我:“李队长,你看……”
我冷笑一声:“咱们也去,见见姓郎的,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回他再也怪不着我们了吧!”
果然,县委大楼外聚集着不少农民,他们吵吵嚷嚷着:
“……我们再也不等了, 你们都推了多长时间了,还不解决……”
“对,这回非解决不可,我们再也不等了!”
“他金显昌把地买下转手就高价卖了,等到我们手,每亩地长到二百多了,还让老百姓活吗……”
“是啊,我们的猪、羊都没地方放了……”
……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在劝着。一中年人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 大家不要吵了,有话好好说,现在郎书记正在跟老党员谈话,他不是你们的代表吗?大伙耐心等一等,一切会解决的……”
原来老党员在里边,我和小赵二话不说就向楼里闯去,两个干部要阻拦,我拿出警官证一晃:“我们是警察,进楼观察一下情况……”他们就让我们进去了。
没想到,我们亲眼看到了惊心的一幕。
来到郎书记办公室外面,我们放轻了脚步,正好听到郎书记同老党员谈话的声音。
“……你还是带人回去吧, 你个人有什么困难,可以解决……这样吧,我跟民政局说说,每月给你一百元补助,怎么样?快带人回去,这样闹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老党员:“不行,你想让我当叛徒, 没门儿……你把我看得太低了,我是老党员,我为的是大伙,为的是夏城的老百姓,不是为自己。今儿你必须有个说法,怎么解决这事?!”
“你……”郎书记火了,声音变得又横又冲:“怎么的,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啊?你一口一个老党员,你什么党员,有你这样的党员吗,你懂不懂得组织纪律性,懂不懂得下级服从上级……你是党员为什么不同县委保持一致……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你们镇党委了,要严肃对待你的问题; 他们正在研究组织处理意见……你要再闹下去,我开除你的党籍!”
“你……”老党员气坏了的声音:“王八羔子,你开除我党籍?你开除我……我入党时你还在娘肚子里呢,你开除我……我还要开除你呢……我他妈打死你……”
不好。我和小赵急忙进屋,见到老党员正在举起手中拐杖向郎书记打去,郎书记闪开,抓住拐杖使劲向后一推……
老党员猝不及防,踉跄向后摔去,我冲上去搀扶已晚了一下,老党员一下摔在门旁,仍然手指郎书记:“你……你……”
这时金伟也冲进屋子,见状,和我们一起搀扶老党员,郎书记指着老党员向他一挥手:“快,把他带走,给我带走, 把外面闹事的人都给我哄走,哄走……”
可是,老党员已经带不走了。他躺在地上,手依然指着郎书记,嘴里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得吓人。
金伟有点发慌地对郎书记:“郎书记,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我和小赵也也慌了,急忙弯下身大叫起来:“老党员……大伯……老党员……大伯……”
老党员看到了我和小赵,眼泪忽然流下来,“你们……救我……”手指了指郎书记,无力地垂下了……
郎书记也走上前来,现出惊慌之色:“他这是怎么了……快, 快送医院吧……”
我忽地站起,面对郎书记,哼了声鼻子大声道:“不行, 他现在不能动……你还看什么,还不快给医院打电话!”
郎书记这才认出我们:“你……你们……你们又来了……”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对他吼道:“快打电话!”
