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咬着牙,看着离自己不到半寸的刀子,心里开始算计,如何能够在活命的情况下制住萧楠,“萧楠,你投降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萧楠眉头一挑,喝道:“不想死的就闭嘴!”说着,他手上的刀又往他脖子大动脉处移了一下。
“你别说话了。”萧烨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从小就心狠手辣,生怕戚望触怒他,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萧家也不全是我说了算的。地盘在那里,你自己可以去抢,用不着我教你吧?”
“说得轻巧!我这十几年的苦心孤诣,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走到了巅峰,却因为你的存在而毁于一旦!”萧楠冷笑了一声,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过,你最终还是输了,你跪在了我的面前,你这个只手遮天的怪物也会有今天,哈哈……”
萧烨无奈的笑了笑,很平静很淡然地道:“萧楠,我不是你。”
萧楠听了萧烨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握着刀的手也开始颤抖起來。
戚望心说萧烨还真能说,这种话在那疯子耳朵里,恐怕是最刻薄不过的了,只是这话这么刺激他,万一他一激动手一哆嗦,他宝贵的小命也就此报销了。
萧楠眼里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萧烨,你还敢这么嚣张,就不怕我杀了他?”
萧烨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应该知道,我从來不做洠в邪盐盏氖拢热晃腋乙桓鋈藖恚筒换釠'有后招。萧楠,你不该碰他,不该……”
戚望在萧烨说话的同时,用尽了力气将手腕上的绳子挣脱,猛地向后一推,伸手抓过萧楠的手腕,一脚踹到了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然后身体前倾,给这位貌似有精神方面疾病的少爷來了一个标准而漂亮的过肩摔,“手铐……”
不用戚望说,就在他制服萧楠的前一秒,陆翊楠的人已经破窗而入,砰砰两声,萧楠虽然洠в兴溃艘丫狭耍獗沧涌峙露嘉薹ㄔ傩朔缱骼恕
萧烨一把将已经疼得受不了的戚望拉到了近前,戚望很想对着她笑笑,却觉得不对劲,一股甜腥已经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涌了上來……
“呵呵……”如同夜枭般的笑声从萧楠的口中发出,“萧烨,我说过,让你尝到永失所爱的滋味!戚望死定了,你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萧烨震惊的看着他,已经感觉到怀中的戚望骤然失重,他低下头,就见戚望眉头轻蹙,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的涌出殷红的血,“戚望?戚望你睁着眼睛,快救人呐……”
戚望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像是三伏天穿着裘皮棉袄绑在架子上用火烤,一会儿又像是三九天被剥光了衣衫用铁钩子吊着浸入冰窟窿……最后的意识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或许他已经被萧楠注射了毒药。
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耳朵刚开始还能听到声音,很快,她的眼前就只剩下萧烨那模模糊糊却异常慌乱恐惧的表情,然后,黑暗袭來……
戚望安安静静的走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道等待他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先走黄泉路,再喝孟婆汤,然后走过奈何桥,投入阴冷的忘川之中,忘却前世,开始新生……
真不知道自己会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中,希望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当然,最好能宽裕一些。
陆翊楠的手下办事效率足够高,顶着萧烨杀人般的眼神,不到五分钟就把戚望送到了庄园里的私人医院,院长是陆翊羽的青梅竹马,很快就对这位故人之子进行了急救。
萧烨和陆翊楠一直都在急救室陪着戚望,直到手术结束后才出來。
陆翊羽的手下來报,说萧楠自杀了,,咬断舌根,活活疼死的。
对于萧楠的死,萧烨和陆翊楠几乎是洠в腥魏畏从Γ蛐碓谒强磥恚酉糸俪制萃且豢唐穑鸵丫且桓鏊廊肆恕
尽管如此,萧烨还是吩咐人萧楠火化,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好生安葬。
陆翊楠默默的看着萧烨处置萧楠的后事,对她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头上挂着银丝的中年医生摘下手套和口罩,缓缓的从急救室出來,他的身后,是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测量仪器的戚望,此刻的他,心跳是常人的二分之一,血压也低得像个死人。
萧烨强自镇定,安慰了陆翊楠一番,便拉了一个凳子,贴着无菌室的玻璃墙壁坐了下來,全神贯注的盯着昏迷中的戚望。
明天黄昏之前,他若是不能醒过來……
萧烨不愿再想,她不断告诉自己,戚望是个坚强的人,一定能够度过危险期。
把手掌贴在透明的磨砂薄膜上,萧烨隔着三米的距离,凝视着他惨白的脸颊。
戚望静静的躺在病榻上,嘴角却是挑着的,带着一贯的温和,看上去显得很安详,很开心。
萧烨无声的叹了口气: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 梦中徘徊
戚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在一束强光的照射下,他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时候,那些家长里短的场景一个个变换着,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叫戚望的孩子。
在漫长而毫无边际的黑暗中,小小的孩子哆哆嗦嗦的抱着身体,他穿得很少,身上也很疼,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一片片雪花自风中飘落,侵蚀他单薄的身躯,他低着头,发现自己光着脚,脚下却洠в谢挥泻窈竦幕页荆掌忻致乓还赡盐诺氖钏徽蠓次浮
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他努力前行,似乎想要寻找回家的路,又似乎漫无目的的乱闯乱撞,他不敢回头,心中的恐惧让她无法坦然面对那片茫茫的黑暗……
忽然,雪花不见了,黑暗也在渐渐变换着,血色的残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座洁白的高塔出现在戚望的眼前,她心中莫名惶恐,远处,云升,雾起……
走进高塔,戚望看到绿幽幽的鬼火在眼前游荡,有人举着白色的纸灯笼从他身边走过,他慌乱的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再一低头,发现了一只平日里最恐惧的多足虫已经游弋到了他的脚下……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闭目等死。
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黑暗之中,身上如同浸在滚烫的沸水中般,疼得他惨叫了出來,然而,即便脚下被烫出了燎泡,他也必须奔跑,他感觉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他知道不能回头,却还是耐不住好奇回头瞟了一眼。
那是一群洠в忻婺康娜耍跗坏爻軄恚萃诺檬肿憔闳恚疵癖肌
不知在黑暗中跑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片白光,兴匆匆的冲了过去,骤然发现眼前变得很亮很亮,亮得都睁不开眼睛,随后,耳边有人轻轻唤着她的小命:“小望。”
戚望撅起來嘴,心说这辈子怎么又叫这个名字啊?又是小望,干脆叫汪汪好了。
不对,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谁啊,跟叫魂儿似的,还洠隂'了啊?
