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反正我已经五十多了,干不了几年了,将来,天下是你们的……我说这些是关心你,老弟呀,你还年轻啊,不管在哪儿,当不当局长,总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啊!另外,眼光还要长远,不能搞人走茶凉那种事。你看,我接老毛的时候,一上任就发现不少问题,可我全兜起来了,跟谁也不说……”
话说得越来越明显了,还有指责的意味。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我怎么搞人走茶凉了?你要我给你兜什么?难道你还要在清水阴魂不散吗?让我林荫当你的傀儡吗?这你可看错人了!林荫正想反驳几句,忽然手机响了,是秦志剑打来的,口气急促中带有兴奋:“林局长,我们找到一个人,非常可疑……”
原来,秦志剑在刑警大队当副大队长时,常与宝山公安局刑警打交道,还帮他们破过大案,感情很深,一进楼就被一些朋友拽到了刑警大队。听他介绍情况后,有一个刑警提出,他的责任区有这样一个人,叫沈勇,二十八岁,四年前从部队转业,干过特务连。现已经结婚成家,没有固定工作,可生活却不错,去年买了住宅楼,侧面了解过,听说他经常外出做生意。不过,没听说有什么不法行为。秦志剑却认为这是叫兔子不吃窝边草,随即提出面见此人,现已在宝山刑警协助下将其找到,正带往局里。
十几分钟后,林荫、老曾、牛明、罗厚平、江波等人全都进了宝山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不一会儿,秦志剑、高翔和两个宝山刑警带进一个人来:个子并不高大魁梧,甚至有点瘦小,但看上去虺健有力,行动敏捷,眼神有点游移不定。严格的询问立即开始,牛明当仁不让地拉开一副主审官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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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没给沈勇带手铐,而是以了解情况的名义将他带到公安局的。在问了姓名、年令等基本情况后,牛明单刀直入。“好了,咱们别绕圈子了,说吧,二月二十二日到二月二十三日,也就是正月十七到正月十八,你都去哪儿了?”
沈勇镇静地回答:“没去哪儿啊,在家呆着了!”
牛明:“呆着了?呆着干什么了?”
沈勇:“这……都这么多天了,记不清了……啊,对了,那两天我身体不太舒服,感冒了,在家躺着了……不信你们去问我媳妇!”
牛明:“少给我来这套,现在我问你,到底那两天都干什么了?”
沈勇:“我不是说了吗?没干什么,身体不好,在家躺着了。”
牛明一拍桌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告诉你,我们是清水公安局的,要没什么证据,能跑这老远找你吗?放聪明点,赶快说实话,免得费事……”
……
无论怎么说,沈勇都咬住在家呆着不改口,罗厚平和江波询问了他的妻子,说的和他一样。
这时候,秦志剑想起来,自己在刑警大队时,曾在一现场提取的一块玻璃碴上发现过指纹。于是,就将沈勇的指纹提取下来,用传真发回本局技术科比对。然而,林荫满怀希望地等了一个小时后,洪宇打来电话:“这……林局长,我们比对过了,否了!”
林荫只觉浑身一阵无力。
没办法,只好放人。林荫苦笑着对曾局长说:“曾大哥,没办法,还得麻烦您,来个大兜底吧,在全县范围内查攀缘能力强的左撇子男人!”
老曾爽快地一挥手:“小事一桩,金山县小,城里只有6万多人,农村12万,很快就能查个虎皮色!”
林荫急道:“曾局长,可不能虎皮色,要查透!”
宝山公安局所属派出所和刑警大队部分侦查员开始下去排查,牛明、罗厚平、秦志剑等人负责审查兜上来的重点嫌疑人,直到中午,也没发现明显可疑对象,只提取了几枚指纹。秦志剑悄悄对林荫说:“我有点不放心,亲自把检材送回去吧,看看他们怎么检验的!”
林荫立刻派4500上路。
一个多小时后,秦志剑的电话打过来,是一种极为愤怒的语调:“妈的,太不象话了,都这么干,咱们这公安事业不完了吗……”
林荫着急地:“秦志剑,快说,出了什么事?”
