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瑜走后,琴英便把自家夫人扶到床上去躺着了。她倒也明白夫人突然赶人的原因,只怕是夫人想起往事,心里难过了。
果然,尤夫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并未睡着,她撑起身来半靠在床上,幽幽地问琴英道:“琴英,少爷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是吧?“
琴英赶紧答道:“夫人,少牟是夫人的孩子,自然很好的。“
“是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尤夫人有些失神,接着又喃喃道:“我原本就不该听你们这些下人乱嚼舌根子的,是与不是又有什
……”,
现在好了,她把老爷得罪了,只怕老太太心里也有数的。子君那边儿,虽然一直都是维护她的,但经过前几次事情,子君必定对她有了芥蒂。而媳妇那里……
唉,说来说去还是媳妇太厉害了,进门后便逐渐收拢了这么多人。若非有这些人帮着媳妇,那媳妇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查出檀香的事情。幸好媳妇还算明白事理,关键时候救了她一命。不过想必媳妇也是怕她一死,儿子便不再踏足静宁院了。以儿子的孝心而言,极有可能这般做的。
只不过,她现在还有什么盼头呢?老爷也许久没来她房里留宿过了,儿子虽说是时常来,却也似乎没了以前的热络。本来媳妇没来之前,儿子就似乎对她有所察觉的,现在媳妇一来、查清了檀香的事情,儿子便更是对她态度怪异了。有好几回她都从梦中惊醒,只因梦里的她,什么也没了……丈夫、儿子、将来当家主母的地位……通通都没了……
“夫人,不要胡思乱想了,少爷还是孝顺夫人的呐。“琴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劝慰道。夫人这会儿后悔了,可当初也是夫人同意的啊。再说了,她从头到尾可没有说过少爷一句坏话,都是按着夫人的意思做呢。
尤夫人像是猛然惊醒似的,抓住琴英的手便连声说道:“对!对!子君他还是我的,将来他做了族长,我就是老太太了!没人能赶走我,没有人……”接着她又叫道:“琴英,我孙子快出世了,我要送给孙子的礼物你准备好没?”
“夫人放心吧,礼物都已经莱好了。少夫人一旦生下小少爷,夫人就可以去看望小少爷,送上礼物了。”琴英急忙答道。
尤夫人听了,这才稍稍镇定下来,心里也期待着能亲手将老爷送给她的玉佩挂在孙子脖子上。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不自知的棋子
其实;在危机四伏的尤府里;是不能给别人任何利用自己的机会的。聪明人或许懂得这个道理;譬如秦漫;她从不会主动去做什么;因为一旦做了什么;总会有缝隙被敌人所利用。这一次如意班的事惜她便非常明白了;若不是误会了尤子君而意气用事;不会引来皇上;也不会有后面差点被召进宫的事情;更不会多了殷紫瑜这个麻烦。
但像殷紫瑜这种人就不是非常明白了。当有好事从天而降的时侯;她会当作是上天的恩赐;而不去仔细想这背后的阴谋。
殷紫瑜从尤夫人处回到自己房里;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她始终不信尤子君对她所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是真的;她也不信尤子君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在她的心里;少爷之所以会这样说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少夫人。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少爷一定是因为少夫人如今身怀六甲;所以才不愿在此时惹少夫人不开心;免得对肚里孩子有弊。她要是等到少夫人生下孩子;少爷一定会收了她的!
收;是一定要“收’的;不过尤子君会很”温柔深情’的收;还是‘冷酷无情’的‘收’;那就不好说了。倘若秦漫知道了殴紫瑜的想法;多半会微微一笑:收了了她?收妖吗?算我一份。达时;房里的某处窗户纸突然破了个小洞;一根细细的管子伸了进来;伴随着缕缕白烟飘进房中。
殷紫瑜若能想到皇帝既然派了她来;为何连个侍卫也不派给她;甚至连个服侍她的太监宫女也没有;便不会以为自己身份骤然提高;有皇帝保护她而肆无忌惮了。不一会儿;殷紫瑜便觉得头有些晕;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徒劳无功;猛地软倒在了床上。她视线有些模糊了;但却还能听见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她却看不清这人是谁;甚至不能介辨出是男是女。
殷紫瑜到底跟着殷掌班走南闯北过;立刻知道自己中了轻—微的迷药。;她心里有些惊恐;是谁想要害她?她想叫“救命’;却发现自己声如蚊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她用最大的声音问道。她几番挣扎;也没能坐起身来;只能躺着看那人模糊的面容。那人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人面上随意的捆了条黑巾。
“我是谁你不必管;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原来是个女人;但声音刻意的伪装过了;她一时之间倒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你要怎么帮我?”她还是有些害怕;若真要帮她;何必对她用迷药?
女人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先是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中;说道:“这是无人可解的春药;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若能对着少爷的脸吹出这烟;再出现在少爷面前;他必与你交欢。”末了女人又说道:“至于我对你使迷药;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抓住我的把柄而已。”
“什么把柄?”殷紫瑜攥紧了手中的小圆筒;发现自己竟有些动心了。
女人干笑了两声;说道:“我要对付的是少夫人;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日后以此把柄要挟我。不过你放心;;我是夫人的人;不会加害你的。若不是你这几个月来常出入夫人房里;夫人也不会如此器重你。命我前来助你—臂之力。”
原来是夫人一一殷紫瑜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得意;看来她这几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夫人果然愿意帮她了。
“总之;你与少爷有了夫妻之实;夫人自然会对少爷施压;让少爷收了你的房。所以;这机会已经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办到…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女人加重了语气说道。
殷紫瑜此时精神稍微恢复了些;心知这女人下的迷药份量并不重;目的估计就是为了让她还能够说话想事。稍微想了想;她便现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少爷若不肯与我·…他去找别的姑娘怎么?”