“你这丫头,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戚望听到的声音越來越响,随后觉得一阵眩晕,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怔了良久之后,才确认在自己面前出现的脸是母亲陆翊羽。
“妈,您怎么……我还洠溃俊逼萃低辏欧⒕踝约旱纳ひ羲谎颇烟八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还得给我养老送终,哪儿就……”向來流血不流泪的陆翊羽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好了,醒了就好,有什么话咱以后再说,先把身体养好了。”
“妈,您的弟弟……”戚望拉着母亲的胳膊,眼神很是急切,“那个,他和您……”
陆翊羽一愣,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水,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洠в衅悖悄愕那拙司恕!
戚望撇了撇嘴,不再继续话睿恍】谝恍】诘暮茸潘岸粤寺瑁綮悄兀陕锶チ耍俊
陆翊羽轻轻的掐了一把戚望的腮帮子,笑道:“你这一昏迷就是四五天,她也不是铁打的,昨天我看她还不肯合眼,非要在这儿守着你,就跟你舅舅要了一包安眠药,让她睡上一觉。”
戚望哑然失笑,这确实是他老娘会干的事情,同时心里又说不出的感动,深绝自己洠в锌创砣耍澳蔷捅鸫蛉潘耍隽苏庋氖拢睦镆膊缓檬堋
在陆翊羽的照看下,戚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萧烨已经守在了他身边。
“你來啦。”戚望轻轻勾起嘴角,试图扬起手臂拍拍萧烨的脑袋。
“來了。”萧烨抓住他软绵绵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你总算醒过來了,再不醒,妈和舅舅非拆了这医院不可。”
“我饿了。”戚望皱了皱眉头,目光在这件豪华的“病房”里扫了几眼,“这里不是医院。”
“是医院,不过不是那种普通的医院,是舅舅的私人医院。”萧烨帮他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拿过一个雪白的枕头放到他的腰后,“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了,别说病人,就是正常人待得时间长了,也难免头晕脑胀。就着那种味道,吃什么都洠缚凇!
她一边说,一边从保温杯中盛出一碗香喷喷的白粥,“刚醒过來,只能吃些流食。”
戚望灵敏的鼻子已经分辨出这看似普通的粥里面夹杂着鸡肉的香气,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叫唤起來,他想要接过碗,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洠в校桓錾鬃佣寄貌蛔
萧烨见状,赶忙舀起一勺子粥送到他嘴边,“饿了好几天,洠Яζ钦5摹!
戚望也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粥,他很饿,要把这几天的量都补回來。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透过房间的玻璃,戚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群山环绕,夕阳西下的景色。萧烨见他眼睛老是往外面瞟,干脆找了一个软榻放到阳台上,把他搀扶到榻上。
两人坐到软榻上,吹着微凉的风,享受着难得的清新空气。
“手疼不疼?”戚望突如其來的一句话,把萧烨问得一愣,随即才看到自己的手上有一道还洠в邢陌毯邸
“小意思,过两天就好了。”萧烨搂着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抱歉,我食言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就那么傻,那么不知道拐弯吗?”戚望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腮帮子,“事急从权,你要不是为了我,何苦揽上一大堆烦人的烂摊子?”
萧烨心中一震,颇为感怀,茫茫人海,终于还是有一个懂她的人,得此知音,此生无憾。
“他手里那个害人的残卷找到了吗?”戚望平淡地问道。
“嗯,姑父已经毁了。”萧烨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多亏了姑父,我才能用很短的时间把所有问睿淮涡越饩觥!
戚望失踪,顾晚晴第一个坐不住了,慕容笙无奈之下只得插手,洠Щǘ嗌倭ζ桶咽虑榻饩龅貌畈欢嗔恕
萧烨一个人面对困难惯了,乍然有人帮她,她还挺不适应的。
“毁了就好,那种害人的东西,就不该存在。”戚望闭上眼睛,半晌后又缓缓说道,“还能活着看到你,真好。”
萧烨鼻子一酸,眼圈红了红,什么话都洠в兴担皇墙艚舻倪潘氖终疲僖矝'有分开。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红日落,圆月起。
萧烨见时候不早了,扶着他回到房间,脱下外衣。戚望单手搂住她的腰,“累了吧?”
“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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