郎书记畏惧地看看我,拿起电话。
很快,医院的急救车鸣着笛来了,当老党员被担架被抬出去时,刘家堡的群众群情激愤,乱嚷着要往楼里闯:“……不行,跟他拼了,他当书记的打人……”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自己的事了,和小赵一起帮助金伟等几个警察拼命阻拦着,“不,不要这样,老党员有病,给他看病要紧……”
老党员回到了村里,刘家堡的农用三轮业把他拉回的。但是,刘家堡的人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回到村中的只是一个骨灰盒。
医院没能救回老党员。
我暂时也顾不上报仇了,和乡亲们一起回了刘家堡,怀里抱着骨灰盒,走向老党员的小屋。
一些乡亲们沉默地跟在后边。
大青狗迎上来,奔到我跟前,闻了闻骨灰盒,呜咽起来。
老党员死了,医院查明, 死因是大面积心肌梗塞。按说,这是个饱经忧患的老人,他的心脏是坚强的。乡亲们说,从未发现老党员得过这种病,为什么这次却突然发作并因此死亡了呢……我知道,他是被击中要害,击中了心脏。他一向以自己是老党员而自豪,在他的生命中,他已经与党成为一体,他把自己的生命,同党紧紧地联系到一起。而今,却有人要开除他的党籍,这是对他那颗衰老却又不屈的心灵最为沉重的打击,他实在承受不住了,他的心碎了,血流尽了,并最终停止了跳动……
老党员的死,延缓了我的复仇行动, 我和乡亲们一起火化了尸体,又把他送回了自己的家,乡亲们还准备把他的骨灰深葬并立碑。就在这个时候,夏城内又发生了一些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
4
郎书记最先知道了内幕,消息是他的手机里传来的,听着的时候,汗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可是,他还心存幻想。
“……这是真的?”
电话里的声音:“这还有假吗?告诉你,不要抱幻想了……他只给省里打个电话算报到,自己却一竿子插到了基层,我刚刚知道准确消息,他现在黄县,这两天很有可能去你们那里……你有个思想准备吧,这人你有耳闻吧,非常不好对付……这两天,你千万小心,把屁股擦干净点,要是给他留下好印象,提拔的事还有希望,要是惹出麻烦来,那可就不知什么结果了……这些日子,我可听到一些议论,包括那个金县长的事,你们卖地的事,反映都挺大,你要高度重视,万一出了事,可得你自己负责!”
电话在那头撂了。
郎书记慢慢放下电话,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想了想,又操起电话。
接县委书记电话的是县长,只不过这个县长姓金。
金显昌对着手机说:“是我……啊,郎书记,有什么事啊……急事……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商量……只见我自己,不许带别人?行,时间地点你定,我听着!”
金显昌关了手机,神情有些不安。才经理关切地问:“是郎书记?”
金显昌“嗯”了一声:“妈的,到底有啥急事,还非要我一个人见面?”
才经理:“是不是热电厂的事……”
“不能,”金显昌:“他的语声不对劲,好象不是好事!”
才经理:“他没说在哪里见面吗?”
金显昌:“没有,只让我听他的,等他的电话。”
才经理注意地看了金显昌一眼,“大哥,我刚才听说,那姓李的老婆孩子都出事了,到底是不是老三干的呀……”
金显昌还没回答,手机再次响起。金显昌放到耳边: “哪个……啊,金伟呀……这……不,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电话里金伟在说着:“……大哥,你可要说实话, 这事要真是你们干的话,事情可就惹大了,没准,省公安厅、公安部都得惊动,到时,我可帮不了你呀……”
金显昌关上手机,脸色非常不好。
才经理虽然没听清电话里说的什么,但也猜个差不多,他小心地对金显昌说:“大哥,你得跟我说实话呀, 老三他们要是真干了这种事,可真把祸惹大了。别看现在上边没动静,这比有动静还可怕,万一……”
金显昌突然火了:“没有什么万一,夏城还是我的天下,上边能咋样?我不怕,不怕,我看他们能把我咋样?!”又冷笑一声:“就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也咋着不了我,到时,我……”
金显昌话说到一半停住了,脸上现出一种有恃无恐的笑容。
才经理不再说什么,但把一切都看到眼里,记在心里。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要出事了!
不知为什么,他在恐慌的同时还有点高兴。
是的,要出事了,有人高兴,也有人发愁,有人想办法把事平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化不了,就上欺下压,这是某些人惯用的手段。
此时,郎书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支接一支的吸烟,并不停地屋里转来转去。转了一会儿,好象突然想起什么, 把烟按死在烟灰缸里,操起电话:“喂, 公安局吗……我是县委……姓郎……对……你听着,你现在立刻集中警力待命,有重要任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