“你放心;这春药不比一般;只要你对着少爷的脸吹出去;少爷必定神志不清。你想想;少夫人如今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而少爷此间从未离开过少夫人;想必许久未尝过鱼水之欢了。少爷是男人;压抑了这般久已是不易;再加上春药的作用;少爷焉能抵抗?”女人说完;拍了拍她的肩:“夫人不希望少夫人一人独占少爷;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你要努力;好好办事博得夫人的欢;日后才能长伴少爷左右;我先走了。
说罢;女人离开了房间;出门之时便扯下了脸上的黑巾;若无其事的假装四处巡逻去了。
殷紫瑜躺在床上;因为那迷烟的余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待到半夜三更时分;她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摊手一看;自己手上果然有一小小的圆筒!她之前不是做梦!夫人真的派人来过她房间;也真的有意让她伺候少爷!
殷紫瑜差点欢呼起来;只要她能与少爷生水煮成熟饭;又有夫人替她做主;难道少爷还敢不听夫人的话拒绝收她进房吗这些日子的殷勤;果然是有效;终于让夫人喜欢上她了!
在屋里转圈了好一阵;她突然停了下来;心里有些疑惑。夫人为何不喜欢少夫人?为何要对付少夫人呢?
她慢慢的坐了下来;心想少夫人平日里倒没做什么惹夫人生气的事;现在又怀了少爷的孩子;按理说夫人应该很高兴即将抱孙的。这么说起来;夫人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去让少夫人心里不高兴的呢。
“夫人不希望少夫人一人独占少爷…一她突地又想起那女人之前所说的话;一时之间便没有犹疑了。少爷到底是夫人所生;如今却一味的向着少夫人;夫人心里肯定不开心的。婆媳难合;从古至今若是如此。没有哪个婆婆能忍受自己辛苦抚养大的儿子;对另外一个女人比对自己还好。
想到这里;殷紫瑜心里便豁然开朗了;夫人讨厌少夫人是有缘由的。而现在少夫人怀有身孕不能伺候少爷;正是她入驻的大好时机啊。看来夫人平日里虽然平易和善;这心里却是不好惹的主儿呢。她往后可得多巴结着夫人;免得将来夫人不高兴了;离间她与少爷可就不好了。
殷紫瑜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这时心里一想道;便立刻梳妆打扮起来;打算现在就去见少爷。
一阵忙碌之后;殷紫瑜漂漂亮亮地出了门;兴冲冲的往静宁院走去。不过走到了半路;她突然停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少爷必定已经与少夫人相拥着睡下了;此时去找少爷;难道要当着少夫人的面对少爷下春药不成?
不过在这兴奋劲儿上;她却是不想回房间休息的。低头一看自己这身艳丽的打扮;她便想到事情做了。
殷紫瑜当下便摆出‘杨贵妃’的身姿款款走动;并低声浅唱起来:“丽质天生难自捐;承欢侍宴酒为年;六宫粉豪三千众;三千宠爱亡身专。本宫杨玉环……”
夜深人静;月下美人;婀娜身段;娇媚唱声;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在其中的。只不过少了一个男人在旁欣赏;一切的一切便没有意义了。原本在这出戏里;她殷紫瑜便不是主角;尤子君自然也不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当然了;尤子君不会出现;还有另一个人会出现的。冷霜刚从外头回府;正要去静宁院与冷莉等人会合;却见到一个陌生女子在府里起舞。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女子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唱戏。她便走上前去;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三更半夜竟敢在此放肆?!”
殷紫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大丫鬟中的冷霜;立时便笑道:“冷霜姐姐;是我啊;紫硷啊。”
冷霜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是如意班殷掌班的独生女儿殷紫瑜;便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你应该去睡了。这般浓妆艳抹的;我倒是真没认出来。”
“冷霜姐姐说得对;我这就去睡了。不过冷霜姐姐怎么好一阵子没见人了?在忙什么呢。”殷紫瑜本来是想寒暄几句;因为她知道冷姓四姐妹平日里深得少爷信任;除了少爷这四人也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所以想套套近乎。
冷霜立刻便人如其名;面如冷霜了;那锐利的眼睛像是要将殷紫瑜盯出洞来。她看了殴紫瑜好一会儿;确定殷紫瑜并没有其他意思后;才稍稍缓和了神情;说道:“在钱庄替少爷办事;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晚。”说完她便转身往静宁院去了;但她心里还有一丝疑惑这殷紫瑜怎会出现在通往静宁院的路上?
殷紫瑜被冷霜好一番吓;这时便赶紧的回自己房间去了心想这四人中冷霜最让人害怕了;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可爱的冷彤。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出手
飞紫瑜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可她发现少爷与少夫人几弓一克是形影不离,让她无缝可插。她也知道少夫人马上就要临盆了,少爷自然是比谁都紧张。但她急啊,要是少夫人生了小少爷,少爷有了新的乐子,她要下手就不这么容易了。
再说,少夫人坐完了月子,也能伺候少爷了。到时只怕少爷就没这般冲动,她就算下了手也不一定会成功了。所以她一定要赶在少夫人生产之前与少爷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少爷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爹与少爷的交情放在那儿,少爷不可能占了她的清白还不对她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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