秦志剑:“气死我了……哎,林局长,你马上派人监视沈勇的家,不能让他跑了,我回去向你汇报……”
话没说完,电话放下了。林荫疑惑不解,不知秦志剑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指纹比对确定了沈勇?那为什么不马上抓却要监视呢?不管为什么,此时只能按秦志剑的意思办,派江波和高翔跟两名宝山刑警去沈勇家监视。不到一个小时,宝山公安局大楼外几声急促的喇叭声响,秦志剑气喘吁吁奔进楼内,对林荫急急地问:“沈勇控制起来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舒口气吵架般嚷着:“妈的,太不象话了,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说了两句,她还说不好听的……林局长,看你能不能解决吧……”
原来,秦志剑回局找到技术科询问沈勇指纹比对情况,洪宇悄悄把他扯到一边说:“正好你回来了,我怎么觉得那比对的样材不对劲儿,好象不是原来那块玻璃了……你知道,那样材已经提取快一年了,可这回检验时,上边的指纹很新鲜,好象刚刚按上不久的……”
居然有这种事?秦志剑把印有指纹的玻璃拿到手中一看,根本不是自己在当年提取那块。他记得很清楚,那块玻璃是三角形的,而这块样材却是接近于菱形,块也大一些,询问负责保管物证的技术科内勤蓝玉芹,她一口咬定是这块样材,但脸色通红,很不正常。秦志剑指出,自己是提取样材的人,这块肯定不是。蓝玉芹反倒翻脸了,说秦志剑不是刑警大队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她保管的就是这块玻璃,如果错了也是当初他弄错了,与他大吵起来。秦志剑没功夫跟她打嘴架,急急忙忙又跑了回来。
没等林荫表态,牛明的手机响了,江波急急的声音:“牛局,沈勇从家里出来了,还带着个包,好象要出门,怎么办……哎呀,他上了辆出租车,往西去了……”
牛明一听,冲电话里骂了一声:“妈的,有问题!盯住他……”
这时候手机显出了作用。按照江波及时传过来的信息,得知沈勇去的是宝山火车站方向,林荫、牛明、秦志剑和两名宝山刑警抄近道飞速前往,曾局长也带人随后赶来。赶到车站候车室外,见高翔正守在门外,江波和两个宝山刑警已经不见,高翔说他们随沈勇进了候车室。牛明叮嘱高翔一声:“守在这儿别动!”抢在前面闯入候车室,林荫和秦志剑紧紧跟进。
候车室内人不多,江波和两个金山刑警正不远不近地盯着沈勇,双方都朝过面,早认出来了,可都绷着装没事。见林荫三人进来,江波带头向沈勇靠近,沈勇也站起来要向外走。牛明见状大喝一声:“哪里跑!”飞身扑上。除了林荫,其他人见状也一起扑上。
这时,沈勇露出了真面目。别看他身材瘦小,但身手极为敏捷,一伸手就抓住牛明伸出的手腕,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招术,牛明“哎呀”一声摔出好远,接着,闪转腾挪,拳脚齐飞,把两个靠近的宝山刑警打得东倒西歪,江波则被一绊子放倒。秦志剑冲上,也被一脚踢在肚子上,捂着腹部蹲下。
候车室一下乱了套,旅客们不明白咋回事,“哄”的一声涌上来看热闹,林荫一见不妙,从怀中掏出警官证大叫着:“都闪开,我们是警察……”
这时,沈勇已经甩开几人,冲出候车室大门。外面只有高翔一人,如何抓得住他?林荫急得大叫着:“快追,抓住他……”
几人冲向候车室大门,可看热闹的旅客也“轰”的一声涌向门口,把门全堵严了,林荫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去。他想,这时沈勇肯定已经跑远。
可是,挤出候车室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外面的站前广场上,两人正在徒手搏斗。一个是沈勇,另一个就是高翔,两人一高一矮,但同样敏捷有力,拳对拳脚对脚,打得不可开交。但高翔显然占有优势,边搏斗还边叫着:“快投降吧,你跑不了……”
沈勇见林荫等人冲出候车室,不敢再打下去,挣脱身子向远处逃去,高翔哪里肯放,随后追赶,林荫、牛明、罗厚平、秦志剑、江波及宝山的两个刑警都随后追赶,但沈高二人速度都极快,眼瞅着越落越远。还好,前面的高翔越来越迫近沈勇,沈勇见逃不掉,只好回过身来再打,可他气势已衰,被高翔打得连连后退,待秦志剑、江波和两名宝山刑警冲上去时,高翔已经一个漂亮的擒拿招术,将沈勇制服在地,背过手腕,秦志剑上前正好扣上手铐。围观群众目睹这一幕,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林荫亲眼看到这一切,大为振奋,快步上前拍了一下高翔,大声道:“好样的,有两下子,你是个合格的刑警!”
也许是搏斗后的激情,也许是受到表扬的激动,高翔脸红红地憨笑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林荫越发喜爱这年轻小伙子。
围观的群众个个大呼过瘾。
“哎呀,我还以为是拍电视剧呢,原来是真的呀……太过瘾了!”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看出来没有,那小个儿的有两下子,可那高个儿更厉害!”
“哎,你懂个啥,人家是刑警,练过,这叫散打擒拿术!”
林荫等人听着这些议论,心情都极为振奋,雄纠纠气昂昂地押着沈勇返回宝山公安局。又兵分两路,一路去沈勇家搜查,另一路就地突审。
审讯室内,沈勇已经恢复了镇定,一叠声的叫屈:“你们为啥抓我,我咋的了?我要控告你们……”
牛明:“你说为啥抓你?妈的,跟我装?说,你跑啥,为啥跑?”
沈勇:“谁跑了,我没跑,我是要出门做生意!”
牛明:“我没问你做不做生意?我问你,在火车站为什么要跑?”
沈勇:“那……我以为你们是坏人要抢我呢,我想躲开……”
江波:“胡说,难道你不认识我们吗?我们已经声明了身份,你还跑啥?”
沈勇:“这……我当时没看清你们,还以为是坏人冒充的呢。这年头,坏人冒充警察的也不少哇!”
“放屁!”江波气坏了,大声道:“你老实点,这种态度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知道你面前的都是谁?”手一指牛明和林荫:“这是清水市公安局正副局长,你要顽抗没好果子吃!”
牛明也冷笑道:“一看你就是贼皮子,可落到我的手里,就休想滑过去,看咱们谁能沤过谁……”
沈勇不说话了,哼声鼻子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牛明气得暴跳如雷,想动手,看看林荫又忍住了。
林荫觉得这样审下去很难突破,正在思考办法,去沈勇家搜查的秦志剑和罗厚平回来了。罗厚平把手中拿着一根细而结实的绳索,顶端还栓着金属铁勾。他有点激动地低声说:“这案子肯定是他干的,瞧,这是爬楼用的家伙!”
然而,尽管作案工具虽然摆到了面前,沈勇依然闭目不语,牛明气得几次要动手,都被林荫止住。秦志剑看了一会儿,悄悄把林荫拉出审讯室,来到走廊里轻声说:“局长,这样审不行,这种案子,他要是交代了,肯定判重刑,能轻易交代吗?硬对硬效果不好,得攻心!”
林荫看着秦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