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位范叔叔现在在哪儿呢？还在你家吗？”王清华很随意地问道。王清华不能表露出来对唐糖口中的这位范斌范管家的过分关注。要不然，一旦引起唐糖的怀疑，事情就更加麻烦了。就连唐糖现在的情况，王清华也有种将信将疑的感觉。
“自从家里出了事儿后，范叔就走了。我听蔺雪梅说，范叔好像是回老家了。不过，我想肯定是蔺雪梅把他赶走的。”
在唐糖的嘴里，蔺雪梅就是蔺雪梅，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甚至连自己的阿姨都不能算。
“哦，这样啊，”王清华故意无意地看了一下窗外，窗外冷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旷阔的场地上，连一颗树苗都没有。蔺雪梅也顺着王清华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看什么呢？”唐糖疑惑问道，同时转脸看着王清华的脸。王清华的表情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这也是装出来的。
如果招募演员的话，王清华感觉自己现在的演技都够得上国家一级演员了。
“哦，没什么。刚才飞过去一只鸟，全身黑乎乎的，我还以为是燕子。仔细一看却不是，好像是麻雀，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身的炭灰。原来麻雀也这么调皮。哈哈哈”王清华胡乱说了一个理由。
“你真逗，哪儿有那么调皮的麻雀。”唐糖也抿嘴笑了一下。
“唉，对了，你范叔老家是哪儿的呢？你现在正需要人照顾，我帮你把他给你找回来。你看怎么样？”
“我看还是算了吧。他既然被蔺雪梅赶走了，肯定是不愿意回来了，就别为难他了。”
“要不你打电话给他说你马上要结婚了，要他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王清华的话刚说完，唐糖小拳头就扎了过来：“叫你胡说，叫你胡说……人家才多大啊，就结婚，再说人家连男朋友也没有，嫁给谁啊？”
唐糖说话，已经羞红满面，偷偷看了王清华一眼，急忙将头埋在胸前。王清华也有种甭然心跳的感觉。不过跟一个嫌疑犯的女儿玩这种游戏，后果可不大好玩。
“你范叔老家是哪儿的呢？”王清华补问了一句。
唐糖好像对王清华并没有戒心，给王清华说了一个地址。当唐糖说出范斌老家地址的时候，王清华马上肚中暗骂了一句：草，竟然跟老子是同乡。但愿这家伙没有什么阴谋阳谋，要不然老子的脸上可不大光彩。
目的达到，王清华又跟唐糖闲扯了几句，起身告辞离去。
卫生局长和院长依然在门口毕恭毕敬的站着。
“让二位久等了。”王清华真没有想到，卫生局长和院长同志会有这么好的耐性，一抬头碰了个正着。
“没什么。”卫生局长说。
“应该的，”院长附和道。
“二位不会是害怕我半路逃跑了，不请你们吃饭，专门在门口看守我吧？”王清华又打了个哈哈。
卫生局长急忙上前道：“王市长说那里话，说好了，今天的饭我请。怎么能让王市长破费呢。”
院长也上前道：“范局长就别跟我争了。在我们医院，我怎么说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两个人争来争去，王清华也没心思跟他们多啰嗦，趁上厕所的机会给田福宽打了一个电话，让田福宽尽快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秘密抓捕范斌。王清华估计，这个范斌即便跟唐范海的死没有直接的关联，起码也是个知情者。一旦范斌范斌抓捕归案，那么唐氏集团的问题，可能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出了医院，卫生局长和院长早就安排好了车辆，一辆黑色雷克萨斯，两辆银灰色帕萨特。给唐糖会诊的几个专家也早早地等在了门口。卫生局长陪王清华坐在了雷克萨斯后面，院长坐在副驾上。专家们也钻进了两辆帕萨特里面。连同王清华，总共八个人。
“王市长，我们去什么地方呢？”卫生局长并不知道，王清华已经安排好了。
“八仙楼，我已经安排好了。”王清华道。
卫生局长的脸上就感觉讪讪的，好像没有吃他的饭，就冷落了他一样。
虽说是王清华早就让钱坤安排好了，卫生局长去了之后，还是提前将自己的信用卡放在了柜台，将帐结了。本来像卫生局这样的单位到八仙楼吃饭，一般是签单的。今天卫生局长却没敢签单。他一是害怕，自己一签单，王清华将帐付了。二是怕被王清华抓了把柄。毕竟自己跟这位新任的副市长并不是特别熟悉，万一以后用这事找自己麻烦，就真的麻烦了。卫生局长是老官场了，油的很，不会从这些事儿上出毛病。
一顿很随意的饭，虽然规格相对比较高，但也吃不出什么气氛。席间，卫生局长和院长一直劝王清华喝酒。王清华大多数都给推托了。两个人也不敢劝的过分了。因为王清华的冷静，饭局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吃出什么气氛，草草就结束了。不过对于卫生局长、院长以及那些专家们还是感觉非常荣幸的。特别是卫生局长，能这么快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自己今后的发展肯定会有莫大的帮助的。
今年这个年在王清华的心里，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年过的根本不像是个年。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五，几乎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甚至紧张万分中度过。
从八仙楼回市委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唐氏集团。王清华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跟中午已经完全两回事儿了。唐范海的灵堂前面摆满了各式的鲜花，灵堂也被装扮的非常气派，特别是那一个特大字号的“典”字，给人一种悲壮和苍凉的感觉。就连大门上也挂起了一串明静凡。
虽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灵堂前依然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在来来回回地忙碌着装扮灵堂。唐氏集团不差钱，装扮一个灵堂能花多少钱，百八十万根本就跟没花一样。
刚回到市委临时宿舍，还没有来得及洗簌，罗荣天的电话又打来了。罗荣天这次显得非常兴奋。
“清华，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线索了？”
“没有啊，罗委员。”王清华有些懵懂，心想谁又给罗荣天说什么了，这家伙怎么一天之内就来两次电话。王清华一边将电话夹在脖子上倒洗脸水，一边回答罗荣天的问话。
“好了，你就别蒙我了。如果没有新线索，你为什么要让田营长增添兵力，不惜一切代价秘密抓捕范斌？对了，范斌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让田营长抓他？”
X市的问题查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个疑点接着一个一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但总是在就要看到希望的时候，线索突然就中断了。但每出现一个新线索，总会让案情更加明朗一些。这就给了罗荣天和调查组很大的鼓励。
“哦，你说范斌啊。”王清华不得不将倒好的洗脸水放在那里，重新回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给罗荣天汇报情况，“范斌是唐范海家以前的管家，现在已经离开了唐家。我是想，在他身上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至于是不是一条新线索，现在根本还谈不上。”
“清华啊，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位管家。我看没准我们在他身上真能发掘出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回头我再给田营长打个电话，让他盯紧点，尽快把这个人弄回来。”罗荣天似乎比王清华还要兴奋，“哦，对了，这事其他人知道吗？都有那些人知道？”
王清华心想：你也太小看老子了。这种事儿，能随便让别人知道吗。还问都有哪些人知道，除了田福宽告诉了你之外，还能有谁知道。真是多此一问。
“抓捕范斌的事儿，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田营长知道了。”王清华道。
“这就好，要注意保密。不能再像上次抓捕唐范海那样，我们刚刚将人抓回来，外面就已经风声四起了。”罗荣天这句话也不知道给谁强调的。好像上次在抓捕唐范海的时候，是王清华走漏了风声一样。
“罗委员放心好了，我这里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只是……”王清华想提醒一下罗荣天，“罗委员，你也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有些事情，我不便明说。估计你心里也有数。”
“你是说程大海吗？”罗荣天马上将王清华的话进行了拓展，“程大海同志虽然工作能力有限，工作方式也有些疲沓，但我想他还不至于没有原则。”
“呵呵，”既然人家罗委员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王清华干笑了两声，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道：“罗委员多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程大海同志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我是说您现在住在市委招待所，身边的人比较杂，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王清华将问题进行了转嫁。转嫁给了招待所所有的服务员身上。招待所少说也有百八十号服务员，谁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这话等于什么也没说，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冰山（3）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冰山（3）
正月初七吴豪强就从老家赶了过来。吴豪强给王清华打电话的时候，王清华正在老胡家里吃老胡老婆亲手包的三鲜馅儿饺子。老胡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王清华总觉得自己有些亏欠老胡。而且还因为自己的事儿，老胡老家搭进去了两个年轻人的性命。老胡老婆一直在一热情地旁劝王清华多吃点。老胡却跟没事人一样，一个接一根地抽烟，把一个本来就不大客厅抽的烟雾缭绕。
“胡科长，你放心，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就是舍得我这个副市长不干了，我也一定把你的事儿摆平。”王清华一边吃饺子，一边信誓旦旦地给老胡承诺。
“叫我说，还是算了吧。你就别再为我的事儿操心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好再说。现在你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会受到谭明月他们的关注，也会受到全市老百姓的关注。”
老胡突然给王清华来了这么一句，让王清华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什么事儿，你说清楚。我可不想跟你在这儿打哑谜。”王清华顺着碗沿嘶喽一声，往嘴里吸了一口老胡老婆刚端上来的热汤，冲了冲嘴里的饺子，又夹了一个囫囵放在嘴里开始大嚼起来。
老胡老婆包的饺子真的很不错，每次来老胡家吃饺子，吃完之后，无论吃多少，总会留下一些遗憾——没吃够。
“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跟我打哈哈？”老胡还算摸王清华的脾气，知道王清华的毛病。
“正忙着吃饺子呢，哪儿有功夫跟你打哈哈。是不是谭明月他们又抓了我什么小辫子了？”王清华放下筷子，问道。
“何止呢？”老胡将手中的烟屁股在烟灰缸中揉灭，重新点了一根，“你前两天是不是跟卫生局长和市直医院院长去过八仙楼？”
王清华马上一愣：“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胡站起来道：“这事市委市政府里都已经传遍了，你还蒙在鼓里。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你没事跟卫生局局长和市直医院的院长吃什么饭呢？卫生局那老范是出了名的油子，你招惹他干什么？”老胡的话虽不好听，但语重心长，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现在倒好，案子还没有查出个一二三，绯闻先出了一大堆。”
“绯闻？”王清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什么绯闻？”
“还能是什么绯闻，”老胡重新坐下来，抬头看着王清华，“还不是你跟唐氏集团唐小姐的绯闻。现在外面